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林平之走出數裏之外,王浩才停了下來,謹慎地查看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人跟來,才對林平之道:“你怎麽搞的?怎麽會讓餘滄海抓住的?”
林平之道:“王大哥,讓你擔心了。我怎麽也沒想到餘滄海會一直跟在我們後面,隻是因爲我一直和師父他們在一起,他才沒機會下手。我一落單,就被他抓到了。小弟還要多謝您,要不是您把他送到我面前來,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報了這個大仇!”
王浩搖頭道:“你不用謝我,我也是趁他不備,又占了他内力耗盡的便宜,不然哪那麽容易抓住他?對了,你的劍譜呢?我搜過餘滄海,也審問過他,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不知道劍譜的事。”
林平之露出一個有些得意的微笑道:“餘滄海雖然一直跟着我們,可我離開洛陽的時候他并不知道,是後來聽說我逃走了,這才追來,所以我有好幾天的時間。那晚您送我離開之後,我走了沒多遠就栽倒在草叢裏睡着了,醒來之後覺得我萬一被人發現了,隻怕保不住劍譜,于是就近找了個地方躲了幾天,将劍譜都背了下來,然後把袈裟一把火燒了。如此一來,隻要我不說,就誰也拿不走劍譜!隻是沒想到我能躲過華山派衆位師兄弟的搜捕,卻躲不過餘滄海的黑手,最終被他抓住了。”
王浩驚奇地看着他道:“沒看出來啊,那劍譜我大略地看了看,至少有五六千字,你隻用了幾天的工夫就能背下來,你可别記錯了,到時候走火入魔,可就誰都救不了你了!”
林平之道:“王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家沒出事之前,我雖然不知愁滋味,但也被人誇贊爲我爹的麒麟兒。武功就不說了,現在知道那時的我根本是井底之蛙,但文事上還是可以的。經史子集,諸子百家,全都通讀過,背誦一篇五六千字的秘籍,根本不費事。”
王浩點頭道:“你自己有信心就成,要是真的出了問題,誰都沒有辦法。好了,不多說了,你現在自己走吧,我還有事要辦,就不送你了。”
林平之點頭道:“王大哥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再有救我的機會了。王大哥您保重,小弟告辭!”
王浩道:“你也保重,等練成了劍法,到恒山來找我,至少也要給我捎個信。”
林平之轉身消失在夜幕中,王浩也扭頭往回走。先看了看嶽不群的動靜,見他沒發現嶽靈珊這邊的動靜,這才放心地繞回他先前休息的地方,然後向令狐沖那邊走去。就在王浩帶走林平之的時候,任盈盈也去找了令狐沖,亮出她“婆婆”的身份,請求他幫忙。王浩現在裝作等的不耐煩了,也去找他們。
來到令狐沖倚着的那株大樹下,王浩就見令狐沖一臉拘謹地坐在那裏,像個小媳婦似的。任盈盈也是一臉無奈,兩個人都像是泥雕木塑一般,相對無言。王浩不由笑道:“你們兩個幹什麽呢?被人點了穴道了?”
令狐沖見王浩來了,頓時如蒙大赦,拉着他道:“王兄啊王兄,你瞞的我好苦!你明明知道任小姐年紀輕輕,怎麽不提醒我一句?害我叫了那麽長時間‘婆婆’!”
王浩奇怪地道:“你怎麽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後來才知道的不成嗎?”
令狐沖氣哼哼地道:“你當我是笨蛋嗎?當初我們兩個在綠竹林,你對任小姐的态度就不像是對長輩,當時我就奇怪,隻是沒往深處想。現在回想起來,還能不明白?”
王浩笑道:“這個嘛,我是有些對不住你了。隻是我也是猜測,沒經過任小姐允許,不好亂說。再說,你現在明白也不晚嘛!‘婆婆’現在有事求你幫忙,你幫不幫呢?”
王浩故意重讀“婆婆”兩字,頓時把令狐沖和任盈盈的兩張臉都鬧的通紅。令狐沖狠狠地一圈砸在王浩肩上,說道:“我真恨不得刺你一百個窟窿!”
令狐沖沒有内力,就算他使出全身力氣打一拳,王浩也不在乎,隻是哈哈笑道:“求之不得!你學會了《獨孤九劍》,我正想領教領教呢!那天被風老前輩打的一點面子都沒有了,今天就從你身上找回來!”
令狐沖也興奮起來,說道:“好!風太師叔對你的刀法也是稱贊有加,隻可惜當時我的劍法還沒學成,你的刀法好在哪裏,我還體會不深,今天正是好機會!”
兩人說打就打,拎刀持劍相對而立!同時叱喝一聲就打在了一起。任盈盈在旁邊看的直搖頭,心說:“男人真無聊!爲了打架,把正事都放到一邊了。”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王浩是有意挑起這場比武。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年輕一代最出色的,武功甚至超越了嶽不群他們那一代的高手。這一動手,立即精彩紛呈,勢均力敵!王浩的刀法淩厲狂猛,令狐沖的劍法精妙絕倫,任盈盈才看了一會兒,就被吸引住了。
不多時,嶽不群夫婦和桃谷六仙也被驚動了,都出來觀戰。桃谷六仙看到如此高水平的比武,都是眉飛色舞,高聲較好。而嶽不群則臉色沉重,目光遊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打過百餘招隻後,王浩的刀法漸漸有些不敵了。《大漠刀法》需要和内力結合起來,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現在爲了遷就令狐沖,王浩故意隻用刀法而不運内力就抵不住《獨孤九劍》了,一個疏神就被一劍削掉了衣袖。
王浩退後幾步哈哈笑道:“令狐兄的《獨孤九劍》果然厲害,小弟甘拜下風。”
令狐沖道:“王兄太客氣了,要不是你沒動用内力,無法發揮出《大漠刀法》的最大威力,我哪是你的對手?”
王浩道:“你也别謙虛了,我的刀法已經研究了好幾年了,你才學了劍法這麽幾日就有如此火候,可見你的天資有多高了。當日在思過崖上,我可是親眼看着你從擋不住田伯光三十招,到把他打的大敗而逃,隻花了區區幾天的工夫。如果再給你幾年時間,内力再恢複過來,隻怕就有挑戰東方不敗的資格了。”
令狐沖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任盈盈打斷了,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不覺得肉麻嗎?”
王浩咧了咧嘴,向令狐沖做了個鬼臉,說道:“任大小姐有正事要談,咱們就别客套了。怎麽樣,幫不幫忙?”
令狐沖有些爲難地看向嶽不群那邊,說道:“這要我師父允許才行,沒有師命,我是不能離開的。”
王浩道:“這好辦,我去替你說。”說着,王浩大大咧咧地來到嶽不群面前,說道:“嶽掌門,在下有事想要令狐兄幫忙,大約需要一個月時間,還請嶽掌門給個面子,晚輩感激不盡!”
嶽不群剛才還陰沉的臉一瞬間就變晴了,說道:“王少俠太客氣了,你和沖兒如此親善,我怎麽會不同意呢?隻是我能不能問一句,你們有何要事,我是否有盡力之處?沖兒一個人能幫你們什麽忙?”
王浩故作遲疑地四處看了看,然後湊近嶽不群的耳邊說道:“嶽掌門,說句不怕您生氣的話,令狐兄的武功現在已經遠遠超過您了!像他這樣的高手,江湖上可不多見。我還聽說嵩山派行事咄咄逼人,嶽掌門您獨力難支,既然令狐兄學到了風老前輩的《獨孤九劍》,您爲什麽不能學?有這套劍法在手,您還用在乎左冷禅嗎?”
嶽不群聽了王浩的話,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深思的表情。王浩接着又說道:“令狐兄一諾千金,他曾經向風老前輩承諾,絕不說出他的劍法是跟誰學得,但是我沒曾諾過,跟您說了也不要緊。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風老前輩沒說這套劍法不能傳給别人,至于傳給什麽人,就全由令狐沖做主了,而令狐兄又天性純孝……那個,晚輩交淺言深,如有失禮之處,還請嶽掌門多多見諒!”
嶽不群得王浩的提醒,眼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哈哈大笑道:“王少俠何來失禮?嶽某倒是該多謝王少俠才是!這樣吧,我已經發出信息讓出去尋找林平之的華山派弟子都回來,大約還要三天時間就能在此會齊,所以等三天之後,再讓沖兒和你們一起去,如何?”
王浩笑道:“那就多謝嶽掌門了,晚輩再等三天就是。”說罷,兩人相視而笑,笑的像是兩隻狐狸一樣。
王浩轉身回到任盈盈身邊,任盈盈疑惑地問道:“你爲什麽建議嶽不群向令狐沖學《獨孤九劍》?我可聽說這個嶽掌門綽号‘君子劍’,其實卻是個僞君子。”
王浩稍稍放大了聲音說道:“你都聽見了?哦,對了,你是音律高手,凡是音律高手耳朵都特别靈的。我當然知道嶽不群是個什麽人,隻是左冷禅那個人更是個禍害。我讓嶽不群向令狐沖學《獨孤九劍》,就是爲了給左冷禅找一個對手,讓他們狗咬狗去!”
王浩在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一直盯着嶽不群。他和嶽不群之間的關系一向不太和睦,這次突然給出一個這麽好的建議,以嶽不群的爲人,不懷疑王浩的動機才怪,所以王浩這話其實是說給他聽的。果然嶽不群在聽到之後,身形微微一頓,顯然是被那句“狗咬狗”給氣着了。但嶽不群城府極深,随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要不是王浩一直在注意他,隻怕還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