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出艙
摔倒在地的船帆忽然動了動,一骨碌沒爬起來,再一骨碌還沒爬起來,憨态可掬。織女先是吓了一跳,止住悲聲,接下來彎腰去扶船帆,一彎再彎終于拽住了船帆的胳膊,幾個人上前把船帆從地上拉拉拽拽地扶起來。
“這,這身體怎麽這麽笨,”船帆一邊說,一邊偷看織女一眼,船帆心中格登一下,心想我心中的織女現在怎麽這德性,倒也妩妩媚媚的可人,就是這妩妩媚媚的嬌柔是在胡子的掩蓋下進行的,怎麽看怎麽别扭。
“船帆,剛才你怎麽了,獵戶一推你你怎麽就倒了,你不是哪裏不舒服?”織女言語之中的關切之情讓現在的船帆心頭一熱。
“我呀,去做那件事情了,你們看,”船帆一指三艘飛船,“現在他們很乖的。”
衆人随船帆的手指看去,船裏船外橫躺豎卧着五六個人,都一驚,獵戶哈哈一笑,“船帆,你剛才就去幹這事了,沒想到,你小子比我還狠,一出手悄無聲息地就把五六個人弄死了。佩服,佩服。”
禦夫與牧夫也懷疑地看着船帆,“你幹的?”
船帆輕松地說,“當然是我幹的,你們不是擔心我們出去後他們搗亂嗎,我就小試牛刀,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
室女“啊”的一聲,迅速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地看着船帆,像第一次才認識船帆是一個嗜血惡魔一般。
“你們怎麽了,怎麽都用這樣的眼光看着我,”船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把目光定在織女身上。
織女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問道,“船帆,你殺了他們?”
船帆一楞,“殺了他們?沒有啊,我隻是讓他們休息休息。”
“你說的休息是不是就是殺死他們?”織女不依不饒。
船帆再看看大家的神情,恍然大悟,“哈哈,你們都想哪裏去了,我呀,真的讓他們休息休息,不過我是把他們大腦的某個地方暫時分開了,不會對他們有傷害的。”
“當然,你們看看這個身體,”船帆指指自己,指指禦夫、牧夫,指了一圈,“這個身體的人呢,我們的腦電波把原先那個人的腦電波封閉了,這個身體現在成我們的了,你們說,這個人死了嗎?這個人還在啊,就是暫時休息了。”
聽得織女眉開眼笑,頻頻點頭。
獵戶哈哈一笑,大力一拍船帆,“你小子,我越來越佩服你了,是真的佩服那種,不過你躺在地上起不來的樣子比你的聰明更可愛。這身體也太笨了些兒。”說着,獵戶拂了拂身上的衣服。
“這些好像不是身體的一部分,脫下來,就,就,”室女說,說着說着不知想起了什麽,臉一紅,頭一扭,就沒說下去。
“這東西可以脫下來啊,那就脫下來,怪不得笨笨的,船帆倒了自己還爬不起來,”獵戶說着就要脫身上的衣服,慌得室女不知所措,朝禦夫頻頻搖手,禦夫看看室女,再看看忙着脫衣服的獵戶,雖然禦夫也不明白室女怎麽這麽焦急,就說,“先出去,衣服不急着脫。”
一行六人來到艙門前,先看了看,既沒有俘獲來的飛船上那樣的把手,也沒有按鈕一類的東西。
“這是門?哪裏有門?”獵戶上前摸了摸,光光滑滑,做工很精緻,材料很特别。
織女看着船帆,一路上船帆的驚豔表現,讓織女的思維懶惰了,她隻想船帆脫穎而出,船帆的成就就是她的榮耀。所以這道門看來又是一個猜謎題,織女自然而然地把希望寄托在船帆身上。
“我們的祖先在設計這艘船的時候,不是想把我們鎖在裏面出不來,而是讓它做爲我們遠行尋找身體的載具。既然有這個想法,那麽這個門是可以打開的。”牧夫觀察着艙門,從這艘飛船的建造曆史與緣由上分析着。
“它的開啓是不是需要動力呢?”獵戶的手正摸着一個微僅可見的凹痕,凹痕上方有縱列的六個針頭大小的孔兒,獵戶用力朝凹痕按去,什麽反應都沒有。
“若沒有動力呢?像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那豈不是我們就永遠地封在船裏了嗎?”禦夫的目光在門上巡視着,“祖先能造出這樣精密的飛船,從艙内的情況看,祖先們設想到了各種情況,而失去動力應該是常規情況之一,所以有動力時有用動力開啓的方法,沒有動力應該有沒有動力的開啓方法。隻是我們還沒有發現。”
“咦,獵戶,别動,你手摸到的是什麽?“室女走上前來,用手朝凹痕按去,“這是什麽,門上怎麽會有凹痕,其他地方有沒有?”
“沒有,”獵戶說,“其他地方都是光滑的,這一定是不小心撞出來的。”
“牧夫,你來試試,”室女回頭招呼牧夫,牧夫稍一猶豫,還是走上前來,湊近看門上近一人高處的凹痕,目光随着凹痕向上移動,就看見了凹痕上方縱向排列着的小孔,臉色微微起了變化。
禦夫一見,也走上前來端詳着凹痕與小孔,“一、二、三、四、五、六,咦,六個?”回頭看了看還站着沒走過來的船帆與織女一眼,“六個?怎麽這麽巧?”
“禦夫,你說這六個小孔正好應了我們六個人?”牧夫問道,“如果應了我們六個人,怎麽應的呢?”
禦夫摸着門上的凹痕,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試了幾次,再把目光定在那六個小孔上,“牧夫,這樣的安排是偶然嗎?”
“我似乎明白了,”室女輕聲說道,“禦夫說的沒錯,這樣的安排不是偶然的,我有七分的把握這就是開門的鑰匙。”
“開門的鑰匙?怎麽開?”
“用我們開,”室女說着,招呼過來船帆與織女,“現在我們就開門,我猜測這扇門是通過我們的意識接力來開門的,”
“意識接力?這是什麽東西?”獵戶有了新腦子可還是不用。
“就是我們六個人想法一緻,這六個小孔就會亮起來,門也就開了。”
“這麽簡單?”
“簡單嗎?獵戶,動動你的腦子,最難的就是想法一緻。現在就按室女的說法先試一試。”禦夫招呼着大家,“室女在前,右手按在凹痕處,牧夫按着室女的後背,下面就是我,獵戶,船帆,最後是織女,來吧,”
六個人一字接龍,像短道速滑的選手,一手上前按在前面人的後背上,一手背在背後,室女喊一聲“開始,”六個人屏氣凝神,緩緩地将意識輸入前邊的的人。
最下面的小孔晃了一下,漸漸地從小孔裏射出光線來,第二個小孔也亮了,隻是明滅不定,接着,其他的的小孔梯次亮了起來,但是艙門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個時候能不能說話?”獵戶問,衆人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話都說了,還要問能不能說話,獵戶一看,應該屬于他的第四個小孔的光沒有因爲他說話而有變化,這才放下心來,“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就是牧夫和船帆,你們兩個的孔明顯意識不純,明明暗暗的,瞎想什麽呢。”
牧夫與船帆早就看出不對來了,可就是不敢自己說出來,一個手按在室女後背,現在的室女的後背當然不是粉背,畢竟暫時與室女的意識相連,手按在室女的後背上就如同按着室女一樣,牧夫再坐懷,畢竟牧夫不姓柳,心猿意馬是必須的。船帆與牧夫的情況類似。這種情況可以一個人想去,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就難爲情了。祖先啊,老祖宗啊,你這不是測謊器純情燈嗎。
獵戶這麽一嚷嚷,牧夫與船帆真像被人捉在床上一般,百口莫辯。
禦夫憋着笑,喊一聲,“船艙裏有核彈,開門哪,”衆人一驚,船帆還回頭看了一眼,哪有,瞥見地闆上的一個光斑,如一個旋轉着的太極圖,色彩豔麗,兩條互相追逐着的魚,分明是黑白的,我怎麽看着卻是色彩斑斓的呢?
船帆心中一動,對禦夫說,“等等,”
“船帆,你小子怎麽哪裏都有你,禦夫說有核彈,再不出去我們就都完了,”獵戶大爲不滿。
“不耽誤,不耽誤,禦夫是詐我們呢,因爲我想到爲什麽我們開不了門了,”
“還不是因爲你和牧夫瞎想?”獵戶不饒人。
“你在我跟牧夫的位置也會這樣,這與瞎不瞎想無關,”船帆說,“現在我們換換位置,”
“怎麽換,”禦夫問。
船帆看看這些人,猶豫片刻,說,“牧夫與室女換,禦夫與獵戶換,我與織女換。嘻嘻,”
“爲什麽這麽換?”獵戶琢磨琢磨,“不對,船帆,牧夫與室女換,你和織女換,我能明白,我與禦夫爲什麽換?”
“你愛換不換,出不出去,我可管不了,你看着辦吧。”船帆一幅無賴的樣子。
“你,好好,再出不去,看我,哼,先聽你的,”獵戶不忿,卻也沒有反駁的依據。
船帆再喊道,“快換,換完後,按室女的說法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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