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匹霸道的劍意在這一瞬間迸發出來,朱元璋心中駭然,平靜不破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驚懼,然而,待看到楚離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而是遙望虛空,朱元璋亦不由得擡頭往上望去,隻見頭頂上空,漫天刀芒疊現,迸發重重殺氣,從虛空撲殺而來,籠罩着以自己爲中心的方圓三丈之内!
刀光離地還有三丈,朱元璋便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意,似能凍徹骨髓,不自覺渾身寒顫起來。
然而,那刀光也隻能到此爲止,楚離手中的蝶戀花已瞬間爆發出萬千劍芒,恍如一朵盛開的鮮花,将那刀光整個包裹了進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在場所有人同時一怔,便是那蒙面刺客的動作也是爲之一緩,被韓柏尋着機會,猛烈地一刀看在對方東洋刀上,巨大的力道頓時将蒙面刺客震飛出十數丈外,韓柏哈大笑一聲,正欲趁勝追擊,卻見那蒙面刺客落地的一瞬間蓦地又身形拔起數丈,飄落身後的一處商鋪屋頂,随之一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窮寇莫追,保護皇上要緊——”
正欲飛身追去,韓柏卻忽地聽得身後碧天雁沉聲說道。
韓柏輕輕颔首,轉身退至朱元璋身側,而在這時,虛空中,楚離一劍綻放的巨大劍花蓦然爆開,萬千劍氣奔騰,瞬間便将那淩厲無匹的刀氣湮滅于無形。
“原來,東瀛所謂的著名“兵法大家”、幕府将軍的第一教席——水月大宗,也不過是一個藏頭『露』尾、暗施殺手的卑鄙小人而已!”
楚離望向一側的樓頂,淡淡說道。
須臾,隻聽得一個低沉冰冷、帶着異國口音的聲音,由樓頂飄下來道:“閣下便是‘劍皇’楚離?很好,能在見識浪翻雲的‘覆雨劍’之前能遇到閣下這般高手,實爲水月之幸!”
楚離淡淡笑道:“楚某亦很想見識一下閣下的《水月刀法》,是否如傳說的那般犀利!”
“請!”
水月大宗虛擡水月刀,做了一個請刀的姿勢,這個動作水月大宗已經很久未曾施展過了,隻有面對那些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水月大宗才會予以足夠的尊重。而對于一個畢生沉醉于刀道的刀法大家來說,沒有比找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更令其欣喜!
“嗡……”
水月刀發出一陣鳴嘯,遙指向楚離,凜冽的殺氣,立時彌漫全場。
這一刻,水月大宗的心靈已提升至刀道的至境,所有的精神意志已凝聚到這刀意之中,招式未發,強橫無比的刀意已向楚離如排山倒海之勢碾壓而來。
楚離緩緩踏出一步,就是這短短的一步,卻将水月大宗那如山刀意瞬間轟得粉碎。
“不過如此!”
楚離冷冷說道,旋即虛擡右手,并指爲劍,搖搖向水月大宗虛劃過去,瞬時間,先天真氣迸『射』而出,化作一道氣勢磅礴的先天劍氣,其中更凝聚了“天地裂”無上劍意。
刹那間,恍惚整個天地都爲之一暗,所有人眼中隻有那道耀眼無比的劍光,而劍光所到之處,虛空似乎跌宕起一陣陣如水波一般的波紋。
水月大宗見狀亦是心頭駭然,知道楚離這一劍已是臻至劍道的極至,那虛空跌宕的波紋并非幻覺,而是“破碎虛空”的前兆,隻需再向前一小步,便可劍碎虛空,破空而去。
水月大宗未曾料到楚離的修爲竟是如此高絕,心中不禁萌生退意,然而對于醉心刀道的水月大宗來說,這一戰的意義絕不亞于與浪翻雲之戰,那一絲猶豫瞬間被他斬滅,随即暴喝一聲,手上的水月刀蓦然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化爲長虹刀氣向楚離的驚天劍氣斬來。
轟隆——
刀氣與劍氣猛烈碰撞,水月大宗頓時感覺一股無可抗禦的巨力傳入手中的‘水月刀’,随之一股森冷無比的劍氣直侵髒腑。
蓦地,水月大宗身軀一震,随之一個旋身落到遠處樓頂,卻是頭也不回的倉皇而去。
良久,衆人才從方才那驚天一戰中蘇醒過來,影子太監、碧天雁等諸多禦衛望向楚離的眼神中滿是驚駭之『色』,而朱元璋更是看得雙眼中異『色』連連。
朱元璋回頭望着楚離,略有深意的一笑,說道:“傳聞楚先生之武功可以與浪翻雲、龐斑之流相媲美,不過在我看來恐怕猶有過之!”
楚離淡淡笑道:“朱老先生過獎了,隻是這水月大宗号稱‘東瀛第一高手’,不過是夜郎自大而已,比之‘魔師’龐斑、‘覆雨劍’浪翻雲,卻是相差甚遠了,頂多不過是與“鬼王”虛若無,“人妖”裏赤媚等人不相伯仲,便是樸文正大人,假以時日,一身修爲亦會超過這水月大宗!”
聞言,朱元璋這才想起方才韓柏勇鬥蒙面刺客之事,回身對韓柏道:“沒想到樸愛卿亦有一身好武功!”
韓柏聞言忙道:“朱老先生過獎了,文正這點功夫不值一提,與楚先生想比,無異于螢燭與皓月之别!”
朱元璋道:“樸愛卿謙虛了,今日愛卿舍身相救,朕記下了,來日自有重賞!”
韓柏聽聞朱元璋忽而以‘朕’自稱,便不敢再以‘朱老先生’呼之了,連忙恭聲道:“多謝陛下!”
朱元璋微微颔首,示意韓柏退下,随之又回頭對虛夜月道:“月兒,叔叔有幾句話單獨與楚先生說,你也退下吧!”
虛夜月聞言撅了撅嘴,卻也不敢違逆朱元璋的旨意,不高興的退到十多米外的屋檐下,獨自生着悶氣。
碧天雁連忙上前低聲安慰幾句,卻令虛夜月始終無以釋懷,這時,韓柏上前低聲招呼道:“月夜小姐!”
虛夜月瞪了韓柏一眼,道:“你究竟是樸文正還是韓柏?”
韓柏笑道:“在月夜小姐面前我自是韓柏了!”
虛夜月聞言,眼神靈動的轉了幾轉,問道:“那你應該和楚大哥很熟了,可知道,可知道——”
韓柏哈一笑,說道:“可知道——楚大哥是否有喜歡的女子?”
虛夜月俏臉微紅,道:“你怎知道我要說什麽?”
韓柏忽地一本正經的望着虛夜月的臉,半晌才道:“一切都寫在夜月小姐臉上了,韓柏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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