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完美的結束
“我們該出手了。”聶紹輝無奈的說道。
“是啊。”史提爾微微的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從很久以前就發誓一定要保護她了,現在就到我實現諾言的時候了。fortis931!”紅發神父随手一揮,無數張符紙飛到了牆壁上,天花闆上,地面上,整個房間各處都布滿了他的符紙。
“salvare000!!”神裂報出了自己的魔法名,終于準備出手了。而這次,兵刃相向的就是自己以前一直保護的修女,也是自己最爲珍惜的幾個朋友之一。
茵蒂克斯……
“沒想到居然是龍王的歎息,這種魔法人的肉身是絕對抵擋不了的。”神裂抽出了别在腰間的令刀,但,自己不可能會去選擇傷害茵蒂克絲的身體。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這個時侯,神裂卻下意識的看向聶紹輝。
“很帥的名字嘛,龍王的歎息。看這個陣勢,應該是無比強大的魔法吧。”聶紹輝贊歎了一番。
“當麻,是你表現的時候了!”聶紹輝笑道。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當聶紹輝說出了這句話時候,當麻就向旁邊一閃,将手縮回,飛速的向茵蒂克絲奔去。
史提爾和神裂頓時表情仿佛凝固一般,當麻的身後,就是他們。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撤下他的能抵消一切魔法的右手,就等于直接将自己暴露在龍王的歎息之下。
“獵殺……”史提爾感到一絲絕望,但仍然準備放出自己最強的魔法。
聶紹輝擺了擺手,他的左眼之中一時間紅光大盛,猶如鳳凰展翅一般,雖然沒有鳳鳴之聲,但是鳳凰之翅卻籠罩着所有人,一個猶如防護罩一般的力場擴散開來。隻聽到‘轟——’的一聲,像激光束一樣的龍王一擊在當麻撤手之後狠狠的撞擊在了at力場之上。讓人奇怪的是,光束并沒有消失,反而遇到鏡子一般,居然反射開來。直直的射向了天空。破開了雲朵,仿佛以将要撕開天空一般的威勢,漸漸的遠去了。
“自動書記”并沒有被聶紹輝的突然出手而産生任何情緒的波動,她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衆人,但最後目光還是集中在了沖過來的“當麻”身上。
“--警告,第六章第十三節。發現新敵人!變換思考模式,開始檢查戰場……完畢。依現狀選擇優先摧毀最難對付的敵人‘上條當麻’。”
茵蒂克絲的前方再次開始凝聚無數光點,眼看又要再次發射過來。
“拜托你了,超能力者。”史提爾喃喃道,“獵殺魔女之王!”
巨大的火焰巨人再度出現,擋在了當麻前方。龍王的歎息一出,就立即被獵殺魔女之王所阻擋。
“自動書記”并不怎麽想跟眼前的火焰巨人繼續糾纏下去,頭開始像當麻轉過去,光柱也随之開始變換方向。這時候,神裂出手了,她的刀鋒向前方一閃。但她的目标并不是“自動書記”,而是“它”腳下的榻榻米。榻榻米迅速的被神裂的刀氣絞爛,“自動書記”的身體也随之失去了平衡,轉向了天空之中。
上條當麻眼睛跳了一下,暗暗流了一絲眼淚,自己又得破财了。但他此刻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他們爲自己争取了這一絲時間,絕對不能浪費。
茵蒂克絲,這樣善良天真雖然有時候喜歡咬自己,喜歡發小脾氣,胃口特别大,但……她不管是什麽時候,總是爲别人着想。即使知道自己會被傷害,但仍然選擇爲了保護别人而勇敢站出來的少女,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
‘自動書記?哼,這種無聊的幻想,就由我來結束掉!’看着自己眼前的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當麻的右手用力揮下。仿佛是提線木偶般的少女身前的魔法陣,瞬間開始龜裂。仿佛是被燒焦的紙片一般,僅僅是自己的手碰上去,就立即散發成灰燼。
“--警……告……最終……章……第……零--‘項圈’受到緻命……破壞……無法……再生……消滅……”
“自動書記”,突然開始沉默下來,然後倒在了地上。發射到一半的龍王歎息,此刻也發散成無數的羽毛,漂浮在空中。
“這樣就結束了吧?”聶紹輝看着倒在地上的修女。此刻她神态無比安詳,顯然已經睡着了,并且做着好夢。
“嗯,應該……”當麻轉過身,笑着說,想擺一個pose。但就在這時,一片發光的羽毛,落到當麻的頭頂。當麻仿佛是被鐵錘重重的在頭上錘了一次,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聶紹輝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這個關鍵一刻,聶紹輝郁悶的拍了拍腦袋……
‘失憶了——’
“當麻!”
一道冷光飛射而出,将空中所有的羽毛瞬間打散……
那一瞬間,上條好像聽到了某人的呼喊聲。是紹輝?是史提爾?還是神裂?是上條自己?又或是可能已經清醒的茵蒂克絲?上條完全無法判斷。
如同被鐵錘敲中腦袋,全身上下連一根小指頭的力量,都在這一擊中完全消失。
上條朝着依然躺在地闆上的茵蒂克絲倒了下去,仿佛要疊在她身上。好似爲了保護她的身體不受到發光羽毛的攻擊一般。
醫院内,聶紹輝無語的看着這張檢測單,‘還真是失憶的徹底啊,連恢複的可能性都沒有了。’推開病房門,看着靠在床上此刻已經醒來的上條當麻。潔白的牆壁被窗外的陽光照得無比刺眼,而當麻隻是無神的看着窗外的風景而已。看到向自己走過來的人,他以像陌生人的眼神一樣看着對方,問道,“請問,你是誰呢?”
聶紹輝輕笑了一下,他拍了拍當麻的肩膀,“呵呵,不要以爲失憶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要知道,暑假我可以照顧了你很久呢。”
“什……什麽?”當麻迷惑不解的問道。
“哎,罷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聶紹輝歎口氣,“不過,你可要好好的感謝我,要不是我的關系,你的家怎麽能在那次魔法超能力的交戰之中變成廢墟又能那麽快修好。”
“不,不會吧?什麽超能力魔法大戰,有這種奇怪的東西嗎?!”當麻不信的大叫道。
“切,你不信的話看看這個吧。”聶紹輝交給當麻一張收據。
“呃……49萬日元維修費加上破壞環境公共建築總共91萬?這是收據單??”當麻傻了,但的确上面的人顯示的是責任人是自己,但這是收據。也就是證明,這筆錢已經被付過了。
“啊,不會吧??”當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收據。
“這當然啦,除了你眼前這個最好的朋友,誰還會爲你付這麽多錢?”
當麻這下是徹底信了,他握住聶紹輝的手,感謝道,“謝謝你了!”
“嘿,不用謝不用謝。”
‘雖然其中一部分錢是保險公司出的。’不過對于這些所謂的錢,倒吊男給了很多,聶紹輝也就不太在意了。
“不過真是對不起,我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當麻以愧疚的語氣說道,自己眼前這個人,似乎真是在關心自己,但自己,所有人都忘記了。無論是朋友,同學還是家人,都忘記了……
“沒事,誰叫我是你的好朋友啊。”聶紹輝大度的說道,“當麻,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聶紹輝将手中的慰問品放到了茶幾上,離開了病房。而他走出去的時候,與他擦身而過的一個小修女,跑進了房間。聶紹輝注視了那小小的背影一會,剛準備離開,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外面的牆壁上。讓聶紹輝印象無比深刻的使用着巨大太刀的少女。
“這次謝謝你了,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我會還的。”神裂淡淡的說道。
“哦!?真的!?”聶紹輝開着玩笑道,“我覺得以身相許是最好不過的選擇哦。”
“什麽!?”神裂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她紅着臉回過神的時候,聶紹輝已經消失不見了。
“還真是讓人……”神裂喃喃道。
病房之中。
看着進來的修女,當麻不解的問道,“請問……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少年的聲音如此客氣,而且充滿了迷惑,是一種打探對方底細的聲音。簡直就像是打電話給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時會用的口氣。
──他的情況與其說是記憶喪失,不如說是記憶破壞。剛剛在診療室中醫生所說的話,浮現在茵蒂克絲的腦海中。明明是夏天,卻讓茵蒂克絲感到全身冰冷的那句話。
──他不是“遺忘”了回憶,而是腦細胞整個遭到物理性的“破壞”。那種情況,要重新回複記憶應該是不可能了。你們是不是打開了他的頭蓋骨,把電擊棒插進去過?
“.........!”
茵蒂克絲微微停止了呼吸,隻敢低頭看着地闆。
超能力者使用了太多超能力的反作用,以及茵蒂克絲自己所放出的(雖然她自己毫無自覺有過這回事)光線攻擊,深深傷害了少年的腦子。
如果是一般物理性的──也就是普通的“傷”,就跟茵蒂克絲被砍傷背部時一樣,或許可以用回複魔法來複原傷口。但是,眼前這個表情空洞的少年,卻擁有名爲“幻想殺手”的右手。不論善惡好壞,隻要是魔法,都會被抹除。
換句話說,用來治療少年的回複魔法也會被消除。結論就是:這個少年身體沒事,心卻死了。就這麽簡單。
“請問……”少年口中發出來的聲音,帶着些許不安……不,應該說是擔心。不知道爲什麽,茵蒂克絲無法忍受這樣的聲音,從眼前這個表情空洞的少年口中說出來。他是爲了我而受傷的。但是,現在他卻反而在擔心我。這讓人情何以堪?茵蒂克絲吸了一口氣,仿佛要把湧上胸口的某種情感給重新壓抑下去。
我現在應該在笑吧?茵蒂克絲心想。少年的表情是如此空洞,似乎完全不記得關于茵蒂克絲的事情。
“請問……你不要緊嗎?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但是,原本以爲完美的笑容,卻立刻被表情空洞的少年看穿了。仔細回想,這個少年似乎總是可以看到自己隐藏在笑容背後的感情。
“嗯,我沒事。”茵蒂克絲一邊吐氣一邊說,“我當然沒事。”
表情空洞的少年看着茵蒂克絲的臉,過了一陣子說道,“……請問……我們……原本是不是認識?”這樣的問題,最是讓茵蒂克絲心酸。這等于證明了,眼前這個表情空洞的少年完全不認得自己。完全。真的是完完全全。
“嗯……”茵蒂克絲孤零零地站在病房中央回答他。動作看起來就像漫畫裏忘記寫作業,被叫到走廊罰站的小學生一樣。
“當麻!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是在學生宿舍的陽台相遇的!”
“我曾經住過學生宿舍嗎?”
“……當麻!你不記得了嗎?你的右手把我的‘移動教會’給弄壞了!”
“移動教會...移動教會...‘運動協會’(注:“移動教會”與“運動協會”日文發音近似)?聽起來像是個健身中心。”
“…………當麻!你不記得了嗎?你爲了我還跟魔法師大打出手!”
看着他不解的眼神,茵蒂克絲幾乎不敢再問下去。
“當麻!你不記得了嗎?”但是即使如此,這句話還是非說不可。
“茵蒂克絲…最喜歡當麻了!”
“對不起……”表情空洞的少年說了,“茵蒂克絲……聽起來不像是人的名字。我有養過貓或狗嗎?”茵蒂克絲的胸口,湧起一股想哭的沖動。但是,茵蒂克絲卻克制住了自己,将所有感情吞了回去。她忍住自己的感情,露出笑容。雖然,這笑容距離完美的笑容還有非常大的差距。充其量也隻能算是心酸無比的笑容。
“騙你的啦!你上當了吧!哇哈哈哈哈哈!”
“咦……?”茵蒂克絲僵住了。表情空洞的少年帶着不安的表情完全消失,宛如改頭換面,變成一副露出虎牙好笑的表情。
“我說你是貓或狗幹嘛還那麽感動,你有被虐狂嗎?你該不會很愛戴項圈吧?喂喂,我可不想落得在這種年紀,因爲綁架監禁女童而被捕的下場啊!”
原本表情空洞的少年,染上了惡作劇的色彩。
茵蒂克絲整個人都傻了。她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覺。還伸出小指在耳裏掏了掏,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原本尺寸應該非常合身的修道服,現在好像覺得有一邊衣服從肩膀上滑了下來。
“……咦?咦?當麻……咦?你不是……腦細胞被弄壞……忘記一切了嗎……”
“....喂,難道你比較希望我忘記一切嗎?”上條歎了一口氣說:“你也太笨了吧?的确我是在最後一刻,自己選擇讓發光的羽毛給碰到。我不是魔法師,所以不知道那羽毛有什麽樣的效果,不過聽醫生所說的話,我原奉應該是腦細胞受損,記憶喪失才對吧?”
“原本……應該?”
“是啊……可是你仔細想想,那種‘損傷’,本身不也是魔法嗎?”茵蒂克絲不禁發出“啊”的聲音。
“就這麽簡單,就這麽回事,就這麽無聊。接下來你應該也猜得到,隻要拿我的右手放在頭上,對自己使出‘幻想殺手’的能力,不就什麽事都搞定了?”
“啊啊...”的一聲,茵蒂克絲不由自主地癱坐在地上。
“簡單地說,就是在沖擊力傳到大腦之前,将這股‘魔法的沖擊力’抹消不就得了?如果是像史提爾的火焰那種類似‘物理現象’的東西,或許沒辦法吧。但是‘發光的羽毛’這種‘莫名其妙的異能之力’,當然是毫無問題。”
就像點了火的導火線,隻要在火苗燒到炸彈之前把導火線切除,就不會爆炸了。
上條在沖擊力傳到大腦之前就将沖擊力給消除了,就是這麽回事。
真是太荒謬的做法了。
雖然荒謬,但仔細想想,這個少年的右手,本來就連神的奇迹也都可以消除。
一片空白。腦筋一片空白。跪坐在地闆上的茵蒂克絲,擡頭望向上條的臉。
修道服的一邊肩膀鐵定是滑了下來,因爲茵蒂克絲現在的表情,可真是滿頭的黑直線。
“呵呵呵呵。不過你剛剛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平常老是一副犧牲奉獻的樣子,這下子終于體會到自己的笨拙了吧?”
……茵蒂克絲什麽話都沒回答。
“呃……咦……?……請問……”
于是上條開始變得不安起來,聲音也變得認真。
茵蒂克絲的臉越來越低,長長的銀色浏海蓋住了她的表情。
她跪坐在地上,肩膀微微地發抖。而且好像咬緊了牙關。
對于這種超級糟糕的氣氛,上條不禁試了一下水溫。
“呃……在下能問一個問題嗎……公主……”
“什麽問題?”
“呃……您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呼叫钤哔哔狂響。頭頂被少女用力狂咬的少年,哀嚎聲響遍整幢醫院。滿臉怒火的茵蒂克絲,氣呼呼地走出病房。
門口傳來“哇!”的聲音。看來正打算走進病房的青蛙臉醫生,跟快步走出去的茵蒂克絲差點撞個正着。
“你們是不是按了呼叫钤?怎麽回事……哇啊!這個傷可嚴重啦!”
少年躺在床上,上半身卻倒栽在床下,兩隻手按着頭頂在哭泣。嘴裏喃喃自語着“會死……這次我真的死定了……”這畫面讓看的人也覺得發毛。
醫生再一次從打開的房門望向走廊,然後轉回頭來看着病房内的上條。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什麽意思?”少年反問。
“其實,你什麽都不記得吧?”表情空洞的少年,沉默不語。神所創造出來的現實,是多麽地殘酷,根本不敢讓少女知道。
魔法大戰的結果,是一男一女兩個魔法師将倒在公寓中的少年與茵蒂克絲送到醫院來。他們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醫生。
醫生雖然完全不相信,但是認爲少年有知道這些事的權利,因此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少年。
就好像閱讀别人的日記一樣,一點意義都沒有。在别人的日記中出現的少女,看到名字也想不起來長相的少女,不管發生什麽事,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剛剛他對少女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他看着别人的日記,自己編出來的謊言。這隻包滿繃帶的右手,隐藏着可以消滅神迹的力量?這種事情叫人如何相信?
“可是……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表情空洞的少年這麽說着。
明明是别人的日記,卻看得好快樂,好心酸。失去的記憶,明明不會再回來。但是,少年卻有種感覺,似乎那是件非常令人悲傷的事。
“不知道爲什麽,我不想看到那女孩哭泣。就是有這種感覺。我不知道那是種什麽樣的感情,或許我再也想不起來了吧。但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表情空洞的少年,露出完全不帶色彩的笑容。
“醫生,倒是您爲什麽會相信那樣的話?什麽魔法師,什麽魔法,都跟醫生的世界非常遙遠不是嗎?”
“也不見得,”長得像青蛙的醫生得意地說:“其實醫院跟靈異學的關系還滿密切的呢……我的意思可不是說醫院裏面鬧鬼喔?隻是有時候啊,有些病人因爲宗教的關系,輸血也不行,動手術也不行,救他的命反而會被他告呢,所以身爲一個醫生,對靈異學的正确态度就是‘照着病人說的去做’就對了。”
醫生笑了。
但是醫生不曉得自己爲何要笑。隻是看到少年的笑容,就好像看到鏡子一樣,自己也不知不覺地笑了。問題是,到底哪一邊才是“鏡子”?
少年的笑容,不帶絲毫的感情。甚至,連悲傷都沒有。少年的表情,是多麽空洞。
“說不定,其實我還記得呢。”青蛙醫生的表情似乎吃了一驚,望向表情空洞的少年。
“可是你的‘回憶’,已經跟你的腦細胞一起‘死去’了吧?”
醫生一邊說,一邊心裏想着:我身爲醫生,竟然用了這麽感性的字眼?但是醫生不禁接着又說,“你現在的狀态若以電腦來比喻,就好像整顆硬碟燒壞了一樣。既然大腦裏已經不再殘留任何回憶的資訊,難道人的回憶還能儲存在别的地方嗎?”
或許醫生對少年的回答有種莫名的期待。期待他的回答可以一口氣颠覆我這個無趣的邏輯推論。
“那還用說?”表情空洞的少年回答,“──當然是在心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