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擄走田小稻</p>
喜歡獵奇的兩人小心翼翼磨了些存中墨,趙佶落筆寫下幾個瘦金體的字,當看到墨迹依舊閃着光亮,且絲毫不會陰墨時,趙佶雙眸閃光,比聽到什麽日報的消息都震驚。</p>
“姑父你快看,這墨……是不是太适合瘦金體了?!”</p>
“你的字迹筆畫硬瘦、筆法外露,用了這存中墨,無異于畫龍點睛、如虎添翼啊!”</p>
“爲何《沈氏集團日報》可以批量使用這墨,到我這就隻有半塊?!這沈易安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p>
王诜本來是好意,沒想到竟捅了馬蜂窩,眼見趙佶少有地生氣,連忙擺手道:“不見得是他不肯送,說不定還沒來得及來見大家。”</p>
趙佶索性把筆一掼:“我就是個天大的笑話!這墨若是用來繪畫,一分一毫都清晰可見,可偏偏我這當皇帝的見都見不到!反了、反了!”</p>
王诜心裏歎氣,你這小皇帝,衆臣上奏你不生氣,半塊墨卻氣成這樣……</p>
“大家,不如我親自去他家看看,能搜羅來的,一塊都不留。”</p>
“那……不好吧,夠用就行。”</p>
王诜歎氣,你說的“夠用”,是指到什麽時候夠用啊?看來親自跑這一趟是免不了的了。</p>
離開大内,王诜在路上轉悠了兩圈,想着确實也沒辦法,還是自己闖的禍,那隻能硬着頭皮去了。</p>
想到沈易安并不是随時都在家中安坐,王诜還是先回了家,着下人去沈家打探,約了時間,才颠颠地過去。</p>
沈易安戴着木頭帽子,正在院子裏指導施工隊的改建。</p>
王诜也不得不過來,敲了敲沈易安的帽子問:“這又是鬧哪出?”</p>
“安全帽。施工安全第一位,安全帽必備。”</p>
順着沈易安手指放心,王诜才發現所有人都帶着安全帽。</p>
王诜又指着沈易安正在比量的高塔:“這圓圓的又是什麽?”</p>
“小型水塔。用來儲水,以供我們日常使用。”</p>
“直接從井裏打多好?”</p>
沈易安指着工地上供給工人喝水的木桶道:“看到這個了嗎?一樣的原理,如果我的水塔足夠高,那麽我直接可以用水龍頭接水,免去一遍遍去水井挑水的麻煩。”</p>
“那你如何将水運到水塔裏呢?”</p>
沈易安神秘一笑:“等我建好你就知道了。”</p>
“罷了罷了,我也不問了,說正事。”</p>
王诜從懷裏摸出小盒子,将半塊存中墨拿出來:“我捅了馬蜂窩,剛見了大家,他用了這墨覺得甚好,卻大怒他沒得這墨。”</p>
看王诜真誠且無奈,沈易安一揮手,摘下安全帽:“走吧,驸馬爺。”</p>
王诜見沈易安如此從容,便知道事情有轉機,一邊走一邊就把昨日關于日報的事都跟沈易安說來,問他最近可是得罪過朝中大臣。</p>
沈易安搖頭:“我就隻認得那麽幾個。”</p>
“你還是小心爲好。”</p>
“謝謝提醒。不過有驸馬都尉在,知道我人品,相信别人就算诟病也是徒勞。”</p>
王诜笑道:“這你放心,你我都是同道中人。我聽蔡王說,他推薦了兩個蹴鞠師傅過來,可在?”</p>
沈易安怅然地歎口氣:“在……路上,尚未到京。可是清明之後,我們便要跟齊雲社築球,到現在人還沒湊齊。”</p>
“是尋不到人?”</p>
“擅蹴鞠的,都進了齊雲社,不擅蹴鞠的,又沒有用途,我還是先湊夠人數,到時候臨時抱佛腳吧。”</p>
“無妨,那白面猴子都死了,齊雲社盡是些德行兼備之人,切磋嘛,勝負無所謂了。”</p>
沈易安真想白他一眼,可已知王诜,高球甚至趙佶都是齊雲社的擁護者,自然不會說齊雲社不好。</p>
到書房,沈易安将全部存中墨都取出來,交給王诜。</p>
“隻有這麽多了,需要的話,隻能等下次。”</p>
王诜數了下,足有二十幾塊,忙點頭:“那我就不數了,趕緊送去給大内那位。”</p>
沈易安拉住王诜,又遞上一個鑲了金邊的銀質單筒望遠鏡。</p>
這望遠鏡的鏡片并非最通透的,鏡筒材質卻是最貴的,當然,沈易安不會将這秘密讓王诜或者趙佶知道。</p>
“這是望遠鏡,也一并送去,省的我再跑一趟。”</p>
王诜好奇:“可若是大家問我,這如何使用我該怎麽回答?”</p>
沈易安拿出桌上一個竹制鏡筒遞給王诜,手把手教會他如何用一隻眼睛望出去。</p>
王诜大喜過望,沒想到還有這麽有趣味的東西,那以後登上高樓,隻需這一個望遠鏡,那遠近小樓的女子,豈不是盡收眼底?</p>
想到這兒,王诜情不自禁地樂了起來,轉頭問沈易安:“這望遠鏡不會隻有一個吧?”</p>
沈易安已經又遞上那個一個,銀質鏡筒沒有鑲金:“早就爲驸馬爺準備好了。”</p>
王诜樂呵呵地收了東西,急忙就奔了出去,走出去幾步後又想到什麽,回身對沈易安道:“上次你跟我說要注意蘇大學士的身體,我可是特意派人去與他說,也不知他從哪聽說了你的全豚宴,非要回來跟你一較高下,清明節過後就能到。”</p>
沈易安長舒口氣,前世史料顯示,蘇東坡死在回京的路上,常州,如今他趁春日趕回來,說不定就能避開災禍。</p>
“那敢情好,如今還沒聽誰說全豚宴不好的,我也迫切希望蘇老給我提意見。”</p>
“我打算在我的西園給蘇老接風洗塵,到時候的宴會菜品,還要仰仗老弟你啊。”</p>
“那是自然。”</p>
沈易安親自送王诜到大門,王诜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沈易安剛要折回去,卻見一陣疾風從身旁而過,等他回過神時,隻見一匹馬停在他身後三丈遠的地方。</p>
“沈老弟!”玉臨風那獨有的嗓音劃破甯靜,一身粉衣的他從馬上下來,急急忙忙朝沈易安過來。</p>
沈易安蹙眉,一拳怼在玉臨風肩頭:“你特麽吓死我了,怎麽騎馬就闖進來了?裏面正在施工。”</p>
“呀,老弟是擔心我的安危,風兒我心領了!”</p>
“呸,我擔心你踏壞我剛栽好的花。”</p>
玉臨風并不生氣,而是佯裝委屈巴巴地靠在沈易安肩頭,朝馬匹那邊側目,上面還有個被蒙了頭的人:</p>
“你可是讓人家好生擔心。我回來經過鬼不入的時候,本沒想留宿那的客棧,哪知道陰差陽錯地就進去了,誰知……我還以爲沈老弟被宰了呢!”</p>
玉臨風說着,從懷裏摸出一個香囊,上面繡着“沈易安”三個字。</p>
沈易安一把奪過來:“我說這香囊哪去了,原來是你拿走了。”</p>
玉臨風眉頭一緊:“這可是我從客棧老闆那找到的!我是以爲你被她殺了呢!”</p>
沈易安這才注意到,馬上被蒙頭的似乎是田小稻。</p>
“你……把那老闆娘抓回來了?”</p>
“對啊,若真是她殺了你,我死也不會放過他。沈老闆可是我們三十幾個兄弟的救命恩人。”</p>
鑒于田小稻神出鬼沒的各種鎖扣伎倆,沈易安沒敢靠前,隻是低聲問:“你綁的住她嗎?她最善于各種陷阱鎖扣。”</p>
“咳,這是哪兒的話?我就是把我那帶毒的飛镖也綁在她身上了,隻要她亂動,那就即刻暴斃身亡。”</p>
沈易安尴尬地哭笑不得:“她沒害我,快放了她。”</p>
“我看是沒害成!這馬我可認得,就是沈家園子到大相國寺那條馬車線路最老實那匹,我一去它就認出我來了!當時我就覺得沈老弟你兇多吉少。沒想到你好端端得。”</p>
這情商,真的,沈易安已經無話可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