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月婵捂着嘴驚呼。
她伸手指着黃儀芳:“黃側妃,你,你怎麽可以……”
說着話,顫抖的跪在地上,小心的把黃貴妃的靈位撿起,在撿起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在靈位上做了手腳:“母妃,您可千萬别怪黃側妃,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躲黃側妃,若是讓她打我兩下,也不至于讓她撞到母妃靈位上,母妃,您多受兩柱香,安息些吧。”
慢慢把黃貴妃的靈位放好,月婵又點了香恭敬的添上。
黃儀芳看她這番作派,早氣的什麽似的,伸手又要過來打月婵。
旁邊天辰帝早氣瘋了,見黃儀芳更猖狂,什麽話都不說,一腳踢了過去,直接把黃儀芳踢倒在地:“不知死活的東西,靈堂也是你能鬧的。”
又看一眼慕容氏:“老五家的,你調教的好人物,沒規沒矩也敢往宮裏帶,朕的臉都不夠你們丢的,她既然不願意在這裏守着,又說什麽身子骨不好,幹脆不用再呆着了,回去吧,回家之後你好好的教訓教訓,也讓她明白一點規矩。”
慕容氏受了訓斥,臉上也不好,心裏暗恨黃儀芳,卻還得乖乖答應着,不敢露出一絲一毫來。
天辰帝冷哼了一聲,甩袖子出去,他一走,滿屋的冷嘲熱諷。
“黃側妃,你還是回去吧!”
慕容氏冷冷的吩咐下去,看也不看黃儀芳一眼,滿殿的王妃側妃,也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黃儀芳挨了踢。正踢在心口上,疼的她差點暈過去,這會兒見沒人過來扶她,反而都在暗樂,直氣的眼一翻。直接暈倒了事。
月婵跪在她那塊蒲團上,直當沒看到,她指甲掐在手心裏。身上微微顫抖,好在,好在沒人看到她在黃側妃的靈位上動手腳。
黃貴妃去的急。又是承濤滿月日去的。月婵感覺不可思議,這裏邊一定有事情,後來細思量了,便明白了,黃貴妃是天辰帝下的手,用藥把她給害死的。
這算是橫死了,以黃貴妃的性子,死前一定怨氣沖天。死後……
月婵做過鬼的,知道鬼是什麽樣子,她也信這世上有神鬼的存在。她記得看過的一本古書上記載了一個方子,是一個很簡單的符。就是才剛死沒超過三日的死者靈位上,用對這位死者有怨氣的生者的血把這個符畫在靈位上,那麽,死者将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不怪月婵心狠,她也是沒法子,她怕黃貴妃也變成了厲鬼一般的存在,要是萬一鬧出些事來,可就……
而且,黃貴妃和高子軒可是有仇的,月婵懷疑,孔皇後是黃貴妃害死的,黃貴妃也不止一次的害過三王爺和高子軒,月婵每想起來,就會咬牙切齒一番。
黃貴妃若是活着,等幾年,自有三王爺收拾她,可她這會兒死了,喪禮還有這麽哀榮,月婵替高子軒不憤,死了也不能讓她好過,讓她做鬼也不安生。
所以,月婵才會設計了這些,誘着黃儀芳發瘋,把黃貴妃的靈位打落,月婵拾起來的時候,趁機用自己的血畫了符,雖然不知道這個符管不管用,不過,勝在心理安慰。
唇角挂着一絲冷笑,月婵看着殿中的這些人,低頭,哀哀哭出聲來。
哭靈一天,月婵出宮的時候,便聽到人們在議論紛紛,均在說黃儀芳的不孝行爲,臨出宮門前,還見太子追了上去,特意的拍拍五王爺的肩膀,痛聲道:“五弟要節哀,母妃人死不能複生啊,還有,回家不要太過爲難黃側妃,到底……她也是傷心之下有些瘋魔了。”
再看五王爺,臉色更黑,便是平日常見的微笑早沒了影,隻剩下憤怒之色,也不知道是在氣太子不給情面,還是在氣黃儀芳讓他丢臉。
又聽太子離去時低語:“什麽天降祥瑞,呸,不過就是個惹禍的胚子。”
“上車吧!”高子軒扶了月婵一把:“這些事咱們全當沒看到。”
月婵借着力氣飛快上車,一坐進車廂,整個人都癱了。
她在冰冷的壽安殿可是跪了快一天了,身子早凍的發麻,更是軟的沒有一點力氣,心道,不要認爲皇家的媳婦就那般好,似乎是享福的,豈不知道,皇家媳婦比平常人家的媳婦更不好當,便看這守靈的事情,哪裏有一點的情面可講,分明是要讓人哀痛損毀的。
高子軒臉色也不好,一上車,也是滿臉疲色盡顯。
不過,他還是照顧月婵,伸手把月婵抱在懷裏,又去揉她的手。
突然間,高子軒感覺月婵手上有些不對,低頭去看,就見她指尖上細小的傷口,頓時怒道:“黃儀芳欺人太甚了,怎可……”
月婵趕緊擡手堵了他的嘴:“你小聲些,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高子軒根本不相信:“你甭哄我,我都聽說了,大殿裏黃儀芳自己不好,還說你使壞,追打你,以緻把黃貴妃的靈牌都給踢下來了。”
月婵笑笑:“真是我自己弄的,你當我是吃虧的人……”
高子軒這才不說話,不過,還是拿出帕子,輕輕給月婵拭拭手指手心,又用帕子把她的手整個包住。
月婵有些無語,不過些小傷口,至于把她的手包成這樣麽。
在家中歇息了一晚上,高子軒和月婵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坐車去宮中,直守了七日的靈,這才算能休息幾日。
之後就是輪換守靈,又過十幾天,黃貴妃才算下葬。
下葬的時候,天上下了大雪,可那些皇子皇媳們,還得冒着雪去郊外黃貴妃的陵寝送葬,一個個可算是吃足了苦頭,饒是月婵自認爲體力強健,可接連這麽多天勞累下來,也是受不住的。
送完靈,一回了家,月婵才下馬車,就感覺腿上一軟,差點沒有跌倒。
高子軒眼快,伸手扶了她一把,見她又困又累,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索性一把抱起就往府裏走去。
月婵原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因爲哭的太多,嗓子幹渴,有些說不出話來。
高子軒走的飛快,一進屋就喊着:“黃莺,綠衣,趕緊伺侯王妃更衣,環兒,去浴室放了熱水,伺侯王妃泡個澡,黃裳,去廚間弄些吃食來……”
他一樣樣的吩咐着,滿屋的下人都動了起來,尋衣裳的尋衣裳,放熱水的放熱水。
高子軒把月婵放在床上,他自己先脫了外邊的大衣服,又聽環兒說已經放了熱水,浴室裏也放好了幹淨衣服,這才抱起月婵進了浴室。
夫妻倆在浴池裏泡了好一會兒,這時候,雖然相對,月婵在熱水中泡着,蒸氣熏着,看起來更加清麗,可兩個人都實在太累了,一點别的心思都沒有,隻想着泡了澡,換了幹淨衣裳,在暖和的屋裏好好睡一覺。
自然,等兩個人梳洗好了,天已經黑了,黃裳從廚間弄了些清淡可口的食物來,高子軒胡亂吃了幾口,叫月婵吃,月婵實在吃不下,隻說不吃,倒頭在床上就睡着了。
高子軒無奈,讓人撤了飯菜,上床摟了月婵不一時也睡熟了去。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醒了,看看天色,竟驚奇這一覺睡的這般香甜,月婵早餓的受不住了,午飯多吃了許多。
高子軒更是狠狠大吃了一通,吃飯喝足了,才對月婵笑笑:“你怕是不知,自那日哭靈回去之後,五哥一回府便收拾了黃儀芳一通,五嫂更加利落,直接把承濤抱去給别人養着,又找了幾個厲害的嬷嬷,重新教黃儀芳規矩,隻說父皇說的,讓黃儀芳把規矩重新學起來,她這些日子,非但見不着孩子,每日還要挨那幾個嬷嬷的刻薄,這日子着實過不下去的。”
月婵吹着碗中的茶水:“這是她自找的,她自己的孩子,想捧着别人也說不得什麽,可她千不該萬不該,貶着咱們家孩子來擡舉她,若是她貶我,我倒是沒什麽,可孩子是不成的。”
高子軒明白,月婵并不是沒有度量的人,黃儀芳和黃貴妃分明就是動了月婵的底線,隻要打孩子主意的,那就是月婵不共戴天的仇人,月婵可是分毫都不會退縮的。
笑笑:“是,你這話是,咱們夫妻一體,動咱們的孩子可是不成的,不說你,便是我這裏也是過不去的。”
月婵看他一眼,笑了笑,伸伸懶腰,無限舒服的歎口氣:“總算是熬過這幾日了,好些天都沒看到承潤他們了,也該去瞧瞧。”
高子軒扶她一把,兩人并排起來,一起去孩子們的房中,見幾個孩子正精神着,承潤和承澤在地上爬着玩耍,宸瑜正在由奶媽喂着吃米和菜做的糊糊。
月婵先過去抱住幾個孩子各親了一口,親的孩子們呵呵直笑,承潤更是,抱着月婵就不撒手,口裏直嚷着:“娘,不見,想……”
這話聽明白了,承潤是好幾天沒看到月婵,想她了。
這小子嘴甜着呢,哄的月婵更是高興,抱着承潤隻說:“娘也想承潤了,來,再親一口。”
高子軒無奈搖頭,月婵已經被承潤給帶壞了,都忘了糾正承潤,不該叫娘,要叫嬸娘的話。
沒辦法,他隻好一手抱着宸瑜,一手抱着承澤,逗這兩個孩子玩。
接下來的幾日裏,高子軒不用上朝,也不用去衙門,每日陪着月婵逗孩子玩,倒真過了幾日悠閑生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