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過來坐!”
老太太對月婵招招手,把也拽過去一把摟住:“瞧這小模樣不錯,怕是過的很好吧!”
月婵低頭一笑:“勞您惦記了,月婵很好。”
“這就好,這就好!”老太太樂呵呵點頭,說話間,臉上又露出幾分哀傷來:“你那麽小的時候,娘親去了,就在我跟前長大,我眼瞅着啊,你一點點長大,從不懂事的小丫頭長到如今,這心裏啊,高興着呢,願隻願你以後和王爺好好的,和和樂樂的,我也就安心了。”
這話說的,月婵也有了幾分思念之情,這家雖說不是很完美,可到底還有她惦念的人,兄嫂,父親,對她可都是好的。
“老太太……”月婵眼圈一紅,也有些傷心起來。
紀宛容站在一邊,很快遞給月婵一塊帕子,笑了起來:“老太太,妹妹,今兒可是高興日子,大家夥啊,該樂呵呵的。”
老太太一聽,趕緊坐正了身體:“容丫頭說的是,今兒是高興日子,月婵啊,可不許哭鼻子。”
月婵一笑:“哪裏是月婵的不是,分明就是老太太嘛,引着月婵難過,月婵不依!”
她一邊說着,一邊揉進老太太懷裏:“老太太可要給月婵補償才是。”
老太太一樂:“好,好,你看我老人家屋裏什麽好就拿去,隻要不搬光就成。”
“那月婵可就不客氣了。”月婵笑的很是美麗動人:“一會兒啊,月婵就可着勁的拿,看老太太舍不舍得?”
她這裏和老太太撒嬌賣癡。另一邊,劉梅母女心裏可就不是個滋味了。
這幾日。老太太對劉梅和月娥幾個相當冷漠,劉梅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隻每天服侍老太太更加盡心周到。
可饒是這樣,老太太也不依,每日可着勁的指使她。
按理說,她是有兒媳婦的人了,宛容嫁過來,該當好好立規矩的,可老太太呢。護着宛容,偏把她叫過去立規矩。讓她在宛容那丫頭面前丢人,讓劉梅氣的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先前老太太對月娥是不錯的,可如今瞧着,也不怎麽着了,時不時的提醒她要給月娥訂親事,好不要擋了她妹妹的路。
倒是搞的月婷和月娥生份上了,月婷對傅文彬一腔的癡情,恨不得立馬就嫁過去。先前因着月婵在前邊擋着。她就暗恨月婵,如今月婵嫁了人,隻剩下一個月娥了。月婷就把怨氣轉嫁到了月娥身上,讓劉梅好生的頭疼。
她哪裏不樂意給月娥訂親事呢,可月娥那丫頭眼界太高了,隻一心要極頂的富貴,這天底下那極頂富貴的也就那麽一家,哪是那麽好進的啊!
月娥精明是精明,可是,才貌都比不上月婵,就連出身比之月婵都是差一點的,如何能夠……
今兒看月婵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劉梅心裏就生氣,就好像老太太和月婵一起來膈應她的一樣。
月娥也攪緊了彈子,恨不得把月婵臉上的笑容打下來,那九王爺雖然有些荒唐,可人長的那般好,又是中宮嫡子,月婵嫁過去這身份可是不得了的,除了太子妃,她的身份可是頂高的呢。
你說三王妃,那和月婵也是不能比的,三王爺是嫡子沒錯,可名份上其實是比不上九王爺的。
因着孔皇後在生三王爺的時候還不是皇後,三王爺這嫡子的身份有些不那麽正統,但九王爺則不同了,九王爺是孔氏做了皇後之後生下來的兒子,又是天辰帝的小兒子,身份自然是要高上許多的。
雖然不及太子,可是,受寵程度卻比太子強上許多。
這是人人都能瞧得見,想得到的,月娥自然也看得到,月娥看的比别人更深,她透過表面,看出九王爺的心迹了。
九王爺看似胡鬧,卻已經完全把他自己從奪嫡的争鬥中擇了出來,一個胡鬧的,瞧不上大家嫡女,又文不成武不就的王爺,如何能夠奪嗣?
就是這樣的九王爺,卻是立于不敗之地,如今皇帝寵他,怕寵的就是這份真性情,便是以後别的皇子上位,對于一個隻顧胡鬧沒有任何威脅的王爺,怕也是不會下殺手的吧,而且,爲了顧忌流言,或者還會對他恩寵有加。
如此,月婵這王妃的位子坐的可真是穩穩當當,不管皇帝換成誰,她都是九王妃,都是高高在上的。
月娥因爲這個,對月婵暗恨,隻怪月婵命好,一個沒娘的孩子,竟尋到這麽一門好親事。
她心裏恨恨思量着。
卻不想月婵已經開始發送禮物了,首先送給老太太的是一個白玉觀音像,那觀音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一拿出來,便是在屋裏,都能看到一層淡淡光暈,老太太一入後,就知道這東西不凡,入手溫潤,卻不冰涼,摸上去,就讓人覺得神清氣爽,想來,好玉養人這話是不假的。
接着,便是劉梅的物件,是一盆碩大的紅珊瑚,瞧上去喜氣洋洋,看着金貴也顯眼,其實,比老太太的低了一個檔次,而且俗氣許多。
另外,便是紀宛容的禮物,卻是一件筆洗,還有幾卷絕牌的古書,瞧着不顯眼,卻雅緻的真真送到了宛容心裏。
月娥這裏還沒有回過神,就聽月婵叫她,一個機靈清醒過來,含笑看過去,卻見月婵從丫頭手上接過一個匣子來,對月娥正招手呢。
月娥趕緊過去,接過匣子一看,滿滿一匣子的首飾,金鑲玉的咬絲镯,頭上的鳳點頭的钗子,耳朵上的紅玉墜子,真是應有盡有。
便是看那枝钗子,便是不凡了,月娥一瞧。心下一驚,暗暗咋舌。這九王府好大的财氣。
月婷和月娥的禮物相同,她也沒有月娥那般深的心機,接過禮物來樂滋滋看了一會兒,倒是高興的給月婵倒了謝,瞧上去,真和劉梅一個模樣,都是鑽到了錢眼裏了。
月婵給屋裏這幾位送了禮物,又特特把月娟的禮物留了出來,讓環兒帶了幾個小丫頭捧了東西給柳、辛、花、王四位姨娘送去。那四位她自然是不偏不倚,送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也省的讓人嚼舌頭。
禮物送完了,自然換來各人的喜笑顔開,接下來,自然是要開宴席的。
大概是月婵如今身份不同了吧,吃用的席面比之在家裏做姑娘時要好上許多。
看那桌上,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隻要能尋來的,孟家都下了大力氣去尋。菜一上桌。老太太自然要謙讓一番的,月婵的身份不一樣,她是皇家人。老太太便是再如何,也不敢越了她去。
月婵哪裏樂意坐主位,硬是扶了老太太坐下,她在老太太左側下手位置坐下了,她們倆坐了,其餘人等才坐下。
月婵擡頭,看宛容站在一側要伺侯各人用飯,便笑了起來:“嫂子也坐吧,我這頭一次回門,也統共咱們娘幾個,今兒便讨個巧,别立那勞什子規矩了,咱們坐下,痛痛快快的吃喝一頓豈不是好。”
月婵一句話,老太太趕緊笑道:“容丫頭坐吧。”
婉容知道月婵是向着她的,明裏暗裏的給她面子,便也不推辭,笑着坐了,她坐在劉梅對面,入席的時候,便見劉梅眼色可不怎麽好。
這裏吃喝起來,過了一會兒,環兒過來,在月婵耳邊說了幾句話,月婵怔住,沉吟片刻笑道:“你隻去和哥哥說,讓他悠着些,萬不可喝醉了。”
環兒點頭出去,月婷冷笑起來:“瞧這,難怪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呢,原來這是真的,才嫁人幾天,連心都過去了,隻說勸着哥哥,怕隻怕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吧,或者是怕父親和哥哥所九王爺灌醉了,你心疼了,哼,也有些太小瞧人了,父親和哥哥便是沒準頭的人麽?”
她這一句話,本來熱烈氣氛一下子沒了,月婵心裏有些惱怒,面上不顯,挑出一筷子菜出來扔在一旁碟子上,一瞧,卻是一根碧綠的秋青菜。
月婵一笑:“這秋青如何有些不對味,怕是割下來曬月亮了吧,我讀過農書,知道一些,秋青才割下來的時候,萬不可在夜間翻動,否則見了月光,可就發臭了。”
說話間,她對月婷一眨眼:“月婷妹妹這話如何說的?敢情你隻想當那潑出去的水呢。”
她又瞧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您瞧呢,妹妹是等不及嫁人了,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知道,哎呀,老太太,您可要給我做主呢,我這盆水,萬不能随便潑的。”
老太太狠瞪了月婷一眼,拍了拍月婵的手:“好孩子,我是知道你的,你是個心實的,萬不會忘了家裏。”
月婷直氣的,差點沒把一口銀牙咬碎。
月娥在旁邊坐了,見月婷受不住氣,眼瞧着要發作了,趕緊拉了她的手,對月婵一笑:“我記得大姐姐的生辰快要到了呢,如今嫁了人,自然是要操辦起來的。”
她一打岔,老太太也趕緊道:“是啊,月婵,你這生辰可是要辦好的。”
月婵應了一聲:“月婵曉得了,不過,月婵才嫁過去,若是辦的太隆重了,怕也不好,到底,上面還有好幾位呢。”
老太太一聽倒是樂了:“你這話很是,不過,你如今身份不一樣了,是王妃,更是王府的當家主母,萬不可寒酸了,讓人看了笑話。”
月娥急着接口:“大姐姐,你才接手九王府,或者還沒有理順手,不如我和你去,在你府上住幾日,幫着你料理料理,也跟你學個眉高眼低的。”
月婵一聽這話可是急了,心說月娥怎麽這麽厚臉皮呢,哪有姐姐才嫁人,就把妹妹帶過去的,知道的是她死皮賴臉要去,不知道的,還以爲孟家這麽上不得台面,竟想着姐妹共侍一夫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