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禦坂網絡
“你說什麽？你是來阻止實驗的？”看着芳川桔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聶紹輝不屑冷笑一聲，就連布束也是沒有反應過來，雖然他知道聶紹輝會有出人意表的動作，但是沒有想到這麽直接。
“沒有聽清楚嗎？”聶紹輝淡淡的說道，“那麽我在說一遍，我是來阻止這場無聊以及惡心的實驗的。”
也許是這次聽明白了，楞了一下之後，反應過來的芳川桔梗激動大喊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這場實驗怎麽能夠被阻止！你知道這場實驗的重要性嗎？”
聽到對方的話，聶紹輝冷笑道，“爲什麽不能阻止？重要性？關我屁事，在我眼裏，這個實驗一文不值。”聶紹輝擡頭看着芳川桔梗說道，“不要和我扯什麽絕對能力，什麽lv6，這些狗屁玩意和妹妹們還有美琴的願望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剛想說話的芳川桔梗聽到聶紹輝的話，猶如吃了蒼蠅一般，表情十分的精彩。她張了張嘴看向身邊的布束問道，“布束，你也這樣認爲的？”
“我和他的出發點可能不同，但是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而且我不覺得用妹妹們來做這個實驗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扭曲了。”這是布束的回答。
“你們……你們确定不是在開玩笑？”芳川桔梗感到有點難以置信。
“哼，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芳川桔梗拼命搖頭，“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個實驗的背後是誰在支持嗎？憑你們兩個人是根本不可能阻止這個實驗的！”
“哈哈哈哈。”聶紹輝突然笑道，“不可能是對于你來說的吧？你知道最近那些研究所被人破壞甚至殺的一個不留是誰做的嗎？”看着聶紹輝似笑非笑的表情，芳川桔梗指着聶紹輝瞪大眼睛道，“那些人都是你殺的！！還有研究所也是你破壞的？”
聶紹輝也沒有否認，直接點頭道，“告訴你吧，如果是那群躲在背後發号施令的理事會的話，他們出現一個我殺一個，除了那個不知道深淺的倒吊男，我還真沒有怕過誰。不過，倒吊男現在也隻是個三級殘廢罷了……”當然最後一句，他沒有說出來，聶紹輝擔心說出去以後，倒吊男到時候給他穿小鞋，那他就郁悶了。
芳川桔梗徹底怔住了，她實在無法理解眼前這個少年的神經到底是怎樣打造的，竟然視理事會如渣滓！在她所認識的人裏，估計也就隻有一方通行有這個魄力了。
看着沒有回過神的她，聶紹輝搖搖頭，“算了，懶得和你扯淡這些。要知道，你做不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别人也做不到，隻是因爲你缺少去做的勇氣。”這句話讓芳川桔梗心中一動，不過很快她就不隻是震驚，而是完全震憾了，因爲聶紹輝接下來說道，“不是這樣的嗎？明明想做個老師的你卻在那條路上退縮了，不正是因爲你缺少前進的勇氣嘛！”
芳川桔梗猛的瞪大了眼睛，這一刻，她的全身都在顫抖！芳川桔梗知道，也非常的了解自己。自己是個天真而不善良的人，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這個所謂的絕對能力淨化實驗，以兩萬名妹妹的生命作爲代價，讓一方通行成爲所謂的lv6，這對學園都市上層來說，是具有非常強烈的吸引力的。妹妹們的存在很廉價，十八萬元一個，按一下按鈕就可以自動生産，培養起來也隻需要兩周，很廉價。對整個學園都市來說，這根本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lv6的絕對能力者卻是傳說。
也許這些妹妹在他們眼裏十分的廉價，廉價到在任何人看來都是非常劃算的。但是，那也隻有某些人來說而已。如果以人的角度去看，去考慮，無論從什麽地方看去，這簡直就是用兩萬個生命作爲代價的實驗，隻要是個正常的人，都不會認爲這是一種正确的作法。
作爲複制體，不管妹妹們再廉價，不管她們的出生再怎麽方便，不管她們有沒有屬于自己的感情，不管她們有沒有作爲一個人類的意識……僅僅是從她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她們就已經是人類了！
這一點，任何人都無法反駁……
這是在用兩萬名活生生的人，兩萬個生命的代價爲實驗。隻要不是那種爲了研究而不顧一切的瘋子，隻要是心中存有一點善意的人，任誰都會覺得這已經不是一場實驗，而是一起完全扭曲了人性的殺戮行爲！
也許想起了什麽，是年輕時的夢想？亦或者生活中的退縮，年輕的時候，明明想要當個老師的，不是教師或教授那種古闆的職業，而是一個可以傾聽學生煩惱的溫柔的老師，不求回報，爲了每一個學生而奔走……但是到頭來自己終究沒有這樣做，就正如同眼前人所說的，因爲自己沒有跨出那一步的勇氣！
“夢想是要自己去創造的，實現的理想是需要自己去守護的。”聶紹輝看着精神恍惚的芳川桔梗，輕笑道，“我認識的朋友，即使是隻有lv0，即使他（她）自己是個手無寸鐵之人，她（他）也願意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他人面前。而我，願意爲守護身邊的每一個人，沖在最前面。”
聶紹輝的話，是在對她說的，也是在和自己說的。這一刻，聶紹輝好像得到了升華一般，從容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好似被對方所感染一般，又好像被對方的話所震撼一般。那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勇氣是無比的耀眼，猶如那太陽一般，照耀着身邊的人……雖然這種耀眼可能會将他自身給燃盡，在一瞬間連碎末都不會留下，但是，此刻她卻向往着這種耀眼……
“人生成功的訣竅就是站在你應該站立的位置上。在人生的坐标系裏，如果站錯了位置，那是非常可怕的，他可能會在永久的卑微和失意中沉淪。而一個人如果找到了合适的位置，那是非常幸運的，他不在需要他人的福佑。”
“站在應該站立的位置上……”芳川桔梗閉上了眼睛，喃喃輕呓道。
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布束站到了她的面前，“從這個實驗開始的時候，我們的身上就已經布滿了罪孽，雖然現在試着去補償可能爲時已晚，但是，如果什麽都不去改變，在以後的未來我們又該怎樣來面對現在的自己？給予妹妹們切斷死亡命運的枷鎖，給她們一個嶄新的未來，我們自己制造的罪就由我們自己來背負！”
說着，布束向芳川桔梗伸出了手。
“……哈哈哈！真是的，你們的口才真是太好了，都可以去做演說家了。”芳川桔梗忽然大聲笑了起來，嘴角挂着一絲嘲諷，“不過，我可不是那種善良的人，冒着風險去拯救他人這種事情可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看來，得将我自己給毀滅了呢……”
啪！重重的握上前面的手，芳川桔梗堅定的說道，“那麽，算我一個吧，賭上我此生唯一的一次善良！”
“是嗎？”聶紹輝輕笑道，“也許，這唯一的一次善良卻拯救了你？不是嗎？”
“你……”聽着聶紹輝那話中有話的言語，芳川桔梗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問道，“那麽，你們打算如何去做？真的要把最後之作的情感數據輸入所有禦坂妹妹的腦中？”
“怎麽了？這麽做有問題？”
“最後之作的自我意識遠高于普通的禦坂妹妹，甚至可能還存在一些連我們也不知道的感情，如果讓普通的禦坂妹妹也能夠具有，再通過與外界交流的情況下，可能會讓她們産生真正的感情進而對實驗産生抵觸，我認爲這個方法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
“從理論上來說你這個辦法的确可行，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上位個體最後之作的這些情感數據真的能夠輸入所有妹妹們的腦内？”
“何解？”
“最後之作雖然與普通的妹妹們出自同一個體系，但在本質上卻有着絕對的不同。我們是将最後之作當作安全裝置使用……嗯，的确就是這麽個意思，所以我們給最後之作輸入的人格與普通的妹妹們是相反的，如果一旦把最後之作的情感數據輸入到普通妹妹們腦内，兩種人格的互相沖突，你們說會發生什麽呢？”
聽到對方的話，聶紹輝楞了一下，他開在原地來回走動，思索可能性，“不對，不對，我記得有一個方式的，對妹妹們不會有太大的傷害，到底是什麽。”聶紹輝輕揉着太陽穴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
而布束砥信和芳川桔梗也沒有打擾聶紹輝，一時間實驗室中陷入了沉默，隻有聶紹輝來回走動的身影。
“人格……禦坂網絡……大腦……意識……交流……交流……對了！！”聶紹輝突然興奮的喊道，“我想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