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這倒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紀婉容過去扶住劉梅:“太太還是趕緊去瞧瞧二妹妹吧,到底她身子要緊,這裏有我撐着就成。”
劉梅拍了拍婉容的手:“即如此,我就過去了,辛苦你了。”
“這是哪裏話,都是我該做的。”婉容一臉的溫婉賢惠。
劉梅帶着丫頭出去,婉容就有些變了臉色,鼻中冷哼一聲:“什麽東西,想要借這件事情擠兌月婵,門都沒有。”
她又一招手叫了個小丫頭過來:“你去三小姐那裏瞧着,一有消息就過來告訴我一聲。”
小丫頭聽了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婉容又謝過幾位來吊唁的賓客,才要休息一下,卻見一個小丫頭巴頭巴腦的過來,走到婉容跟前小聲道:“大少奶奶,才剛從三小姐那裏得了信兒,三小姐也是懷了身孕,聽說才一個多月,倒是沒顯出來,所以才……”
婉容皺起眉頭來,心說這二位倒都争氣呢,才成親多久一個個就有了身孕,她成親一年了肚子裏一點信兒都沒有呢。
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小腹,婉容有些心驚,不知道這件事情對她有什麽影響,現在月婵出嫁不在家,老太太又去世了,劉梅就成了她的正經婆婆,如果借此要往皓宇那裏送人的話,她可是攔不住的。
婉容低頭垂眉,想了一會兒:“大小姐那裏呢?”
小丫頭微微抿嘴:“大小姐那裏倒是沒有什麽,大夫隻是說急痛攻心,說歇息一下就沒事了。”
月婵婉容倒是不擔心,她明白月婵那是裝昏的,想來,月婵這次倒是料錯了。月娥和月婷并不是有心針對她的。這兩位都是正經昏過去,這裏邊是沒什麽陰謀的。
“好,這事情我知道了。你讓人好好照顧三位小姐,呆會兒我抽空過去瞧瞧。”婉容囑咐了一聲,歎了口氣繼續哭靈。
一直到了晚飯時分,婉容原想讓廚房做了各人愛吃的食物。再幫着月婵幾個送到房裏,讓她們也松快些,哪裏知道,到了飯點劉梅竟然打發人過來請她。
婉容整了整妝容,又把衣服拉了拉,帶了兩個丫頭過去。
到了劉梅的屋内,就見花廳正中央擺了圓桌。劉梅坐在主位上,月婵坐在左下手位置,月娥挨着月婵坐着,月婷則坐在劉梅右下手的位置。
婉容過去行了禮。就要站到劉梅身後準備伺侯幾位吃飯,劉梅一笑,把手擺了擺:“哪裏用得着這般大的規矩,你且坐着吧。”
婉容應了一聲是,就在月婷身側坐下。
又聽劉梅道:“擺飯吧!”
很快,丫頭們陸續進來,擺了好些的素菜,劉梅拿筷子吃了一口。其他人這才跟着吃用起來。
劉梅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婉容也趕緊放下。靜坐一旁等着劉梅說話。
片刻之後,就聽劉梅說道:“婉容啊。今兒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兩位妹妹都有了身孕,咱們家如今辦喪事,人又多事又雜,你兩位妹妹要是住在這裏,難免沖撞到,她們身子金貴,到底要多休養的。”
婉容趕緊站起來道:“太太說的是,照我的意思,不若兩位妹妹且先回去,等送殡的時候過來瞧瞧就是,到底今日不如往日,妹妹們的身子重要。”
劉梅咳了一聲:“可不是怎的,你二妹妹懷着的可是太子的骨肉,說不定以後就是個王爺什麽的……”
她說着話,似笑非笑的看了月婵一眼:“若月婵懷上了,以後可真真就是個王爺了,可惜了,她倒是落了後。”
這話明顯就是在擠兌月婵呢,月婵和婉容都聽出來了,劉梅母女這是得意忘形了呢。
月婵扔了筷子才要說話,那裏月婷已經話趕話:“嫂子,你也該當好好瞧瞧了,成親這般長時間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要知道,我們孟家這一代隻我哥哥這一根獨苗,我們一家子都盼着嫂子能開枝散葉呢,若果然嫂子沒動靜的話,不若讓娘親給哥哥挑個好的送過去,您說是不是。”
婉容白了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瞧瞧這母女三人,老太太剛去世,她們不說哀痛老太太,卻隻想着尖酸刻薄,想着打壓人,做事情真真不地道。
月婵一笑,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太太和妹妹的話在理,不過呢,大家有大家的規矩,便是給哥哥送去一個暖床的又能如何?誰家嫡子沒出生這前便生出庶長子了?這以後可都是個事呢,照我說,這事還是再等等吧,哥哥嫂子年紀都不大呢,早早的生孩子……”
她拿眼掃了掃月娥和月婷的肚子:“身子骨沒長好呢,生出來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麽的,要真是生個瘦弱的,不如不要。”
這話挨針帶刺,隻聽的月婷臉上顯出怒容來,想要反駁月婵,卻被月娥咳了一聲給止住了。
“姐姐說的是,咱們記着呢!”月娥笑了笑:“隻是怕有些人就是年紀大了也生不出來,呵呵,到時候,可别讓人捷足先登,有她哭的。”
婉容氣的兩手在桌下攪着帕子,差點把一塊天藍的絲絹帕子給扯爛,月婵倒沒什麽,照舊的風輕雲淡,一邊拿筷子挑了一根青菜扔在一邊,一邊笑道:“萬事講究緣法,就如同這青菜莊稼一樣,什麽季節長什麽苗子,你讓那嬌豔的牡丹在冬天開花自然是不成的,照理,你要讓梅花在夏季開花,那也不合适不是。”
說着話,月婵靜靜吃起面前的飯菜,心裏冷笑,真真是被沖昏了頭的,也不瞧瞧才多大年紀,懷了胎不說好好保重,先就開始挑事了。
月婵吃了前世的虧,她很注重保養身子骨,自出嫁之後,也注意着不讓自己懷胎,她想要在身子長好之後。再生下健康強壯的孩子。自然不可能這會兒就早早有身孕的。
不過,她心裏明白,别人卻是不知道的。直拿這話刺她擠兌她,月婵倒沒什麽,不過瞧劉梅幾個要坑害婉容,月婵是不許的。劉梅不安好心,要真讓她指了人到皓宇屋裏,不過幾日,皓宇那裏必不得安生,以後就是婉容生了孩子,這孩子還不定被哪個給害了呢。
她靜靜瞅了劉梅一眼:“太太忘了件緊要事情。”
“哦?”劉梅不解。
月娥和月婷也瞧着月婵。
“如今老太太才剛過世,我們家可是要守孝的。就是兩位妹妹也得守孝,不過,兩位妹妹懷了胎,自然是不能伺侯妹夫了。這倒也罷了,哥哥要守三年孝,重孝在身,太太就是想指人,也得等這三年過去了不是。”
一句話,劉梅母女白了臉。
她們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月娥和月婷氣的直扯帕子,三年呢。三年孝期過去,誰知道她們丈夫心裏的是哪一個?
尤其是月娥。太子那般花心,太子府女人又多。三年過去,太子還記不記得她長什麽模樣她都說不清。
婉容低頭暗笑,心說不愧是大妹妹,當真是個心思靈透的,這不,又把話頭給扔了過去,把那母女三個擠兌的不輕。
“月婵提醒的是。”劉梅無語,過了一會兒才點頭強笑:“這事情我可得注意了,萬不能讓那等小賤蹄子勾搭人。”
“太太明白就成。”月婵站起來行了禮:“我吃飽了,先回去歇着了,兩位妹妹也早些回去吧,晚了路上不太平,你們是金貴人,可千萬莫出了什麽事。”
說完話,月婵撫了撫袖子,優雅的走出屋子。
再瞧月娥和月婷,兩個人都白了臉。
劉梅手抖了抖,看看靜坐在一旁的婉容:“你也下去吧。”
婉容巴不得呢,行了禮退了出去。
她一走,劉梅把筷子重重扔在桌上:“作死的東西……”
月娥咬了咬牙:“娘親放心,咱們必定想個好法子,定要站穩腳跟。”
月婷也點點頭:“娘親可要多注意了,我瞧着大嫂如今鬼心眼多着呢,您可别吃了暗虧。”
劉梅勉強笑笑:“你們放心,我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還多,她要讓我吃虧,等下輩子吧。”
說着話,劉梅瞧瞧兩個女兒:“怎麽着,老太太都給你們留了什麽東西?”
說起這話來,月娥和月婷一陣得意,月娥先拍手笑了起來:“娘親,老太太的家底真真豐厚,給了月婵那麽些個珠寶,給我的可也不次,好些的羊脂白玉,還有那等翠玉紅玉等物件,另外還有幾樣老東西,好多的宮緞妝花緞,我瞧着,光那些玉石寶貝做首飾已經夠我戴半輩子了。”
月婷把頭一歪:“姐姐這話很是。”
她笑了起來:“我那裏也有一些布匹,還有好多的金銀珠玉的首飾,我瞧着都是好的,樣子也好,東西也金貴,尤其是那尊白玉的送子觀音,真真是再好不過的,我回去就放到床頭供奉起來,但願能保佑我得個大胖小子。”
月娥也笑了起來:“隻說呢,你得了個白玉觀音,我得了個翡翠的彌勒佛,我瞧着也好,看着那佛爺的笑模樣就覺得好,另外,還有一套百子千孫的瓷器,也是得用的。”
一聽這話,劉梅也是歡喜無限:“這便好,瞧着你們得的東西比月婵還要寶貝的多呢。”
她們哪裏知道,給月婵的東西裏真正貴重的是那些地契呢,可惜了,母女三個高興的太早。
此時,水晶在老太太房裏坐着,趁着四下無人,摸出一樣老太太生前常用的東西放到面前,嘴裏小聲道:“老太太,您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妥了,給四位小姐的東西也都交了出去。”
說着話,水晶冷笑一聲:“您是沒瞧見,二小姐三小姐得了物件那副笑模樣,我瞧着就惡心,老太太,您對我的好我永遠記在心裏,您是被太太和二小姐給害的,我總得給您報仇的,給兩位小姐的首飾珠寶都是在特殊藥水裏泡過的,保管讓她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得病,身子骨越來越差,還有,那佛像和觀音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