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男人,穿着一身和服慢慢走青石闆路上,一雙木屐敲打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男人快步朝着自己居住的地方前進,路上見到幾個狗屁國人,他全都會笑着打招呼,似乎與對方關系非常好。
隻是,沒有人住注意到他收在寬大袖口中的左手死死攥着拳頭,仿佛害怕手中的東西掉落一樣。
五分鍾後,他回到自己的住處,輕車熟路的關上了房屋所有門窗,仔細檢查房間内的所有位置,确保自己沒有被人監視。
自從來到狗皮後,他的行動便一直如此謹慎,沒有過絲毫的松懈。
早些時候,他收到了一條催款信息,要求他盡快到指定地點償還四十年前的一筆貸款。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詐騙短信,沒有任何意義,但他卻徹底的精神了起來。
地點是狗皮很遠的一個郊外,但他用一個無人明白的規則簡單改變了最後一句話的閱讀順序,得到了一個富島市内的地名。
他沒有絲毫猶豫,在那裏的指定地點拿到了一張紙條。
這張紙條他一路上都沒有打開,而是等到自己回到住處後,跪坐在榻上時,才慢慢展開。
紙條已經因爲汗水打濕,但上面的幾個數字卻依舊清晰可見。
那一行數字,瞬間打開了他腦海中塵封很久的記,讓他的眼睛中瞬間充滿了激動的神色,甚至連他的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
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他終于接到祖國的消息!
在他十多歲的時候,剛剛在國内完成了學業,并且接受了一定的訓練,随後便跟随一艘貨輪遠渡重洋,來到了狗皮。
原本,他想要參軍,成爲一名優秀的炎國暫時,結果因爲身體素質不合格,被淘汰下來。
正當他絕望的時候,情報局找到了他,給他安排大量培訓,讓他成爲一名優秀的特工,随後便将他派到了狗皮。
而他的任務,便是慢慢融入狗皮,成爲被狗皮認同的人,等到最關鍵的時刻,爲祖國提供最有用的情報。
爲了獲得狗皮人的認同,不被其他人懷疑,他開始按照狗皮人的習慣生活,開始迎合那些對炎國人有着仇恨心理的狗皮人,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肆意的說炎國的不好,贊美着狗皮的先進。
甚爲了能夠得到幾個狗皮上級的認可,他還毆打過幾個炎國留學生。
那天發生的事情,他至今無法忘記。
他與幾個上級外出喝酒,遇到了幾個在酒館勤工儉學的炎國留學生,上級對一個女留學生動手動腳,被一旁的男留學生喝止,雙方便發生了沖突。
爲了讨好上級,他動手打人了,也爲了不讓女留學生受到侮辱,他連女孩也打了,并且發瘋 一樣将他們趕了出去。
看着狗皮上級那猥瑣的笑容,他的心中都在滴血。
但是,爲了能夠成功的潛伏到狗皮,混到一個更能接觸到核心機密的位置,他隻能這樣做。
如今,他已經是狗皮一個軍工企業的中層管理,很多涉密的技術都有機會接觸到。
而且狗皮人對他的考驗似乎也結束了,不再有人經常徘徊在他住處附近,不再有人檢查他的信件和郵箱,就連他交際圈中的一些有着狗皮軍方背景的人都消失了。
四十年安分守己,他早已被狗皮人當成了一個甘願安穩生活在狗皮的炎國人。
尤其是他這些年來做事的态度,屬于他的工作認真完成,不屬于他工作範疇内的事情很少打聽,與所有同事把持着良好的關系,像所有狗皮男人一下,喜歡在下班後出去喝一杯。
唯一與衆不同的是,他一直是單身。
當然,也沒有狗皮人懷疑過。
他理所當然的成爲了一顆深深釘在狗皮内部的釘子,隻要祖國召喚,他就會成爲最爲緻命的一顆棋子。
在他的心中,同樣也非常清楚,他在狗皮的所作所爲必然會傳回國内,成爲所有炎國人唾棄的目标,成爲他們口中的不肖子孫,叛國逆祖之人,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從他成爲特工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麽,他也清楚自己要怎麽做。
與他同一批從情報局培訓畢業的天貓和雪鷹去了老米進行潛伏,與他承受着同樣的壓力,而他們也面臨着更加危險的局面,時刻可能暴露。
與狗皮不同,老米的情報傳遞比較頻繁,他們随時都會面臨暴露的危險。
天貓、雪鷹、孺子牛和白頭翁四個人,是情報局同期畢業的四個最優秀的特工,而他就是孺子牛。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爲孺子牛,祖國需要他的潛伏,他願意面對千夫所指,甘願承受所有冤枉和誤解,也要當按個孺子牛。
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前往老米的兩位同志情況如何,但他很清楚,今天終于到了啓用他的時候。
他看着眼前的紙片,喃喃自語道:“爺爺,我們家的血仇、祖國的血仇,終于可以報了!”
聲音很小,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到,但他的眼神卻無比的堅定,握着紙片的手也分外用力,好像他抓住的并非是紙條,而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從他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不斷告訴他,他們曾經是一個很大的家族,幾百口人家,本來在一個偏遠的小鎮過着十分幸福的生活,結果狗皮的雜碎殺了過來,殺光了家裏的所有人,搶光了家裏的所有的财物。
而他的爺爺命大,被小鬼子一刀砍在了後背上,摔進院子中的枯井中。
小鬼子以爲他爺爺死了,沒有再動手,也就讓他的爺爺撿回了一條命。
跳出枯井之後,他爺爺便加入了炎國的部隊,開始與小鬼子作戰,也成爲了一名殺鬼子的優秀戰士。
但與狗皮小鬼子之間的血仇,也早已刻在了他們家族的每個人的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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