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你使個婆子去孟家,就說我想月娟了,把她接過來住幾日。”
月婵想了想,對環兒吩咐了一番。
她如今搞不太清楚孟家的情形,又沒有見到紀婉容本人,便使個拖字決,先把月娟接過來住着,等想到什麽好法子了,再把人送回去。
月婵其實也有意幫扶珍珠一把,珍珠這人是個聰明的,很會見機行事,爲人也不張狂,留着她,倒是能很好的牽制劉梅。
再者說了,孟之文如今輕易不到劉梅房裏,另外幾個姨娘有和沒有也差不了多少,也隻有珍珠合乎孟之文的心思,孟之文對她也不錯。
自己父親年輕越發的大了,劉梅爲人又太狠毒,兩個人是說不到一處的,月婵也不忍心看到老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自然要留着珍珠的,那麽,先要幫她和劉梅抗衡一番,這是很有必要的。
她正思量間,高子軒打簾子進來,進門便吩咐:“綠衣,端些冰冰的酸梅湯來喝,這天氣真是熱死人了。”
月婵趕緊站了起來,一邊讓綠衣去端酸梅湯,一邊親自打濕了帕子,遞給高子軒擦臉。
等到酸梅湯上來,幾個丫頭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月婵幫高子軒脫掉外衣,隻着内裏白綢裏衣,高子軒也是個不羁的,幹脆把鞋襪也脫了,赤着腳踩在地闆上,又把一頭長發挽了起來,高高盤在頭上,喝了一口酸梅湯,半躺在竹制的搖椅上,這才歎了口氣:“這會兒倒是舒服了。”
說話間,他把月婵拉到身邊:“你這屋裏怎麽弄的,讓人覺得涼爽不已。”
月婵低頭淺笑:“哪裏有什麽好法子,不過就是我自己随便擺着玩的。我覺得夏日炎熱。讓丫頭們把簾子床帳幔子還有床單全部換了,或用淺藍的薄紗,或用水藍的薄綢。便是那窗紗,都換了雨過天晴色一水帶竹紋的,隻這顔色一樣上,就讓人覺得清涼不少。”
高子軒點頭。說話間把酸梅湯喝完,月婵接過碗來放到一邊,接着道:“再有,把屋裏的東西重新擺置了一番,整個屋子空間顯的大了許多,再不挨挨擠擠,自然也覺清爽。”
“這倒是!”高子軒笑着挨近月婵:“小兔。哪日得閑了,幫我把書房也歸置歸置如何?”
月婵瞪他一眼:“得了,您也别取笑人了,您那書房裏的東西哪裏是别人能動的。”
“呵呵!”高子軒輕笑着朝月婵耳邊吹了口氣。那桃花眼半眯間,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邪魁風情流出,便是月婵瞧了,也隻覺晃神:“别人自然是不能動的,不過,你可不是别人,你是内人。”
月婵羞的臉都紅了,一把把高子軒不規矩的手打落下來:“你這叫什麽話。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來的正室王妃。這還沒跟着你享福呢,倒是把人當苦力使喚了。即要給你收拾不聽話的小妾,又要給你看帳本管理家務,還要替你收拾書房,你想得美。”
高子軒隻笑,心裏倒是有些得意,總歸如今月婵和他相處輕松了許多,也漸漸露出本性來,可見得,這人心啊,可不是冰塊,隻要他下了大力氣,總是能捂熱的。
一把把月婵摟進懷裏,高子軒伸出食指來撫上月婵紅唇:“我也不讓你白幫忙,給你報酬如何……”
話未說完,高子軒已經欺上月婵紅唇,在她唇上啃咬起來:“小兔對本王這報酬可還滿意。”
月婵隻氣的想要捶高子軒兩下子,可想及他身上的傷口還帶着疤呢,便有些下不去手,也隻好把怒意悶在心間,獨自生悶氣。
她這裏正氣憤着呢,那人卻化身爲狼,在她身上四處點火,瞧那樣子,不把她拆解入腹便不會罷休。
月婵很不優雅的翻了翻白眼,一把抓住高子軒的手:“和你說正經話呢,我問你,五王府的事情是不是你讓人做的。”
雖然是在問,不過月婵已經肯定了,那事除了高子軒,别人是萬做不出來的。
其他王爺沒那個野心,五王爺也沒得罪他們,自然是不會的,三王爺也想不出這般下作手段來,隻有高子軒,什麽事都不怕,爲人又霸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哪裏去管過别人的眼光。
高子軒笑着點頭,又輕吻了月婵一下:“夫人啊,現在說這種事情太煞風景了,不若先把報酬收了再說吧。”
他哪裏還讓月婵有思索的空當,直接把人打模抱了起來,轉身就往浴室而去:“這天太熱了,爲夫出了一身的汗,不若咱們倆洗個鴛鴦浴如何?”
月婵氣的咬牙,真想把這人一口咬死,這晴天白日的,便要……白日宣淫,讓那些丫頭婆子可如何看?不若讓她死了罷。
高子軒哪裏去管月婵,直接進了浴室,把月婵的衣裳三兩下脫個精光,他倒也精乖,一手抱着月婵,一手把自己的衣裳也扯了下來,兩個人光裸着摟在一起,直羞的月婵不敢擡頭。
進了水池,高子軒雙手流連在月婵光滑的肌膚上,從頭到腳摸了一遍,最後停在小腹部,挑眉一笑:“小兔,給本王生個孩子如何?”
他出門幾個月,月婵這裏就生出那般多的事來,高子軒打心裏明白,好些人可是惦記着他的王妃呢,若是……他也是不放心的。
再者,高子軒也不知道爲什麽,總之,這幾個月未見,月婵似是又漂亮了好些,不隻眉目上的變化,就是氣質也變了許多,先前還有些郁氣,如今瞧來,郁氣沒了,多了幾分清爽和潤之氣,讓人瞧了,隻覺得心裏舒服的緊,很願意和她在一起,隻要呆在她的身邊,不管怎樣都好。
他還真是不放心,這般漂亮的人兒,若是一個守不好。讓别人鑽了空子可如何是好?
月婵如今心裏怕還是沒有他的吧?
高子軒自問。心内歎息一聲,隻願有了孩子,就能幫他把月婵的心拴住。
第二日高子軒起了大早。才說天氣越發的熱了,他在長安城外有個避暑的莊子,要帶月婵去住幾日好避過幾個暑天,哪知道。還沒收拾呢,就聽到外邊小太監傳了旨意,着他進宮呢。
安撫了月婵幾句,高子軒換了衣服,白色薄綢裏衣,月婵親手給他穿了一件薄絲黑色織金色團龍紋,領口袖口都織了雲雷紋的朝服。
腰間系了團絲金紋如意暗扣腰帶。腰帶下挂了扇套玉佩等物。
收拾妥當了,高子軒站在那裏,當真是翩翩如意佳公子,隻要不說話不行動。真真瞧不出一點的霸王樣來。
握了握月婵的手,高子軒心内歡喜,抖抖衣裳的寬袖子,當真高興的不行。
總歸是月婵在他未歸的時候,親手織了一件衣服給他,看這衣裳的用料做工,還有那織工,便知月婵是用了心的。黑色朝服看着很有下垂感,其實用手去摸。這衣服薄的不成。
而且,全部是用冰蠶絲所織。穿在身上,清涼透氣,根本就感覺不出什麽暑熱來。
還有那團龍紋,那四爪金龍織的活靈活現,一眼看過去,就像是在天上行雲布雨一樣,尤其是那龍的眼睛,是鑲了紅寶石的,當真威風的緊。
高子軒微擡着下巴,帶了人出門,月婵送他出去,好笑的看他越走越遠,心内有些無奈,這人,瞧着邪魅肆意,其實,卻是有些孩子氣的。
待到進了宮,高子軒直奔永辰宮,一進門,見除了天辰帝,三王也竟然也在。
過去行了一通禮,高子軒自己找了位子坐下,絲毫不看還站在一旁的三王爺,隻擡了擡指頭:“父皇喚兒臣來可是有什麽事?”
天辰帝有些頭疼的看高子軒懶洋洋的坐着,渾身像是沒有幾兩骨頭似的,揉揉額頭,暗說不要和這個兒子置氣,這氣他是置不得了,要真和高子軒較真,首先氣死的怕就是他了。
伸手一指三王爺,天辰帝大聲道:“你三哥今日和朕說,想要再納一個側妃,朕思及,你成親也有一段日子了,且年紀不小,你府裏可一個側妃都沒有呢,便想給你指個人,你自己且想想,有喜歡的人,和朕說一聲,朕好給你指過去。”
高子軒後背靠在椅子上,擡了擡手指頭,指了指身上那黑色朝服:“父皇看兒臣這衣裳可好?”
這?
天辰帝有些驚疑,又看了高子軒一眼,心道這說的是納側妃的事情,怎的扯到衣裳上頭了?
“這衣裳做工不錯,這龍繡的很有靈氣。”天辰帝如實說道:“你府上可是有什麽好繡娘?”
高子軒一笑,瞪了三王爺一眼,心說都是這個好三哥,他自己納側妃便納罷,如何扯到自己,什麽納側妃,他要真接個女人入府,怕月婵那裏不好交代呢。
月婵的心還沒被他暖過來呢,他哪裏就敢……再說了,就是月婵願意,他也是不願意的,他那毛病……
“哪裏是什麽繡娘了。”高子軒笑道:“這衣裳是兒子的王妃,父皇的兒媳親手織出來的,父皇您瞧,穿在兒子身上剛剛合适,又合身漂亮,又避暑涼爽,兒子一穿上了,便不願意脫下來。”
不知道高子軒這話是什麽意思,天辰帝隻能順着他說:“朕瞧着也不錯,哪日得閑,讓月婵丫頭給朕也織上一件。”
高子軒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月婵手巧,心也巧,又是有孝心的,父皇的衣裳,月婵肯定得用心去織。”
不過,高子軒一臉的爲難:“父皇想要衣裳,這側妃的事情……您也知道織這布料孰不易,或是因爲府裏再進人,讓月婵打理事宜,又要幫忙準備,又要擔心側妃的性子合不合,她心思又重,哪裏能夠靜得下心來,隻怕這衣裳,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織成。”
天辰帝臉色微變,實在沒想到高子軒在這兒等着堵他呢。
又聽高子軒道:“再者,兒子覺得這媳婦和衣裳一樣,講究合身,講究緣法,這件衣裳兒子隻覺得合身,再不想穿其他人做的了,這一世,兒子也隻穿月婵一人做的衣裳,也隻想對月婵一人好,再分不出精力對待别人,還請父皇饒了兒子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