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一會兒,向問天低沉的嗓音就在牆外響起:“就是這裏麽?”
另一個聲音道:“沒錯,就是這裏。這是徐兄的暗号,絕不會錯。”
王浩這時也揚聲道:“可是向前輩來了?快快請進!”
夜幕中兩條人影一閃,躍過高牆落在了院中。其中一人,正是向問天。他剛一落地,就哈哈笑道:“王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這一出大鬧杭州城,以一人之力退上千官兵的事迹,恐怕很快就會傳遍江湖了!”
王浩抱拳施禮道:“向前輩太過獎了,晚輩也是不得已爲之。對了,向前輩怎麽會親自來這裏?”
向問天哈哈笑道:“還不是你的泰山大人,聽說你到現在也沒出城,唯恐你出了什麽事情,讓盈盈當了小寡婦,所以特意派我來接應你。不過我看你的樣子,好像沒什麽大礙,這樣最好,随我出城吧!”
王浩雖然還是想不明白任我行爲什麽突然态度大變,但有人接應總是好事,不然的話單憑他自己,想帶走嫣娘兩女還真是麻煩事。于是點頭道:“好,我們這就走。”
将嫣娘兩女叫出來,王浩自己背着嫣娘,另一個女人由鬼影子徐昊背在背上。王浩又掏出一小錠金子,扔在桌子上,算是給這戶人家的賠償。而那個跟随向問天一起來的漢子卻笑道:“王少俠還是把金子收起來吧,這一家五口不能留,全都滅了口還要金子有什麽用?”
說着,這個家夥就要去殺人。王浩聽的大怒,厲聲喝道:“我怎麽做事,不需你安排!都給我滾開!”
那人卻有些不知死活,對王浩的話混不在意,笑着說道:“王少俠在江湖上行走的時間還太短,經驗還是不夠。你現在得罪了官府,免不了會被畫影緝拿。這戶人家都見過你的真面目,又知道了你的姓名,萬一報告了官府,其禍不小,還是殺了省事。”說着又要進屋去。
可不等他邁步,一道刀風從他身前掠過,将他身前的門簾竟然給點着了!那人一驚之下連忙停步,就聽王浩用森寒的語氣道:“我說了,我的事不需要别人安排!如果你執意滅口,我也不介意刀上再沾上你的血!”
那人見王浩竟然能用刀風點燃布簾,武功委實詭異的很,不禁咽了口唾沫,回頭望向向問天。向問天皺了皺眉頭,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他這麽一說,就是認同王浩的意見了。那人隻好怏怏地罷了,跟着衆人向外走,但心裏卻對王浩的不識好歹而惱火,看向王浩的背影時,眼中閃爍着陰冷的光芒。好在王浩沒發覺,不然的話他絕不介意先下手殺掉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家夥。
出了這戶民居,王浩等人順順當當地來到城牆邊。他們這一路走來,竟然沒遇到一兵一卒,顯然是早就被引開了。如此無聲無息地将官兵調開,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向問天做的手腳。這讓王浩暗暗佩服,此老不但武功卓絕,心思也缜密的很,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城牆上的官兵自然也早就被調開了,幾個人翻過城牆之後,向東疾奔了十裏路,又拐進一片柳樹林中,沿着小路走了半裏左右,就見一座小巧的莊園座落在綠蔭之中。進了院門,隻見園中面積雖小,但亭台樓閣無一不有,假山奇石随處可見,一草一木都極盡精巧,卻又讓人沒有疏離的感覺。這還是在晚上,若是白天,相信會更讓人心曠神怡。
王浩對園林之類的東西不懂,也不在意。而他背上的嫣娘卻忍不住低聲贊歎,有些興奮地四處張望。王浩笑道:“怎麽,喜歡這裏嗎?”
嫣娘情不自禁地道:“喜歡,太喜歡了!哥……哥哥,我們要在這裏住多久?”
嫣娘對于叫王浩“哥哥”始終還有些不習慣。王浩也不多勉強她,隻是笑道:“既然你喜歡,我們就在這裏多住些日子。”
兩人正說着,任盈盈、金燕兒、曲非煙三人都迎了出來,見王浩救出了嫣娘,都過來慰問,倒把王浩晾在了一邊。王浩對三女出現在這裏一點都不驚奇,向問天能找到他,就沒有理由找不到任盈盈她們,她們不在這裏才稀奇。
向問天說道:“任教主在書房等你,你還是先去見他老人家吧。”
王浩點點頭,将嫣娘兩女都交給任盈盈她們,又交代了兩句,自己跟着向問天向書房而來。進了書房,王浩就見任我行正端坐在書案後面,手中拿了一本不知什麽書,正看的津津有味。他這副做派,若不是眼中的神光依然淩厲,倒像是個老學究了。
向問天将王浩引到這裏就退了出去,留下翁婿兩個單獨談話。王浩施禮拜見,任我行頭也不擡地道:“原來是王大俠到了,老夫有失遠迎。王大俠一人獨闖杭州城,力敵數千官兵,好生威風啊!”
王浩聽任我行的語氣不對,但又不好和任我行頂嘴,隻好沉默不語。任我行見他不說話,知道他是不服氣,頓時怒火更盛,将手中的書摔在桌案上罵道:“你個小混蛋,你是盈盈的未婚夫婿,在城門前殺了些官兵也就算了,竟然爲了幾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冒險進城,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情,你将盈盈置于何地?”
王浩這才恍然,原來任我行出手,還是因爲任盈盈的緣故。不過王浩并不後悔進城了一趟,别人他可以不救,但嫣娘是必須要救出來的,不然他的下半輩子都會在歉疚中度過。不過王浩也沒争辯,他知道他就是說了也沒用,在任我行的眼裏,這個世界上除了任盈盈,就沒有值得重視的人。
任我行見王浩還是不說話,話題一轉,又問道:“還有,你說說,那個金燕兒和曲丫頭是怎麽回事?别的男人三妻四妾也就罷了,但我任我行的女兒,豈能和其他人一樣與人共享夫婿?你若是真心喜歡盈盈,就把那兩個丫頭休了,不然你就别做我的女婿!”
提起這事,王浩就确實有愧于心了。隻是他真不知該怎麽回答任我行的質問,隻能依然是低頭不語。任我行見王浩始終不說話,更是大怒不已,咆哮聲傳遍整個沁園。
任盈盈早就擔心王浩會和任我行沖突起來,她太了解任我行了,即使王浩是任盈盈的丈夫,在觸到了任我行的底線時,他也很可能會殺了王浩,然後再給任盈盈另找一個。所以她在王浩去了書房時,就偷偷地來到距離書房不遠處。這時一聽任我行咆哮起來,急忙闖進書房道:“爹爹,您不要怪王大哥,這事是我拿的主意,跟王大哥無關!”
任我行怒道:“不怪他?他都對你這樣了,你還不怪他?你被他施了邪術,迷了心竅嗎?”
任盈盈道:“爹爹,這事真的是我決定的,王大哥他一開始的時候也是不知情的。”
任我行道:“盈盈,你糊塗了嗎?天下哪個女人會主動給丈夫納妾的?你難道不想他隻對你一個人好嗎?”
任盈盈的臉突然紅了起來,說道:“女兒……女兒也是……又原因的……”
任我行道:“少找借口,什麽原因能讓你願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任盈盈瞥了一眼王浩,臉色更紅了,期期艾艾地道:“燕子妹妹曾經幫王大哥解讀《大漠刀訣》,非常了解王大哥的内功心法。她說王大哥的心法屬于純陽心法,如果是……童身……的時候還好,萬一破了……童身……”
任我行也是武學大家,聽她這麽一說,立即明白過來,不由贊同地點點頭。而王浩卻還有些迷惑,不明白純陽心法和童身有什麽關系。
其實這就是金燕兒的一個私心了,當初王浩練功時,大多是金燕兒将秘籍解釋給他聽,他再按照金燕兒的解說練功,所以在對《大漠刀訣》這部秘籍的了解上,他遠不如金燕兒。
秘籍中曾有記載,《烈日神功》共分五層,在練成第三層之前,最好不要破了童身,不然走火入魔的幾率大增。到了第三層之後,身體已經适應了灼熱的真氣,就沒什麽問題了,娶妻生子都不耽誤。但是由于體内的陽氣太盛,在床事上會非常持久,想洩出來會非常困難。這就需要每次都有三四個以上的女人一起上陣,才能讓練功之人洩身,才有生兒育女的機會。
這個原因金燕兒在第一次見任盈盈,懇求她允許自己給王浩做妾時就說過,任盈盈雖然算不得高手,但見識卻不凡,又看了金燕兒保存的《大漠刀訣》秘籍,這才答應了金燕兒請求。隻是這事太羞人,所以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後,她都盡量不提。今天若不是任我行逼問,她還是不會說出來。而王浩卻一直被蒙在鼓裏,到現在還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