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多想!”
高子軒幫月婵理了理長發:“我修路,也并不隻是爲了你。”
看月婵還有些不解,高子軒一笑:“從南國到長安的路,可并不隻能運果蔬,你也知道南國多玉石,我一直都想運玉石進來,不過是因爲那路年久失修,太不好走也隻好作罷了,另外,那路有一段臨海,可以運海外的物件進來,再者,也可以運海鮮入長安,到底,我們府裏經營的酒樓衆多,有了新鮮的海鮮和果蔬,就會勝過其他酒樓,那時,也會多賺許多錢财。”
月婵想想也是,經營酒樓勝在一個鮮,一個奇字,人無我有,人有我鮮,自然不愁财源。
“孔家這些年一直在幫我做事,建了許多秘密的據點,我要修的那條路,把這些據點都連在一起了,以後傳遞消息會快速許多,還有,總歸是能借着給你運果蔬的機會做好多事情,而不至于被人發現。”
高子軒站了起來,一身黑衣無風自動,更添了幾分俊美。
“我這般做可以一箭三雕,一是讓你不受委屈,總不能我的王妃想吃東西都吃不上,二來,在幫你運的果蔬裏可以偷運許多南國的奇特東西,那裏有些東西不是咱們能想象得到的,若是運了來,對咱們有很大的好處,三呢,也讓世人都曉得我九王爺是個荒唐之極,不受管束的人,更可讓我那些哥哥們降低戒心。”
高子軒一番話,徹底打消了月婵的顧慮,她和高子軒本是夫妻,她實在不願意連累到高子軒。不過就是懷了胎害了喜,便是很想吃那些東西,可也不見得一定要吃,總歸是能尋到别的東西替代,哪裏用得着專修一條路就爲了給她運果蔬來。
這會兒想想。這條路高子軒有别的用處,月婵也不再糾結,能借着她的名義幫到高子軒。月婵還是很高興的。
“隻是又要讓你受牽連了。”高子軒在月婵臉邊輕吻了一下:“怕我這麽一弄,你要被人罵作禍水……”
月婵一把捂住他的嘴:“你隻這麽說,我卻是明白的。你還是爲了我的。若不然,哪裏會下這麽大的力氣,用這般快的速度來修路,咱們是夫妻,我見你爲難,我自然也不好過,能爲你分些憂,我心裏是快活的。不管别人怎麽說,總歸,咱們自己明白就成了。”
說着話。月婵抿嘴一笑:“我又想起前朝的詩來,一騎紅塵妃子笑……到時候。恐有酸儒拿來諷刺于我吧。”
高子軒也跟着笑了起來:“可惜了,我可不是前朝那位戾皇帝,你也做不來那禍國的容貴妃。”
月婵白他一眼:“我倒也想,可惜了,我沒那般貌美多才。”
兩人說笑一陣,也不再說那路如何,高子軒才要起身,讓人再做些可口的東西瞧着月婵吃下,就見環兒匆匆趕來,進門就行禮:“王爺,王妃,九公公來了,說是皇上召王爺進宮。”
高子軒一聽就明白要壞事了,肯定是天辰帝知曉了他修路的事情,恐已大怒,要召他過去斥責的吧。
月婵也心驚,趕緊起來伺侯高子軒換了身衣裳。
把那黑色鑲金邊的袍子脫了,穿了件淺紫的衫子,外罩深紫銀色團龍紋的袍子,長發全用了一個紫玉鑲金冠攏了,那冠上一顆碩大的紫珍珠顫顫微微,好不晃眼。
腰間系了鑲銀腰帶,又挂了寄名符、荷包、玉佩等物。
收拾妥當了,高子軒一握月婵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且歇着,我去去就回。”
月婵點頭,直把他送出門去,這才回轉。
隻不說高子軒進宮如何,和天辰帝是如何說的,他回來時已經晚飯時刻,月婵看他一臉平靜,也瞧不出什麽來,索性不問,讓人伺侯着他吃了些飯菜。
月婵自己倒吃的很少,隻挑合口的不過吃了兩三口就放下碗筷,說什麽都不吃了。
高子軒哄了半晌,見她着實難受,也就不再勉強,隻想着這路要快快修好,到時候天南地北的運些好物件來給月婵補身子。
隻說又過些時日,已經到了天辰帝壽辰之時,因爲高子軒雇的勞工衆多,給的工錢又高,那些勞工也下死力的做活,那條路早已修得了。
月婵也吃到了南國或者其他地方運來的新鮮的食物,害喜的症狀好了許多,也有精力打點壽辰之事。
每年天辰帝壽辰,都是最費精力的事情,天辰帝禦極多年,什麽樣的奇珍沒有見過,還會稀罕什麽,各位皇子送禮,即不能鋪張浪費,又要新奇,讓天辰帝喜歡,這着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月婵思量了好幾天,最終決定要送些南方的東西過去。
另外,孟皓宇已經到了蓬萊那裏,可巧的在訓練水兵出海的時候,打了一條大魚,那魚太過巨大,打上來了,就是常住海邊的人都稀奇的很,便也不敢吃用,孟皓宇讓人抹了鹽曬成魚幹,趕着運回長安,原想給月婵瞧新鮮或者食用的,月婵看到那魚幹的時候也吓了好大一跳,哪裏還敢食用,便讓人又曬過了,确定不會壞,這才留着,要等天辰帝壽辰的時候送到宮裏去。
她準備了好幾日,終于把禮品打點妥當,又和高子軒商議過了,又添減了些東西,就專等正日子到來。
這年是天辰帝整五十壽辰,朝中大臣都上表要求大辦的,天辰帝也不好拂了許多人的面子,就同意下來。
月婵一早起來,打扮妥當了,又幫着高子軒穿好衣裳,兩人用了些飯菜,高子軒瞧着月婵多吃了幾口,喜的什麽似的,連連誇贊廚子的技藝提高了,要給廚房的下人長工錢。月婵也不說什麽,隻等着他誇贊完了,就連聲催他出門。
兩人帶了禮品,坐上馬車一路進宮。
這一路上但見各處都是黃土墊道,淨水灑街。那路面整的當真幹淨整潔,過一段路就見高搭的彩棚,寫着萬壽無疆的彩旗。還有時不時見到路邊有戲子唱一些帶着好彩頭的戲,這長安城真真的紅火熱鬧的緊。
月婵偷眼瞧了一會兒,也沒了多大興緻。她又起的早。這會兒有些困了,就把頭靠在高子軒身上,漸漸竟是迷糊起來。
到了宮門口,高子軒推醒月婵,小心扶她下車,一邊還道:“小心些,和順,你讓人把凳子搭高些。小心閃着王妃。”
和順笑着連聲應是,隻讓人又搬了兩條凳子并在一起,就爲了讓月婵踩的實在些。
月婵有些無奈。隻道:“哪裏就有那般嬌氣了,你也太小心了些。”
說着話。她慢慢踩着凳子下車,才踏上實地,就又被高子軒扶住:“環兒,綠衣,還不趕緊扶好王妃。”
高子軒才吩咐完,就聽到一陣笑聲傳來。
回頭看時,就見五王府的馬車駛來,慕容氏正扶着丫頭的手下車,而五王爺隻等在一旁,并沒有上前去扶。
慕容氏下了車,另一輛馬車停住,這是黃儀芳的馬車,卻見黃儀芳一邊下車一邊笑道:“可見得九王爺是個知道疼人的,瞧瞧,九弟妹明明壯實的緊,可偏當病殃子養,小心些,别真成了病殃子。”
這人,便是見不得人好的。
月婵也不想理她,就扶着環兒的手徑自往前走。
慕容氏瞪了黃儀芳一眼:“妹妹消停些吧,九弟妹和咱們可不一樣,那是聖寵在身的,父皇都誇她好,咱們還能如何?可歎都是皇家的媳婦,這人跟人啊就是不一樣。”
說話間,她一把拽過黃儀芳來:“誰讓你當初沒有好眼光,沒有挑到那知道疼人的嫁呢。”
慕容氏似笑非笑的把目光從黃儀芳那裏挪到高子軒身上:“以前隻瞧九弟是個風流的,哪知道,這風流的人也能專情呢。”
她掩着嘴笑,隻說的黃儀芳更加氣盛。
黃儀芳從小愛慕高子軒,一心想要嫁給他,當初,她可不管九王府有多少女人,隻一心裏想做九王妃,本來以爲是四平八穩的事情,哪知道,半路殺出一個孟月婵來,竟被她搶了先,倒弄的黃儀芳正妃沒了,就是側妃,那高子軒也不要她。
從那之後,黃儀芳就恨極了月婵,隻要是給月婵添堵的事情,她都樂意而爲。
慕容氏這話裏明着就在挑撥呢,挑出黃儀芳的火氣來給月婵添些事,另一個,提醒五王爺一番,他的側妃心裏的可是他弟弟,添加五王爺對黃儀芳的不滿,這倒是一箭雙雕的好計呢。
果然,黃儀芳被拱起了火氣,緊走幾步對着月婵喊道:“九弟妹倒真真的好禮儀,見了兄嫂竟是不知道行禮,真真是父皇的好兒媳。”
高子軒隻氣的捏緊了手,要不是今天是天辰帝壽辰,他還真想抽出鞭子來再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
月婵回頭,淡淡看了黃儀芳一眼,眼中有些不屑:“黃側妃,倒真沒瞧出來,我隻聽人說黃側妃臉上有些特征,今兒沒看到,竟有些不識得了。”
一句話,黃儀芳差點跳腳,月婵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那時黃儀芳額上被人刺了字,好些時日連門都不敢出,直到前段時間也不知道從哪裏尋的方子來,總算是把那字給消了,也敢再出來招搖,可是,那額上的字,成了她最刺心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這會兒月婵偏說了起來,可算是拿着黃儀芳的痛腳了。
月婵又笑了起來,回頭對五王爺和慕容氏行了禮,笑道:“五哥五嫂,剛剛是真沒瞧出您二位來,我隻想着,五哥府裏的黃側妃臉上是有字的,怎麽今兒帶了個沒字的出來,正奇怪呢,我這人啊沒多少心眼,竟想着莫不是這二位是長的和五哥五嫂一樣的,卻是沒想到真是您二位呢,您二位大人大量,莫和我一般計較。”
牙尖嘴利,五王爺和慕容氏都這麽想,這個孟氏真是一張好嘴,這話可是在嘲諷他們五王府沒有教養,帶個臉上刺字的賤人出來顯擺,根本就不像是皇室中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