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另一個吃貨（二合一大章）
“當麻，有了三千六百圓，我們能做什麽？”
“......别說了。”
“能做什麽？”少女又問了一次。正當上條伸手把兩隻耳朵塞住，把兩隻眼睛閉起來，喊着“不要再說了”，開始逃避現實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走在身邊的少女并沒有看着自己的臉。上條好奇地沿着茵蒂克絲那充滿期盼的眼神望去，發現前方冰淇淋店的招牌，正在滴溜溜地旋轉着。
......畢竟是八月八日，畢竟是炎熱的下午，畢竟整個地面漂浮着如同怨念般的熱浪，畢竟茵蒂克絲的修道服是長袖的，應該很熱......。
“....你的心情我能體會啦，但是花三千六百圓來吃冰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哼。”茵蒂克絲似乎對這句話有點小不滿，轉頭看向上條的臉，“當麻，我可沒有說過我很熱我好難過我快中暑了之類的話。當然也沒想過要花别人的錢來滿足自己，所以我壓根兒也沒想過要吃冰。”
“....好啦好啦，我知道修女是不會說謊的啦，可是你也不必全身汗流浃背的，用那種像被遺棄小狗的眼神看我吧？你就老實說出來，你想坐在開着冷氣的店裏面吃冰不就得了？大氣這麽熱，你還穿着那種毫不考慮季節因素的修道服，可是會中暑的喔。”雖然上條嘴裏講得很大方，但這隻是打腫臉充胖子，錢包裏面的金錢并不會改變。
當然，不至于連冰都買不起，但是買了冰之後，就沒錢坐電車回家了。學園都市有東京的三分之一大小，對于大病初愈的上條跟弱女子茵蒂克絲來說.實在不是可以走路回家的距離。雖然弱女子這三個字或許聽起來有點歧視女性的意味，但是能輕輕松松在大熱天下午，步行走過将近東京三分之一範圍的女生，應該也不多吧。
不過，茵蒂克絲不知道在不高興什麽，似乎越來越生氣了。她皺着眉頭說，“當麻，這件衣服是将主的護持予以視覺化而産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什麽很難穿，什麽很熱，什麽很麻煩，什麽幹嘛不分夏天版與冬天版之類的想法。”
“....是──”正直與溫柔的人是兩種不同的典型──上條當麻對這殘酷的現實有了深刻的體認。還有一點實在很奇妙，爲什麽這件設計誇張的修道服上，到處都是安全别針？
“而且我畢竟還是修行之身，除了菸酒之外，就連咖啡紅茶水果甜點冰品等等......各種享受奢侈品都是得禁止的。”
“喔，原來如此。本來我還想說在這種熱天裏，靠吃冰來消暑應該是個很有季節感的好點子呢。”
某些人隻要牽扯到宗教上的理由，就無從勉強去改變他的立場。上條再看了一眼冰淇淋店的招牌，“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倒也不是非吃不──”上條一句話還沒講完，就有一隻手用音速抓住他的肩膀。上條抵抗不了那少女手指上傳來的龐大壓力，不得不把頭轉了過來。
“雖......雖然我現在還是修行之身，禁止食用任何享受奢侈品......”
“那就不行啦。”
“可是既然是還在修行中，那是不是表示還沒辦法完全依照聖人的标準行事？所以在這種時候，或許還是會有那麽一點點冰淇淋不小心跑進嘴裏的可能性，你說是不是，當麻！”
“.........”雖然很想狠狠給她吐個槽，但是肩膀上少女手指的力量越來越強，似乎在暗示别說多餘的話。可惜單純的茵蒂克絲不知道，有時沉默的感覺會比吐槽更令人難以忍受。
就在這時。
“很抱歉在你們讨論這麽重要的話題的時候打擾你們，這女孩是誰咧，阿上？”
......從背後傳來了詭異的假關西腔口音。回頭一看，是個比聲音更詭異的怪人。身高超過一八0公分，藍色頭發，戴着耳環。說是個怪人也怪過頭了吧。
“失憶前”的上條當麻真的跟這樣的人是朋友？上條不禁心想.雖然因爲完全喪失了記憶，所以不知道過去跟這家夥到底有啥瓜葛，但是好歹也該挑一下朋友吧！上條在心理面像是在責怪他人似地咒罵着過去的自己。
“嗯？怎麽了？阿上。發什麽呆啊？幹嘛用那種見外的視線看我，是因爲天氣太熱讓你喪失記憶了嗎？”
“什麽......？”上條吓了一跳，而藍發耳環則伸起手來揮了揮：
“幹嘛，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咩。所謂記憶喪失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不可思議電波系少女的特權啦！”
接着藍發耳環把手臂搭在上條的肩膀上（明明熱得要死），
“......阿上啊，這女生到底是誰啊？你怎麽會認識一個這麽小隻的女生？該不會是你表妹吧......我看也不像，她的銀色頭發怎麽看也不像混着你的遺傳基因哩！”
這家夥最大的缺點，就是講悄悄話的時候的聲音，大到根本不算悄悄話。上條不禁捏了把冷汗，擔心身旁的女生會不會因爲“小隻”這個字眼而産生過度反應而抓狂......但是幸好似乎沒有。
“......按照現實來判斷，這個女生應該隻是跟你問路而已吧？可是對于英文成績還處于鎖國狀态的你來說，這任務恐怕相當艱钜......等等，這女生是英語系國家的人嗎？”上條自己也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而對茵蒂克絲來說，或許對于被别人說“小”這件事，已經讓她相當習慣了吧。她似乎聽了也一點都不在意，隻是以怨恨的眼神瞄着那灑出殺人般熱氣的太陽。也或許她已經熱到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話說回來，阿上啊，我是不知道你去哪裏認識這個女生的啦，不過你可别就此安心了喔。畢竟你也是累積了十六年信賴與實績的好人幫，你應該知道‘跟女生的單純邂逅’這件事對你來說有多不可能。愛情喜劇片不是常常這麽演嗎？暗戀的人其實是個看起來年輕的媽媽之類的，哈！哈！假如遇到那樣的情況，希望完全破滅！光是想像就太凄慘哩...”
上條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幸好事實不像那種老套的電視劇情，就在這時藍發耳環又說，“等等，這孩子該不會其實是男扮女裝吧？以女生來說，胸部會不會太小了點？”
一瞬間，似乎聽見了少女頭上血管爆裂的聲音。上條用力忍住了幾乎要從喉嚨發出來的慘叫聲。看來這位少女雖然能夠容忍别人說她嬌小年幼，但似乎沒辦法忍受被當成男生。上條似乎聽見了她勉力維持着笑容咬牙切齒的聲音。正當上條想要抱着頭大喊“我真不幸啊”的時候──
“喂，阿上啊。像我們這種貨真價實的好人，怎麽可能跟三次元的女生變成好朋友？最後一定會出現悲哀結局啦。我幾乎已經可以想見了，就在阿上用顫抖的手将女生最後一件衣服脫掉，馬上要進入十八禁劇情的那一瞬間，突然察覺了事實真相，吓到從床上滾下來的畫面！”
“......喂喂，你是在說笑對吧？不要告訴我你真的這麽覺得！”
“咦？難道她真的是女生？真沒意思...”藍發耳環用非常開心的表情說道，“這麽說來你們的邂逅方武一定不正常吧？阿上啊，雖然當了一輩子沒人愛的好人，但也不能綁架少女喔？像這樣的蠻勇，說不定會在網路留言闆上變成炮火圍攻的對象哩。”
“白癡......少開這種玩笑！誰會幹那種事啊！”其實上條根本就不記得是怎麽跟她邂逅的。
“這家夥隻是個吃閑飯的食客！一切都是在雙方協議之下進行的啊，軍曹大人！”
“吃閑飯？吃閑飯？阿上啊，你竟然在一個極爲珍貴的‘吃閑飯女生’面前加了一個‘隻是’？阿上啊！你就像是吃太多零食，已經忘記米飯好處的小學生啊！”
“吵死了！除了‘隻是’還能有什麽其他的表達方式？電視劇裏面那種美麗的情節哪會常常在現實中發生啊！你知道因爲這家夥的關系，上條家的财務狀況陷入多大的危機之中？就連來一隻座敷童子都比這家夥好些......！”
就在上條吼完這些話之後，突然他察覺到一件事。這一連串的對話，當然都被身旁的少女茵蒂克絲聽在耳裏。
“................................................啊。”上條用害怕的眼神望向自己身旁。茵蒂克絲在笑。茵蒂克絲臉上露出聖母般的溫暖笑容，但是臉上卻像哈密瓜一樣布滿青筋。這下慘了。不知道“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有沒有任何可以安撫這種情況下的茵蒂克絲的方法。如果有，那失憶真是件可惜的事。上條認真地思考着。
“當麻。”茵蒂克絲說話了，一邊露出完美的笑容。一切都完了。上條心想，卻也隻能勉強回話，“......請問有什麽吩咐，修女小姐？”
“我是隸屬于英國清教的修女，如果你有什麽事想忏悔，我現在可以聽你說喔。”聖女在胸前劃了十字架，兩手交握。因爲笑容太過完美，所以一看就知道是裝出來的。上條不知不覺又想抱頭哀号。這是顆炸彈。不，應該說是未爆彈。如果随便應付，一個不小心随時會爆炸，到時就是吾命休矣！上條的本能在告訴自己這件事。
（怎麽辦......怎麽辦？啊！對了，冰！用冰來轉移注意力！）陷入極度混亂中的上條已經忘記怎麽說話了，隻能用手指瘋狂指着前方冰淇淋店的自動門。
茵蒂克絲困惑地朝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後，她的動作停止了。接着，似乎露出了兩難的表情。就在上條松了一口氣，以爲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的同時，突然看到...
冰淇淋店的自動門上好像貼了一張紙。
紙上寫着這樣的話。
“各位顧客您好
因爲店内整修的關系，目前暫停營業，敬請見諒”
腦中充滿了壞結局預感的上條，慢慢地轉頭望向旁邊的少女。少女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失。就在上條大吼“我真不幸”的同時，如同猛獸般的少女茵蒂克絲也撲了上來。
看着突然卧倒的少女，以及旁邊雜亂的擺滿了三十個漢堡的包裝皮。聶紹輝不确定的想到，‘難道是被撐死了？不會沒有氣了吧？’
聶紹輝将頭探過去，不确定的拿手輕輕的碰碰她的臉蛋。發覺手感很好，有點滑滑的還有點溫熱，于是禁不住多搗了幾下。
“嗯，變态先生，請問你結束了嗎？”巫女突然擡起頭，一臉無所謂的看着聶紹輝。
“呵呵，變态先生！？”聶紹輝幹笑幾聲，“這種稱呼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你沒有事情嗎？”聶紹輝此時才開始仔細觀察她，發現她的面容清秀無比，雖然看起來完全沒有什麽精神，眼皮耷拉着，但也完全無損她清純的形象。總之，除了cosplay，還有一口氣點了三十個漢堡，卻是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美少女。
“果然，三十個漢堡還是太勉強了吧，現在完全動不了了。”她無奈的說道。
“吃不了那麽多沒必要勉強自己吃吧？”聶紹輝問道。
“唔，但是今天是特價啊，每個才58元……哎……”巫女開始歎氣。
“呵呵，是嗎？”聶紹輝無語的說道，“如果你想要吃，下次叫我吧，我繼續請你好了。”聶紹輝剛說完，此時樓上來了新的來客，茵蒂克絲哼着歌端着盤子走了過來，後面則是跟着土禦門，藍發耳環以及稍顯鼻青臉腫的上條當麻。
“今天可真是破财了，不幸啊……咦，紹輝，你也在這裏？”
“嗯，剛來隻有一會兒，你們呢？”
“這裏是個好座位哦。”茵蒂克絲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坐在了巫女的對面。
“能在這裏遇到紹輝實在太好了，什麽都不用說了。紹輝，請客吧。”土禦門也笑着坐在了茵蒂克絲的旁邊，同時不客氣的說道。這時候藍發耳環二話不說打了聲招呼坐在了巫女旁邊。
當麻看他們坐下，指着巫女疑惑道，“這裏不是有人了嗎？你們跟她認識？”
“啊，竟然有人喵？”
“哈哈哈，還真是沒看見呢？”
“……”茵蒂克絲狂吃狂喝中。
“哎，果然我是不顯眼的存在呢。”巫女頭向旁邊一撇，一臉白線的嘲笑自己道。
“啊啊，竟然是巫女！請教小姐芳齡，如果可以的話，這頓飯就讓我請吧！”藍發耳環看到了旁邊坐着是個穿着巫女服裝的美女，心中的制服癖立即覺醒了。
“我叫姬神秋沙，飯錢已經有人幫我付過了，謝謝你。”巫女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啊啊！來晚了，好不容易一個flag竟然被我錯過了啊啊！”藍發耳環誇張的抱着頭大叫道。
“唔……”少女發出了一聲悲鳴，眉頭輕輕皺着。繼續将頭靠在桌子上，無神的看着窗外。
“你怎麽了，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好心的當麻問道。
“沒事，隻是一口氣吃了三十個漢堡而已。”姬神秋沙輕輕的回答道，語氣中傳來絲絲痛苦，顯然是漲得肚子疼的不輕。
“三……三十個？竟然有人能媲美茵蒂克絲的食量？！”當麻吃驚的誇張大喊着。
“當麻，這是什麽意思？說的我好像很貪吃似的。”茵蒂克絲恐怖的眼光傳了過來。
“呃，沒什麽……”當麻立即噤聲了，顯然他已經怕了茵蒂克絲的鐵齒功。看到姬神秋沙微微皺眉表情，聶紹輝無奈的搖了搖頭，将右手食指放在了她的太陽穴上，左手放在她的手心中。
一股元氣順着兩方穴道湧入她的體内，聶紹輝沒好氣的訓斥道，“既然吃不了這麽多，何必勉強自己，真是……”
“唔~~~”姬神秋沙意外的看了一眼聶紹輝，“奇怪？感覺好像好多了，好神奇呢？”
“哇，真是羨慕啊……”
“就是，就是啊……”
說完，笨蛋三人組中的兩個人土禦門元春和藍發耳環瞬間抱頭痛哭……
“紹輝，是個溫柔的人呢。”
“小輝，真善良啊……”
聽到當麻和茵蒂克絲的話，聶紹輝搖了搖頭，眼神之中隐藏了不可見的怒火，‘善良？溫柔？有什麽用？連妹妹也不能拯救。’
姬神秋沙突然站起來，“我要走了。”然後看向聶紹輝道，“你叫什麽？”
“我叫聶紹輝！你叫我紹輝就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突然這麽着急？”聶紹輝拉住她不解的問道。
“也許吧。”姬神秋沙話音剛落下，這時候樓梯上來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人。看着眼前西裝革履的一群人，聶紹輝不禁很奇怪，難道這些人都是來吃快餐的？但又仔細一看，聶紹輝發覺到不對勁了，他們的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感情。看起來不是一群職業保镖就是職業殺手。
“真是可惜……”姬神秋沙如此說道，然後走到了那群人的中間，他們将姬神秋沙圍了起來，開始準備下樓。
“他們是誰？”聶紹輝看着這一群人，不解的問道。
“嗯，他們是補習班的老師。”姬神秋沙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道，便随着他們一起離開了。
“補習班的老師，不太可能吧？”聶紹輝冷笑道，然後也跟着他們下了樓。剛才那些人的眼神，怎麽看也不像是補習班的老師。
“茵蒂克絲還有當麻，我有些事情先走了，你們先吃着吧。”說完聶紹輝拿出幾張大面值的日元放到茵蒂克絲的面前，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這是給你的，想吃什麽就自己買吧。”
“哇，小輝太好了。”也許是吃的關系，也許是聶紹輝的關系，被摸着腦袋的茵蒂克絲露出貓咪一般的表情。
雖然姬神秋沙走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聶紹輝剛才緩解她肚子不舒服的時候，在她身體之中所留下的元氣，卻剛好可以感應她的位置。利用能力悄悄的跟蹤他們，每次都躲在他們的視線死角上，結果最終他們進入了個大廈之前都沒有發現聶紹輝。
這是坐非常高的大廈，旁邊矗立着一棟一摸一樣的大廈。聶紹輝等待他們走進去差不多五分鍾的時候，也随之進去。
到達了櫃台前，聶紹輝本來準備問一下關于這個大廈的，服務員小姐就搶先開口，挂起了職業笑容問道，“請問你是學生嗎？是想在‘三澤塾’輔導班進行學習？”
‘不會吧，還真是輔導班？’聶紹輝内心微微驚訝道，随即點了點頭，準備一探究竟。那些穿着西裝的人聶紹輝完全不信他們會是輔導班老師。
“那麽，請上三層樓，出電梯直走便是。”
“謝謝你。”上川光走入了電梯，按下了第三層的按鈕，而這時一個戴着眼鏡的女孩背着書包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說道，“還差一分鍾就要遲到了，趕緊趕緊。”說罷立即按了關門按鈕，然後焦急的等待着電梯往上走。
“請問你是‘三澤塾’的學生嗎？”聶紹輝問道。
“嗯，是啊，爲了考進一個更好的大學，所以在這裏補習。你也是？”她很友好的回答道。
“不，我隻是有點興趣。可以問下你在‘三澤塾’中見過一個穿着巫女裝的少女嗎？”
“你是說姬神秋沙嗎？她是個很和善的人呢。啊，來不及了，如果你想找她的話中午在食堂等就好了！”眼睛少女見門一開，就立即争分奪秒跑了出去。
“唔……難道是我真的錯了？中午就在食堂那裏等一下她好了，慢着，她不是吃過那麽多漢堡嗎？難道還會去食堂？”聽到這個回答，聶紹輝有些傻眼，還真是敗給她了。
“三澤塾”教室的對面便是學生食堂和遊樂中心。食堂非常幹淨，而且菜肴也是琳琅滿目，價格也非常劃算。聶紹輝順便和自己所在的傳說中的‘某高中’對比了一下，比較郁悶的發現完全比不過這裏。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