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這麽做可能有些多管閑事……”
“但我想你既然同意讓何管家上同慶寺,那肯定就已經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了吧。”
按照一般的流程,法師們在給何欽鋒驅完邪之後,他們的任務其實就已經完成了。
奈何裴文德并不是一般的法師,同慶寺也從來都不是什麽拿人錢财、與人消災的盈利機構。
無論這次下山的是誰,都絕對不可能放過造成這次中邪事件的“源頭”。
事實上,這也是何員外一家直到最後實在是沒辦法的情況下,才讓何管家上山去同慶寺求助的原因。
“況且我如果沒看錯的話,這間房子其實不是你兒子的房間吧?”
裴文德可不是空口說白話,早在剛開始一進入這間房子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間房子不可能是何欽鋒的房間的事實。
或者更确切的說,這間房子不單單隻是何欽鋒一個人的房間。
那些被收拾過但卻仍舊保留的梳妝台與胭脂水粉,明顯屬于女性才能用到的東西。
裴文德不否認這個時代有很多男性也用這玩意兒。
可結合何欽鋒哪怕中邪也依舊念念不忘的“凝兒”,他幾乎能肯定何家還有一名未出現的女性成員。
那位女性成員大概率可能就是何欽鋒的妻子,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之一。
“小法師所言甚是。”
猶豫了半天,何員外終究還是開口說了實話。
因爲他知道裴文德都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會追查到底的。
“如果小法師真的想見凝兒的話,我帶你去見她就是了。”
神色略顯頹然的何員外望了一眼屋内的兒子,這才十分鄭重地向裴文德說道。
“不過事情并非像小法師想象中的一樣,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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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堡外,某間農戶的家中。
此前被裴文德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赤狐,此刻正安穩的坐在這家農戶的家中。
這家農戶原本的主人則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面前,連帶着他的妻兒老小亦十分恭敬的在外面看守着。
對于精通魅惑之術的赤狐來說,魅惑幾個凡人根本就不在話下。
畢竟普通的凡人可不是慧寂、裴文德那樣的怪胎,根本無法抵禦狐妖鬼怪的魅惑之術。
毫不誇張的自誇一句,赤狐覺得就算是一般的修行者,都不一定能夠擺脫自己魅惑之術的控制。
赤狐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别的不敢保證,但賴以生存的魅惑與逃命之術她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你說,何欽鋒不是第一個‘中邪’的人是怎麽回事?”
頗爲驚訝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農夫,原本并不抱太大希望的赤狐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是的,何欽鋒并不是第一個中邪的人……”
面目呆滞的農夫輕聲的說着,受制于魅惑之術的他幾乎毫無保留的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第一個中邪的人是何欽鋒的妻子——淺野甯子。”
微微眯起雙眼,赤狐并沒有打斷農夫的講述,而是牢牢記下了“淺野甯子”這個明顯不是唐朝人的名字。
“淺野甯子是來自東瀛日本的一位女性,聽說是因爲受難才流落至此的。”
“在被何家救治之後,她就與何欽鋒互生情愫,然後成爲了何家的媳婦。”
說到這裏的時候,哪怕是被魅惑之術控制着的農夫,語氣中也透露出了罕見的羨慕與憤恨。
羨慕是因爲淺野甯子的确很漂亮,何欽鋒那小子是走了何等的狗屎運,才能夠迎娶如此美貌的女子爲妻。
憤恨着是因爲正是由于淺野甯子的到來,才打破了何家堡原本的甯靜,讓邪祟出現在了村鎮之中。
“說重點,淺野甯子她是怎麽中邪的。”
赤狐并不想知道一個農戶的心理曆程,她更關心的是淺野甯子是什麽時候中邪的,又是怎樣中邪的。
“她是怎麽中邪的,我并不知道。”
被赤狐這麽一打斷,精神受控的農戶頓時面露惶恐的繼續往下解釋道。
“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村子裏開始莫名其妙的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女性……”
“首先死亡的隻是一些村外的流民,然後是偶爾途經這裏的遊商家眷,最後甚至就連我們何家堡的人都開始死亡了……”
“而且這些人的死相極其凄慘,每一位死者都會丢失自己的一部分五官。”
“眼睛、鼻子、舌頭、耳朵、面皮、甚至頭骨……”
“于是村裏的老人便說,這絕對不可能是人類做出的事情,而是有邪祟潛伏進了我們的村子。”
“身爲唯一的外人,淺野甯子第一個成爲了懷疑對象。”
“然後根據我們随後的調查發現,淺野甯子的确帶來了邪祟——人面瘡……”
“根據一位路過的無名法師的說法,這是一種寄生在人體身上的特殊鬼怪。”
“平日裏它們會隐藏在宿主的身上,然後一到夜晚就會悄悄溜出來殺人,并且掠奪那些被殺者的一部分五官,讓自己變得更加漂亮和美麗。”
“我們當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那位無名法師幫助下将其封印。”
言辭中,農夫流露出了罕見的恐懼。
這是一種發自内心的、就是被魅惑之術精神控制也無法擺脫的恐懼,可見當初的人面瘡給他留下了何等恐怖的印象。
“隻是令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人面瘡被封印之後,第二隻人面瘡居然出現了。”
聞言,哪怕沒有經曆過那一幕的赤狐也明白,這第二隻人面瘡毫無疑問是指的何欽鋒。
如此一來,赤狐似乎也能明白爲什麽自己一行當初進村的時候,村民們會流露出恐懼的表情了。
因爲如果人面瘡真的會傳染的話,稍有不慎就會是一場村毀人亡的危機。
相較之下,一心一意護着自己兒子的何員外,不管站在哪個角度都是村民們眼中當之無愧的“大惡人”。
估計也就攝于何員外的威信和威脅,村民們才沒有像對付淺野甯子一樣對付何欽鋒。
“那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被封印的第一隻人面瘡、或者說那位被稱爲‘淺野甯子’東瀛女子,她最後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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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