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定逸畢竟比王浩年長不少,恒山劍法也有它的獨到之處,王浩狂攻了将近半個時辰,也沒能攻破定逸的防線。旁邊的金燕兒見定逸似乎岌岌可危了,吓的連連尖叫,讓王浩停下來。可惜王浩正陷入癫狂的狀态中,哪裏還聽得到?
但不管王浩願不願意,正像《狂風身法》那樣,《大漠刀法》的特點也是持久力不強,半個時辰也沒能打敗定逸,他自己就先累的不行了,攻勢漸漸減弱。定逸發現這一點後,頓時大喜,将内力灌注在劍身上,硬擋了王浩一刀,想要讓王浩的長刀震脫手。
可定逸沒想到的是,她的内力侵入王浩的手臂,立即激起了《烈日神功》的自行反擊,一股灼熱的内力沿伸到了王浩手中的長刀上,長刀上開始散發出逼人的熱量。
見此情形,定閑收劍後撤,說道:“停!不用打了,我認輸。”
王浩正好累了,聞言立即收刀,說道:“定逸前輩好劍法,晚輩佩服。”
定逸卻沒給他好臉色,說道:“在我面前少來那些虛的,輸了就是輸了。王浩,在年輕一輩當中,你的武功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了。不過你也别驕傲,江湖之大,藏龍卧虎,比你還高明的人有的是,你可别得意忘形。”
這幾句話,雖說是教訓的語氣,但關切之意還是很明顯的。畢竟王浩是金燕兒的哥哥,又在恒山住了這麽久,也算是自己人了,以定逸護短的脾氣,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王浩當然能聽出定逸對他的關切,所以也很是恭敬地道:“多謝前輩教誨,晚輩銘記在心。”
定逸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金燕兒在旁邊看傻了,她還沒明白過來,王浩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怎麽定逸就認輸了呢?看看王浩,又看看定逸遠去的背影,金燕兒最後還是決定跟着師父去。師父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可是金燕兒追上定逸時,一見老尼姑那黑沉沉的表情,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幾次想說話,最後還是欲言又止,隻能默默地跟在定逸身後,回到她的禅房。
定逸坐在蒲團上,又默然了半晌,才歎息一聲說道:“金燕兒,你去準備洗澡水,爲師要洗澡。”
定逸和王浩打了半個時辰,雖然體力消耗不如王浩那麽大,但也是汗流浃背,背後都濕透了,跟在她身後回來的金燕兒當然知道,于是答應一聲,就去準備了。
很快,洗澡水就弄好了,師徒倆都是女性,也沒什麽好避諱的,定逸就在金燕兒的服侍下寬衣解帶,坐進了洗澡桶中。金燕兒給定逸搓着背,見師父的表情終于放松了,這才問道:“師父,剛才哥哥他分明已經力不從心了,您爲什麽主動認輸了呢?”
定逸微笑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要問,能等到現在,定力也算是不錯了。要說我爲什麽認輸,那是因爲我本來就不是你哥哥的對手。你哥哥的《大漠刀法》需要和内力配合,才能顯出最強的威力。如果将内力使出來,他的長刀會變的和烙鐵一樣,灼熱逼人。如果你哥哥一開始就用内力和刀法配合,隻怕我走不過三十招。”
金燕兒雖然知道王浩武功的特點,但還是很驚訝,說道:“真的那麽厲害?師父您太高估哥哥了吧?”
定逸道:“我可一點都沒高估他,他現在卻是有那個實力。我曾經跟你們說過,五嶽劍派的盟主左冷禅,他的内力就有很強的寒性,和你哥哥的内力有異曲同工之妙。左冷禅的劍法并不别人強多少,内力也未必比别人深厚,但他就是五嶽劍派的第一高手,完全是拜他的寒性内力所賜。和左冷禅和你哥哥這樣的人對敵,實在是件很讓人頭疼的事。因爲他們的内力會牽制你的發揮,一身武功能使出六七成來,就已經不錯了。”
金燕兒聽定逸把王浩和五嶽劍派第一高手左冷禅相比,不禁高興起來,又問道:“師父,那你說,我哥哥和左冷禅誰更厲害?”
定逸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說道:“你哥哥還差得遠呢!你哥哥修煉的時間太短,内力還不夠深厚。尤其是他的武功太霸道,短時間内很厲害,但持久力不夠。你哥哥若是當真和左冷禅交手,百招之内能維持個平手就不錯了。”
金燕兒“哦”了一聲,想了想之後才說道:“哥哥現在不是左盟主的對手,但他的進境極快,相信将來哥哥一定比左盟主還厲害!”
定逸沒有接口,但心中也深以爲然。王浩現在的武功可以說已經不比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差了,看他現在的武功,誰相信他兩年前還不會一點武功呢?這樣的進境速度,是在是可畏可怖!
她們兩師徒在談論王浩,王浩卻在收拾行李,準備跟她們遠行了。他一邊收拾,一邊和漠北雙熊告别。
漠北雙熊剛才已經看到他和定逸的比武了,對這個小兄弟的武功進境實在是沒話說,這樣的身手到了江湖上,沒有幾個人能拿他怎麽樣了。聽說他要跟着去保護金燕兒,漠北雙熊也隻是叮囑一句“早去早回”。
第二天,定逸就帶領着幾十個弟子下山往衡陽而去,其中自然有金燕兒和儀琳兩人。王浩則自行跟在她們後面半裏之外,看似無關,其實是同行。定逸見他知趣地不湊上來,也就懶得理會他。
隻是王浩太寵着金燕兒,不時地弄些小吃零食之類的送給她。金燕兒和那些女弟子在一起,自然要分派給大家一起吃。所以恒山派的女弟子們大多與王浩相熟,不時地有人和金燕兒一起故意落到後面和王浩說說話,順便蹭點零食吃。定逸對此禁之不絕,再加上不是在家裏,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這一路行來,定逸因爲要鍛煉弟子,所以将弟子分成了五組分别上路。每組之間相距不過數裏之遙,定逸自領一組在中間的位置。這樣一來,既可以讓弟子獨立地處理一些事情,萬一有事也來得及支援。本來定逸的用意是好的,但是王浩知道,正是定逸的分兵之策,讓田伯光窺到了空隙,将儀琳擄去,險些壞了清白。
王浩本想幫儀琳這個小尼姑一把,但是儀琳和金燕兒竟然不是分配在一個組裏,要是幫了儀琳,金燕兒身邊就沒有人保護了。想想之後,王浩還是決定跟着金燕兒的好。儀琳不是還有一個令狐師兄可以依靠嗎,這個功勞就讓給令狐沖吧!
行行複行行,一衆人等跋涉近千裏,才來到衡陽附近。到了這裏,已經是衡山派的勢力範圍了,因此定逸等人也都輕松了下來,防範的不那麽嚴密了。前兩組人進了城之後,就放慢了速度,和定逸彙合在一起,然後一起到了劉正風的府門前。劉府在門前的迎賓弟子遠遠地見到定逸來了,趕緊打發手下去通知劉正風,自己則迎上來見禮。
可是就在定逸和劉府的迎賓寒暄時,後面的兩組人突然急匆匆趕了上來,十幾個尼姑同時施展輕功,将大街上的百姓驚得相顧失色。定逸見她們如此慌張,頓時有些不悅,說道:“儀和,你忘了師門規矩了嗎?如此大庭廣衆之下炫耀輕功,該當何罪?”
爲首的儀和連忙低頭合十道:“師父恕罪,弟子實在是有要緊的事要向您報告,儀琳被人擄去了!”
定逸聽的大吃一驚,要知道最後一組人因爲要殿後,所以定逸特意加強了這組人的實力,儀琳本身的劍法就不錯,身邊的其他師姐妹也都是行事穩重,劍法高強之輩,怎麽就被人擄去呢?
這個時候,劉正風接到弟子的報告,親自來迎接定逸,沒想到還沒等說話,就先聽到這麽一個消息。他也顧不得寒暄了,對定逸說道:“定逸師姐,先不要着急,這衡陽城中遍布我衡山派弟子,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回。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在我衡山派的地頭上如此妄爲!”
還不等劉正風下令,一個泰山派的弟子突然匆匆跑來,向劉正風報告道:“劉師叔,我師父天松道長命我來禀報您,我們剛才親眼見到令狐沖師兄,和儀琳師妹一起在回雁樓飲酒。儀琳師妹顯然是受了令狐沖師兄的挾持,不敢不飲,神情甚是苦惱。跟他二人在一起飲酒的,還有那個無惡不作的田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