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楚離聞言不由得一怔,心中很清楚,那日松口中的‘天可汗’并非指當今的漢靈帝,在所有的草原部族以及鮮卑、烏桓等部族心中,天可汗隻有一位,那邊是數百年前橫掃大漠,擊敗匈奴人的漢武帝。
想到這裏,楚離忽而心念一轉,忖道:與漢武帝有關的寶物,難道是『武帝密藏』?
“鮮卑與烏桓的戰争與烏蘭部族又有什麽關系呢?”
這時,趙歙見楚離沉『吟』不語,于是出言問道。
那日松冷笑道:“因爲烏蘭卓和也想『插』上一腳!”
趙歙詫異的道:“這麽說,烏蘭部落的力量竟然能與東胡鮮卑和烏桓抗衡?”
那日松搖頭道:“單是以烏蘭部落的實力,若是『插』手鮮卑與烏桓的戰争,無異于以卵擊石,不過,若是加上草原各部的力量就不同了!”
衆人聞言不禁點了點頭,知道那日松之言非虛,須知‘敕革川’草原上有部族百餘,即便是聯合其中的一半部族,便能在極短的時間内組建起一支龐大的軍隊,即便是面對強大的東胡鮮卑、烏桓也不遑多讓。
不過,楚離卻從那日松的言語中聽出了更深一層的意思,再結合之前馮軒的回報,楚離已大概猜出其中的因由。
烏蘭部落爲了染指納貝爾湖的寶物,将手伸向了草原百族,而最爲烏蘭部族的仇敵,旭日部落自然不會坐視烏蘭部落的勢力擴增,而一旦讓烏蘭部落集合了草原百族的力量,旭日部落無論是服從還是反抗,都将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楚離能看到這一點,而身在其中的那日松自然看得更清楚,而那日松同時也明白,既然無法阻止烏蘭部落的陰謀,那麽旭日部落隻能在草原聯盟成立之前,聯絡更多的部落和勢力,以求最終能在聯盟中獲得更多的話語權,隻有如此,方能爲旭日部落求得一線生機。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外面的暴風雪卻仿佛更大了。
那日松帶着八分醉意離開了楚離等人的營地,營帳中忽而沉寂下來,衆人的目光齊齊盯着楚離,見狀,楚離笑道:“都盯着我看什麽,整件事大家都清楚了,不妨多想想,如何從這件事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衆人聞言一愣,旋即紛紛議論起來,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帶着一陣風雪閃進帳内,至楚離近前,禀道:“回禀主公,果如主公所料,那日松回到自己營地之後立刻酒意全無!”
聞言,帳内忽而靜了下來,楚離、趙歙相視一笑,随即楚離揮揮手道:“知道了,辛苦馮兄弟了!”
這黑影正是馮軒,受楚離指使暗中查探那日松的一舉一動,那日松雖然已經很謹慎了,但是還是敗在馮軒強大的潛行術之下!
“楚先生,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烏力吉等幾個蒙格部落的勇士有些莫不着頭腦,不禁問道。
楚離淡淡一笑,解釋道:“那日松之前的一翻言行舉止,其實演戲的成分居多——”
聞言,烏力吉等人陡然面『色』一變,有些難看的說道:“那日松竟然在欺騙我們?”烏力吉等人不由得有些憤怒,雖然自己也是在設謀算計那日松,但是也隻是向旁敲側擊探出一些更具體的消息,而在對待那日松的态度上,烏力吉等人卻是秉承了草原部族的風格,更不存什麽壞心眼,烏力吉卻爲想到這那日松果然狡猾,竟然看穿了,更可惡的是将計就計,其用意可想而知了!
楚離聞言卻是搖頭道:“雖然那日松是在我們面前演戲,不過,他透『露』出來的東西應該不假!而且,那日松應該很明白自己與旭日部落的處境,想要抗衡烏蘭部落,那日松須得拉攏更多的盟友,而在目前來說,沒有我們更适合了!”
烏力吉聞言『迷』『惑』的道:“楚先生,您是說那日松還會來找我們?”
“一定會來!”
楚離肯定的笑道,“那日松方才那一番言語,更是不惜将納貝爾湖藏寶的消息透『露』給我們,其目的便是爲了勾起我們的興趣,讓我們自動送上門去——”
趙歙聞言哈哈一笑,接着說道:“可惜,那日松試算了,既然已經被先生識破,那麽我們就比比,看誰更有耐『性』了!”
那日松一向很有耐『性』,不過,這一次那日松卻是等不及了,就在那日松回到營地不久,安多牧仁便命人送來口信,雖然話語中說得很委婉,但是那日松卻很清楚,這是安多牧仁的逐客令,命所有的旭日部落族人在明天日出之前離開安多部落。
那日松苦笑着将安多牧仁的使者送出帳外,随即回身問身旁的侍從道:“旭日娜公主呢?”
那侍從應道:“方才安多部落的小王子安多木格來找公主,兩人一起出去了!”
那日松聞言一怔,旋即苦笑着長歎了一聲,半晌,忽而喝道:“來人,速去将旭日娜公主找回來!就說我有要事與旭日娜公主相商!”
“是!”
營帳外一人應道。
然而話音未落,便聽到了個悅耳的聲音笑道:“那日松叔叔,您找我有什麽事呢?”言畢,那日松的營帳被掀開,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了進來,随之一個嬌俏玲珑的貌美少女袅袅走了進來。
“旭日娜公主!”
雖然身爲旭日娜的叔父輩,但是在人前,那日松依舊保持着适度的恭謹,畢竟旭日娜乃是「旭日部落」族長旭日幹唯一的女兒,整個「旭日部落」的明珠。
旭日娜微微颔首,同時擡手揮了揮将帳内的侍從盡數屏退出去,沉靜了片刻後,旭日娜臉上顯『露』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神『色』,随即沉聲問道:“那日松叔叔,是不是情況有變?”
那日松點了點頭,将之前在安多牧仁帳内發生的情況叙述了一遍,同時也将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聞言,旭日娜沉『吟』片刻,随之微微點頭道:“那日松叔叔,或許你的推測沒錯,關于安多部落的那個傳說我亦聽說過,傳說安多部落的祖先乃是「喑吠羅神」的侍從,得到「喑吠羅神」賜予的神器,擁有這件神器可以令安多部落蓄養出日行萬裏的踏雲神駒!想必卓力格圖給安多牧仁看的東西,正是與這件神器有關!”
那日松聞言遲疑道:“可是那畢竟隻是傳說,難道真的有這神器存在?”
旭日娜道:“究竟事情的真實如何,恐怕隻有安多部族的族長才知道,就是安多木格對這傳說也同樣說不清楚!”
那日松微微颔首,心知以旭日娜公主的手腕,既然無法從安多木格口中探出更多的消息,恐怕真如旭日娜所言,真相隻有安多牧仁自己才清楚了。
“那日松叔叔,那一夥漢人情況如何?”
忽而,旭日娜問道。
那日松沉『吟』道:“看不明白,不過——”
旭日娜聞言卻是一驚,能讓那日松都看不明白,恐怕這些漢人來曆不簡單,随即問道:“不過怎樣?”
那日松道:“很強,尤其是他們那位姓楚的首領,在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感覺!”
聞言,旭日娜眼神中流光一閃,旋即興奮的道:“如此說來,可以利用他們——”
未等旭日娜說完,那日松卻是出言打斷道:“公主,最好不要,從這些漢人身上,我感覺到了一股比烏蘭部落更大的威脅,與其和他們爲敵,我更願意面對烏蘭部落!”
旭日娜聞言大驚失『色』,雖然對于那日松之言感覺到不可思議,但是旭日娜卻很清楚以那日松的『性』格絕對不會信口開河。
旭日娜沉『吟』道:“那日松叔叔,那麽我們該如何處置?”
那日松沉思起來,片刻後說道:“待會兒我再去求見那位楚先生,開誠布公的告之一切,隻要那位楚先生對納貝爾湖的寶藏有興趣,那麽這事便大有可爲!”
對于那日松的再次到訪,楚離早有準備,不過,楚離卻未預料到那日松竟然如此的坦誠,聽完那日松之言,楚離笑道:“結盟并非不可能,不過在我們雙方都不了解彼此的實力之前,談結盟爲時尚早,不過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說到此處,楚離轉頭對趙歙點了點頭,随即立在楚離身後了十名鷹翎成員同時釋放出自己的氣勢,霎那間,十道元丹境的氣息充斥着整個營帳。
那日松見狀頓時心驚,十個元丹境的強者,如此強大的陣容,即便是以旭日部落數十年的積累,而今也不過如此,而且,對方還有一個更加高深莫測的首領。
這時,楚離笑道:“那日松閣下,不知我們的實力如何?”
那日松聞言不由得暗自苦笑,但卻依舊直言道:“很強,或許集合「旭日部落」之全部力量,亦有所不及!”
楚離聞言哈哈一笑,道:“那日松閣下果然坦誠,既然如此,那麽我們與旭日部落結盟,彼此地位均等如何?”
那日松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大喜道:“當然,彼此地位均等,利益同享!”
楚離颔首笑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算是達成初步的結盟意向了,現在就來談談如何處理眼前之事!”
“眼前之事?”
那日松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道:“請楚先生賜教!”
楚離淡淡笑道:“賜教不敢當,不過,楚某想給那日松閣下講一個百多年前發生在西域「鄯善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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