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放長線釣大魚</p>
這紋身圖騰像素極低,品相拙劣,且對其幫衆毫不隐瞞,這更趨向栽贓陷害。</p>
沈易安猛然擡頭:“不對!這所謂的白衣幫不是來自夏國,也不是大宋,而是另有他人,其目的就是加深宋夏之間的仇恨!”</p>
考量曆史知識,吐蕃和遼國與夏國都不夠友好,如今吐蕃已然渙散,以部落形式各自爲政,稱之爲“吐蕃諸部”,而遼國前任耶律宏基可是個地地道道的老狐狸,于是沈易安判定這群人很可能就是遼國的。</p>
基于耶律延禧一登基就敢跑來中原作妖,想必是背後有足夠依仗,加上此次挑釁行爲,更印證了這一點。</p>
雖然猜測如此,沈易安卻沒有任何證據,一切都隻能慢慢去揭開。</p>
三人又打開其餘通道,無非是通向各個屋子,最後,終于來到這宅子的主屋,就是乾員外日程起居那間,打開暗道出來後,就聽外間有人交談。</p>
“人已經都安置在漕船暗艙,明天一早就趕緊離開。年内都不要再來了。”</p>
“好,宿州暫時别有動靜了,你一定要将此事壓下來,那富紹庭可不比前幾任,他在京中關系頗多,就是看在他死爹的份上,他跺一跺腳也有人上趕着給他辦事,千萬别讓他發現一點苗頭。”</p>
“放心,他現在全身心都在旱災上,我定然要讓他忙的團團轉,讓他沒時間過問這事。”</p>
沈易安聽的清楚,其中一人便是州衙的師爺。</p>
印象中,聽富紹庭說過這師爺姓劉,爲人聰敏低調,在州衙一直有較高威望,幾任州官都繼續人用他,在百姓心中也是秉公執法的智多星,頗得民心的一個。</p>
沒想到,這竟然是個披着羊皮的惡魔。</p>
沈易安給沈勇和玉臨風各自一個眼神,三人拿帕子遮了臉,猝不及防地從裏間竄出來,直朝二人而去。</p>
玉臨風出手對付師爺,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師爺也會幾下三腳貓功夫,逃的極快,導緻玉臨風不得不以暗器出手,但爲了不暴露自己,玉臨風隻用銅闆做武器,便打的師爺捂着眼睛哇哇大叫,登時就失去戰鬥力。</p>
另外一個年輕許多,身手極好,竟然單手與沈勇過招,絲毫不驚慌,大有以退爲進的趨勢,短短幾招下來,就讓沈勇考慮出劍應對。</p>
疾風劍出劍之快,很容易被人識破,沈勇斷定此人雖然不是自己對手,但一定能認出自己。</p>
幾番過後,對方越來越顯現優勢,沈勇則直接将此人引緻沈易安身旁。</p>
看熱鬧的沈易安一下子緊張起來。</p>
就在沈勇别過他身時,沈易安雙手被人按在劍柄,而沈易安也沒料到,他隻争朝夕的練習竟然讓他産生了條件反射,手一觸到劍柄就唰地一聲将劍疾速出鞘,以自己唯一會的招數,瞬間劍指眼前人,那人臉上順勢多了一道極淺的劃痕。</p>
沈易安處在懵逼狀态,被制擎的對方處于更加懵逼的狀态。</p>
這男子儀表堂堂面容冷漠,從眼角貫穿到嘴角的連血色都沒有的劃痕讓他霎時怔住,面色蒼白。</p>
此人出劍之快,江湖上隻有疾風劍能做到;而傷他的其實并非劍鋒,而是因速度極快帶出劍氣,所以他雖然感覺到一絲灼熱,卻并沒有該有的痛感。</p>
以劍氣傷人,他第一次見。</p>
這人有些不知所措,身形怔住同時低聲問突如其來的沈易安:“疾風劍?”</p>
“呸!他可沒我出劍快,我是白菜幫幫主!”</p>
沈易安還在因爲沈勇被迫他出劍而不忿,脫口而出了這句。</p>
那男子随後否認:“你雖然出劍比他快,手卻晃的厲害,我信了。”</p>
“信你奶奶個腿兒!”沈易安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劍就将這人劃成個大花臉,怎奈他至今也隻會出劍,還沒學會任何招式。</p>
“哼,無妨。”說話間,這人就身子一縮,一個聲東擊西就從沈易安的劍下逃脫,随後大笑着攀上房頂離開。</p>
“跑了!”玉臨風氣急,狠狠瞪了沈勇一眼。</p>
沈易安将劍落入沈勇腰間的劍鞘,拍了拍玉臨風肩頭:“沈兄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呢。”</p>
玉臨風這才恍然大悟,厚着臉皮跟沈勇嬉笑着道歉一番。</p>
沈易安走到劉師爺跟前:“你倒是藏得很深,也不知爲誰賣命?!”</p>
劉師爺捂着眼睛哇哇大叫,疼的根本沒法搭話,沈易安拿出随身攜帶的藥瓶,正是蕭顧氏藥箱子中的“止疼藥”,灑在劉師爺眼睛上,一會兒的功夫,劉師爺就不再掙紮,聽到沈易安的聲音後長出口氣後道:“如你們所見,我确實爲乾員外他們做事。”</p>
“我不問你這些,就說說這些人如今在哪條漕船上!”</p>
“今兒碼頭就一艘大漕船,你們去查便是,這船是去河南府的。”</p>
“好,我們救到人就帶你去見郎中。”</p>
“不必了。我愧對宿州百姓,哦,不對,愧對來往宿州的外鄉百姓。當年,我一家妻兒被乾員外綁去,我沒辦法,隻能按他說的做,後來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我女兒常年軟禁起來,我隻要不按他說的做,動辄就……”</p>
“那拐騙外鄉百姓,可是你的主意?你的目的是爲了保護宿州百姓?”</p>
劉師爺點頭:“隻有如此,才能保證他們不離開宿州,不帶走我女兒,才能保全親友,我的根在宿州啊……”</p>
“那你女兒如今在何處?”</p>
劉師爺嘴角忽而揚起:“救出來啦,被她娘舅連夜帶走啦,去了一個沒人認得她的地方,躲上一陣子……說至此,我還得謝謝你們,如今我也沒有心願了,死就死了。剛才與我說話那個,是最近兩個月才偶爾過來的,他說他是白衣幫的,但我覺得不像……哪有做壞事的人四處說自己出處的?!”</p>
劉師爺頓了頓,繼續道:“我隻負責将人送上漕船,後面的事我也曾打聽過,但是……”</p>
他舉起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少了一截:“看吧,這是小懲大戒,我擔心我女兒……我知道的也就這些,對,還有,他們最近弄了很多硫磺,應該就在這宅子裏,像是在搗鼓什麽,具體我就不知道了……俗話說,人将死其言也善……我不行了,剛才那人給我喝的水裏怕是有毒……我知道的都說了……”</p>
終究,劉師爺還是在三人的注視中含笑而去,沈易安甚是不安,沈勇安慰他不必自責,師爺雖然是被脅迫,但不知害了多少人家,這樣以死謝罪也是最好的歸宿了。</p>
玉臨風在一旁繼續道:“他已經失去利用價值,所以就算我們沒出現,他今晚也要被人滅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