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月婵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和高子軒講講月娥的事情,省的高子軒多心。
“有事就說吧!”
高子軒一笑,摸了摸月婵的臉頰:“這幾日你又瘦了,明兒讓鄭嬷嬷瞧瞧,給你做些好吃的補一補。”
“王爺,月娥妹妹的事情……”月婵抓了他的手:“我并不知道,也沒有想到月娥竟那般大膽去勾引太子,都怪我教導無方,讓她……”
高子軒瞧着月婵,一挑薄唇:“這事情我是知道的,沒想到那麽多人都沒有看住她,讓她鑽了空子,這也不能怪你,你也盡心了,不過,你家二妹妹心确實太大了,以後還是少交往的好。”
這話月婵倒是能聽得進去,連連點頭:“我曉得,今兒已經讓嫂子把她帶回去了,讓家裏好好管教着。”
“這便是了!”高子軒撫撫月婵的頭發:“你也累壞了,快睡吧!”
說話間,他一手摟了月婵的腰,貼着月婵的身子閉上眼睛,一會兒的功夫竟是睡着了。
月婵低歎了口氣,轉頭睡向高子軒,發現他竟也瘦了些,臉色有些蒼白,似是累壞的樣子,便疑惑起來,如今朝中也沒有怎樣的大事,如何就累到他了?再者,高子軒面上瞧着是個萬事不理的,如何就累成這樣了?
這人,月婵搖頭,心道莫不是出去獵豔去了。
打個呵欠,月婵也确實累了,顧不得胡思亂想。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月婵夫妻安穩而眠,孟家卻是一個不眠之夜。
孟之文書房内。孟皓宇恭敬的站着,瞧着陰沉着臉不發一言的孟之文:“父親,這事情你還要盡快拿個主意啊!”
孟之文擡頭,氣的咬牙:“下作的東西,她都已經做下了這等好事,我還如何拿主意?”
“父親!”孟皓宇想要說什麽,被孟之文一眼瞪了回去:“你妹妹千叮囑萬囑咐,讓咱們孟家做孤臣忠臣,我爲怕老太太和劉家再串到一起。已經和老太太擺明了利害關系,可是。老太太竟……她到底是長輩,爲父又能如何?這也便罷了,月娥那個東西,自作主張敢勾引太子,那是太子啊,豈是她說勾引便能勾引的?如今瞧來,都是你太太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教導好,當初月婷和傅三公子攪到一起的時候。爲父就該嚴格管束月娥的行爲。可惜啊,已經晚了。”
孟之文一副無力狀,往椅背上一靠。臉上竟顯出幾分蒼桑之感來。
孟皓宇心下一痛:“父親,都是兒子的不是,兒子身爲男子,又在朝爲官,卻沒有妹妹看的遠,想的周到,是兒子短視了。”
孟之文又如何能夠再怪孟皓宇,隻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事情已經至此,再想無用,如今還是多想想怎麽補救吧。”
孟皓宇點頭:“但願太子瞧不上月娥妹妹,咱們家也輕省些,若不然,怕是有麻煩的。”
他如今真想狠狠給自己來一下,明明婉容已經和他講了月娥的打算,他卻是被豬油蒙了心的,也不去細想,竟認爲老太太說的是對的,還想跟着老太太的步子走呢,老太太再精明,一個深宅婦人,又有什麽眼光,看的怎會長遠,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竟信一個無知婦人……雖然這話不好聽,可孟皓宇卻忍不住這般想。
又想到月婵,自家妹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月婵熟讀詩書,便是她那一屋子的書,若換一個人,怕是讀不全的,而月婵這麽幾年來,竟讀了個七七八八,小小年紀,想事情周到細緻,尤其是那些朝政大事,月婵一般都能說得準,這是多敏銳的眼光才能做得到啊。
放着一個女中諸葛不去請教,白白讓自家被拉進泥坑裏,孟皓宇如今後悔萬分。
過了好一會兒,孟之文擡頭:“宇兒,你妹妹是怎麽說的?她可有什麽辦法?”
孟皓宇搖頭:“一時半會兒的,月婵哪裏有好法子。”
說話間,他突然想到什麽:“父親,兒子想來,如今事情已經這般,不若趕緊做出一個姿态來,父親不如先申斥太太一通,再把二妹妹禁足,擺明立場,這是二妹妹一人所爲,和咱們家無關。”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孟之文也不由笑了起來,一臉欣慰的看着孟皓宇:“宇兒長大了,便這麽做吧,不管如何,咱們得先做個姿态不是?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人瞧着,可咱們總是得給人交代的。”
“嗯!”孟皓宇應聲:“明兒我再派人去悄悄問問妹妹,可有法子沒?”
說話間,父子倆相視一笑,孟之文也有了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即如此,你先歇着吧,回去和你媳婦說一聲,這段時間讓她把家裏打點好。”
“是!”孟皓宇行禮,才要告退出去,又聽孟之文道:“對了,老太太先前和我說的,讓你外調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
孟皓宇一笑:“這事情父親做主,兒子是願意外調的。”
“外調也是不錯的,到底如今長安城裏形勢不明,與其在這裏攪混水,不如出去安生。”孟之文說話間又歎息幾聲:“明兒再讓人問問你妹妹,看她的意思。”
“是!”孟皓宇笑了笑,告退出去。
一出門,他大松一口氣,不管如何,總歸父親還是能聽得進話的,這點比老太太強上許多,而且,父親對長安城的形勢也有認知,如此,他也不會做出什麽對孟家不利的事情。
一瞬間,孟皓宇又想到一件事情,即是如今長安城的水混了,不若問問妹妹的意思,讓父親也外調出去。到别處做一番事業,一是省的在這裏攪混水。二是瞧不見劉梅母女,心裏也亮堂些。
他打了一番好主意,笑了笑朝自己屋裏走去,婉容如今還擔驚受怕呢,總歸是得安撫安撫呢。
孟之文和孟皓宇打好了主意,第二日一早,還沒有來得及訓斥劉梅母女,卻迎來了一陣驚吓。
一大早,孟之文還沒有去衙門呢。便有天使來傳旨。
父子倆整理好了接旨,卻被這封聖旨給吓住了。
無它。聖旨的意思是孟之文德行有虧,收受賄賂,着降兩級,由正三品的農部侍郎降到了四品農部主事。
等把傳旨的公公送走,孟之文一頭的冷汗,看了孟皓宇一眼:“宇兒如何認爲?”
孟皓宇想了一下:“怕是皇上知道昨天的事情了,一是認爲咱們家立場不堅定,二是認爲沒有教好女兒。所以。這才……兒子怕皇上厭棄了咱們家。”
孟之文擦了一把汗,臉上帶了幾分怒意:“都是月娥惹的禍,宇兒。你趕緊讓人給你妹妹捎個信,問問她的意思,我去好好訓斥你太太和月娥一番。”
“是!”孟皓宇應聲:“這是應該的,皇上罰歸罰,咱們的姿态還是要擺出來的。”
這會兒孟皓宇的腦子難得的清醒,倒是認同了孟之文的說法。
父子倆談定了,分頭行動,孟之文一怒進了後宅,他有好些日子沒有看過劉梅了,這會兒懷着一腔怒意,怒氣沖沖的到了劉梅屋裏。
劉梅這裏也才起身不久,梳妝好了準備去伺侯老太太,卻不料孟之文這麽突然的來了,她倒是有些怔住,孟之文一直宿在那幾個姨娘屋裏,有好些日子沒見了,今兒這來是爲什麽?
劉梅笑着上前:“老爺來了,可用過飯了,若是沒用,妾身讓人備飯。”
說着話,她就要讓人張羅飯菜,孟之文大聲道:“不必了!”
劉梅見孟之文臉上帶着怒火,有些驚異:“老爺這是怎麽的?哪個招惹你了?”
一說這話,孟之文心頭火起,怒呵一聲:“劉梅,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卻不守本分,不知教導兒女,把月娥和月婷教的如此不像話,旁的我也不說了,打今兒起,讓皓宇媳婦兒管好府務,你自己在屋裏思過吧,我不說話,哪個都不許放你出來,一會兒我就和老太太說一聲,讓她給你送些佛經來,你也念着安安神,把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收一收。”
這次月娥做的事情太過了,孟之文這個斯文人都難得的發了火,并且還把劉梅圈了起來,倒是讓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那些丫頭婆子們眼睜睜瞧着孟之文指着劉梅的鼻子罵,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等孟之文罵完了,一甩袖子出去,隻剩下劉梅癱在屋内,淚流不止。
那邊,孟皓宇左等右等等着派出去的人回信,直到半上午的時候,翰墨悄悄走了進來,到皓宇耳邊一陣輕語,幾句話說的皓宇面色蒼白,口中直道:“都是我們連累了妹妹啊!”
“少爺!”
見孟皓宇一臉愧悔樣子,翰墨心裏也不好過,伸手推推皓宇:“爺不能如此啊,少爺您是大小姐的依仗,您要是……讓大小姐怎麽辦?”
是啊,孟皓宇驚醒過來,事情還沒有糟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他不能頹廢不理事,他要打起精神來好好打算一番,總歸是不能讓月婵失了依靠。
一會兒功夫,孟皓宇猛的跳起,直奔孟之文書房而去。
孟之文被連累打擊搞的心力交瘁,正在書房歇息,卻不料孟皓宇猛的進來,一進門便把幾個長随打發出去,然後小聲道:“父親,我讓人去九王府打探消息,卻不想,皇上今兒一早給九王爺送了個女人過去,說是九王府裏正經女人太少了,這是賜給九王爺做侍妾的。”
“啊!”孟之文驚住,一把抓住孟皓宇的手:“皇上很看重月婵,如何這般打她的臉?”
孟皓宇歎氣:“怕又是在警告咱們家的吧,不然也不會這般了,都是咱們沒有思慮周到,連累了月婵。”
“是啊!”孟之文也低了頭,暗想本來九王府的女人就夠多了,月婵過去,已經很不好過,不過,那些女人都是沒有名頭的,有的是自願跟着九王爺的,有的是身份地位低下之極的,月婵發落起來也便宜,可是,如今皇上賜下女人來,月婵不定要怎麽受氣呢。
皇上賜的人,誰敢不給面子?就是月婵怕也得禮上三分的,一下子,九王府多了個需要供着的女人,月婵做事情就礙手礙腳了,唉,這都是什麽事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