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兒和儀琳背着兩具屍體走了,曲非煙跪在曲洋的墳前默默地流着眼淚,獨留下王浩和令狐沖兩個人,躺在草窩裏閑聊。
王浩對令狐沖這個第一男主角當然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他的任俠仗義,更讓王浩佩服。如果當初嶽不群派令狐沖去福州監視青城派,他肯定不會坐視福威镖局滅門,即使明知道打不過,也會毫不猶豫地沖出去。相比之下,王浩就要慚愧的多了。好在令狐沖這個人不但仗義,而且說話也很诙諧幽默,兩人談談說說倒也投契。
聊一陣之後,王浩忽然想起懷中的曲譜來。就是因爲這本曲譜,令狐沖被人懷疑得到了《辟邪劍譜》,爲了證明這不是劍譜,才找到了綠竹翁,才見到了他命中注定的良配任盈盈。現在這本曲譜落到王浩的手裏了,令狐沖和任盈盈還怎麽見面?可是就這麽把曲譜給令狐沖,王浩還真有些舍不得。金燕兒也精通音律,有了這本曲譜,以後就能經常聽音樂會了。
想了半天,爲了令狐沖和任盈盈這對神仙眷侶能夠結成連理,王浩最終還是決定把曲譜給他,說道:“令狐兄,你覺得剛才劉曲兩位前輩所奏的曲子怎麽樣?”
令狐沖道:“那自然是如同仙樂,讓人聞之心潮澎湃!隻可惜,就像兩位前輩所說,這支曲子需要兩個精通琴箫,又功力相若高手一起演奏,才能盡顯原曲的本色。要想找這麽兩個人,何其難也!”
王浩笑道:“那也未必,世間之大,何其不有?隐逸不出的高人有的是,誰敢說就沒有這樣的人?令狐兄,在下拜托你一件事。等此間事了,我就要跟定逸師太回恒山了。恒山上沒有懂音律的人,我又沒心思在江湖上走動,要尋找曲譜的傳人,隻怕是很難了。所以我想把這件事拜托給你,不知令狐兄可否代勞?”
令狐沖道:“這有何難?交給我就是。隻是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傳人,若是完不成,王兄莫怪!”
王浩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
說着,他将曲譜從懷中拿出來,遞給令狐沖。可是在令狐沖伸手來接時,王浩又縮了回來,說道:“令狐兄,還有一件事要拜托,如果你找到了能演奏這支曲子的人,一定要告訴我一聲。這曲子我聽了一遍還想聽第二遍,如果有人能演奏,我也好登門拜訪。”
令狐沖大笑起來,說道:“沒想到王兄你也是個音癡,既然如此,何不索性自己去學習操琴弄蕭?那個姓曲的小丫頭跟着她爺爺行走江湖,操琴的技藝必定學了不少,你隻要學會了弄蕭,就可以和她合奏了,還不想什麽時候聽就什麽時候聽,省的去求别人了。”
王浩讪笑道:“我這個人愛聽曲子,可惜自己卻怎麽也學不會。這本曲譜還是交給你吧,相信你一定能給它找個好主人的。”
令狐沖見王浩一定要把曲譜給他,也不再多問,伸手接過,揣在了懷裏。之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你去救那個叫林平之,後來怎麽樣了?怎麽隻見你回來,卻不見他?”
王浩這才想起林平之,也疑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當時聽到這首《笑傲江湖》,就把他甩一邊去了。可是他也早該過來了,怎麽到現在還沒見他出現?不會又遇到什麽麻煩了吧?”
令狐沖也皺起了眉頭,說道:“如果他真的遇到麻煩,我們現在也有心無力。這可怎麽辦?”
兩人擔心林平之的安危,也沒有了談性,都沉默了下來。王浩胡思亂想中,忽然又想起一件大事。林平之跟了王浩,就不會再拜嶽不群爲師,不拜入華山派,就無法和嶽靈珊結識,也就無法在嶽靈珊和令狐沖之間插一腳。如果不把令狐沖和嶽靈珊拆散了,令狐沖和任盈盈怎麽能成就好事?這筆帳可一塌糊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金燕兒和儀琳又回來了。這一次她們帶來了七八個其他恒山弟子,順便還擡來兩副軟兜,擡着王浩和令狐沖回到了劉府。回到劉府後,王浩還沒等見到定逸,就先見到了林平之,而且這個小子正和華山派的弟子混在一起,跟在嶽不群身後一起出來。
嶽不群和一衆華山弟子當然都聚到了令狐沖身邊,隻有林平之來到王浩跟前。王浩奇怪地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還和華山的人在一起?”
林平之道:“昨晚你走了之後,我本來也想跟去的,可是我父母的遺體還在那間寺廟裏,我就想先收斂了他們再去找你。可是沒想到餘滄海突然出現,把我抓住了。多虧嶽掌門及時出手,才把我從餘滄海手裏救下來。”
王浩這才恍然,想必是木高峰從餘滄海手裏偷走了林鎮南夫婦,餘滄海到處尋找最終找到了寺廟裏。嶽不群能及時出現,并救下了林平之,肯定是一直監視着餘滄海呢。隻是嶽不群這個僞君子故意施恩于林平之,卻沒有立即得到林平之的投效,卻是因爲王浩的原因了。
這時,擡着令狐沖的女尼已經把令狐沖交給了華山派的人,然後擡着王浩向後院走去。而林平之也立即改換門廳,也跟在王浩身邊,一起到了後院。王浩一路上都在想着:“要不要把林平之推給嶽不群呢?隻要不讓林平之修煉那個狗屁的《辟邪劍譜》,他和嶽靈珊應該會有個好結果吧?可是林平之報仇的事怎麽辦?讓他去學《獨孤九劍》?好像要學《獨孤九劍》,得是性格灑脫,不拘小節的人才能學好,林平之能行嗎?”
不等王浩想明白,他就已經被擡到了定逸的房間。定逸正在盤膝打坐,見王浩被擡來,揮手讓衆弟子都退下去。衆女尼自然不敢違抗,都施禮退出。林平之猶豫了一下,也退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王浩和定逸兩人。
王浩明白,定逸肯定是要單獨審問他了,不禁有些緊張。定逸看他這個樣子,緊繃的臉終于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儀光是怎麽死的?”
王浩在定逸面前也不想隐瞞,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定逸聽完後歎息了一聲,說道:“費彬多行不義,先是要殺劉師兄的家眷,接着又要殺一個小姑娘,下手毫不顧忌,還有什麽資格自稱正道?這件事你做的對,能救下那個小丫頭,儀光也沒有白死。隻是費彬的身份不一般,這件事萬萬不能傳到别人的耳朵裏。回頭你叮囑金燕兒和儀琳一聲,對任何人都不要再提昨晚的事。”
王浩答應道:“我知道了,回頭我就跟她們說。”
定逸又問道:“你們救下的那個小丫頭呢?她現在在哪?”
王浩道:“她跟我們一起回來了,混在俗家弟子中一起進來的。”
定逸點頭道:“這個小姑娘雖然無辜,但她畢竟是曲洋的孫女,隻怕也沾染了不少魔性。好在她年紀還小,還有挽救的餘地。由于她爺爺是魔教長老,我恒山派不好收她做弟子,隻有把她交給你了,希望你能讓他多存善念,少沾惡果。”
王浩撓撓腦袋,說道:“這個……,我可不會教育小女孩,師太,你這不是難爲我嗎?”
定逸瞪他一眼,說道:“要是全指望你,那個小丫頭身上的魔性隻怕會變本加厲!反正你也住在恒山,以後我和兩位師姐都會時常去看望她,不會讓你爲難的。”
王浩點頭道:“得,我知道了。也就是說,我在前面當個擺設,曲非煙那小丫頭教育好了是我的功勞,教育不好就是我的罪過,萬一有人拿她的身世說事兒,就由我頂着,對吧?”
定逸雖然早知王浩的德性,但還是被他的話氣的半死,伸手就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王浩故意抱着腦袋大聲痛叫,博取同情,定逸這才作罷。
王浩見定逸如此容易認同了這件事,這才放心下來。可是随即他又想起死去的儀光,心情再度黯淡下來,說道:“隻可惜儀光大姐,她……,是我連累了她。”
定逸對此卻不怎麽在意,說道:“既是江湖人,就随時都要有丢掉性命的準備。何況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丢掉一副臭皮囊有什麽可惜的?儀光舍身救人,死後必然榮登極樂,我們應該爲她高興才是。阿彌陀佛!”
王浩這時隻能苦笑一聲,劉正風對自己的長子和妻子的死并沒表現出多麽傷心,定逸對徒弟的死也表現的很淡然,看來這些老江湖對生死看的還真淡。也許将來見的多了,王浩也會這樣,但現在他還是忍不住傷心。尤其是王浩把儀光的死歸咎在自己身上,更是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