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求兩個小黃門</p>
張迪在一旁看得清楚，輕輕咳了一聲，趙佶望了眼，随後便放沈易安離開。</p>
沈易安剛走，趙佶就忙問張迪：“何意？”</p>
“大家，凡事切勿操之過急，還記得驸馬爺說過，要大家沉住氣。”</p>
趙佶雙手一攤，無奈道：“我是想沉住氣，可是張迪，若是番邦籠絡了沈易安，我相信他有能力助他們一臂之力啊。”</p>
“大家，既然沈易安答應明兒陪大家遊金明池，凡是要說的話，都可明日再提。想必那春光乍洩之地，會讓人心情愉悅，說不定什麽事就都答應了呢。”</p>
趙佶想了想，點點頭：“有道理。”</p>
沈易安連夜派人去接了養豬的李師師和落杏兒回來，自己則在書房仔細閱讀李綱所寫，此時沈易安就足以體會文言文的好處，字兒沒多少，事情卻表達的很清晰到位。</p>
李綱這天寫下的就是有關前兩年收取青塘的一系列所見所聞。</p>
放下書稿，沈易安陷入沉思。</p>
要說宋朝優秀的武将，比其他朝代并不少，這其中還包括許多文人出身的，比如他義父沈括，也是在西域打過許多勝仗的，曆史上對宋朝能文不能武的看法，是帶着偏見的，實際上，宋朝并不是不能打，而是從皇帝開始就瞧不起武夫。</p>
若要去除這種偏見，就要從“頭”治起，先拿北宋六賊和排行第七的楊戬開刀吧。</p>
已經夜深，沈易安将李綱親筆妥善收拾好，正準備享受那席夢思大床，卻聽外面一陣吵鬧，出門去看，之間明月杜鵑正拉扯着田小稻，就在院子裏鬧哄哄一片。</p>
月光被烏雲遮檔，田小稻披頭散發，雙眸哀傷，已然失去從前的精明桀骜，她推搡開明月，踢翻杜鵑，口中哭喊着：“我要見沈易安！”</p>
沈易安緩步過來，透過田小稻發絲的縫隙，捕捉到她無助又哀傷的目光。</p>
“我來了。”沈易安扶起明月和杜鵑，站在田小稻跟前，田小稻頹然坐在地上，望向沈易安。</p>
沈易安俯下身子，田小稻緊緊抓住沈易安的手臂，顫抖道：“沈易安，我錯了，我不該當衆污蔑你，求求你，救救我爹！”</p>
“小稻，人死不能複生，節哀。”</p>
“不……不，我爹不會死的……他沒死……”</p>
“我親眼看過，他的确……已經去世了。”</p>
田小稻痛哭着癱軟在地，不住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爹說過要看我出嫁，他怎麽可能這麽早就走……”</p>
“他大概說的是看着你出家……”</p>
田小稻猛然擡頭，含糊不清地問：“你說什麽？”</p>
沈易安俯下身耐心道：“你爹已經走了，他希望你過得好，别讓他白死一回。”</p>
田小稻抓住沈易安手臂，埋頭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求求你……隻要救出我爹，我就跟所有人澄清，我們之間是清白的……我以死謝罪都可以……”</p>
沈易安眉頭驟緊，拉起田小稻肩頭，以死亡凝視對田小稻說：“死又如何？你爹死了，還有那麽多被他害過的人歡喜，你死了有何意？誰會因爲你的死而改變？！”</p>
田小稻沒想到沈易安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此時她大腦一團亂麻，根本沒力氣想沈易安這番話的意思，脫口而出：“那……那以身相許的話，會不會更有意義？”</p>
沈易安唰地變了臉色，忙抽手回來，冷冰冰道：“你無論許諾什麽，我都沒辦法從閻王爺那帶回你爹。”</p>
直到此時，田小稻方清醒過來，天空也開始飄着細雨，田小稻慢慢擡頭，輕輕扒拉開遮擋在眼前的秀發，望向天空，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p>
片刻後，她緩緩起身，朝沈易安深深行了個萬福：“給你添麻煩了沈老闆。我明天就去跟所有人澄清，你是被我冤枉的……”</p>
說着，田小稻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沈易安喊道：“大半夜的，你要去哪？”</p>
“去哪都行，不能再給沈老闆添麻煩。”</p>
沈易安示意明月和杜鵑跟着，兩人揉着肚子胳膊不敢上前，無奈沈易安走過去道：“你這樣上街，容易吓到别人，會影響我家這一帶的房價。”</p>
說罷，沈易安拉住田小稻手臂，明月和杜鵑也跟了過來。</p>
“明月杜鵑，帶田小娘子去沐浴休息，凡事以後再說。”</p>
明月安慰田小稻：“昨兒你暈過去，我們主人很心急，若是沒看到你安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安心的。”</p>
杜鵑也點頭：“就是，在這兒就放心吧，我們主人很有錢，你可以留下來做點什麽。”</p>
田小稻漠然沒有一絲表情，離開院子前回望一眼，但沒有看到沈易安的焦急不安，隻有那扇正在關上的房門。</p>
“我是賊，是賊的女兒，和你們不一樣，你們主人……”田小稻搖搖頭，自嘲地笑了下：“他嫌棄我。”</p>
沈易安是很想跟田小稻撇清關系，但他也知道田小稻此時情緒不穩，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不能此時将她推出去；或者她離開後還要繼承父業，那隻能暫時留她下來。</p>
第二天一早，沈易安就後在大内側門，不一會兒就見張迪和趙佶身着便衣從門裏出來。</p>
上了馬車，趙佶一掃昨日見沈易安時的局促，輕松地談論着天氣和往年金明池觀水戲的情形，幾次沈易安想要插話都找到機會。</p>
直到趙佶說完，馬車也沒動一步，趙佶略尴尬，問：“馬車爲何還不走？”</p>
“草民有事想請大家幫忙。”</p>
“欸欸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來便是。”</p>
“昨兒引我來一個内侍小黃門，叫楊戬的，我看他機靈，想求大家贈與給我。”</p>
要個内侍？這事可還沒有先例，趙佶望向沈易安，并沒作答，而是期待沈易安進一步解釋。</p>
“呃……若是爲難……”</p>
“不爲難，一個小黃門而已。别說一個，你就是要十個，我也不會吝惜……”</p>
“那就再加上掖庭的李彥。”</p>
趙佶一愣，随後蹙眉問張迪：“可有此人？”</p>
張迪點頭：“有，見過一次，雖然年歲小，也很機靈。”</p>
趙佶轉而問沈易安：“兩個小黃門而已，不知你要來何用？”</p>
總不能說拿來弄死，沈易安直接道：“落杏兒與李師師二人，平日我派的人都伺候不來，想來還是大内的更會察言觀色，再讓李彥講講掖庭的慘狀，讓她們日後也懂得安分。”</p>
趙佶雙眸霎時亮起來：“如今後宮嫔妃，無不出身名門，但依舊不乏争風吃醋之事，她們兩個身份卑微，若是一朝飛上枝頭，難免會恃寵而驕。此法甚好。”</p>
說罷，趙佶忙囑咐張迪：“快，現在就讓人去辦這事。”</p>
張迪下車尋人，很快又回到車上：“回大家，已經辦妥了。人這就送去沈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