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雨後婷院、andekr打賞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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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傾隻覺得手被皇後捏的生疼,脊背僵直的站着。皇後娘娘爲什麽會突然捏緊她的手,她心裏頭已經猜出了幾分,此時能做的便是默不作聲。姚傾垂着頭,隻做出一副嬌怯怯的樣子,人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伺候的翠屏,近前見了姚傾也是心裏頭一驚。此時不能開口多說什麽,便也就隻能上前替皇後娘娘添茶,用意提醒她的失态。
果然翠屏的舉動,叫皇後娘娘從錯愕中驚醒過來。拉着姚傾在自己身邊坐下,問道,“我常聽你祖母說,家裏頭的女孩子裏數你的女紅最好。從前,你母親的雙面繡在京城中最是出名的。你可也會繡?”
姚傾點頭,謙虛道,“自小與母親學過一些皮毛,能繡些簡單的東西,隻是技藝不精。”
“傾姐兒謙虛了,聽太子說,你祖母七十壽誕時,你曾繡了一副萬壽無疆和萬壽字的大座屏做壽禮,繡工精妙,繡品珍奇。得了不少贊許。”皇後娘娘語調平平,仿佛是在拉家常一樣的随意态度。
姚傾送的明明是一尊觀音像和佛經的小炕屏,而皇後娘娘說的那個是姚傾栽姚碧芳用的。
且别說太子沒瞧見姑娘們獻壽禮,便是瞧見了也斷不會和皇後娘娘說這等瑣事。而有心打聽姚家小姐的皇後娘娘更不會将六小姐和七小姐送的東西弄混,尤其是在因壽禮而起了沖突的情況下。
皇後娘娘的這句話說的别有深意。
姚傾抿唇笑了,并不答話。
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就不說話,叫對方也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是姚傾的一貫作風。
皇後娘娘隻當她是嘴笨,再被自己揭穿了存心不良的情況下不知該如何反應。微微蹙了蹙眉頭。挑眸對翠屏道,“去将那香囊取來。”
皇後娘娘此時心裏頭想着什麽姚傾不知道,隻是能看得出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冰冷且滿是敵意。
她這張臉恐怕很是招皇後娘娘的厭惡。而之前關于女紅的話題也不過是抛磚引玉,爲了引出這個香囊。
姚傾緊抿了嘴唇,往下看向了姚碧蘿。果然見她正是一臉焦色的像這邊看來。
不一會翠屏便自内殿裏頭走了出來,手裏頭拖着一個小黑紫色雕花四方托盤出來,上頭正放着一個做工精巧的香囊。正是姚傾當初在清涼寺莫名其妙丢的那一件。
姚傾心頭一緊,越發的抿緊了嘴唇。
翠屏将那香囊遞到了皇後娘娘的面前,皇後娘娘伸手接了,深紅色的蔻丹顯襯得食指蔥白如玉。此時輕輕捏着香囊越發顯得那蔻丹鮮紅欲滴。
她将那香囊遞到姚傾的手裏頭,道,“這上面的雙面繡繡的極好。我問過宮裏頭許多繡娘都繡不出這樣的樣子來。大家都說,當今天下除了永甯侯夫人和姚七小姐再沒有人有這般手藝。傾姐兒,這香囊可是出自你手?轉送了他人?”
這般試探的話,到讓姚傾松了一口氣。
皇後娘娘恐怕已經知道這香囊是她的,而且在二皇子賀綫的手上。
姚傾靈機一動。接了那香囊翻看了一番後,點頭道,“這确實是侄女親手繡的。因三姐十分喜歡荷花,當初便特意繡了一個荷花瓣的香囊送給她。”
皇後眉頭一簇,側頭去看姚碧蘿。
姚碧蘿不妨姚傾會突然扯上自己,身體一瞬間的僵硬。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驚疑不定的看着皇後娘娘。
一旁的姚碧芸并不知道其中的關聯,越發的坐卧難安。
皇後娘娘又叫了姚碧蘿上前,将那香囊遞到了她的手中。“這香囊當真是你的?”
姚碧蘿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隻能尴尬的站在那裏,姚傾卻道,“我也繡過同樣的香囊送給其他要好的小姐們,倘若三姐姐的香囊還在手裏頭。自然就是旁人的。”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像是在維護姚碧蘿。賀綫指名道姓求娶的是姚傾,如何又牽連到了姚碧蘿。
皇後娘娘越發的疑惑起來。一雙飽經磨砺的雙眼不停的在兩個姑娘身上打轉。道,“我瞧着這花樣子是極其喜歡的,倘若傾姐兒手上沒有什麽夥計的時候不若繡一個來給我。”
姚傾連忙點頭道好,又說了一會閑話,皇後娘娘漸漸露出了疲憊之意,便叫要自己去内殿裏頭躺一躺,吩咐人帶着三個小姐去院子裏頭逛一逛。
一直沒有得到皇後娘娘重視的姚碧芸道,“侄女素日裏頭不愛在院子裏逛,不若就在皇後娘娘跟前伺候吧。”
皇後娘娘微笑着點了點頭,沒說什麽,便扶着翠屏的手往内殿裏頭走。
姚碧芸和姚碧蘿還有姚傾辭了别,便也被宮女引着進了内殿。
待入了園子,将人支開,姚碧蘿便有些急切的開口道,“那香囊是七妹丢在清涼寺的吧。”
姚傾點頭,爽快道,“姐姐不是不想做太子妃嗎?這豈不就是個絕好的機會。”
姚碧蘿心裏清楚那香囊的來龍去脈,可這樣被姚傾賴到自己身上難免叫皇後娘娘覺得她輕浮,原本是有些惱怒的。此時聽見姚傾這麽說,明知她是尋找借口,可還是忍不住好奇道,“怎麽說?”
姚傾道,“不瞞姐姐說,那香囊是我的不假。且當日祖母說我和二皇子私相授受一事,卻也并非是捕風捉影。我确實是丢了一個香囊,很可能就是被二皇子拿走了。今次這香囊出現在皇後娘娘手裏頭,便更加說明那香囊的确落在了二皇子手上。不論是二皇子自己個兒親自将這香囊給了皇後娘娘手裏頭,求些什麽,或者是皇後娘娘自己查出來了些什麽。有這個香囊的小姐便和二皇子拖不得幹系,如此,皇後娘娘怎麽可能再叫她做太子妃?”
姚傾一副全爲姚碧蘿着想的做法,十分眼熟。這所謂以其人之道還至于其人之身,姚碧蘿頓時覺得十分無力。歎氣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這樣叫皇後娘娘怎麽想咱們家的女孩子?”
“比起嫁給太子,這些算什麽?倘若皇後娘娘仁慈,保不齊姐姐就成了二皇子妃。”姚傾口氣清淡,眼睛一順不順的盯着姚碧蘿。
她是重生的,自然知道上一世最終榮登九五之尊的是二皇子。
果然姚碧蘿的表情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