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暗暗冷笑,一個個打的真是好主意呢,鼓動着她來對付紅姨娘,讓她們倆兩敗俱傷,這些女人好坐收漁翁之利,瞧來,後宅的女人哪個都不能小瞧的。
不過,她們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月婵可不會沾染半分不是。
“妹妹們這話雖說也對,可如今紅氏到底不一樣,她肚子裏的可是王爺的孩子,還望各位妹妹都體諒些,到底,那孩子生下來,還要叫你們一聲姨娘呢,你們說是不也不是?”
月婵一臉淡淡表情,嘴中吐出一番話,把這些姨娘們都擊退半步。
她笑着瞧了綠衣一眼:“綠衣啊,你去庫房找找,尋些好藥材來,再讓咱們府裏的大夫檢查一下,沒有問題的話,就給紅氏送過去,讓她好好的補補身子,還有,告訴她一聲,即是身上不好,以後也不用來請安了,好好養胎要緊。”
綠衣笑着應了,帶了個小丫頭轉身出去,大概是尋藥材了。
白氏和馮氏臉上帶着僵硬的笑,半晌才道:“還是王妃慈悲,懂得體恤咱們,咱們也替紅妹妹謝過王妃了。”
月婵一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這也是該當的,還望各位都精心着些,王府裏大家該當和和氣氣,可不能私底下有什麽不好,如此,才是爲人相處之道。”
那些姨娘趕緊站起來應是,并且高度稱贊月婵這話是極對的,她們也要好好的學着,大夥和平相處。
月婵敲打了一番,便又說了幾句話,讓那些姨娘退了出去。
她扶了小丫頭的手慢慢回房,查了這幾日的帳冊。又把管家娘子們叫過來說了一通話,主要是讓大夥緊着些紅姨娘,給她屋裏的份例高上一些。還有,吃食上也要精細一些。
那些管家娘子們都笑着答應,并且稱贊了月婵一番。
如此。半上午的時間過去,月婵也有些乏了。半躺在榻上,黃莺瞧了,讓小丫頭們都出去,隻留她一個人,拿了美人拳給月婵敲腿,一邊有些不服氣道:“要我說,小姐何必如此委屈。這紅氏太不敬小姐了,嫡子沒有出生,她就有膽子懷孕,要是生個男孩,可就是庶長子了,小姐臉上可不好過。”
月婵半閉着眼睛不說話,黃莺便更興頭起來:“她想壓小姐一頭,小姐可不能讓她如願,照我說,咱們不如做些手腳。讓她那孩子生不出來。”
她這句話剛說完,月婵翻身坐起,滿臉怒火的看着黃莺:“黃莺,把你的話收起來。若是再讓我聽到一句,看我如何饒得了你。”
黃莺這才深覺她話多了些,有些失了規矩。
撲通一聲,黃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猛的嗑頭:“小姐恕罪,都是黃莺的不是,小姐莫生氣。”
月婵深吸了一口氣,瞧了黃莺半晌:“你起吧,這裏不比咱們府上,誰知道哪裏有眼線耳目,以後這些話還是不要再說的好。”
黃莺點頭,扶着榻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到一旁,大氣不敢喘一下。
月婵看她這樣子,深覺不忍,歎了口氣:“我也知你一片爲我的心,可你想想,我要真這般做了,便是毀了我自己。”
說着話,月婵冷笑一聲:“哼,庶長子,她有命懷,怕是沒命生沒命養的,這府上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個可都盯着她那肚子呢,又何必咱們做壞人,損了陰德。”
黃莺一聽,心下一驚,這才覺得她想差了。
“你以後說話做事多想着些,不該說的話,千萬莫講,省的壞了事,帶累了你。”月婵拍了拍黃莺的手:“你是自小跟着我的,我的脾氣你最知道,我雖然并不是那等不識人間煙火的,可到底害人性命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
黃莺點頭:“是小姐心太善了些。”
月婵一笑:“什麽心善不善的,我是信那等陰司報應的,隻說你活着時做盡了壞事,到死了,不定要如何呢,或者下阿鼻地獄,或者來世投胎要補報那些被你害了的人……”
她這話,黃莺卻是不信的,黃莺覺得人生在世,當快活時且快活,管它死後如何呢。
月婵也知道她不信,可月婵卻是萬分相信的,她做過鬼,如何不信這個?
再者,月婵這做鬼和重新做人的機會,還是她母親犧牲許多換來的,她自然要珍惜,就是爲了給母親積德,她也不能做的太過了。
便是有些事情不能太清靜,也撇清不了,可她也不想自己動手,能借别人的手做事,自然不願意自己手上染了血。
這話月婵也不能和黃莺說,隻得憋在心裏,自己默默計量。
黃莺思量了一會兒,在月婵耳邊悄聲說了些話,月婵點頭,一擺手:“即然如此,你去安排吧。”
黃莺見月婵應了,笑着出去安排不提。
隻說高子軒下朝回來,一進門便陰沉着一張臉,可巧才走進二門,迎面碰到一個慌慌張張的小丫頭,高子軒立馬拉了臉下來:“慌慌張張做甚?不識擡舉的東西。”
說話間,竟是一腳踢了上去,把那丫頭踢個跟頭。
小丫頭被踢,又害怕又疼痛,趕緊跪了下來,使勁給高子軒嗑頭:“王爺,奴婢是紅姨娘屋裏的丫頭,紅姨娘身子不适,讓奴婢去和王妃說一聲,讓請個大夫瞧瞧。”
“紅姨娘?”高子軒皺眉,低頭瞧那丫頭,卻見那丫頭長的極清秀,一張小臉上挂着淚珠,盈盈欲滴,又不錯眼珠的看着他,使勁咬着紅唇,竟是一副要勾搭的樣子。
高子軒心中厭惡,也不去看那丫頭,隻道:“她倒是精貴,先前四個月不聲不響的,如何才診出來便今兒也不适,明兒也不适了。王府的大夫可不是給她一個人準備的。”
一揮袖子走了幾步,高子軒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回去告訴紅氏,安安生生在屋裏養胎。别的事情想都甭想。”
那丫頭怔住,好半晌,看高子軒走個沒影。這才清醒過來,趕緊爬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滿臉愁容的往紅姨娘屋裏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想,誰知道回去會不會挨打。
高子軒進了書房,門窗緊閉,低頭時看到桌上的擺設物件,心裏氣悶。一怒之下揮手一掃,全掃落在地上,就聽得噼哩啪啦一陣響聲,好些精美物品就這麽掉到地上摔個粉碎。
“爺?”
和順在屋外輕喚一聲:“爺有氣和奴婢撒吧,可千萬别氣壞了自己。”
高子軒冷哼了一聲,擡腳,把一個紫檀木的椅子一腳踹翻,竟還不解氣,直接上去又踩了兩腳,便像是踩紅氏一樣。幾下子把一個結實木椅踩的七零八落,看着椅腿椅面分離,各占一處,他這才平緩了下心情。
尋個地方坐下。高子軒深吸一口氣,一捏案上茶盞子,把一個青花瓷的茶盞子捏個粉碎,口中直道:“紅氏,紅氏,竟敢欺到本王頭上,本王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和順在外邊聽的心頭直打寒戰,抹了一把冷汗,擡頭,見天色陰沉下來,又被冷風一吹,機靈靈一個寒戰,便想着,這是入冬了,怕要下雪了吧。
他在外邊站了一會兒,身上冷的都快太冰棍了,這時候聽高子軒大聲道:“和順,給本王滾進來。”
和順輕松一口氣,總算王爺氣消了些,他趕緊堆起笑臉來進了屋:“王爺有什麽吩咐?”
高子軒看看外邊的天氣:“你去和王妃說一聲,讓她收拾些東西,本王瞧着要變天了,這府裏生碳火什麽的,怕熏着王妃,再則才生碳火這幾日屋裏也冷,正巧咱們府裏有個溫泉莊子,本王帶王妃住幾日。”
和順笑着應了一聲:“那敢情好,奴婢都想着去溫泉莊子上住兩日呢,那可是難得的好去處。”
他說話間又問道:“王爺可要準備什麽東西?”
高子軒一擺手:“讓王妃做主吧,讓她快一些,下午本王就帶她過去。”
和順笑着退了出去,一溜煙的小跑去了月婵那裏,高子軒身上太冷了些,差點沒把他給凍死,他還是找王妃取取暖吧,到底,王妃雖說冷淡些,可不論什麽時候,隻要站在她身邊,就感覺渾身暖乎乎的,舒服自在的緊。
和順才進月婵所住的正院,就見黃莺和綠衣幾個正站在一處說話,見他進來,都趕緊過來笑着打招呼。
和順也放緩了腳步,放低了聲音:“王妃可在?”
黃莺點頭:“在呢,剛歇了一會兒,這會兒正練字呢。”
“王妃那字可寫的好呢!”和順一臉的笑容:“咱家瞧着,都能瞧出好來,可見是真真的好,不過,卻是不像女子所寫的,多了幾分莊重氣勢。”
他才說完話,就聽月婵在屋裏道:“可是和順公公來了,趕緊進來吧。”
“唉!”和順笑着應聲,挑簾子進屋,先給月婵行了禮,便極利索的把高子軒交代的話說了出去,末了還道:“王爺的意思,王妃和爺出去散散心,這府裏先交給鄭嬷嬷打理幾日,讓王妃不必挂心。”
月婵聽了這話,有些迷糊起來,這時候去别院做甚?似是長安城沒有什麽大事件啊!
不過,月婵倒也真想去溫泉莊子上瞧瞧,這大冷的天,泡溫泉可是一大享受呢,再者,溫泉莊子上大多出産新鮮的菜蔬,去了那裏,可以吃到些青菜,這讓月婵很歡喜。
到于說,高子軒會不會趁機對她有什麽不好,月婵倒沒想過,雖然高子軒風流花心,可這人不傻,她一個正經嫡室王妃,又沒有做錯什麽,高子軒如今對她還是很滿意的,如何會害她?
“既然如此,請公公和王爺說,我這就準備東西,争取下午和王爺去。”
月婵笑着說了一句,開始思量起所要帶的人和物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