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果然被人盯上了!”
才剛剛離開呂家莊沒多久,容花子就察覺到自己的身後多了一條怎麽甩都甩不掉的尾巴。
盡管在來到呂家莊之前,容花子就已經做好自己會被人盯上的準備了。
但是對方沒有被自己留下的各種假痕迹給誤導,并且能夠這麽快的追上自己,還是大大超出了容花子的預料。
能夠這麽快的識破自己的手段,隻能說明對方對自己有着充分的了解。
【是熟人嗎?】
腦海中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原本還打算繞進山間小道的容花子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面無表情的轉頭望向了自己身後的岔路。
既然來者可能是自己的熟人,那麽無論自己再怎麽躲,肯定都是躲不過去的。
這并非什麽經驗之談,而是一個明顯的事實。
不管對方是自己的熟人,還是實力遠超自己的強者,容花子繼續躲下去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唯有正面迎戰,才有可能打破對方的布局。
更何況,容花子雖然不喜歡戰鬥,卻也從來不懼怕戰鬥。
能夠在旁門的一衆怪胎中存活下來,本就說明了容花子不是什麽善茬。
哒……哒……哒……
并沒有讓容花子等多久,一聲聲木杆敲擊地面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畔。
待到容花子睜大雙眼,望着這條山間小道的盡頭時,一個住着拐杖的怪人赫然映入了她的眼簾。
之所以說來人怪,是因爲他的打扮的确夠怪的。
一根拐杖拄地前行,滿頭亂發披在肩頭……
除了那身宛如戲服的裝扮之外,來人的面色亦十分蒼白,蒼白的就失去了所有血色,就好像一張白紙。
最誇張的,這人的眉毛被盡數剔掉,隻有兩點朱紅點在眉宇之間。
遠遠望去,與其說這家夥是人,倒不如說這家夥是一具活着的“紙人”。
“我就知道是你,陸拐子!”
臉上帶着些許的恍然,容花子一眼就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來者不是别人,正是與容花子同爲“旁門四兇”之一的紮紙匠。
就像前文所說的那樣,同爲賺死人錢的職業,紮紙匠雖然不如連線師那般兇名在外,卻同樣詭異。
願意成爲紮紙匠的人并不多,而能夠以紮紙匠入道的人就更不多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紮紙匠與連線師一樣都是“一脈單傳”的職業。
尤其是在長安這地界上,路拐子幾乎就是紮紙匠的代名詞,提到紮紙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陸拐子。
“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察覺到我的跟蹤。”
似乎是驚訝,又好像隻是單純的嘲笑……
陸拐子用自己的拐杖輕輕敲擊地面,眼神中卻充斥着毫不掩飾的欲望和殺意。
作爲一個天生謹慎之人,陸拐子不敢親身前往呂家村,卻并不妨礙他半路攔截從村子裏出來的容花子。
況且容花子作爲享譽長安的連線師,她的價值并不遜色于呂家村的情報。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敢盯上我!”
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容花子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
容花子自問自己雖然并不以嗜血聞名,但在整個長安左道中的名聲同樣也并不弱。
眼前這陸拐子憑什麽覺得他能夠對付得了自己?
“伱擁有活人的神通,我擁有還魂的能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隻要你願意嫁給我,長安左道之中還有誰敢小觑你我二人?”
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陸拐子的音量沒有太多變化,語氣卻突然變得亢奮了起來。
“況且你我都是鬼道中人,注定了這輩子不可能有人願意嫁娶。”
“所以你我二人結合,養育一個大胖小子豈不快哉?”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陸拐子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憤懑。
以陸拐子如今的能力,自然不可能缺錢,想要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但陸拐子想要的不是那種露水情緣,他想要的是能夠與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
然而陸拐子的身份,卻成爲了橫亘在這中間的一個巨大難題。
哪怕就是那些賣藝賣身的娼妓,雖然看在錢的面子上願意接待陸拐子,可她們打心底裏是瞧不起這位紮紙匠的。
别說是爲他生兒育女了,就算陸拐子願意畫重金替她們贖身,也沒有任何一位娼妓願意跟着這麽個一身晦氣的人。
“陸拐子,你在做夢吧!”
驟然瞪大雙眼的怒喝一聲,容花子的眼中充滿了厭惡與憤怒的情緒。
容花子一輩子要強,又如何肯委身于陸拐子這樣的貨色呢?
說句不怎麽好聽的,如果不是曾經答應過養父要延續連線師一脈的傳承,容花子早就退出了左道,安安心心去過自己相夫教子的日子去了。
畢竟容花子和陸拐子不同,她雖然同樣屬于三缺五弊之人,在肢體上卻并沒有任何的殘疾。
但凡容花子稍微隐藏一下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嫁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實人還是挺簡單的。
大不了幾年之後克死那個丈夫,然後就此隐姓埋名當一個寡婦也是不錯的。
“哼!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眼中的憤懑瞬間變成了惡毒,陸拐子倏然拔高音量的大喝道。
“容花子!你以爲我是在跟你商量嗎?你以爲你自己有選擇嗎?”
“今天你同意也好,拒絕也罷,都得老老實實的跟我走一趟!”
話音未落,陸拐子猛地抖動自己的衣襟,一張紙片瞬間從他衣袖中飛出。
咣!
伴随着一聲宛如銅鑼般的敲擊聲,那張紙人迎風見長,很快就化作了一尊體型與常人無異的紙人。
“三更現,擒惡鬼!”
先是沒有一絲人氣的冰冷聲音從紙人身上傳出,緊接着它就沖向了不遠處的容花子。
“區區紮紙邪術,也想在老娘手上讨的好處?!”
看都沒看到紙人一眼,容花子身前的土地驟然崩裂,一具巨大的木棺以驚人的速度從土地中鑽出,恰到好處的擋在了兩人之間。
嗵!
當棺蓋倒地之時,一隻充滿了縫合痕迹的手臂直接撕碎了那尊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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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