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是小飄飄打賞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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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眉頭一蹙,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姚五小姐碧芸說完之後,見老太太這樣的神色,心裏突的一跳。
她隻顧着想要栽姚六小姐碧芳,卻忘記了今日有大奶奶在。她雖是老太太的孫媳婦不假,可因是有個郡主的虛銜,又得皇太後的喜歡,是以家裏頭的人對她都是有些忌憚的。
她性子看起來嬌憨直爽,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搬弄是非。姚五小姐一時間竟是忘記了,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老太太沒開口,一旁的三小姐姚碧蘿迅速掃了一眼衆人神色,見喬氏饒有興味的看着一臉氣憤的六小姐姚碧芳。心思一轉,上前兩步,拉了五小姐姚碧芸的手,讓到一邊。“傻丫頭,那雙面繡是絕學,七妹自小學習才有今日的成就。我可是自小陪着她,知道她每每練起來就是一個花瓣兒也要繡上好幾個時辰,動都不曾動彈一下的。你最好動,且不喜歡女紅,央七妹妹教你,你學不會,反倒不是砸了七妹的牌子?在老祖宗跟前兒告什麽狀呀?小心大家笑話你好動。”
若說這好動,府上的小姐裏頭,除了六小姐姚碧芳再沒第二個。五小姐不服氣的鼓鼓腮幫子,偷眼瞧了老太太一眼,一扭頭栽進了四太太的懷裏頭。
五小姐姚碧芸是活潑,但絕對不好動。衆人聽了三小姐姚碧芳的話,心裏頭都明鏡一般。
老太太此時難道會想不到,六小姐姚碧芳是借着姚傾的手繡了那雙面繡,然後到自己跟前兒讨巧?此刻滿屋子的人,她也不好意思揭穿了。連孝敬祖母的壽禮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博個彩頭。一說明她不孝順,二說明她争強好勝且虛榮。教育出這樣的孫女,豈不是叫老太太那張生了好幾道褶子的老臉,沒有地方放?
老太太強壓住了怒火,道,“咱們家的姑娘們,各有一項了不得的長處,五丫頭的蕭不是吹的極好?今兒倘若得空,就叫你跟你四姐琴箫合奏一曲給咱們助興。”
四小姐彈得一手好琴,府上衆人皆知。四小姐姚碧蕪是安靜慣了的。猛然聽見祖母提到自己,先是一驚。小鹿般慌張的擡頭看了一眼,笑着點頭。
一直沉默了半天的顧氏。瞧了瞧牆上的自鳴鍾。探身向前,對老太太道,“母親,這時辰不早了。客人怕也都接二連三的到了,我領着兩個弟妹前頭接應一下。”說着。便起了身。
老太太也瞧了瞧,這一陣子的熱鬧下來已經到了已正時刻,京中各家的女眷應該已經從家裏頭出發,過不了多久就該到侯府了。老太太也漸漸覺得有些疲憊了,于是便點頭。“你帶着老四媳婦兒前頭去招待吧,老三媳婦留在裏頭去打點一下大奶奶、二奶奶的住處。忙了一早上。也都各自先去回了屋子裏歇一歇。安頓好了,再來。”
衆人聽聞,就都起身行了禮。由顧氏打頭先出去了。
大奶奶喬氏和小姑子們都很親厚。出了門就拉着幾個小姑子到跟前兒道,“你們回頭去歇了,都趕緊回來。嫂子可有一肚子話跟你們說呢。”
衆人也都喜歡這個和藹的大嫂子,三小姐姚碧蘿最大,便最先開口。“嫂子隻管先去安置了。叫小侄兒好好歇了。一會兒呀,咱們也都有好些個話跟嫂子說。”
五小姐姚碧芸抻着脖子。笑道,“到時候多吃幾杯酒,叫嫂子給咱們說說大哥的糗事。”
原先才嫁來不久的時候,除夕守歲,大奶奶喬氏因多吃了幾杯酒,情緒亢奮,竟在領着小姑子們出去放煙花的時候爆料了許多世子姚子珏的糗事。一時間叫姑娘們笑了他整整一個正月。姚子珏大哥威信頓時掃地,拿這事兒數落了喬氏許久。喬氏扛不住,連連道歉,并說自此再不吃酒胡說。
因有這個典故在,五小姐姚碧芸提起這個事兒,大家都大笑了起來。
大奶奶喬氏圓臉羞的漲紅,擰了一下姚碧芸的臉蛋。“好你個壞丫頭,不長個頭兒,光長壞心眼。”
姚碧芸身量比較嬌小,跟碧蘿和姚傾兩個高挑的站在一起,的确顯得有些矮。姚傾側頭看了她一眼,拍手笑道,“矮子矮一肚子拐,五姐被心眼兒綴的不長個兒。”
大家又是一頓笑,姚碧芸撲過來擰姚傾,姊妹兩個笑鬧起來。大奶奶喬氏擺手,領着孩子們走了。二奶奶也跟着告了别,往自己和二爺原來住的院子裏去。
兩位奶奶走了,庶出的幾個小姐也結伴往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這會兒錢媽媽卻掀了簾子出來,道,“老太太請六小姐和七小姐留步。”
此時,衆人裏沒走的隻有三小姐姚碧蘿、六小姐姚碧芳還有姚傾。
三人面面相觑。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姚碧蘿,拍了拍姚傾和姚碧芳的手,算是安慰。轉頭對錢媽媽點了點頭,算是告别。便帶着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頭走了。
錢媽媽親自打了簾子,請兩個小姐進去。姚傾一副淡然的樣子,叫姚碧芳心頭起火。轉頭瞪了姚傾一眼,自己快步進去。
姚傾叫流螢和流蘇兩個在外頭再稍微等等,自己也跟着姚碧芳後頭進去了。
老太太屋子裏的人都散去了,越發顯得這屋子裏的喜慶重的壓人。
老太太歪在臨窗的榻上,錢媽媽取了潑墨引枕墊在她的後背。見姚傾和姚碧芳兩個進來,老太太猛的坐直身子。臉上戾氣即刻顯露出來,指着兩個小姐,大聲道,“今日這壽禮是怎麽回事兒?”
六小姐身子一顫,顯然是被老太太這樣的戾氣吓了一跳。
姚傾是被老太太吼慣了的,倒平靜不少。于是道,“因祖母信佛,孫女便特意從普陀寺求了一套金剛經來用金線繡了,又照着素日裏祖母常供奉的那尊滴水觀音的樣子也繡了。然後裝裱好了,又請了清涼寺的方正大師開了光。祖母……”
“好了,”老太太焦躁的打斷姚傾的話,“我知道你是費了心的,可我問的不是這個。”說着,犀利眸光一閃,轉向了六小姐姚碧芳。“錢媽媽,拿了針線來,叫六小姐當着我的面繡一個牡丹、紅鯉雙面繡。”
這是雙面繡裏頭最簡單的。
六小姐因有了姚傾現成的繡品,哪裏曾好好練習過?她不過會些基礎的針線,如何能繡出牡丹花來?見錢媽媽端了一個放了針線布料的紫檀木雕花大盤子進來,當場就懵了。
錢媽媽将東西擺到了六小姐面前,叫了一聲六小姐。
姚碧芳硬着頭皮接了過去,坐在了一邊的錦杌上面,顧不得去恨姚傾。全神貫注的開始對付手上的針線。可因是心裏頭發虛,手上抖個不停。穿針引線沒有一樣做的好的。
老太太看着直皺眉頭,對姚傾道,“這是你教出來的徒弟,她這針線起頭的對不對?”
雙面繡和尋常的繡法不同,起頭後,是要正反兩面各來的,而且繡品的底料也和普通的不一樣,要厚實很多。
老太太給姚碧芳的明顯隻是普通的物件,可姚碧芳卻沒有發現。
姚傾心裏頭歎了一口氣,道,“六姐姐起的頭是對的,隻是祖母給的料子不對。”
老太太哼了一聲,立眉看向姚碧芳。吓的姚碧芳手裏頭的針陡然掉在了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哽咽道,“祖母,孫女……”
老太太最讨厭做錯了事情還要強詞奪理的,姚碧芳咬了唇,不敢在多說什麽。反倒是瞪向姚傾,姚傾隻裝作被吓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這壽禮不過是個心意,假借他人之手算什麽?我姚家教養不出這麽不懂得孝道的小姐。明知道姐姐這麽做是錯的,不勸阻反倒在一旁幫襯,明顯是包藏了禍心的,我姚家也教育不出這麽壞心眼的小姐。你們兩個,今日犯了這樣的錯誤。虧得方才都是在自己個兒家裏人面前,倘若有外人,叫我這老臉往哪兒擱?”老太太字字珠玑,聲音蒼勁,叫姚碧芳聽了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老太太看她哭了,更是心煩。“哭什麽?做錯了事情還有臉哭嗎?我爲的你們兩個的體面,方才人前沒有揭穿了,但人後不能不罰。都回去自己的屋子裏,禁足半個月,将《姚氏祖訓》抄十遍來,交予我。今日我顧全你們兩個的名聲,隻說是生了病,怕過病氣不出來見客!”
姚碧芳得這樣的懲罰,是罪有應得。可姚傾的,就顯得有些牽強了。
老太太這樣做有失公道,一旁伺候的錢媽媽忍不住擡眼看了姚傾一眼。
卻見她面色平靜,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屈膝給老太太行了一禮,而後擡起頭,直視着老太太,道,“祖母的責罰,孫女不服。”
姚傾聲音柔柔的,表情淡淡的,誰也沒想到她會用如此不卑不亢的神色忤逆老太太。屋内衆人一時都愣怔住了,老太太一口氣沒喘上來,連連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