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這一年沒出手,讓你對我的實力産生了某種錯誤的認知?”
并沒有正面回答土地公的問題,裴文德隻是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
不過想想倒也并不奇怪,裴文德雖然在一年前的那場戰鬥中,從根源上解決了龍女菩薩的怨念。
可是從造成的動靜和威勢來看,的确不如化身三首蛟龍,呼風喚雨、翻江倒海的小青。
“小老兒不是這個意思……”
連忙搖頭表示否定,土地公并不懷疑裴文德的實力,他隻是覺得有時候還是那位青娘子更值得信任一點。
“您這次獨自下山,少說也得在朱家待上個三、五天。”
“如果事情不順利的話,可能還會待更長的時間,身邊有個人陪着總是好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土地公的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
“畢竟您與青娘子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這次突然分開,小老兒的确有些不太适應。”
說句實話,朱大娘雖然是土地公最先招待的。
可在了解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後,土地公的态度卻和小青一樣,都不認爲這個滿口謊言的人類女性值得信任。
“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我也挺不習慣的。”
“不過小青既然主動提議留在金山寺,肯定是打算瞞着我幹些什麽事情,那我又何必去追根究底呢?”
别說土地公感覺奇怪了,就連裴文德都覺得小青當時的說辭有點突兀。
結合那十分拙劣的轉移話題方式,裴文德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小青肯定是打算瞞着自己做些什麽事情。
然而,裴文德從不是那種控制欲極強的控制狂。
所以盡管知道小青可能在隐瞞些什麽,但他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二人這麽多年來積攢的信任。
“況且,小青在一年前的那場戰鬥中受了傷,至今都還未痊愈。”
“把她留在金山寺繼續養傷,總比跟着我到處跑要強。”
事實上,這也是裴文德這一年來留在金山寺的另一個原因。
當初在與白蛇戰鬥的時候,小青差點就被絞殺。
得虧裴文德及時背着鬼菩薩現身,吸盡了白蛇身上的怨念,這才讓小青成功脫困。
可過度使用青罡,以及龍女菩薩的怨念侵蝕,卻讓小青的身體狀态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都處于低谷期。
饒是裴文德這一年來不斷誦經超度,亦不敢說沒給小青留下什麽暗傷。
在這種情況下,小青繼續留在金山寺養傷,肯定要比跟着自己到處跑要強。
“青娘子的傷勢還沒有痊愈?”
有些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土地公回想着小青近一年來的種種行爲,怎麽看都不像是身負重創的傷員。
“以小青那喜歡逞強的性格,你能發現那才是奇了怪了。”
點頭肯定了土地公的話,裴文德在這個時候提起小青的傷勢,自然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瞎扯。
“等你将我送到朱家莊後,就立即回金山寺幫我看着小青。”
“如果發現有什麽異常,馬上叫伱的那些子侄們來聯系我。”
“要是沒發現什麽危險情況,你隻需要負責她的一日三餐就好了……”
“唔,雖然可能性不大,如果能讓她少喝點酒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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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就和先前的裴文德一樣,正在和狐蕊兒交談的小青也應聲打了個噴嚏。
但是于裴文德不同的是,小青非常清楚是誰在背後念叨自己。
隻是在狐蕊兒面前,小青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而是在短暫的思索過後,又一次開口問道。
“除了天衆之外,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嗎?”
之所以這麽問,當然不是小青認爲狐蕊兒帶來的信息不勁爆。
相反,無論是玄絕轉世成功,亦或是天衆們想要來奪取飛升丹,對小青和裴文德來說都屬于十分及時的消息了。
可問題在于,哪怕狐蕊兒不跑這麽一趟,玄絕和天衆之事遲早也會被二人知曉的。
或者,狐蕊兒完全可以用别的方式來通知二人。
以裴慧此前表現出的種種謀略和謹慎,僅僅隻是爲了通知一下裴文德,就暴露自己仍有一盞“心燈”不滅,未免太不符合她的智慧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繼續維系着自己臉上的那抹微笑,狐蕊兒對于小青的機智和謹慎表現出了萬分的贊賞。
“你猜的沒錯,如果隻是玄絕和天衆的話,有我‘生前’留下的手段掣肘,他們還遠遠稱不上麻煩。”
“真正麻煩的是,你們因爲我和慧寂的關系,徹底卷入了佛道兩家的道統之争。”
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小青固然不清楚佛道兩家的“道統之争”代指什麽。
然而光聽名字就知道,這顯然是一場延續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大事件。
其中的危險性,甚至讓早已“假死脫身”的狐蕊兒再次現身,隻爲了給自己和裴文德一個警告。
“佛道兩家的争鬥自前朝時就已經開始,這其中難道還隐藏着什麽别的隐秘嗎?”
略微沉吟片刻,小青努力回想着裴文德給自己說的各種佛道之争,卻并沒能從中窺探出絲毫的端倪。
“那是自然,你們看到的僅僅隻是佛道的表面之争。”
“那些隐藏在暗處的,看不見的針鋒相對,才是真正的道統之争。”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說法有些太過粗犷,狐蕊兒突然抛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你可知道,自唐朝開國以來,每三十年便會迎一次佛骨,在武宗繼位之前幾乎沒有斷絕過。”
“早在貞觀五年(631年),太宗皇帝便在法門寺修建佛塔,用以供養釋迦牟尼的佛骨舍利。”
“等到了顯宗四年(659年),高宗皇帝下令奉迎法門寺佛指舍利入東都供養,成爲了王朝奉迎佛骨的開端。”
“而第二次迎佛骨則是長安四年(704年),女帝武則天命法藏和尚将舍利帶回明堂供養,并且一供就是四、五年。”
“這中間因道門的阻礙中斷了一次,但在上元元年(760年),肅宗又親派不空法師再迎佛骨,并賜下各種珍貴的加強與賞賜。”
“直至貞元六年(790年),德宗再次迎接佛骨,再興佛法。”
“迄今爲止,最後一次迎佛骨則是在元和十四年(819年),由憲宗親自下令迎回,自此開啓了佛教最爲昌盛的一段時期。”
“靈祐禅師也是在這段時間強勢崛起,最終以‘亂法狂僧’之名強闖終南山,差點覆滅了整個道派的道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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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