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恒山,屁股還不等坐穩,王浩就又下山了。等他來到山下時,天已經全黑了,他隻好找個地方先住下,等第二天再上路。而巧合的是,他住的這家客棧,也買了他剛剛賣出去的馬車。要知道拉車的馬可都是從馬賊窩裏弄來的,馬賊們能夠來去如風,馬匹不好怎麽行?王浩用這些馬拉車,純粹是暴殄天物。現在正好,王浩又買回了一匹當坐騎,明天趕路就方便多了。
第二天一早,王浩就催馬直奔華山。一路上風餐露宿,隻花了幾天的時間就到了華山腳下。王浩棄馬上山,爲了不驚動華山派的人,他一路小心謹慎,到了半夜時分才找到華山派的駐地。
華山派的名聲在江湖上雖然很響亮,但實際上他們駐地并不算大,隻比恒山派好一點。但論起人數來,他們甚至還不如恒山派。因此,這片不大的房舍看起來還有些空蕩蕩的。
王浩在遠處張望着,發現他們的戒備真是松懈的可以,簡直和普通的莊園沒什麽兩樣。可即便如此,王浩也不敢真的闖一下試試。華山派的老巢若真的那麽好闖,早就被人滅了好幾回了,還能挺到現在?
王浩計算了一下時間,覺得田伯光應該沒有自己來的快,所以他也不着急,跳上一棵大樹,在樹丫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先睡一覺再說。
等到第二天東邊剛剛泛出魚肚白時,華山派裏就有人起床了,拎着柄青鋼劍一闆一眼地練習劍法。王浩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去,發現練劍的人正是林平之。看他所練的劍法,王浩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個小子雖然長的帥,可卻沒有練劍的天賦,一套基礎劍法被他使的呆闆僵硬,王浩都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了。這讓王浩對那個計劃的信心直線降低,就憑這個小子的拙劣模樣,能得風清揚的青眼才怪!要王浩是風清揚,也不會把《獨孤九劍》傳給這樣一個笨蛋,以後他在江湖上行走,說他使的是《獨孤九劍》,那不是砸風清揚的招牌嗎?
王浩揉揉頭疼的額角,無奈地搖搖頭。這個林平之還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但是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幫他,就絕不會食言而肥,隻能再多花些心思了。
王浩從樹上折下一段樹枝,潛運内力将樹枝向林平之扔去。他距離林平之有四五十丈遠,所以他的内力運的多了一些,當那段樹枝飛到林平之不遠處時,已經燒成了火把。林平之被突如其來的火光吓了一跳,随即醒悟過來,興奮地擡頭尋找。王浩從樹叢間探出頭來,向他招了招手,林平之回頭看了一下見依然沒有人起來,這才跑了過來。
林平之見到王浩,激動了臉都紅了,說道:“王大哥,您終于來了!”
王浩笑道:“什麽叫我終于來了?怎麽,你自己搞不定風清揚那個老頭?”
林平之苦笑道:“您說的容易,我到華山這麽長時間了,除了吃飯睡覺練功,就是找那個老頭。可是我都把華山踩遍了,也沒找到一點蹤迹。連人都找不到,還談什麽搞定?”
王浩忍不住敲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的,裏面是腦漿還是大糞?風清揚是什麽人,他若是不想被你找到,你能找到他才怪。再說你直接找上門去,他反倒也懷疑你的目的了,就算你找到他,他隻怕也要把你趕出門去。這下好了,你現在沒找到風清揚,卻讓他知道你在找他,以後我們就算裝作無意中接近他都不行了!你這個笨蛋,事情都被你搞砸了!”
林平之被訓的噤若寒蟬,小聲解釋道:“那個……我在找人的時候,是用别的借口……”
王浩問道:“别的借口?什麽借口?”
不等林平之回答,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小林子,你跑到哪去了?再不出來,我就不理你了!”
王浩擡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嶽靈珊。這一下他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的借口就是她?行啊,小林子,泡妞的本事可比你的劍法強多了。”
林平之的臉又紅了,撓着腦袋說道:“這個……我……其實是她……”
王浩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不用解釋了。你先告訴我思過崖在哪,然後就陪你的小師姐去吧。”
林平之道:“思過崖在那邊,您沿着那條山路往上爬,一直爬到頂就是了。王大哥,你去思過崖幹什麽?去找大師兄嗎?”
王浩點頭道:“是啊,有點事找他說說。你不用管我了,快去吧。”
打發走了林平之,王浩悄悄摸向思過崖。還不等走上那條山路,就見一條身影站在崖邊向山路上眺望。那條人影形銷骨立,山風吹來将他的衣服貼在身上,更加顯得瘦骨嶙峋,形孤影單。那條人影就是令狐沖了,想必現在他已經知道嶽靈珊移情别戀了,所以身形才顯得那麽蕭瑟。
王浩現在還不想和令狐沖見面,見他始終站在那裏不離開,又沒有其他的路上崖,隻好打消了摸上去的念頭,躲在暗影處慢慢等待。
過了不久,就有一個身材瘦小的漢子提着一個食盒向崖上而去。等他到了崖頂,和令狐沖說了幾句話,令狐沖依然看着崖下不理他,那人隻好扯着令狐沖的袖子,将他扯到了一邊。王浩一見,知道這是個好機會,立即展開身法,一陣風似的上到崖頂,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令狐沖和那人一起吃飯,那人一邊吃着一邊不住嘴地勸慰,可令狐沖卻始終一言不發,隻是簡單地扒了幾口飯,就怔怔地發呆,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那人收拾了碗筷就要下山了。令狐沖突然說道:“大有,小師妹她……”
陸大有勉強堆笑道:“小師妹她最近很忙,上次師父看到她練劍漫不經心,罰她用功呢!等過一段時間,小師妹就會來看你的。”
令狐沖搖搖頭,落寞地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你下去吧。”
陸大有不知說什麽才好,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麽,下崖去了。令狐沖站起身來又走到崖邊,繼續看着崖下的山路,呆呆地好久不見動彈。王浩見他這個樣子,真是不知該怎麽評價他才好。這個家夥真是個情種,自己鼓勵林平之去泡嶽靈珊,還真是愧對于他。
見過了令狐沖,王浩也不在這裏久待,找了個機會又下了思過崖。也不知田伯光那個淫賊什麽時候才來,他若是總在山上風餐露宿,那不是太傻了?隻是他下了思過崖,也沒什麽好去處,同樣不能出現在華山弟子面前,隻能在山野間随便找了個地方安頓下來,等着田伯光的出現。
還好,王浩才等了不到五天,就見嶽不群夫婦提着食盒親自上了思過崖。他們在教訓了令狐沖一頓之後,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又過了兩天,田伯光終于出現了,肩上挑着一副擔子,繞過華山弟子居住的地方,直奔思過崖。王浩見他來了,趕忙去找林平之,要他過一會兒找個借口也到思過崖去,自己則先摸到崖上去看看。
林平之早有準備,得到王浩的通知,立即從旮旯裏摸出一個小酒壇來,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也向思過崖而來。等他快到崖頂時,就聽上面一個聲音笑道:“我取了這兩壇酒後,見地窖中尚有二百餘壇,心想長安城中的達官貴人、凡夫俗子,隻須腰中有錢,便能上‘谪仙樓’去喝到這樣的美酒,又如何能顯得華山派令狐大俠的矯矯不群,與衆不同?因此上乒乒乓乓,希裏花拉,地窖中酒香四溢,酒漲及腰。”
令狐沖的聲音道:“田兄竟把二百餘壇美酒都打了個稀巴爛?”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天下隻此兩壇,這份禮才有點貴重啊,哈哈,哈哈!”令狐沖道:“多謝,多謝!”
林平之雖然沒見過田伯光,但是在衡山群玉院聽過他的聲音,所以一聽就知道這個人就是天下聞名的淫賊田伯光了,但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上了崖頂,說道:“大師兄,你有客人啊!”
令狐沖一見林平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道:“林師弟,你來做什麽?”
林平之将手裏的酒壇放在令狐沖面前,說道:“小弟自從拜入華山派山門,一直沒能和大師兄好好聊聊,昨天我得了一壇好酒,又知道大師兄你愛酒,就送來給大師兄品評品評。隻是沒想到時機不巧,還有别人也在這個時候拜訪,而且也帶來了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