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醫……注入新鮮活力?”
織田廣之盯着陳懸濟的臉足足有半分鍾,這才用複雜而無奈的表情重新開口道:“陳醫生,你想要在我們醫院推廣中醫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既然已經了解過我們醫院的狀況,那你應該也是知道我們已經爲挽留醫院做出過一切努力了吧……坦白地說,赤十字第三醫院的腐朽已經不可逆轉……就算是什麽中醫也無法起死回生……況且,說來說去,懂中醫的也就你一個人而已,就算是給你一個機會,僅僅依靠一個人的力量,也未必……”
尴尬地笑了一下,織田廣之實在不想過多打擊人。
“呵呵,就算是一個人也足夠哦……可别忘了,與西醫專科醫生不同,每一個中醫醫生都可謂是全科醫生呢……我可以保證,隻要您能給我哪怕一個幾十平米的門診室,我都有十足的把握在三個月内把中醫門診辦的紅紅火火起來……到時候,隻要人氣大增了,我想,整個醫院的其他部門也會相應激活,産生連鎖效應……”
陳懸濟十分笃定地保證。
“你真的這麽自信?”
慵懶的眼睛驟然亮了一下,織田廣之随後問道:“說了這麽多,你還沒有告訴我,所謂的中醫到底是怎麽樣的,而你,又憑什麽笃定中醫在日本一定會大火?”
“呵,這個麽,說到中醫,門道可就可多了……”
撓了撓耳根,陳懸濟見織田廣之終于對中醫産生興趣,輕輕一笑,便也口若懸河快速介紹起來:“與西醫不同,中醫學以陰陽五行作爲理論基礎,将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通過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病位、分析病機及人體内五髒六腑、經絡關節、氣血津液的變化、判斷邪正消長,進而得出病名,歸納出證型,制定“汗、吐、下、和、溫、清、補、消”等治法。例如草藥、針灸、拔罐、按摩、推拿、調理……都是中醫的根基……”
“現在城市生活節奏這麽快,市民的身體狀态在已經不是隻有‘健康’或者‘疾病’這麽簡單……連世界衛生組織都承認,諸如疲勞、失眠、焦慮等已經成爲市民亞健康表現的常态……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如果有醫院能開設一種專門調理的新門診,專門對這些亞健康的人群開放,我想,一定是會很受歡迎,也一定有很多人願意來拜訪的……”
“相對于西醫,中醫無論是藥物還是手法都是很溫和的……而且更爲主要的是,中醫十分突出養生和保健功能……就算是沒有疾病,也可以視作像瑜伽一樣的強身健體方式……”
一口氣把想要表達的意思說出,陳懸濟這番話可是早就憋了許久了。
“這個……聽你這麽一說,中醫似乎還真有些市場……”
聽罷陳懸濟的介紹,織田廣之點了點頭,已經開始慎重思考他的問題。
誠然,如果這家夥說的都能實現,至少這所謂的中醫能對西醫形成有效補充,的确能把醫院的業務範圍擴大。
“何止是有市場,一定會很受歡迎呢!相信我,雖然中醫一向被西醫歧視,但至少曆史上曾經獲益的亞洲人還是抱有很大的善意的……隻要您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想,你會親眼看到中醫在名古屋這個城市大放異彩的一天……到時候,不僅我能順利完成願望,而整個赤十字第三醫院也會因此變得無比強大,成爲整個城市最炙手可熱的醫院之一,至少不會比現在的名古屋醫院效益差……”
遊說到最後,陳懸濟忍不住也是說了些誇張的吹牛話。
“哈哈,年輕人你還真敢想啊,居然敢說什麽憑借中醫,赤十字第三醫院會超過名古屋醫院這樣的話來了……不錯,有這種野心,倒也是值得肯定的,至少比我們現在步步退縮要強……”
摸了摸鼻子,看得出,織田廣之真的有些被陳懸濟說動了。
因爲,聽完陳懸濟的介紹,他平時死氣沉沉的臉上已經逐漸冒出些紅光,顯然已經被陳懸濟的話說到了心坎裏。
“那麽,這麽說,織田院長你是同意,讓我在赤十字第三醫院開個中醫門診了?”
看到織田廣之既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陳懸濟起身站了起來。
“這個……還是從長計議吧……”
織田廣之深歎了一口氣,語氣誠摯而又坦誠地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這場危機,我想我會考慮給你這個機會,不過,現在因爲醫院破産的事,我已經給搞的焦頭爛額、沒有心思再去想什麽發展的事了……況且,現在醫院的派系紛争很複雜,就算我有意讓你開個中醫門診,隻怕其他的科室也未必同意……”
“嗯,既然這樣……那我就努力去遊說其他同事好了……反正知道身爲最高領導的您是支持的,我的目标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聽聞院長都這麽說,陳懸濟微微一笑,往前走了一步:“那麽,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很感謝院長能聽我說這麽多,這對我,也是一種莫大的鼓勵……”
“唉。”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織田廣之隻好站起,也伸出手來:“那麽,陳醫生是真的不考慮我的建議,去外科做一名正式醫生了?”
“嗯,由于我的願望一直是展示中醫,對于您的好意,也隻能說抱歉了……”
目光有些羞澀地回避了一下,陳懸濟跟院長握手道别。
……
“呃……你在這幹什麽?”
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張逸韻居然端着一杯水鬼鬼祟祟探着頭候在門邊,差點跟自己迎面撞上,陳懸濟頓時吓得一哆嗦。
“我?在偷聽啊……”
毫不避諱地沖着陳懸濟做了一個鬼臉,張逸韻跟着一把把陳懸濟拉出來,小聲問道:“怎麽樣?你的計劃織田院長同意了?”
“噗,你不是都偷聽到了嘛……”
陳懸濟攤了攤手,不做任何解釋。
“偷聽是偷聽了,可是沒聽到嘛……”
嘟着嘴唇,張逸韻一副遺憾的樣子回答。
“沒聽到就算了,正好你可以大膽發揮想象……”
故作玄虛地一揚眉,陳懸濟從院長辦公室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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