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懸濟哥,你今天怎麽看上去心事重重呢……也不怎麽說話……難道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晚飯的時候,張逸韻發現今天的陳懸濟狀态有些不正常,不僅從見面起一直皺着眉頭,就是話也比平時少了很多,一副心思很重的樣子,于是輕笑了一聲貼上來,一雙溫涼玉臂從身後繞過,十分溫柔地幫他捏肩。
“咳咳,沒什麽,隻是下午一直給那幫小護士做針灸,有點疲憊罷了……”
陳懸濟緩緩吐出一口氣,感覺張逸韻這個小妮子跟自己有意無意間的身體接觸越來越暧昧了,再這樣沉默下去,隻怕超脫朋友關系的界限都能突破,于是他眼眸一動,趕緊讓腦筋清醒了一下,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按捏。
“哦對了,從明天起,我會有幾天不上班哦……可能要去拜訪一位朋友……”
陳懸濟一邊拿起一枚魚片,趁機掙脫張逸韻的雙臂,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什麽?不上班?那你是準備請假了嗎?難道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讪讪一愣,張逸韻也從幻夢中漸漸蘇醒過來。
“呃,倒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要去拜訪一下我老師的一位朋友,聽老師說,他的老友患上了一種比較嚴重的面癱,所以很傾向于針灸治療……至于院長那邊,也暫時請好假了……”
淡淡笑了笑,陳懸濟知道恐怕張逸韻還不清楚自己已經要被開除的事。
“拜訪老師的朋友?很遠嗎?”
聽到這個奇怪的理由,張逸韻明顯楞了一下,不知道陳懸濟怎麽會突然因爲這種事而要連續請幾天假。
“是啊……森山是我老師的一位多年老友,是住在東京的……可這老頭前些日子因爲海風突然患上了面癱,本來要讓我老師去醫治的,而得知我就在日本,老師就就拜托我先去看看了……”
見不經意暴露出自己的低落情緒,陳懸濟目前還不想讓張逸韻知道自己被開除的事,隻能避重就輕,謊稱自己受了老師委托,所以請假要離開幾天。
“啊?森山?你要拜訪的,該不會是東京有名的醫藥大亨森山甘地吧……你不知道,我母親的醫藥公司還曾跟這位老前輩打過交道呢?前幾天還聽說這個傳奇人物因爲身體不适而隐退,就是市長親自拜訪也不見人,原來是患上了面癱……”
張逸韻瞪着大大的眼睛,原本以爲以陳懸濟認識的不過也是個普通老頭,如今聽他一詳細介紹,那個叫森山的家夥居然是全世界醫藥界都聞名傳奇人物森山甘地。
要知道,這個世界醫藥界的傳奇人物,在日本的地位甚至比自己的母親在新加坡還要大,在早些年,他們都是因爲研發全球戰争醫療設備而聞名天下,長期雄踞各自國家的福布斯财富榜。
“嘿嘿,懸濟哥,你可真厲害,才這麽年輕居然能跟這種大人物打上交道……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挺想一起見見這位老前輩的!要不也帶我一起去吧……說不定将來回到新加坡,也可以拿這種經曆跟老媽他們賣弄一下了,說起來,他們也未必相信我能有機會見這種大人物吧……”
聽到陳懸濟這次是拜訪如此身份尊貴的一位老者,張逸韻滿臉興奮地說。
“呃,帶你去啊……這不太好吧,我又不是旅遊……況且你也要上班的……”
沉思了一下,陳懸濟摸了摸額頭不好意思地說。
“哦,說的也有道理……”
撅起小嘴,張逸韻很快臉上現出失望的情緒。旋即,她俏皮地一眨眼,無奈自嘲道:“唉,其實就算我請假織田院長也未必會批準……聽說這幾天我們醫院很快就要被兼并了,院長辦公室還有很多資料需要我幫忙整理呢——”
“啊?這麽快就要兼并了麽?”
陳懸濟故意表示出驚訝的神情。
“是啊,醫院要有很多資料永久存檔,而且人員也要相應分流……這些都是我要參與的……真是搞不懂,這些棘手的事,爲什麽非要讓我一個新人來做……”
撅着小嘴頗爲不滿地抱怨了一聲,張逸韻随後眸子一閃,有些興奮地道:“不過,醫院兼并後對我們也算是好事,也許到了新的崗位,我們就不用在邊緣部門上班了……懸濟哥,最近我一直在讨好井田醫生哦,說不定等他當了院長,看在朋友的面子,會把懸濟哥安排在一個重要崗位的……”
“什麽?你居然在讨好井田壽?”
瞪起大大的眼睛,陳懸濟登時有些黑臉。
“是啊,聽他們說懸濟哥跟伊藤醫生一直有些過節呢……既然人家遲早是要做院長的,那麽我想,也許我來代懸濟哥調和一下這種緊張關系會比較好吧,這樣,雖然未必保證他能喜歡我們,但至少能幫助懸濟哥你實現推廣中醫的願望……”
“不用了……”
放下叉子,陳懸濟冷冷地打斷她。
“張逸韻小姐,我想這件事有必要跟你好好談一下……”
陳懸臉上看上去有些陰沉:“如果你想跟井田壽做朋友的話,這我不反對,畢竟這是你的自由,不過,要是幫我們調和關系的話就大可不必了……說實話,這種人,我對他一直沒什麽好感,如果不是在醫院工作,根本就不想跟他說半句話……”
“懸濟哥……”
看到陳懸濟冷冷的表情,張逸韻粉臉通紅,明顯有些受到驚吓。她讪讪地看了看陳懸濟的臉,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種脾氣。
“嗯,就是這樣,可以跟坦白地跟你說,我跟這種人是沒辦法相處的……如果張逸韻小姐你再擅自做主爲了我而去讨好這種人的話,那麽,我們也隻能友盡了……”
陳懸濟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内心也很心痛。
不過,他也清楚地認識到,張逸韻爲他做這種事,這實在已經觸犯到自己做人的底線。
身爲一名親密的朋友,居然爲了自己跟敵人讨好,而且還是一個女生,這怎麽看都有點下作的感覺。
“懸濟哥,我錯了……請不要說這種絕情的話,如果你不喜歡,那麽我以後不會再這麽做了……”
眼裏噙上幾滴淚,張逸韻突然感覺有些委屈。
他本想問個究竟,不過,當看到陳懸濟一臉決然的表情,最終還是歉意無比地小聲嚅嗫說。
其實,在她的心裏,幾個月前就已經把陳懸濟當做準男友了,願意給他做任何事,所以,她才會爲了陳懸濟而接近井田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在醫院得到最大的接納。
“唉,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半晌,陳懸濟整理了一下情緒,有些憐惜輕輕抱了抱張逸韻的肩:“我也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不過,男人的事情還是由男人自己解決比較好……如果一個男人要靠女人的關系才能獲得利益,這實在不是一個z國人才能做得到的,至少,我陳懸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女人……”
聽到這敏感的字眼,張逸韻突然感覺心田一股淡淡的溫暖——
難道陳懸濟剛才說什麽“女人”,意思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他的女人,不希望自己受傷才會這麽說嗎。
“嗯,既然懸濟哥你不喜歡逸韻爲你做事的話,那逸韻以後就全聽你的,絕不會再胡來了……”
張逸韻就勢靠在陳懸濟的肩頭,輕輕眨了眨眼:“還有,如果懸濟哥真的讨厭井田壽的話,那逸韻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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