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你可真六</p>
“人手一個?”宋岩圭和童貫頓時都尴尬不已。</p>
自己求之不得的,卻是人家信手拈來的,這就是差距。</p>
衆目睽睽之下,封二娘讪笑,拿起自己那柄銅質望遠鏡摳掉其上的幹面糊糊笑道:“這玩意比擀面杖好用……”</p>
童貫心痛地直咂嘴,宋岩圭則看着羨慕嫉妒恨。</p>
該死的沈易安,這五百支望遠鏡他志在必得。</p>
羨慕過後,童貫心知憑借自己的面子怎麽也能要來幾支,這就要看之後自己的表現了,于是忙望向波斯美女:“你呢?”</p>
波斯女郎動作撩撥,身上的金屬片當當作響:“我的賭注和這個小娘子一樣,我身無長物,賭我自己。”</p>
尉遲晴哪屑與這等貨色一路,于是拉過婢女:“我再加上她!”</p>
婢女抹着淚點頭,破涕而笑。</p>
所有賭注敲定,各自按了手印在白紙黑字上,玉臨風湊近沈易安低聲地撒嬌道:“我要輸了,可别怪我……”</p>
“不怪不怪。”渾身雞皮疙瘩的沈易安忙推他離自己遠些。</p>
“我要是赢了,可讓這倆女人離我的船艙遠些……”</p>
“一定一定。”</p>
按照座次,尉遲晴先搖色子。</p>
尉遲晴自小就混在市井之間,對于這玩意多少還有點心得。</p>
隻見,她呼地起身,一腳蹬在石凳上,一手握住竹筒,上下一通晃,最後當地一聲,竹筒落在桌子上。</p>
挪開竹筒,一個五點一個六點赫然在目,尉遲晴看過後頗爲欣慰,這是個好兆頭。</p>
接下來就是玉臨風。</p>
玉臨風沒有尉遲晴那氣勢,伸手随便搖了兩下就落下竹筒,打開來看,一個二點一個三點,玉臨風無奈地對沈易安攤手:“說了我不行。”</p>
沈易安面色不太好看,沒有吱聲,接下來就輪到童貫。</p>
童貫對賭術沒什麽研究,究其原因,還是趙佶不是特别喜歡,因此他雖然全力以赴地搖竹筒,打開後呈現一個六一個一。</p>
宋岩圭顯然也不擅長,隻搖了五和二。</p>
最後輪到波斯女郎,隻見她雙手握住竹筒,上上下下一通搖,一會在腰間,一會兒在胸前,沈易安足足都喝了一盞茶後,這竹筒才落在桌子上。</p>
兩個六。</p>
童貫蹙眉,催促道:“接着來接着來。”</p>
第二輪下來,尉遲晴得到三點和六點,玉臨風還是二點和三點,童貫搖得五點和四點,宋岩圭是四點和一點,波斯女郎又是一通神搖,打開來看,又是兩個六。</p>
童貫喪氣道:“我不玩了,你們繼續。”</p>
玉臨風對沈易安低聲道:“就算下一輪咱們搖了兩個六也不夠啊?”</p>
“诶,你算數挺好的啊。”沈易安白了他一眼。</p>
第三輪,尉遲晴由于太過緊張,隻搖了一點和三點;</p>
玉臨風放下竹筒,打開後還是二點和三點,似乎連位置都與前兩局一模一樣;</p>
童貫當真棄權,宋岩圭謹慎行事,也學者波斯女郎一通上下搖晃,最後開出四點和六點;</p>
波斯女郎搖竹筒前對天祈禱一番,随後自信滿滿地拿起竹筒,上下左右一通搖,最後将竹筒放在桌子上。</p>
小心地打開後,與沈易安所料一樣,又是兩個六。</p>
沈易安靠在椅子上歎口氣,望着波斯女郎道:“你可是真六啊。”</p>
“過獎過獎。”</p>
童貫瞪大眼睛感歎道:“莫不是何種妖術?”</p>
波斯女郎嗔怪地用紗巾拂了下童貫胡子拉碴的臉龐,豔笑道:“何來妖術?這是我自小練就的唯一本事。”</p>
沈易安意味深長地望着波斯女郎:“莫不是這倆色子跟你自己的兒子一樣聽話?”</p>
波斯女郎冷笑:“我可還沒生孩子呢,不過你說的也對,就是比兒子還聽話,兒子有時候還質疑當娘的呢。”</p>
宋岩圭戚戚地笑了兩聲,沈易安淡然道:“有道理啊,隻不過我想看看你這倆兒子是不是你親生的。”</p>
沈易安說着,佯裝要去拿那兩枚色子,波斯女郎急忙先沈易安一步伸手,這時候玉臨風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竹筒扣住色子。</p>
宋家大掌櫃忙開口道:“夜風漸涼,幾位也該休息了,既然賭局已經有結果,不如趕快兌現,再尋幾個揚州瘦馬哄爺們入睡。”</p>
“好啊,我早困了。”沈易安起身,打着呵欠準備離開。</p>
宋岩圭跨步過來攔住沈易安:“兌現呐!”</p>
“兌現?”沈易安嗤笑道:“我是要兌現給這波斯女郎,宋老闆急什麽?”</p>
這時候宋家大掌櫃再次客客氣氣地開口:“沈老闆有所不知,這位波斯女郎已經是宋氏的人了,是我們家主的妾室,所以……呵呵,她赢了跟我家老闆赢是一樣的。”</p>
“哦?”沈易安冷笑:“這真是又應了我那兩句,又來個梨花壓海棠的。”</p>
說罷,沈易安望向詫異地尉遲晴道:“看到沒,你以後就是那糟老頭子的了,對了,還有你最心疼的婢女,看上去比你年齡小,估計也會被那糟老頭子糟蹋了。”</p>
宋岩圭咬着牙道:“說誰是糟老頭子呢?趕緊兌現!”</p>
尉遲晴咬着唇,用盡全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然而眼淚還是噼裏啪啦地落下,弄得氣氛極爲壓抑。</p>
她望向沈易安,漫延惆怅。</p>
若是沈易安赢了這場賭局,她倒是完全可以接受,即便賣身與沈家,她也有信心将來有立足之地;但如果跟了這個明州來的老頭子,就算坐擁千萬資産又有何意義?</p>
要麽逃,要麽死。</p>
尉遲晴慢吞吞朝宋岩圭走過去,就在宋岩圭笑嘻嘻地要拉尉遲晴的手時,沈易安忽然喊道:“慢着!”</p>
宋岩圭不滿:“沈老闆,願賭服輸,你還有什麽事嗎?”</p>
“這三輪下來,究竟是這波斯女郎赢了,你們紅口白牙地就說波斯女郎是宋家人,怕是不妥吧?我總不能白白地把望遠鏡給了不相幹的人……這萬一是個西域探子……誰知道你們之間究竟什麽勾當?!”</p>
“少拿這話吓唬我,看來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句話送給你倒是合适。”宋岩圭說着,那邊的大掌櫃已經拿出納妾文書,展示給沈易安和童貫等人。</p>
這文書不得不說寫的相當用心,不僅包括時間地點人物這些重要因素,甚至連原配妻子的親筆都有,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是合法的。</p>
沈易安拿給童貫檢查,童貫蹙眉看過好一陣,最後點頭肯定道:“雖然隻是近兩個月内納來做填房,的确是真實的。”</p>
“既然這樣,那還麻煩把這一條加在咱們下注锲約上,否則我若是把望遠鏡給了宋老闆,回頭再坑我,說應該給這波斯女郎我就虧大發了。”</p>
“就這?哈哈哈……有何不可?”宋岩圭說着,提筆就把自己和波斯女郎的關系寫的清清楚楚,兩人分别按下手印,童貫作爲見證人也按了手印。</p>
沈易安望着這份賭注锲約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