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好好查查,今天中午的時候,五王妃在哪裏?”
太子一回了太子宮,便叫過貼身太監如此吩咐。
柱子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太子一手敲着桌案,嘴裏念念有詞:“哼,慕容氏,以前你便和孤不對付,如今更是想法設法的想要把孤拖下來,你打的好主意,可惜了,孤也不是那麽好相與的。”
他慢慢閉了眼睛,回想起他和慕容氏的恩怨來。
慕容氏一族和東方家族一樣,立族便是沒有千年,也有八百年了,比大昭國的曆史還要長久。
當年高祖在位之時,把妹妹和惠公主嫁到慕容一族,以此來拉攏慕容家,後來天辰帝登基,對慕容家也是優待有餘。
如今的慕容氏有着慕容家和高家血脈,又是慕容一族嫡系唯一的女兒,從小就嬌生慣養,爲人嚣張不已,尤其是小的時候,更是說一不二,任性到了極點。
當時,慕容氏随和惠公主入宮,那時候太子年紀也不大,兩個人因爲一件事情起了争執,爲此,慕容氏記了仇,一直私底下給太子使絆子,當着天辰帝的面就敢說太子的壞話。
太子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瞧出來了,他心胸也不寬廣,恨死了慕容氏。
後來,太子到了娶妻的年紀,本來,按照東方家長輩的意思,想要太子娶慕容氏,到時候,東方家和慕容家聯手,還有誰能捍得動。
可惜了,太子打心眼裏記恨慕容氏,哪裏會肯,無奈之下,東方家的人退而求其次。讓太子求娶了如今的太子妃雲氏。不過,到底東方家還有些不甘心,雲氏雖然家世顯赫。可到底離慕容家差一層呢。
直到後來,慕容氏嫁了黃家所出的五王爺,更是讓東方家的人跌足不已,卻也更讓太子恨上加恨。
剛才。太子聽月婵說瞧見慕容氏去了瑞芳齋後,便是很相信的,他想來,以慕容氏和他之間的恩怨,指不定會發現他和黃儀芳之間的事情呢,說不定,慕容氏爲了羞辱他。爲了鏟除黃儀芳,都要跟去瞧瞧是不是真的。
若是……太子也不知道慕容氏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傳揚出去。
可是,聽月婵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太子再想想。說不定慕容氏已經瞧到了呢。
這該如何是好?
他咬了咬牙,說不得,要想個好法子除了慕容氏。
“太子爺……”
太子正胡思亂想間,柱子已經回來了,他躬身行禮:“太子爺,奴婢讓人去查,五王妃今兒中午确實沒有在延慶宮,聽人說。似是往禦花園的方向去了。”
太子擺了擺手:“孤知道了。”
這已經肯定了,慕容氏必是去了瑞芳齋。
太子咬了咬牙。恨意湧上心頭:“慕容氏,孤和你沒完。”
月婵并不知道太子和慕容氏之間有什麽不對付。不過,她想來,她已經在疊翠山正大光明的亮了相,她見着太子的時候,她正巧是從疊翠山往下走,給人的感覺,她已經在疊翠山呆了好一會兒,肯定是沒有到過瑞芳齋的。
而且,她在進瑞芳齋之前可是瞧見過慕容氏,雖然說慕容氏不一定靠近瑞芳齋,可這就夠了,她對太子說的那些話,以太子的小氣性子必是記住的,隻要太子起了疑心,讓人一查就知道慕容氏中午時并不在延慶宮,而是去過瑞芳齋,這樣一來,太子和黃儀芳必要懷疑慕容氏有什麽陰謀,到時候……
既然劉清甯的事情一時半會的想不出什麽好的法子來,月婵也就不再去想,不過,她自己順利脫身而出,又巧妙的陰了慕容氏一下,這心情還是不錯的。
月婵起身,瞧瞧時候不早了,怕黃貴妃這會兒已經午睡醒了,便打疊起精神來往延慶宮而去。
進了延慶門,就見慕容氏站在内門處張望,月婵稀奇,笑着過去:“嫂子這是在等誰?”
慕容氏拉下臉來:“還能等誰,不是等你麽,中午不是說好了去禦花園嗎,怎的尋不到你,讓我一通的好找,還以爲你怎麽了呢。”
月婵一臉的驚奇:“怎麽會?我吃過午飯就去了禦花園,卻是一直找不着黃儀芳,也找不着嫂子,還以爲嫂子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呢,就在滴翠亭歇息了一下,誰知道坐着坐着睡着了,我睡了一覺都沒見着嫂子,以爲嫂子沒來呢。”
慕容氏一聽這話,臉色好了許多:“原來這樣,禦花園大的很,想必咱們走岔了吧。”
她一把拉住月婵:“母妃已經醒了,正找你呢,儀芳在母妃面前可是沒給你添好話呀,你自己小心些。”
月婵做出吓了一跳又憤怒的樣子:“真不是個玩意,淨會做這暗地裏使絆子的事情,嫂子不用擔心,我自理會得。”
說話間,兩個人進了屋,卻見黃貴妃确實臉色不是很好,黃儀芳看到月婵的時候,一臉的幸災樂禍,月婵暗地咬牙,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哎呀,九弟妹怎麽才回來?”黃儀芳甩了甩帕子,笑道:“我這正和母妃說呢,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到底九弟妹沒怎麽進過宮,可千萬别走丢了,到時候可不好跟九弟交待……”
月婵看看黃貴妃,因着黃儀芳這話,臉色更難看些。
她趕緊過去行禮,哪知道,上午來時和顔悅色的黃貴妃這時卻一分好顔色都無,擺明了要爲難她,根本不說起,月婵隻好半蹲着。
過了好一會兒,月婵牙都要咬碎了,腳也蹲的酸麻時,黃貴妃才擡了擡手:“起吧,皇上讓你進宮侍疾,我也知道你不樂意,也是,正是年輕愛玩的時候,哪裏願意和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呆在一起。”
這話卻是重了,月婵哪裏敢起。立馬跪到地上:“黃母妃言重了。妾身不敢領……”
不等月婵把話說完,黃貴妃目光轉厲,大聲呵斥:“你還有理了不成?長輩說話。什麽時候輪到晚輩回嘴,你們孟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嗎?都說孟家女兒知書達理,我如今瞧着卻不是那麽回事。”
月婵低頭,知道今天黃貴妃和黃儀芳是打定了主意要折辱她的。也是,黃貴妃和孔皇後自來不合,如今抓到自己這個孔皇後的兒媳婦,再加上高子軒那個霸王也不在,自然是要可着勁的折騰了。
沒奈何,月婵隻好把苦水咽下去,她勢單力薄。又是晚輩,怎麽都不能和黃貴妃作對,隻得忍着,等将來好尋機會讨回去。
“是妾身的錯。妾身願領責罰。”月婵低了頭,小聲說道。
黃貴妃笑笑:“本宮也不是那等不慈的,隻是你今兒确實過分了些,如今阿九不在,本宮也不能太過爲難你,不過,也不能不責罰,你年紀小不懂事。本宮這個做長輩的必然是要教你的,也罷了。你出去到院子裏站着吧,什麽時候明白了。什麽時候再回來。”
月婵腿酸腳麻,硬撐着謝了恩,勉強站了起來,才要往外走,就聽慕容氏道:“母妃,九弟妹年紀小不懂事,母妃饒過她吧。”
又聽黃貴妃道:“什麽叫年紀小不懂事,這宮裏能容得下不懂事的?阿九那偌大的九王府能交給不懂事的管理,你且退後,若你再講情,别怪本宮罰的更重。”
月婵哪裏能夠不明白,慕容氏根本不是真心替她講情,不過是做個面子事,以後好繼續拿她做刀子使罷了。
不過,她卻是要謝過慕容氏的,月婵一笑,對慕容氏行了禮:“謝過嫂子了,這是妾身該得的,嫂子不必再講情了。”
說完話,她緩步退了出去,看看外邊的天色,太陽烈的緊,那院中可沒有幾樣遮陽的樹木,再者,就是有,月婵也是不敢站在陰涼處的,黃貴妃讓她出去站着,便是打着曬她的主意,擺明了折磨她的,她要站陰涼處,誰知道黃貴妃還會使出什麽手段來。
月婵選了一個陽光直射的地方,靜靜站在那裏,她脊梁筆挺,雙手微垂肘彎處正擺在腰間,兩手交叉放在腹部,一派優雅文靜狀。
孟氏月婵便是被人磨折,也不能失了體統顔面,便是曬太陽,也要曬出一番氣度來。
陽光照了下來,正照在月婵身上,月婵微眯了眯眼睛,心中默念口決,竟是在烈日下運轉起心決來。
過了好一會兒,月婵很是驚奇的發現,她曬了這麽長時間,身上竟是一點汗水都沒有。
這個發現讓她高興不已,更加努力的運轉心決,身上透出一片清涼來。
這倒是個好法子呢,月婵心裏歡喜,也忘了剛才的憤怒,隻一心默念起口決來。
不過,她是一派悠閑,這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卻悠閑不起來。
九王妃被罰站,還是正站在太陽底下,是誰都能瞧出黃貴妃心情不好來,那些伺侯的宮女太監自然走路都輕了幾分,連話都不敢說,在經過院子時,全都繞着路走。
月婵自然也都瞧到了,心裏一陣冷笑,黃貴妃也是有些心急了,在這種時候罰她,又是以這種方式罰她,想讓她在宮人面前露醜,可惜了,黃貴妃難道就想不到麽,這番正大光明的責罰,怕也要傳到别人耳中。
這宮中可不隻有黃貴妃一個主子,各宮的娘娘自然有和她不對付的,借着這件事情,誰知道有哪個人給她添油加醋一番。
再者,黃貴妃上頭可還有天辰帝呢,天辰帝知道月婵這個兒媳婦被罰,心中如何想黃貴妃?
黃貴妃其實倒是做了一件蠢事,隻是不知道天辰帝會有什麽反應?是會順着黃貴妃,還是要訓斥她一頓。
想到這裏,月婵覺得好笑,想想黃貴妃、慕容氏、黃儀芳三個人,一個個跟鬥雞眼似的,你想害了我,我想除了你的,争來鬥去,卻是不知道着眼大處,她們隻争鬥,受牽連的卻還是五王爺,若果五王爺落了敗,她們又争的什麽意思?男人都沒了,女人還争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