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城下。
豹林軍的甲字營以及烈火軍的四個營,将近一萬五千人全數壓上,楚離僅隻留豹林軍的丁字營的五千弓弩手以及疾風軍五千輕騎做爲後背力量,居後策應!
在沖擊安慶東城門時,雖然骧龍軍在人數上占了優勢,但是蒙古軍的反擊也是異常的強悍,以區區數千人竟将骧龍軍的一萬五千人阻擋在城門外,而且觀那東門戰場上的局勢,卻是一時半會兒功夫還拿不下來!
“大帥,讓疾風軍上吧——”
城外,骧龍軍的督帥行轅内,疾風軍大統領楊破虜已是幾次請戰,卻都被楚離駁了回去,這一次亦是如此。
“可是——”
楊破虜望着城門方向的大戰,焦慮道:“戰局膠着,時間長了可是對我軍不利啊!”
楚離淡淡笑道:“攻城之戰,疾風軍的騎兵能夠發揮的力量終究有限,況且,本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付與你!”
楊破虜聞言大喜,忙不疊問道:“大帥,不知是何重要之事?”
然而,楚離則是笑了笑,并不言語,卻是急壞了楊破虜,片刻後,楚離忽地說道:“來了!”
“什麽來了?”
楊破虜聞言一愣,旋即說道,然而話音未落,卻見兩名斷鋒衛的斥候相繼奔帥帳疾馳而來。
“啓禀大帥,安慶以北十裏外發現蒙古軍蹤迹,人數約在五千左右——”
“啓禀大帥,安慶以東二十裏外發現蒙古軍蹤迹,人數約在六千左右——”
兩名斥候先後禀道。
“來得好快!”
聞言,楚離喃喃低語,忽而擡頭喝道:“楊破虜——”
“末将在!”
楊破虜聞聲應道。
楚離說道:“北方來犯之敵,本帥就交給你了,以五千對五千,壓力甚大,莫要讓本帥失望!”
“是,末将遵命!”
楊破虜大喜,旋即肅聲說道,“請大帥放心,若叫有一個蒙古兵從北面過來,末将甘願受軍法處置!”說到這裏,楊破虜似是想到什麽,怔了怔,問道:“大帥,那東面——”
楚離笑道:“你隻管應對北方的蒙古軍就是了,至于東面的六千蒙古軍,本帥自有應對之策!”
“是!”
楊破虜聞言無奈暗歎,但見督帥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楊破虜心中的擔心亦少了幾分,旋即轉身離開大帳。
片刻後,疾風軍四營齊出,五千輕騎如一陣狂風般向安慶城北方疾馳而去!
而後,楚離則親率豹林軍丁字營的五千弓弩手,悄然離開大營,于安慶東面七裏外的盤蛇嶺上設下埋伏,隻待蒙古大軍的到來。
蒙古軍方面,率領這東路援軍的乃是伯顔手下的大将卓顔,據斷鋒衛搜集來的情報來看,此人卻是有勇無謀,且剛愎自負,用以爲将,沖鋒陷陣尚可,爲帥,統帥大局卻顯得力有未逮。
而這則是楚離取勝的關鍵所在,抓住其魯莽、自負之脾『性』,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一戰而勝之。
盤蛇嶺外,卓顔大軍向安慶城方向一路狂奔而來,很快便進入了地形覆在的盤蛇嶺,果然如楚離所料想的那樣,進入盤蛇嶺後,卓顔并未派出斥候查探路途,亦不曾減慢行軍速度,五千步卒加上一千騎兵在崎岖的山道上狂奔行進。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楚離望着越來越近的卓顔大軍,不禁冷聲低語,随即擡手一揮,于是,一道響箭蓦地沖天而起,凄厲刺耳的尖嘯聲打破了山嶺的寂靜,繼而,滿天箭雨從兩側山梁上『射』來,恍若狂風暴雨席卷而下。
刹那間,盤蛇嶺慘叫聲不絕于耳,隻轉眼間,便有兩三千餘蒙古兵倒在了利箭之下。
卓顔見狀大怒,旋即率領那千餘騎直向一側山梁沖來。
“大帥,末将請戰!”
山梁上,榮浩宇見蒙古騎兵殺來,頓時戰意大盛,随之躬身請戰道。
楚離颔首笑道:“準,速戰速決!”
“是,大帥!”
榮浩宇大喜,随即轉身揮動手中長槍,喝道:“玄、黃二組,随本将殺敵——”
“諾!”
百餘斷鋒衛齊聲應道。
斷鋒衛第一次在戰場上展現出其無比強大的戰鬥力,玄、黃兩組百六十餘人,猶如一柄銳利無比的尖刀,直『插』入卓顔所帥的騎兵所結戰陣的内部,甫一接觸,便有百餘騎兵被斬殺。
卓顔見狀大駭,沒想到宋軍中竟然有如此強悍的一股力量,随即連忙組織數百騎兵結成一道強力的防禦,這才将斷鋒衛的攻勢擋住,不過,饒是如此,亦令得卓顔生出一身冷汗來。
“給我殺!”
卓顔大聲呼喝,更是一馬當先向斷鋒衛撲來,手中長矛一揮,将面前一名斷鋒衛挑飛出去,然而,卓顔還來不及自喜,便見又是兩名斷鋒衛一左一右向其撲來,明晃晃的橫刀散發出森冷的光芒,兩人似有默契,一個斬人,另一個則斬向馬腿。
卓顔不由得大駭,在這戰場上,自己若是失了馬匹,等于斷去一臂,手中長矛左右翻飛,嘭,嘭兩聲,将那兩名斷鋒衛震退數步,見狀,卓顔蓦地冷笑,随之向兩人策馬飛馳,手中長矛橫掃,宛若飓風般向其中一人席卷過去。
那斷鋒衛見狀臉『色』聚變,旋即眼神中竟『射』出一絲瘋狂之『色』,大喝了一聲,手中橫刀猛然狂劈了出來,長刀蘊含着一股強橫無比的刀勁猛地向卓顔長矛擊去。
“嘭!”
氣勁相交,聲若驚雷,橫刀終是不敵長矛,化作碎片激『射』四散,而那斷鋒衛亦被這股力道震得倒飛十數丈遠,跌落草叢之中,不知生死。
卓顔自忖此人必死無疑,随即轉身準備撲殺另外一人,然而,就在此時,卓顔正好看見十數丈外,一宋軍将領正飛身而起,手中銀槍掃去,便将自己麾下的兩名騎兵掃落馬下,随之那人騰身上戰馬,在陣中左右奔突,長槍飛旋,綻『射』出無數道槍影,重重疊疊,迅疾如雷電,而槍影過去,隻見到血肉橫飛、鮮血飛濺,眨眼之間,又有數名騎兵死在其銀槍之下。
卓顔看得心驚,知道若是任其殺戮下去,自己這千餘鐵騎的士氣就要被其殺得喪失殆盡,旋即大喝一聲,揮矛沖了過去。
蒙古軍中,榮浩宇正殺得『性』起,不停地縱馬向前突進,忽地,感覺一道勁風向腦後掃來,榮浩宇淡淡冷笑,卻是頭也不回的提槍反刺。
锵的一聲,榮浩宇的銀槍與那掃來的長矛碰撞,一股強橫的力道沿着銀槍襲來,榮浩宇一驚,旋即運轉體内真氣,想要将這股力道化去,然而,這股力道卻是強大無比,一時之間卻是難以完全化解,随之榮浩宇身下坐騎一聲悲鳴,隻見其四肢盡折,猛地翻到在地。
榮浩宇頓時心驚,身形蹭地騰躍而起,身在虛空,手中長槍一振,順手将一蒙古騎兵掃落馬下,随即身形飛旋飄落,正好坐上那戰馬馬背上。
這時,榮浩宇才得以機會回身向來人望去,隻見那偷襲之人正是蒙将卓顔,榮浩宇觀此人外表粗犷,雄壯威猛,卻不失是一員猛将,而其身上隐約透着一股淩厲的氣息,哪怕是在這戰場上也無法掩蓋!
見到此人,榮浩宇頓時戰意昂然,手提長槍,淩厲的氣機已然鎖定了對方。
“卓顔受死!”
蓦地,榮浩宇大笑,縱馬向卓顔撲殺過去,手中長槍刺出,正是其《盤龍七劫式》的第一式飛龍劫。
飛龍劫——取《飛龍在天》之意,這一式的優勢便是速度,轉眼間,榮浩宇的銀槍已刺向卓顔胸前,萬道槍影亦在這一瞬間凝聚于一,化作一道銀龍,似要将卓顔撕裂粉碎。
那卓顔不愧是猛将,身手亦是了得,猛然間,強行扭動身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側身避過銀龍的鋒芒,同時回矛招架,長矛上凝聚一股絕強的力道正中銀龍;然而,榮浩宇這一槍之力卻是奇大無比,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随之,卓顔陡然感覺身子一沉,坐下的馬匹亦是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全身骨骼盡碎,被震成一灘肉泥。
“上馬,再戰——”
榮浩宇卻未趁勢将其擊殺,而是長槍一指,喝道。
卓顔亦是惱怒,随即順勢奪過一匹無主的戰馬,翻身上馬,揮動長矛向榮浩宇殺來。
“來得好!”
榮浩宇大笑,手中銀槍掃出,嘭,接連與卓顔的長矛十數次碰撞了,次次皆是以力硬悍,氣勁迸『射』,巨大的氣浪迫得兩人周圍的蒙古騎兵與斷鋒衛盡皆退出數十米外。
“哈——痛快!”
榮浩宇哈大笑,眼神中戰意四『射』,而此時,卓顔身上亦是戰意飛升,手中的長矛氣勁吞吐,一股無形的氣勢在戰場無限彌漫,與榮浩宇的氣機碰撞,在虛空中激起一陣陣無形的風,起卷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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