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前輩,請不要說話,還是先讓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快速往前走了兩步,陳懸濟發現森山先生的病情比之前預想還要嚴重,眉頭皺了一下,連忙主動迎了上去。
之前,導師在跟自己談起森山病情的時候,說那老頭也不過是嘴歪眼斜,面部表情無法自如,沒想到到了現在,居然連話都已經很困難了。
面癱,學名又叫面神經麻痹,是以面部表情肌群運動功能障礙爲主要特征的一種常見病。一般症狀是口眼歪斜。它是一種常見病、多發病,它不受年齡限制,嚴重時患者往往連最基本的擡眉、閉眼、鼓嘴等動作都無法完成,對工作、生活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
“森山前輩,請鼓一下嘴試試看……要盡最大努力鼓起腮幫,力争不要漏氣……”
得到森山的眼神許可,陳懸濟走到這個頗爲和善的老頭面前,先是掀起他的眼皮查看了一下,随後又往後退了一步,鼓勵他把嘴巴閉上,開始鼓氣。
發現這老頭嘴角已經有口水側淌的痕迹,而且眼眉都有些不對稱,陳懸濟知道,想必這病症已經困擾他很久……
點了點頭,森山嘴唇蠕動一下,開始緩緩把嘴唇閉了起來,腮幫開始鼓氣,然而,讓人無奈的是,無論他怎麽努力,嘴唇就是永遠閉緊似的,腮幫剛一鼓氣,在氣流的壓迫下很快又洩漏了出來……
搖了搖頭,森山似乎有些懊惱,用力咬了咬嘴唇,很快又開始重新嘗試……
“呵呵,可以了……”
陳懸濟有些尴尬地笑笑,随後他進一步詢問:“除了嘴巴不能閉氣之外,森山前輩你的睡眠怎麽樣,我的意思是說,睡覺的時候,眼睛是不是也不能閉緊,有那種半睜眼的狀态……”
“嗯。”
點了點頭,森山發出沉重的鼻音。
“好的,我大概了解了……應該說,森山前輩您的病耽誤了些時間,不過,還未到嚴重到無法醫治的階段……”
陳懸濟腰部慢慢擡起,稍作沉思,旋即又問那名男傭人道:“森山前輩第一次出現口眼歪斜的症狀多久了……難道之前就沒有找其他醫生看過麽?”
“大概已經有快兩個月了,之前也去其他的醫院看過……”
苦笑了一下,那名男傭看上去有些無奈:“不過,森山會長一直擔憂一旦做手術會有幾率失誤毀容,所以并不贊成手術治療……另外,作爲一名公衆人物,去各種醫院總是難免不了被各種曝光,森山會長他不想面癱的事被大衆、尤其是那些生意夥伴知道,所以,一直希望能去國外治療……”
“哦……”
陳懸濟跟月島希良梨眼神一對視,各自都暗暗感到這些大人物果然性格都十分古怪。
明明都已經病到這個程度了,居然第一想到的不是治病,卻首先是保全自己的名聲。難道,這些所謂的名人,都要活的這麽累才好麽?
“那麽,導緻森山前輩這種病最直接的原因是海風嗎?聽我的老師說,前輩前一晚因爲工作太晚的原因,不小心趴在辦公桌睡着了,而并未關上的窗戶,卻是開了一夜……”
“是的!”
男傭這時看到森山的嘴角又有口水流下來,連忙用白毛巾小心地拭去,這才重新回答陳懸濟:“一早在洗漱的時候,森山會長就發現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連眉毛也是……大部分醫生認爲海風是森山會長患上這種病的主要原因,也有一些醫生認爲這隻是表面,其實根源是病毒性的……另外,還有一些醫生認爲,這種口眼歪斜并不算病,時間長了自行就會康複……”
一口氣把過往的治療史簡述一遍,這名男傭用略感疑惑的眼神看着陳懸濟,并不認爲這個年紀輕輕的男生能有什麽與衆不同的手段。
“嗯,大概了解了……面神經麻痹的确剛開始時并不算什麽大病,也許剛開始就采用治療隻需要兩針就能痊愈了……不過,由于森山前輩已經耽誤了近兩個月,可能……”
陳懸濟把手放在森山先生的手腕上把了把脈,随後扭頭道:“月島小姐,麻煩請把我的藥箱拿一下吧,就讓我先紮幾針試試,看看森山前輩的神經對外物的反應如何……”
說到藥箱,其實,也隻是一個方正性的行李箱。剛才在進門的時候,他随手放在地下了。
裏面放了醫療設備和一些常用的藥物,一直是陳懸濟祖上流傳下來的,保留了非常古樸的風格。
“喏,陳醫生,給你。”
聽到陳懸濟的招呼,月島希良梨提起并不很重的藥箱走過去。
說起來,她還是在風俗店被陳懸濟矯正腰部後,第一次看他爲别人治病呢。
“那個……陳君,現在就要爲會長治療麽……這樣會不會太突然了一點,還不知森山會長他……”
看到陳懸濟打開藥箱之後直接摸出兩根比手指還長的鋼針來,這名男傭目光閃爍地看了看森山的臉,不由得感到有些擔心。
要知道,森山會長作爲福布斯财富榜的名人,哪怕就是一根小手指都是非常尊貴的,容不得有半分損失。而現在陳懸濟剛到沒五分鍾就要展開治療,而且,還要用鋼針,這,就算他自己不是病人,都感覺未免有些唐突了。
“唔,沒、沒關系……姜琪君、的學生……信、信的過的……就讓、他、治吧……”
感受到傭人的擔憂,森山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嘴巴一陣蠕動,仰頭看了看陳懸濟,終于吃力地把想說的幾個字拼湊出來。
“是!森山前輩!那我就先試探一下您的神經反應了,這也許會有一點點疼,不過,隻要一判定出神經麻痹程度,接下來再采取治療手段,就會變得有針對性了……”
拿出鋼針迅速進行一番消毒,陳懸濟得到森山的許可,瞳孔縮了縮,一手扶着他的腦袋,開始在他的頭頂取穴。
合谷、銀白、魚腰、風池……這幾處穴位是控制面部神經的關鍵所在,有必要首先确定它們對神經的控制還能達到什麽程度。
“森山前輩,請問,這裏有反應麽?”
陳懸濟這時已經連續插入了兩根鋼針,發現森山已經有些膽怯地閉起了眼睛,微微搖了搖頭,開始把第三根針斜着插入頭頂某個穴位。
“有點感覺熱,但是并不疼痛……”
森山緊閉着眼,嘴唇顫抖着說。
雖然他已經還算地痛快接受陳懸濟的治療,不過,這并不代表着他對這些細長的鋼針不害怕。
這種又細又長的銀針閃爍着逼人的寒芒,就算因爲跟姜琪的來往,已經對這種古老的醫術有了非常透徹的了解,不過,真要輪到在自己身上實驗的時候,還是感到莫大的心理壓力。
“咦,森山會長!您剛才說什麽來着?請把話再說一遍……您好像已經能正常說話了!”
就在陳懸濟第三針剛剛插入不久之後,随着一句簡單的對話,激動不已的男傭陡然發現了一個令人無法相信的奇迹——
森山會長他,居然剛才已經能夠流暢地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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