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來一次,那自然是好的。”
悠悠的開口歎息一聲,盧俊接下來的表态卻完全出乎了狐蕊兒的意料。
“但是你我都知道,逝去的時光是不可能再重來的。”
“不管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麽,我和盧義都會堅定的站在你的身後,成爲伱最有力的後盾。”
說到這裏的時候,盧俊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接着說道。
“所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在意我們的感受吧!”
先是看了一眼面色坦然的盧俊,然後又看着一副同樣如此表情的盧義……
原本還有些糾結的狐蕊兒突然放下了此前的種種顧慮,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容。
“是啊!不管我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還有你們。”
似乎是感慨,又仿佛是歎息……
狐蕊兒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神色又重新恢複了先前的溫柔,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然而不管是盧義還是盧俊,都能感受到狐蕊兒身上那股久違的安心。
“說起來,義兒怎麽又出去撿柴了?”
“我不是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嗎?”
狐蕊兒雖然擔憂外人發現盧俊、盧義父子倆,但也利用自己手中的勢力,爲她們提供了足夠充足的物資儲備。
别說是滿足日常的生活了,哪怕就是在這個院子裏待上一年,父子倆都不會有物質短缺的憂慮。
“娘,我終究是要長大的,不可能永遠躲着外面的那些人。”
與狐蕊兒的想法完全不同,盧義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迥異于同齡孩子的成熟。
“外面的那些人因爲我的身份,而對我有敵視的情緒……”
“可我知道他們隻是在害怕,害怕我給他們帶來災難。”
冷漠的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了笑容,盧義此時的表現反而比狐蕊兒、盧俊更加穩重和智慧。
“隻要我表現的像個正常孩子那樣,他們遲早有一天會接受我的。”
“所以娘你執意讓我躲在家裏不出門,反而不是什麽合理的做法。”
這是盧義第一次向狐蕊兒表明自己的心迹,一時間竟然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在注意到盧俊并沒有反駁和批評盧義的做法,狐蕊兒意識到盧義能有現在的想法,盧俊肯定也屬于知情者。
“可是……”
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護兒心切的狐蕊兒顯然并不認同這種觀點。
或者說,經曆了一次死亡的狐蕊兒,對于人心已經産生了濃烈的不信任。
“蕊兒,其實你不用擔心義兒的。”
一眼就看出了狐蕊兒的擔憂,還是作爲父親的盧俊更加老道。
“别看義兒表面上隻是一個人外出撿柴,實際上暗地裏還是有人專門保護他的。”
聞言,同樣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的盧義立馬點頭說道。
“是的,在我外出的這段時間裏,嫣然表姑一直有讓五鬼輪流跟着我。”
“就算真的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我也肯定不會有事的。”
盧義口中的“嫣然表姑”,指的自然就是李嫣然。
自從長安一役後,李嫣然也終于放棄了對慧寂的念想,重新回到了長沙。
隻是李嫣然雖然已經不再奢望慧寂能跟着自己還俗,但暴露了五鬼存在的她終究不可能再僞裝成一個普通人了。
原本隻是假意答應加入八部天衆,伺機竊取其中機密給慧寂當卧底的李嫣然,在那之後便成爲了真正的四宿之一的“白虎”。
盧、李兩家本就有親緣關系,加之李嫣然成爲了四宿之一的“白虎”,狐蕊兒自然順理成章的就和對方熟絡了起來。
“五鬼?是張元伯祂們嗎?”
難得流露出了些許頭疼的神色,狐蕊兒對于李嫣然手下的五鬼,可以說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這五隻繼承了“瘟神”之名的神鬼,的确擁有着超越一般鬼神的能力。
但與那些詭異能力對應的,是這五隻神鬼頑劣、調皮的性格。
尤其是“春瘟”張元伯,狐蕊兒每次一聽到祂的名字就頭疼。
這天下間,估計也就隻有繼承了山君神通的李嫣然,能夠将這五尊瘟神以“伥鬼”的形式進行驅使。
常言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狐蕊兒爲那五隻神鬼的頑劣而感到頭疼的時候,一聲詭異的輕笑忽然自她身後傳來。
“嘻嘻,你居然還記得我?”
伴随着那陣詭異的輕笑,仍舊是一副孩童模樣的張元伯現出了自己的真身。
“……”
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去,狐蕊兒在看到張元伯現身的那一瞬間,就仿佛被闖入了禁區的母獸一般,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敵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曾經和李嫣然強調過,不允許她麾下的鬼怪以任何形式出現在這間院子裏。”
明明隻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質問,狐蕊兒的話裏話外卻透露出了森然的殺意。
盧俊、盧義父子倆是狐蕊兒的底線,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踐踏自己的底線——就算對方是李嫣然也不行。
“你的确這麽說過,而我也的确答應了。”
眼見緊張的局勢一觸即發,院子外卻忽然傳來了李嫣然的聲音。
在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中,一襲白衣長裙的李嫣然出現在了院門口,并且目光直直的盯着愠怒的狐蕊兒。
“但那是建立在我們還是朋友的前提下。”
與狐蕊兒此時的冷然不同,李嫣然現在的表情和神态更多的是一種冷靜。
隻是這種冷靜中又透露出疏遠與決然的意味,連帶着她身邊先後出現的其祂四鬼,都紛紛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
見此情形,暫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盧俊和盧義先是對視了一眼,緊接着便毫不猶豫的站到了狐蕊兒的身邊。
不管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麽,盧俊都不可能再像當年那般,讓狐蕊兒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的。
至于盧義的想法就更簡單了!
盡管李嫣然一直以來對他都很好,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兒子,可他内心深處仍然是偏向自己的母親的。
這是盧義與生俱來的親近,亦是他這麽多年來接受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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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