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天空彤雲密布,刺骨的寒風在大江兩岸肆虐。
風行烈扛着丈二紅槍,戚長征執着天兵寶刀,籍着樹蔭掩藏身形,潛向城東北的富貴山。
富貴山的山腳有一座覆地極廣的莊園,正是天命教的老巢所在。
此時,莊園之中漆黑一片,不過,卻無人以爲這莊園毫無防備,反而,在這漆黑的夜『色』之中,正有無數雙眼睛盯着通往莊園的各條道路,隻要有人接近這莊園百米範圍,立刻便會被人偵破行藏。
在這莊園裏許外的林中,各方人馬彙聚,範良極成了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顧盼之間,似乎也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
“不知楚大人有何指示?”範良極抽了一口‘香草’,回頭問身旁的陸清道。
陸清輕撫手中的鋼刀,淡淡笑道:“我家大人說,一切聽範兄安排,我等隻是來做範兄手下的小兵!”
範良極聞言大喜,這一次,有了楚離手下的四大高手——陸清、展風、葉封、佟木的加入,而且還帶來了五百禦衛司的精兵,如此龐大的力量,範良極有信心今夜将這處巢『穴』中的天命教徒一打盡。
不過,範良極亦不會笨到直接攻打莊園,萬一那些天命教徒見絕無生機,玉石俱焚之下先行燒毀了帳冊名單,範良極卻無法向朱元璋交代了。
範良極沉『吟』片刻,道:“如此便有勞四位大人封鎖莊園四周,務必不要放走一人,老戚、風兄弟則領着‘山城’與‘邪異門’的人正面強攻,吸引天命教的注意力,我則與柏兒偷偷潛入莊園,趁『亂』盜取帳冊名單,一旦得手,便大家合力将此處天命教巢『穴』鏟除!”
颀長征嘿冷笑,道:“放心,有我義父與厲前輩在,便是單玉如親至亦讨不到便宜!”
“好!”
範良極吐了一口煙圈,喝道:“事不宜遲,大家分頭行動吧!”
聞言,衆人迅速散去,而作爲主攻方向的風行烈、戚長征等人卻不再掩飾行藏,率領‘山城’、‘邪異門’以及‘鬼王府’近百高手向莊園撲去。
還未到莊園前,莊園内已響起了警報聲,須臾,燈火通明,無數人影從莊園四面八方聚來,人數足有四五百之衆。
風行烈、戚長征相對一笑,渾然未将這群烏合之衆放在眼中,及至莊前,戚長征猛地抽出“天兵寶刀”,遙空劈去,頓時,蓬勃強橫的刀氣将莊園大門劈得四分五裂。
兩人身形有若閃電,掠進門中,擡頭望去,隻見由近及遠,房舍連綿,從這處望去,才發現這莊園比外面看到的還要寬廣。
衆人湧進這主宅前的廣場上,便即分散四周,就在這時,主宅大門蓦地轟然打開,随之七名陌生面孔的男女擁了出來,在廣場石階上站定,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風行烈、戚長征等人,卻是一臉的嘲弄和不屑!
見狀,戚長征回頭對風行烈笑道:“被人看作待宰的羔羊,真是心頭不爽到了極至!”
風行烈淡淡的道:“那便用我們手中的刀槍打醒他們!”
“正有此意!”
戚長征大笑,轉頭喝道:“天命教妖人妖女,誰先來受死?”
聞言,其中一個相貌如狼,一身華服的高大漢子,雙目中兇光閃閃的仔細打量了戚長征好一會,随後才怪笑一聲道:“你就是那戚長征了,看你『乳』臭未幹,竟敢來我“夜枭”羊棱面前揚威耀武,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
“既然你搭話,那便是你了!”
戚長征大笑,“天兵寶刀”化作一道虹芒向“夜枭”羊棱斬去。
風行烈見戚長征動手,将手中丈二紅槍一振,喝道:“動手,殺!”
話音甫落,‘山城’、‘邪異門’和‘鬼王府’近百好手向四面撲去,而風行烈則長槍一掃,将石階上的一衆妖人妖女攔了下來。
這時,一個男人年約四十,打扮得很斯文,可是臉『色』蒼白有如死人的中年漢子跳了出來,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讓我“索魂太歲”都穆來會會你!”
風行烈雙眼中神光乍現,輕叱一聲,手中丈二紅槍化作一條黑龍,帶着無匹的氣勁向着“索魂太歲”都穆撲去。
“索魂太歲”都穆一身修爲不在‘花仙’年憐丹之下,不過,風行烈傍晚時才宰了年憐丹,氣勢正虹,又得厲若海指點,《燎原槍法》已臻至化境。
“锵、锵、锵——”
一連三槍連環擊出,“索魂太歲”都穆則連退了三步,最後卻是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才将體内殘餘的強勁化解,然而,縱是如此,“索魂太歲”都穆已是經脈俱傷,氣血翻湧,竟聚不起半點反手之力。
天命教的一衆妖人妖女大駭,未曾想到風行烈竟如此勇猛,隻一個照面便将魔門四大高手之一的“索魂太歲”都穆殺得無還手之力。
“索魂太歲”都穆眼前不禁生出一股茫然無力之感,這時,隻見風行烈手中紅槍一晃,槍尖爆起一團耀眼的銀花,在都穆眼中,愈來愈大,直至最終将他吞沒。
火樹銀花,于璀璨絢麗中蘊藏無盡的殺機,風行烈已然堪破《燎原槍法》真正的奧義,這一式施展出來不單單隻是武功招式,更涉及到了精神層面上的争鬥。
“嘭!”
銀花散盡,都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雖然依舊呼吸尚存,但卻目光散『亂』,顯然意識已在方才那一刻被風行烈的槍意徹底震散,已成了無知無覺的廢人。
都穆落敗,生不如死,天命教妖人妖女見勢不妙,亦不講什麽江湖規矩,同時向風行烈撲了過來。
剩下這幾人的修爲不過比普通的好手稍強些許而已,随之風行烈一式“橫掃千軍”,如狂風吹掃枯葉般向這幾人橫腰掃去!
“嘭——”
幾聲震響,那幾人便被風行烈一槍橫掃了出去,口吐鮮血,委頓倒地,轉眼間便被‘山城’、‘邪異門’、‘鬼王府’的一衆好手砍成了肉泥。
轉眼間,“夜枭”羊棱成了孤軍奮戰,不禁心中驚駭,手上的招式頓時散『亂』,破綻百出。
戚長征見狀大喜,左手刀法掀起一陣陣寒芒,如狂滔巨浪向“夜枭”羊棱席卷而來。
“蓬!”
随着戚長征一刀劈實,“夜枭”羊棱陡然慘叫一聲,身形暴退數步,随之,一道血痕從頭頂一直延伸向下颚,片刻後,鮮血從血痕中噴『射』而出,“夜枭”羊棱怔怔的瞪大雙眼,仰首望着虛空緩緩倒下。
一代兇魔,死不瞑目!
戚長征、風行烈二人率領山城、邪異門以及鬼王府的衆多好手勢如破竹,很快便将前院中一衆天命教徒清剿一空。
而此時,在莊園正北方的一處絕嶺高崖上,十多個蒙面人從林木間鑽了出來,沿着崖壁上的繩索,向崖底滑去。
“嘣!”
蓦地一聲弓弦震響,一道利箭透空『射』來,将其中一人釘在了崖壁上。
随之,崖底的草木中,百餘“禦衛司”精兵執弓而立,弓箭上弦,隻待一聲令下,便可将這十餘蒙面人『射』成刺猬。
這群天命教徒沒想到才逃出險境便即落入絕地,頓時,連『自殺』的勇氣也沒有了。
這時,崖底那百餘“禦衛司”精兵緩緩讓開一條通道,陸清緩步走了上來,喝道:“奉錦衣衛指揮使楚大人谕令,降者不殺!”
一句話頓時瓦解了這十餘人的鬥志,就在這些人意志動搖之時,崖頂上忽而傳來一聲輕笑,道:“莫要給他騙了,錦衣衛是什麽地方,你們難道還不清楚了!”
這些天命教徒聞言不禁心底打了個寒顫,立時想起錦衣衛的種種傳聞,自己這些人所行之事可是謀反,落在錦衣衛手中縱是保住了小命,這一輩子也莫想重見天日了。
“冥頑不靈,殺!”
陸清淡淡說道,随之,無數利箭如暴風驟雨『射』來,瞬間便将這十餘天命教徒釘死在崖壁上。
然而,正在此時,五道曼妙絕倫的身影從崖頂直撲下來,想要趁着弓箭『射』出後的這幾秒的空擋逃出升天。
很顯然,方才那十幾個天命教徒成了棄子,做了五人的替死鬼,隻爲了争取這一瞬的機會。
可惜,範良極、韓柏、陸清等人已張而待,陸清、展風等四人執刀殺出,将後面四名妖女截住;而範良極、韓柏兩人則向爲首那名妖女撲去。
“叮當!”
韓柏一刀劈出,“血飲狂刀”迸『射』出一片刺目的血光,斬在對方的兵器上,發出兩聲脆響,韓柏隻覺手上一震,身形蓦地向後飄出數尺。
“原來是單教主當面!”
韓柏哈大笑,認出對方的兵器正是天命教主單玉如的“翠袖雙環”。
範良極聞言一震,沒想到單玉如亦在這巢『穴』之中,不禁暗歎今夜可能踢到鐵闆了。
單玉如一身魔功修爲不在龐斑、浪翻雲之下,尤其是精通魔門《天魔妙法》,以『色』相配合精神異力,達到談笑間制人心神、殺人于無形的層次。
要對付這女魔,除非浪翻雲或者楚離親至,否則以自己、韓柏以及陸清四人的修爲,即便是合力而上亦免不了落敗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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