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将格裏芬引誘出洞,安妮蘭特地吩咐屬下在它洞巢之下架起大片木柴然後點燃。
隻見滾滾濃煙有若烏雲一般翻騰而上,直熏到那洞穴之外。
安妮蘭也不知道這樣能否将格裏芬引出;若是它根本不在乎煙霧怎麽辦?若它對自己挑釁無動于衷怎麽辦?無數的可能在女騎士腦海裏閃過,她的手心這個時候全是汗水。
就這樣過一段時間,翻滾于洞口的煙霧突生異變,原本靜止騰升的黑煙突然急速擴散,在一聲顫抖的鷹鳴過後,格裏芬沖出了洞穴。
一來到外面,格裏芬就将翅膀完全展開,就像是一片烏雲在衆人頭頂遮下陰影。它注意到下面放火打擾自己的人類,再次長鳴,俯沖而下,破空的巨響随即而來。
“快點,逃跑!”安妮蘭在鹫鷹出現後,振臂舉劍高呼。她知道和格裏芬硬碰硬無疑是螳螂擋車,自取滅亡。
所有戰士一窩蜂的朝林子裏竄去,按照事先的戰術到最近的河流去‘跳河’!
鹫鷹的速度比上次見要更快了,它似乎很想結束這場惱火的戰鬥。當它第一下貼過地面時,衆人逃了不過百米,而鷹的利爪就撕裂了幾個脆弱的戰士。
聽着周圍的慘叫,安妮蘭無可奈何,她咬緊牙關指揮所有人逃到安全地方。而這位英勇的女騎士也不忘揮劍試圖可以對格裏芬造成什麽幹擾。
就在山崖下地林子刮起了血雨腥風的時候,飄零已經帶領了百多人站在了懸崖之颠。他們手裏武器是火槍還有一大包水袋。這些水袋足夠給那隻龐大的惡魔之鳥好好來一次神聖的洗禮了。
“記住你們長官所吩咐的!”飄零對着一名叫修列的騎士說。
那名騎士神色莊重,他顯得很冷靜。“請閣下小心!”
飄零微歎了口氣,站在懸崖邊上。
在他身後的騎士和戰士已經一個個提心吊膽;懸崖有多高,他們可是知道地。就算是從這往下看一眼,都會讓人心涼。修列自己都沒有多大的勇氣敢在如此險峻地勢裏攀登,甚至他懷疑人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辦到嗎?但是如果他知道飄零以前被縛命進行過更恐怖地訓練話,也許他就不會這麽擔心了。
“真的不需要繩子嗎?”修列忍不住再次問道。
“不必這麽麻煩。”飄零搖搖頭。這次對付惡魔之鳥可是争分奪秒。按照先前所考慮的是,安妮蘭帶領其他人跳到水下逃難。擁有賢者智慧的格裏芬一定會察覺到什麽。它如果立即折回巢穴的話,那其他人就沒有足夠充裕的時間爲飄零輸送水袋了。
飄零吸了口氣,衆目睽睽中跳下懸崖,頓時其他人吓的臉色蒼白。
他們紛紛跑到懸崖邊上,再見到年輕人正兩手握匕首叉進岩石縫裏做支撐時松了口氣,臉上才恢複了一點血色,剛才還以爲他去自殺了。
修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生怕漏過了什麽,騎士第一次看見有人用如此奇特地辦法來攀登。飄零在他面前所展現的技巧是絕無僅有的奇妙,動作是如此流暢,輕巧,就像是山崖上的猿猴,視天塹無物。
飄零用兩隻匕首依次做着諧和的節奏往山下走。看起來似乎很輕松的樣子,但他們心裏也很明白。要用匕首做單純的支撐整個上半身的重心就需要極其龐大地力量,再加上迅速用匕首刺進山岩和保持快速地行動節奏。每一下就足以令人崩潰,而且這還不算懸崖恐怖的地形和百迷高空之上的做業所受到的壓力。
“太了不起了。”修列喃喃道。
飄零很輕松的就進了巢穴,揮了下手,修列立即把繩子放下一些水袋也被慢慢送下來。八袋水袋完畢後,飄零松了口氣,看着遙遠的林子等待着鹫鷹地歸巢。
良久之後。直入雲霄的鷹嘯在廣袤天地響起,聲音夾雜着被欺騙的憤怒。
死一樣寂靜的空山幽林像是潮水一樣湧動,巨大的黑影騰空而起,像枚黑色的閃電直撲向洞窟。
飄零很平靜的盯着飛來的格裏芬,他的腰間别有兩把火槍,手裏則各拿着四個裝滿水的水袋,加起來大概有近百公斤重。
鹫鷹地影子迅速變大,随着山崖頂響起幾聲槍響,獵殺開始了!
槍聲讓鹫鷹停頓了一下速度,而趁這個機會所有将水袋全部仍下。人造地傾盆大雨水銀洩地一般澆在鹫鷹的羽毛上。格裏芬發出了難以想象地慘叫。
飄零冷漠的雙手一揮。八個水袋像炮彈一樣打到了格裏芬面部,讓它好一陣恍惚。飄零毫不含糊。雙手接着一轉,迅速拿出腰間的火槍,此時鹫鷹距離自己不過是幾米距離。
那雙通紅猶如寶石的瞳孔這一刻在飄零眼裏迅速放大,然後變成了完美的槍靶。
勢若閃電的速度,火槍掃射出一連串火花像條火蛇陰毒的鑽進格裏芬的瞳孔,接着濺出大片血雨。鹫鷹的慘叫沒能得到少年的同情,他依舊不間斷開槍,直到子彈用盡。
格裏芬遭到這雙重打擊已經變的更加瘋狂,它沒有在這閃電的一擊裏被擊倒;狡猾的智慧告訴它,無論如何它一定要吃掉占着巢穴的目标。
格裏芬收縮起翅膀準備強行進洞,此時這隻惡魔鳥已經完全失明,鷹首血粼粼的慘不忍睹,而它嘶嚎的模樣就真的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一樣。
飄零拿過兩把匕首,往它底下一鑽,少年完全知道鹫鷹真正的弱點是什麽。兩把匕首像釘子似的連同柄首全部深刺進了鹫鷹煽動翅下的死穴,這個神經連接處完全可以讓傲視蒼穹的猛獸痛苦的收起那雙翅膀。
接着飄零抓住了纏繞着人類腸子等器官的鷹爪,在鹫鷹難以想象的力量下把它硬生地趕出了巢穴。鹫鷹發出最後的嘶叫,它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隻能任由着自己往下墜去。
“雖然吃了賢者之石,終于隻是一頭鳥獸而已。”飄零冷漠的看着鹫鷹消失在林子裏,接下來可以交給安妮蘭了,相信騎士的劍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飄零重走進洞窟,很好奇這隻龐大之鳥的巢穴。
走進幾米後,迎面撲來一陣惡心刺鼻的氣味,在洞穴周圍周圍發現了幾具腐爛的屍體,飄零有些不太忍心去看。
不愧是用人命制造的寶石後果竟也如此殘忍。飄零搖搖頭,幸好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
這個洞窟不是很深,飄零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編織起來的窩,一顆透着紅色的大蛋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難道是格裏芬的蛋嗎?飄零敲了敲,整個紅色的蛋突然抖動起來。
飄零比較好奇,目不轉睛盯着看一個新生命是如何誕生的。
蛋殼出現了裂紋,裏面的小家夥努力想掙脫出來卻怎麽也辦不到。飄零想去幫它把蛋殼剝掉,縛命阻止了他。“千萬不要這麽做,零!”
“可是他好象蠻困難的樣子。”飄零說。
“哺乳動物從出生時就已經開始訓練自己能力了。破殼而出就是爲了訓練它們的堅韌也爲了調整好小生命的身體機能,如果你幫助它破殼,它将會失去這一步,再以後面對大自然的淘汰法則就失去了先機……”縛命難得滔滔不絕教導起來。
飄零雙手環胸,幹脆就這樣看着。
當第一片蛋殼掉落後,一個嫩嫩的鷹嘴伸了出來,接着蛋殼的空隙變大,一會一隻還未睜開眼睛,全身黏濕的小鹫鷹就爬了出來。
每個新生命誕生的時候都顯得特别可愛,即使是惡魔之鳥格裏芬的雛鳥也如此。
飄零将它小心捧在手心上,這隻雛鳥艱難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一見到飄零的臉就歡快的鳴叫,身子還一蹦一蹦的。
“你完蛋了,飄零!”縛命突然幸災樂禍着說。
“命,你指什麽?”飄零沒有在意他的話。
縛命揶揄的回答:“按照我的分析,很顯然這隻雛鳥将它所看到的第一個活動的生命當作自己的父母了。你做父親了,飄零。哈哈!”
“哈,真是可愛的兒子呀。”飄零笑了下,“那麽,我就收下你吧!”他瞥着那光如紅玉的蛋殼若有所思。
傳說中的惡魔之鳥格裏芬真是一個窮鬼或者說是一個愛好另類的鳥;除了一隻小生命外,飄零沒能在它巢穴裏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讓原本想大發一筆的他興趣索然,倒是滿巢,發爛腐臭的肢體讓飄零對結束後的晚餐失去了胃口。
重回到藍天鎮時,天色已經漸入黃昏,暮霭沉沉之中,依舊有無數熱心等待的居民以英雄般的禮遇歡迎着他們的回家。
安妮蘭勉強露着笑容,回頭又看了一眼被運送回鎮的巨鷹屍首。那雙挖空般的瞳孔看得人觸目驚心,而鷹身被打出了無數血孔和許多箭矢。雖然消滅了格裏芬,安妮蘭并不是很開心。因爲這一次在對付格裏芬的任務裏,精銳之劍損失了百人,讓她心痛死了。
而她的屬下們看着自己長官沒有爲殺死格裏芬得意而是爲死去的兄弟黯然時,他們也不甚感慨,雖然自己長官冷漠了點,可内心對他們其實很關心,這讓他們感動不已。
安妮蘭自己也不知道,她無意中就讓精銳之劍往強大再次邁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