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劫人,劫車!”
人群裏頓時有人響應,立時有人上前就要爬到車上去。
又聽那個中年男子鼓動着女人們大聲道:“想要活命,想要自家孩子好的就不能退啊,我瞧着這車子還有架勢,車内的人不是公侯府第的女眷,就是王府女眷……”
月婵咬牙,還是大意了,這個中年男子怕是有人埋伏在流民群裏的,爲了就是今兒趁亂禍害她和三王妃吧。
隻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手,是太子的還是五王爺的,或是其他王爺所做。
“弟妹……”
三王妃手都顫抖起來,驚恐的看着月婵,希望月婵能拿個主意出來。
“劉侍衛,把剛才搗亂的那人給我抓過來。”月婵大聲吩咐,停了一下又道:“不用抓了,直接斬殺了便是。”
這時候,她是絕對不能再心軟的,必要使出雷霆手段來鎮壓住這幫人。
“是!”劉侍衛在外邊應了一聲。
三王妃哆嗦着道:“弟,弟妹,殺人是不是太過……他們隻爲求财,給他們錢就是了。”
蠢貨,月婵瞪了過去:“若隻爲求财就好了,怕有人想要咱們的命呢。”
說完話,她再不想理會李氏,這種女人天生就有一種能把人氣色的本事,她如今方理解了,爲何三王爺一直闆着臉,冷冰冰的樣子,得了這種媳婦,不闆着臉又能如何呢,怕三王爺日子也不好過吧,李氏撐不起門戶來,又說不出什麽有見解的話,三王爺和她過一輩子,真真是……說句不好聽的。白瞎了那個人了。
又聽外邊一陣紛亂。月婵掀個簾子縫看過去,那些侍衛已經圍了過來,正拿着刀子砍人呢。可是,流民已經被鼓動起來,哪裏會輕易散去,就是丢了命。也要過來搶些東西回去。
同時,月婵發現流民有越聚越多的傾向,還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流民群裏有人手持武器,正和侍衛們打個旗鼓相當,她更加肯定這是有人要她的命呢。
看着流民離車子越來越近。月婵心内發寒,若真讓這些人劫了車子去,又要如何是好?
“小姐!”
跟着月婵的環兒大叫了一聲:“小姐放心,咱們必不讓小姐遭難的。”
說着話。環兒一掀簾子當先跳下馬車,再看,月婵那輛馬車上,黃莺等幾個丫頭也都跳了下來,幾個丫頭也不知道從哪裏折來的粗壯樹枝,正跟着劉侍衛和人對打呢。
好丫頭!
月婵真心贊了一聲,有勇氣有決斷,倒是比她這個主子還要強上一些呢。
咬了咬牙。月婵暗道形式已經如此不妙了,就是再躲着又有什麽用。索性出來大幹一場,便是死。也要死個痛快。
她想通了,竟覺得心神格外的開朗起來,隻說小心翼翼活了這麽幾年,到臨了,卻是能痛快有骨氣的死去,倒也是一樁快事。
她看看四周,拉開馬車内一個小桌的抽屜,裏邊放了一些碎銀子,還有一些珠串另做女紅的針線等物。
月婵一笑,把這些東西胡亂的往身上塞去。
李氏一把抓住她:“弟妹莫不是瘋了,拿這些東西做甚?”
月婵冷冷看了李氏一眼:“放手,如今情形危急,我沒有再躲着的理,沒看我的丫頭們都已經出去拼命了麽,我也得出去,拼了這條命也不讓對方好過,或者能拼出一條血路來,若不然,隻能留在這裏等死了。”
李氏慢慢松了手,低頭小聲道:“那,那弟妹小心了。”
沒頭腦,亂好心,又沒有決絕的女子,這是月婵給李氏下的定論,此種女子萬萬得不了好的,如今在王府内,怕還有三王爺護着她一些,若果哪一日三王爺累了護不住了,看她又該如何。
月婵拿好東西,又看旁邊放了幾枝竹筷子,笑了笑,把幾根筷子并到一起,手上一個用力,幾根筷子一起折斷,月婵拿了,再不複往日娴靜模樣,咬着牙跳下馬車,雙手一抖,幾枝竹筷一起飛出。
環兒才拿了棍子和一個大概三十多歲手拿大刀的男子打個你死我活,環兒幾個丫頭也都練過些武藝,如今倒是用上了,她才開始打鬥的時候還有些怯意,可打到如今,早不害怕了,這便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稍一猶豫便丢了命。
可惜,棍子到底是木頭的,哪裏抵得過大刀的威力,眼看那男子把環兒手中棍子砍去半截,大刀就要确到環兒腦袋上了,環兒想躲也有些來不及了,便閉了眼睛,等着疼痛來臨。
哪知道,疼痛沒有如期而來,反而聽到一聲慘叫,再睜眼時,就見那男子面門上插了好幾枝竹筷子,竟是倒地已經死絕了。
環兒仔細一看,兩枝竹筷插在雙眼之上,有鮮紅的血冒出,一枝插在腦門上,另外一枝插在嘴巴裏面,這人竟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姐?”環兒驚喜的叫了一聲,眼見月婵快步走來,右手又是一揚,一串珠子飛出,又擊倒好幾個人。
月婵點了點頭:“你小心些!”
便飛快過去,幫着黃莺料理完她四周的人。
她這一手真真叫了絕,料誰也沒有想到,堂堂的孟有嫡女,九王爺的正室王妃竟還有這樣的能力,一個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又是跟哪個學的。
其實,月婵練習那個道士的口決多年,她本身兩世爲人,靈性是不缺的,硬是給她練出了一些奇妙的東西,月婵也不是很明白,不過,卻知道她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把那股氣集中到手部,便能讓她的手力大無窮,并且不懼刀箭,若是集中到腿部,便可以行走如飛,身輕似燕。
自從練出那股氣之後。月婵也深知生活不易。必是得有保命招數的,就偷偷的瞞了人練習這般雙手射擊之術,如武林人士的暗器一般。
不過不同的是。那些武林人士用暗器,都是打磨好的某種暗器,而月婵卻是不拘任何東西,舉凡樹枝、石子、銀針、筷子幾乎都能爲她所用。
月婵也練了兩年有餘。倒是練了出來,十幾米遠的地方,她手一揚,竹筷能夠穿透樹幹,可見手上有多大的力氣。
月婵便想着,若是再練下去,是不是能飛花摘葉均可傷人了。
不過。她也不過想想而已,并沒有奢望真能如此。
倒是今兒,真真趕巧了,月婵原不想露這一手的。她還想留着保命用,哪曉得趕上流民,又看似有人趁亂想要劫殺于她,她如何還能坐得住,拼了性命也不能讓這些人好過。
月婵一路走,一路尋些東西扔出去,手中的東西扔完了,便撿些石頭扔。舉凡她扔到的人,無一弊命。當然,月婵是不會傷那些普通百姓的。她傷的都是手拿武器,或者看起來不善的人。
她這麽一弄,好些人都有了退意,隻看月婵一個嬌滴滴女兒家就有如此能力,那車子内可是還坐着人呢,誰知道再下來的會是什麽樣的人。
看人家拿石子輕輕一丢,就使人緻命,又看這女子雙目含煞,殺人時輕松自在,竟使先前那些兇神惡煞般的人都膽寒心驚起來。
他們叫苦,月婵也暗暗叫苦呢,這暗器使起來雖好,可卻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她身上的氣勁有限,用完了便再不成的,月婵此時就已經覺出勞累來了,可看看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少不得得打起精神來硬撐着。
她清了清嗓音:“劉侍衛,與我殺過去,即是有人不願意讓路,咱們殺出一條血路來……”
月婵想用言語吓退這些人,大聲道:“離此不遠處便有兵營,這裏鬧的動靜太大了些,怕不一會兒就有官兵到來。”
這話确實有用,好些人一聽都吓傻了,若是官兵到了,到時候……
劉侍衛也配合月婵:“小姐放心,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最近的将軍,怕一會兒就有人來救咱們。”
聽得這話,一些膽小的流民已經暗暗退了出去,不過,那些夾雜其中的兇人卻是一步不退的。
月婵原也沒想把他們吓退,她不過是想把流民吓退,少了人搗亂,他們也能輕松起來。
不過,月婵沒有想到,她那話真真靈驗,才說完話,就聽得有馬蹄聲響起,聽聲音,就是朝這個方向來的。
劉侍衛一喜:“小姐,必是有大批人馬從這裏經過,咱們有救了。”
月婵皺眉:“先别高興的太早,許是賊人呢。”
劉侍衛一擺手:“不會,這裏是長安城近郊,哪裏容得下賊人,便是有人想暗地裏擊殺小姐,也是不能擺到明面上的,哪裏敢擺明了人馬來的。”
月婵一想也是,她心裏也贊歎劉侍衛見機快心思也靈活,倒是個人才。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就看到一隊穿朝廷軍裝的人馬遠遠過來,劉侍衛會意,讓人大喊着:“是哪位将軍路過,救救我等……”
那些人也聽到求救聲,當先領頭的将軍一身銀色盔甲,急匆匆打馬趕來。
等那些人近了,環兒小聲驚呼:“小姐,是傅公子。”
月婵一看可不是麽,竟是傅文彬練兵從此經過,倒是巧了。
看到熟人,她也大松一口氣,到底是相熟的人,不會見死不救的。
“環兒,你去和傅公子說一聲,我回車上去了,這麽多人面前,還是不要輕易抛頭露面爲是。”月婵笑笑,獨自轉身回自己車上去坐。
環兒知道月婵和傅文彬的事情,也知道月婵不想見傅文彬,便答應了一聲,朝傅文彬那邊跑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