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打賭</p>
看清來人，白面猴子忽地提高嗓門道：</p>
“呦，這不是沈家園子大腳丫子未婚娘子和新晉姘頭嗎？怎麽，在自家園子恩愛怕人嚼舌根，跑來這裏溫柔鄉了？”</p>
本來大夥兒的目光就都在白面猴子這，經他這麽一說，目光轉向沈易安二人，竊竊私語議論起來。</p>
沈易安忙把蕭楚樂擋在身後，朝白面猴子而去。</p>
這時候，一個衣着光鮮之人閃進沈易安視線内，定睛一看，正是二叔沈令品二兒子沈易宣，比沈易安小三個月。</p>
因他父親和哥哥認下所有罪責，他才僥幸逃脫。</p>
瞬間，沈易安就明白過來，原來還真是内外勾結，難怪到白面猴子那憑空又多出三十萬貫的欠賬。</p>
怒火一下子竄上來，沈易安暗暗攥起拳頭。</p>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裏，通奸捉奸這種事兒在哪朝哪代都喜聞樂見。</p>
蕭楚樂也認出沈易宣，一下子扒開身前的沈易安，上前質問：</p>
“沈易宣，身爲沈家人，你竟然勾結外人意圖霸占沈家财産，你還是沈易安的堂弟……說，你和沈思是不是一夥兒的？”</p>
沈易宣打量了下蕭楚樂笑道：“我當是誰，原是我二哥未過門娘子。聽說你和你母親被掃地出門就是你的錯，如今你又不守婦德，憑借一雙大腳在瓦子裏四處亂蹿，這可有損我沈家聲譽！”</p>
“呸！你也配說沈家聲譽？！你們一家奢靡無度，一擲千金地揮霍沈家财産不說，還謀财害命，害沈小郎君性命……”</p>
“小娘子且慢，你該不會真的信我二哥是小聖人吧？他還能活幾日都不知道，你竟然拿出當家的氣勢來，該不是急着嫁入沈家守寡吧？要不嫁給我，我好好疼你，哈哈哈……”</p>
“竟然咒沈家小郎君，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p>
蕭楚樂說着就動手，沈易安忙扣住蕭楚樂一雙小手，順便給沈易宣一個旋風腿，直接把沈易宣給踹倒在地。</p>
蕭楚樂愣住，隻見沈易安指着沈易宣道：“沈易宣，那你倒是睜開狗眼看看我是誰？我沒死在你們父子手裏，讓你失望了！”</p>
沈易宣起身細看，不由地倒吸口涼氣，這略顯羸弱的男子竟然是大難不死的堂兄沈易安！</p>
“沈、沈易安……”沈易宣不禁後退。</p>
“那日堂審你眼疾未愈看不清我，今日我就讓你好好記住我！”</p>
沈易安上前甩開手臂，啪啪啪三個響亮的嘴巴抽在沈易宣臉上，直接把沈易宣抽地滿眼金花、踉跄倒地。</p>
沈易安上前一步，低頭對地上的沈易宣道：</p>
“作爲沈家戶主，我就替長輩好好教導你！第一掌，打你不知廉恥，調戲家主未婚妻。”</p>
“第二掌，打你内外勾結，妄圖霸占我沈家家财。”</p>
“第三掌，打你目無尊長，與你父兄狼狽爲奸害我性命。”</p>
這三掌下來，即刻就把沈易宣給打蒙了，回過神來卻又沒辦法還手，因沈易安說所說句句屬實。</p>
尊卑有序的年代，兄長教育弟弟天經地義，外人當看客尚可，插手家務就會被人诟病，因此人群隻是一陣唏噓，還有幾個爲沈易安叫好。</p>
說話這會兒，沈易安自覺身後被他扣住的一雙小手漸漸不再掙紮，回頭望時，隻見蕭楚樂通紅着臉，一汪秋水一樣的雙眸正看着自己。</p>
沈易安關心道：“你熱了？”</p>
“我……”</p>
沈易安又轉頭過來，指着沈易宣喝道：“沈令品一族已從沈家除名，你從今往後再也不是錢塘沈家人，你的所作所爲與沈家再無半點瓜葛，山高路遠，我且給你留一絲顔面日後好見面！”</p>
說罷，沈易安又轉向白面猴子，冷笑了下：“聽聞桑家瓦子白先生球技最佳，今日有幸得一見，但恕我眼拙，竟然看不出白先生技術何來，臘月二十五，我願與白先生在此開場戶一對一切磋球技，白先生可有膽量迎戰？”</p>
白面猴子從座位起身，同樣冷笑朝沈易安過來。</p>
昨天還以爲他是個文弱書生，不想竟是他尋遍汴梁的沈家家主沈易安。</p>
白面猴子以高出沈易安一頭的身材朝沈易安壓過來，譏諷道：“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此大言不慚，那我就給你個轉圈丢人的機會！說吧，賭什麽？”</p>
“你若赢了，沈家園子加上我小甜水巷的沈家大院全歸你；你若輸了，你我之間的賬目一筆勾銷！”</p>
“哈哈哈，被瘋狗咬過終究還是發瘋了，竟然拱手送我偌大産業！不過我要加一條，你若是輸了，小甜水巷的院子我就不要了，但這小娘子要送給我，如何？”</p>
沈易安眉毛一挑，道：“你也……”“配”還沒說出口，沈易安就被扒拉到一邊。</p>
“就這麽說定了！”</p>
蕭楚樂從後面沖上來，小手一揮，霸氣地應了下來。</p>
沈易安頓覺尴尬，也不知蕭楚樂哪來的勇氣，一口氣就給應下了。</p>
白面猴子大笑道：“好，爽快。如今全場人都可以作證，我們臘月二十五不見不散，可别想抵賴……”</p>
說着，白面猴子湊近蕭楚樂戲谑道：“蕭小娘子，不會是你怕這文弱書生沒法滿足你，故意這麽說的吧？急什麽啊，我早晚是你的……哈哈哈！”</p>
蕭楚樂瞪圓杏仁眼狠狠地回應：“死猴子，沈小郎君若是輸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我！”</p>
“有種，哈哈哈，我喜歡……”</p>
白面猴子的手下已經忙不疊把打賭寫成文書，讓二人分别簽字畫押，并展示給在座所有人看，同時還大聲吆喝：“沈家園子東家拿他未過門娘子和沈家園子做賭注，與我們主人比賽築球，各位記得臘月二十五日來此捧場……”</p>
當下，就有人開始做莊開賭：“十比一下注，單注十文錢……賭白先生赢的這邊……”</p>
“我買百注，買白先生赢！”</p>
“我也買白先生赢！”</p>
白面猴子怒掃過衆看客，大吼一聲：“我特麽不姓白，我姓朱！”</p>
沈易安噗呲一笑：“白面猴子原是豬！”，說罷，就拉着蕭楚樂快步離開。</p>
蹴鞠棚外有幾個擺攤賣蹴鞠的。</p>
此時民間流傳戲說蹴鞠的打油詩：梨花可戲，虎掌堪觀，側金錢縫短難縫，六葉桃樣兒偏羨，鬥底銀錠少圓，五角葵花多少病，得知者切莫勞用。</p>
這說的就是當時幾個有名的蹴鞠品牌，最好的莫過于梨花可戲的梨花蹴鞠。</p>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沈易安以手掂量，分别從三個攤子買下四個蹴鞠，準備回去練習用。</p>
一旁的蕭楚樂尴尬至極，心裏也是一片混亂，便一直低着頭，一言不發。</p>
掂量着足球，沈易安嘀咕道：“還缺雙鞋和……”</p>
蕭楚樂忽然擡頭、慌亂地回答：“我！我……可以給你做。”</p>
沈易安扭頭看她，慌亂中她把頭埋得更低。</p>
“我要的鞋不太一樣，你要是能幫我就再好不過了。”</p>
“其實，我沒事的時候已經給你做了好幾雙鞋，都在家裏箱子底……”</p>
“那我們現在去拿。”</p>
沈易安思量，蕭楚樂定然不會現在就跟他回沈家，但是這麽晚又不放心她自己回去，便以此借口送她回家，還能認認門。</p>
年後擇日就得納吉提親，自己家裏也沒長輩做主，凡事親力親爲自然要操心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