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麽說?”安八小姐一副天真懵懂,接話接的很快。
她是安國公府裏頭年紀最小的嫡出小姐,從小很是受安國公夫婦的寵愛,是以膽子大,性子也活潑。又因自小被父母、姐姐和兄長們保護的太好,是以心思很是單純。
姚傾和安五小姐聽到林嫣然再次提到姚子瑜,便知道她又不知是想說什麽讨厭的話,都不搭茬,偏安八小姐接的很快,都不給姚傾和安五小姐空隙。
林嫣然也不給她們機會反應,笑吟吟道,“那日三表哥和七妹妹在這池邊相對而立,三表哥擡手來替妹妹撫順前額碎發時,動作輕慢溫柔,遠遠瞧着,卻是一對璧人。倘若此時天上再飄一些花瓣,豈不是更應了美景?哪有不羨煞旁人的道理。”
姚傾嘴角一抽,這才想起來她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眼看着安五小姐和安八小姐的神色都有些異樣,姚傾笑道,“倘若将我換成林表姐與三哥站在這裏才算得上是一對璧人,我和我三哥不過是稱的上是一對長相不錯的兄妹罷了。應景的花瓣可不是随意飄的。媛姐兒,暖姐兒你們說是不是?”
姚傾将表姐兩個字咬的極重。
林嫣然眉心一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仿佛自己的心事被人戳穿一樣難看。
安五小姐和安八小姐原還沉浸在方才姚傾和姚子瑜這怪異舉動中,聽了這話安五小姐的心思迅速的轉了起來。
這個林嫣然一直在安國公府的小姐們面前搬弄是非,無疑是想叫安家姊妹将話傳回去給安四小姐,叫她更覺得姚傾和姚子瑜之間有什麽。以安四小姐的性子,縱然是搞出些什麽據婚投湖的鬧劇來,也不爲過。這樣安國公縱然是再如何想要和永甯侯府結親,不相信坊間的傳聞。也要忌憚這安四小姐的性子,并重新審視一下這個永甯侯府裏頭的人說的話。
她這般費近心思想叫安國公府和永甯侯府的親事泡湯,爲了什麽?哼,打量别人心裏沒數嗎?姚子瑜那樣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少年,又出身名門,她林嫣然想什麽?無非是想取代了安四小姐嫁給姚子瑜。
誰不知道永甯侯府老侯爺在世的時候,就不準老太太和自己個兒娘家人結親。姚四太太已經是特例,絕對不準再出另外一樁。爲的是什麽?爲的就是能保住永甯侯府裏頭的安甯和富貴。那武英侯府裏頭的人,各個都是奇葩。今日再瞧着武英侯府的外孫女林嫣然,傳言也不是都不可信。
安五小姐眼珠一轉。噗嗤笑出聲來。“可不正是這樣嗎?這位林姐姐生的玉樣的容貌,待我四姐姐過了門,我勸四姐給姚三哥納了林姐姐做貴妾。到時候就叫林姐姐和姚三哥也在這來一段璧人的戲碼給咱們瞧瞧。”
安八小姐眉眼一彎,笑的聲音很大。“五姐,要四姐聽見你想撺掇她給未來姐夫納妾,小心她揍你。”
安四小姐是暴力狂,衆人皆知。姚傾聽了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旋即看着林嫣然鐵青的臉色,輕輕咳嗽一聲道,“你們兩個渾說什麽呢?我林表姐也出身侯府,哪裏随便叫你們編排的。”
“我聽林姐姐說,她爹是個五品知州,祖父輩也不過是小官小吏。你三哥那是侯府嫡子。納一個五品知州的嫡女做妾沒什麽了不得。因是沾親帶故的,還能擡了個貴妾呢。”安五小姐眉眼滿含譏諷,話說的再理所當然不過。
林嫣然的臉色越發的鐵青下來。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想。她明明是想要安國公府的人惡心姚傾,可到頭來怎麽惹的自己一身不是。憤恨不平的她,瞪圓了眼睛,強壓着怒火道,“你們……你們都不是好人。随意編排我!”
“咦~”安八小姐撓了撓頭,“起先是林姐姐編排姚七姐姐的啊。這般算來,林姐姐也和咱們一樣啊。”
噗嗤……姚傾實在忍不住,揉了揉安八小姐的頭,笑道,“姊妹們開玩笑嘛,都不必當真。咱們一道去我屋子裏坐一坐吧,那院裏的海棠如今開的正好呢。”
安八小姐拍手叫好,安五小姐也點頭表示同意。鐵青了臉色的林嫣然自覺的沒趣,又生了一肚子悶氣,便道,“我有些乏累了,便不陪着妹妹們了。”
說完,姚傾等人也不攔着她,便叫她走了。
林嫣然氣的滿臉漲紅,身邊的貼身婢女花奴也早就被氣的七竅生煙。勸道,“小姐,你莫生氣。她們什麽了不得的?不過就是出身侯府罷了,他老子是國公爺了不得,不見得她就能做了國公夫人和侯夫人。小姐生的這般好的樣貌,太太又是侯府的嫡女出身,小姐日後定能嫁的富貴的。什麽國公夫人,侯夫人還不是憑着小姐挑。保不齊,咱們小姐還能做上妃子呢!”
林嫣然開始不過是聽聽,腦子裏轉着一堆能夠反駁花奴話的言辭。正要說這個靠出身上位的世界裏頭,她有個知州爹,是非常不靠譜的事兒。猛然聽見花奴說道“妃子”二字,突然便停住了腦海中的各種算計。
妃子?她心裏頭也是十分向往的。可想着姚子瑜那般精緻的容貌,不俗的談吐氣質,她又一陣心頭發熱。
叫她嫁進宮裏頭給一個糟老頭當小老婆,實在是不如給姚子瑜這樣的翩翩少年郎做妻子來的劃算。想一想自己會被一個糟老頭在床、上颠來倒去,她便覺得心裏頭犯惡心。
還是和姚子瑜這樣的優質男滾床單比較能夠滿足她。
花奴見林嫣然不說話,以爲是被自己說動了,于是便壓低聲音道,“小姐,我聽說今天來了許多權貴呢。您瞧見跟大太太坐在一塊的那個婦人了嗎,那是大太太的妹子,肅親王側妃。如今他們府上的肅親王世子也在咱們府上做客。奴婢聽三小姐屋裏頭的紅霞說,那位肅親王世子比三少爺的風姿有過之而無比及。倘若小姐能夠得了肅親王世子的垂青,日後可是做王妃的。”
林嫣然聽了這話,心裏頭蠢蠢欲動。眼神有些飄忽,半天方才凝聚了光芒,看向花奴道,“紅霞還和你說什麽了?”
花奴見林嫣然來了興緻,便越發說的起勁兒。“紅霞還說,那肅親王世子至今還沒說親呢。且如今他親生母親肅親王王妃已經是病入膏肓,怕是管不得世子爺的婚事了。這婚事保不齊要那位顧側妃拿捏。”說着又環顧了一下四周,越發壓低聲音道,“小姐,咱們這些日子裏頭旁觀下來,那三少爺和安國公府四小姐的婚事是老太太做主的,且能有變數的可能不大。與其在這浪費功夫,倒不如往肅親王世子身上用用力氣。橫豎他還沒說親,姚家的小姐們都卯足了勁兒去做太子妃,誰注意他呢。可論人品樣貌,肅親王世子也是鼎鼎好的。小姐,您想想。”
林嫣然聽到這裏,便覺得有些不對了,一記淩厲的目光掃了過去。吓的花奴一頓,忙低垂了頭,道,“奴婢逾矩了,但也全是爲了小姐着想。舅老爺們爲老爺升遷的事情幫不上忙,永甯侯又總避推着太太,太太最近一腦門的官司,夜夜裏都睡不好。還有四少爺,雖是讀書出挑,可倘若朝中沒有幫襯的,如何能入得了内閣呢。小姐,您不也願意一家子榮華的嗎?”
林嫣然聽了,倒是心底裏一動。爲的不是父親的升遷,弟弟的仕途,而是爲了自己的錦繡前程。略一思索了,道,“從前我叫你打聽姚傾和二皇子的事兒,你問清楚了沒有?”
花奴點頭如搗蒜,“聽說是二皇子瞧上了七小姐。今日二皇子也來給老太太拜壽了,奴婢聽三少爺身邊的富貴說,他和肅親王世子在一塊呢。”
“齊國公府那個四少爺也來了?”林嫣然眼底裏漫上了一層光芒,好似心底裏打定了什麽主意。
花奴繼續點頭如搗蒜,見到自家小姐眼底裏的光芒,不知爲什麽會特别興奮呢。于是又道,”聽說在二門處饒了許久,就想要進來瞧瞧七小姐。還有安國公世子,那也是對七小姐有心思的。”
林嫣然突然心裏頭又有些抑郁,對于姚傾的受歡迎,叫她覺得自己有些被忽視了。對于一個被捧着慣了的人,這一點非常不爽。于是伏在花奴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話,便打發她去了。
一直跟在旁邊的另一個貼身婢女月奴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花奴的背影,扶住一臉興奮的林嫣然,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話。
姚傾和安五小姐、安八小姐兩個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時,一直坐卧不甯的春苗,心裏頭似是松了一口氣。吩咐人在院子裏海棠樹下的石桌上擺了茶果點心,便束手站在一旁侍奉。
過了片刻,又不停的往姚傾院子裏的小角門看去,樣子很是焦灼。
須臾片刻,便聽得那邊有細細碎碎推門的聲音。院子裏的衆人一時都愣住,往那角門處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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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裏隔天雙更……就是一天單更,一天雙更。要是月末訂閱好滴話,下個月會吐血日日雙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