回到沁園之後,向問天的傷就用不着王浩了,自有醫生給他醫治。王浩在旁邊一直等到向問天的傷處理好睡下了,加上自己也有些困乏,這才回房休息。
王浩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頭栽在床上,連衣服也沒脫就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王浩聽到房門一響。剛被人埋伏了一把的王浩,警惕性還提的很高,立即就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才發現進來的是任盈盈。她的手裏端着一個托盤,裏面裝了四個小菜,一碗飯,和一壺酒。
任盈盈見王浩醒了,嫣然一笑道:“你餓了吧?起來吃飯。”
王浩從床上爬起來坐到桌邊,沒有馬上吃飯,卻盯着任盈盈一頓猛看,看的任盈盈渾身不自在,大發嬌嗔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啊?”
王浩嘿嘿笑道:“我咋就娶到你這麽個又漂亮、又能幹、又體貼、又溫柔的媳婦?這得上輩子幹多少好事?”
任盈盈又羞又喜地白了他一眼,說道:“快吃吧,堵上你那張嘴。”
王浩餓的很了,也不再廢話,端起碗吃喝起來。等王浩吃完了,任盈盈突然說道:“那個算計你的錦衣衛是叫張巡吧?他今天一大早就帶人去福州了。”
王浩愣了一下,說道:“這小子跑的倒快,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任盈盈笑道:“放心吧,他走不快的。昨天我派人去把他地房子燒了。又用淬毒暗器要了他半條命。他就是勉強上路也不敢急趕,不然他的小命就交代在路上了。你要是想殺了他出氣,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
王浩苦笑道:“原來你的動作比他還快。難得地是你想的真周到,還給他留下半條命讓我親手去取。隻不過,老婆,你是淑女,要注意形象!不要動不動就燒人家房子,喊打喊殺的。”
任盈盈杏眼圓睜道:“怎麽?我就燒人家房子了,我就不是淑女了,你才知道嗎?是不是後悔跟我好了?”
王浩連忙賠笑道:“哪能呢。我就是不要自己了,也不會不要你。我這隻癞蛤蟆好不容易撞大運吃到你這塊天鵝肉,怎麽舍得再吐出去?還是說說張巡吧。這小子就這麽被你吓跑了?他這個副指揮使也太窩囊了吧?”
任盈盈聽王浩自己說自己是癞蛤蟆,忍不住微微一笑,生氣的樣子也就裝不下去了,說道:“張巡當然不是被吓跑的,如果他真的被吓着了,就更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趕路了。我們在路上襲擊他,總比在重兵保護下襲擊他容易吧?我也打聽過了,原來那個張巡本來就要去福州,隻是路過杭州遇到了勾魂手要刺殺巡撫,這才留下來幫忙。誰知不但沒幫上忙。反而還惹下了你這個仇家。昨天他埋伏你不成,又讓火器營損失了三百多人,本地的官員都對他很不滿,再加上朝廷對官員在什麽時候到任是有時限的,這才匆忙地上路。”
王浩恍然道:“原來如此。隻不過這個張巡看來還真跟我是冤家。嵩山派召集五嶽劍派地人到福州會齊,我也得跟着恒山派去看看,這麽一來,豈不是又和他湊到一起了?”
任盈盈道:“隻怕你要失望了,你現在不僅成了朝廷的通緝犯。而且還因爲和我這個魔教妖女混在一起而聲名狼藉。恒山派那些老尼姑個個古闆頑固。上次去恒山她們不知道我的身份,現在知道了。你不跟我斷了關系,她們隻怕就要跟你斷絕關系,還能讓你跟着去福州?”
王浩無所謂地道:“不讓我跟我就偷偷地跟,有什麽大不了地!我從西域回到中原,一直都受到恒山派三位師太的照顧,她們有事,我是萬萬不能置身事外的。至于斷絕關系,我這個人比較忘恩負義,恩人沒有老婆重要,自然是要先顧老婆了。”
任盈盈臉上一紅,說道:“誰是你老婆,都還沒拜堂呢!再說,燕子不也……,燕子可是恒山派的。”
提起燕子,王浩就沒了嬉笑的心情,歎了口氣說道:“要是我真的和三定鬧翻,燕子夾在中間可就要爲難了。恒山派的人走到哪了?還有多長時間能到杭州?”
任盈盈道:“忘記跟你說了,恒山派的大隊人馬很快就要到杭州了。可是我爹爹說,日月神教的人也快要到了。日月神教的人到達梅園時,就是動手救出令狐沖地時候。你是跟恒山派的走,還是先去救令狐沖?”
王浩道:“恒山派大舉出動,應該問題不大,我還是先跟你爹去救令狐沖吧。對了,你爹怎麽要等日月神教的人來了才救令狐沖?是不是又有什麽謀算?”
任盈盈道:“是啊,我爹爹說,東方不敗當上教主之後,倒行逆施不得人心,要想得回教主之位,隻需殺掉東方不敗一人就行了。要殺東方不敗,就得先混進黑木崖總壇。要想混進黑木崖,就得有人接應,接應的人地位越高越好。所以我爹故意在江湖上露了一面,然後就又隐起行蹤。黑木崖的人聽說了,肯定會疑神疑鬼,就會派至少是長老一級地人到梅園查看。隻要他們來了,就想辦法控制住他們,接應的人就有了。”
王浩笑道:“原來如此,泰山大人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啊!怪不得他要把令狐沖關在地牢裏代替他,想必就是爲了不驚動梅園的人。梅園的人沒發覺地牢裏的人逃出去就不會上報,而别處卻發現了你爹地行蹤,黑木崖肯定會懷疑梅園地人出了問題,派人查看也就是順理成章了!佩服。實在是佩服!原來當初泰山大人在脫困之時就已經謀劃好了。想想從你爹脫困開始,到把令狐沖塞進牢房,這才沒一會而工夫。就能想出一連串的計劃,泰山大人果非常人!”
任盈盈笑道:“你說這是什麽稱呼?一會兒你爹,一會兒泰山大人,我爹不就是你爹嗎?”
王浩大喜道:“我現在也可以叫爹了?老婆,那是不是現在也可以洞房了?”
任盈盈地臉騰地一下紅透了,伸手就要掐他。王浩急忙躲閃着道:“那啥,咱先上車,後買票也行吧?”
任盈盈不懂什麽是“先上車後買票”。但也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麽好話,見掐不到王浩,拿起茶杯向王浩澆了過去。這一下王浩可躲不過去了。頓時被澆成了落湯雞。任盈盈出了氣,仰頭嬌“哼”一聲,收拾了碗筷轉身出去了。王浩抹去鼻子上沾的一片茶葉,嘟囔道:“女人是老虎……”
換過一身幹淨衣服之後,王浩左右無事,就去看那些被他帶回來的女人。鑒于先前有過譚玉蘭事件,所以這些女人都被單獨安置在一個小跨院裏,讓她們沒有機會和沁園中地其他人接觸。嫣娘也住在這裏,既是照顧她們,也是監視她們。
王浩來到這個小跨院。剛一進門,就聽裏面傳來一陣絲竹之聲。這讓王浩有些愕然,他還真不知道這些女人還會這一手!極度喜歡聽音樂的王浩,立即駐足不前,站在院門處靜靜聆聽。
還真别說。這些女人的技藝絕對都是高水平的。即使趕不上任盈盈,也不比金燕兒差多少,把王浩聽的如醉如癡。可是就在王浩還想繼續聽下去的時候,院内又傳來了一陣樂聲,這一次她們居然彈奏的是《笑傲江湖》!
對于《笑傲江湖》。王浩自然是很熟悉了。曲子才開了個頭,王浩就聽出來了。可是繼續聽下去。王浩的眉頭卻越皺越緊。這首曲子體現地是江湖人的悲歡離合,主題是“笑傲”兩個字。可是在這些女人的彈奏下,曲子完全失去了韻味。當初曲洋和劉正風合奏時,是何等地豪邁大氣!等到任盈盈彈奏時,味道就淡了許多,但任盈盈也是江湖人,好歹還有那麽點味道。現在在這些女人的手裏再演繹出來,雖然高低音階都沒錯,可怎麽聽怎麽别扭。
實在聽不下去的王浩,大步闖進了院子,說道:“停!都停下來!以後不許你們再彈這首曲子,聽到了嗎?”
其他女人都被王浩陰沉的臉吓着了,雖然不明白王浩爲什麽發這麽大火,但都低下頭不說話。可是在這裏彈琴弄蕭的,不隻是被救回來的那些女人,還有金燕兒和嫣娘也在。嫣娘對王浩敬畏非常,同樣不敢說話,但金燕兒和王浩相處的久了,非常了解王浩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現在發這麽大的火,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問道:“哥哥,你這是怎麽了?是我們彈奏地不好嗎?”
王浩見是金燕兒,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說道:“沒錯,你們彈奏的确實不好,簡直是糟蹋了這首曲子。燕子,你沒在江湖上行走過,體會不到江湖人的酸甜苦辣,原本大氣豪邁的曲子,竟然被你們弄成了靡靡之音!”
金燕兒有些委屈地道:“我……我聽說哥哥喜歡這首曲子,所以準備練好了彈奏給哥哥聽,誰知……我……”
她這麽一說,王浩頓覺自己有些過份了,連忙說道:“燕子,我不是針對你。剛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誰想金燕兒卻說道:“哥哥不必道歉,這件事其實是我錯了。其實我早該明白,就像宋朝時的蘇轼和柳永,兩人地詞一個适合關西大漢鐵闆琵琶,一個适合青衫紅袖淺斟低唱。我們一群不涉江湖的女人強要彈奏《笑傲江湖》,本就是個錯誤,怪不得哥哥發火。哥哥,我有個請求,我也想闖蕩江湖,體會一下江湖人的豪情,可以嗎?”
王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