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淡淡,繁星點點,沒有風,院子裏一片甯靜。
兩個人影在樹叢裏嘀咕了一番,把手裏拿着的鴿子悄悄地放飛,那鴿子在夜色裏盤旋了一會兒,落在了一間廂房的窗台前,咕咕地叫着。
片刻,窗子被打開了。
一隻纖細的手伸出來迅速地把鴿子拿了進去,瞬間又把窗子緊緊關上了。
不遠處,兩個人影相視一笑,拂拂衣袖,若無其事地回到屋裏,屋裏頓時傳來低低的笑聲。
納蘭雲軒坐在書房裏,悠閑地喝着茶,一邊的王公公站在他身邊,手拿團扇輕輕地給他扇着風,滿臉媚笑,他見屋裏的燭光暗了下去,便放下扇子,上前依次挑了挑燭芯,屋裏頓時亮了起來。
“殿下,過兩天太子殿下就要回來了,可是那個高護衛還在咱們手裏,您看?”王公公一邊給他扇着扇子,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回來就回來呗!”納蘭雲軒不以爲然地說道,“我還怕他不回來呢?他初掌兵權,便擁兵自重,暗通敵國,以銀論勝負,然後再假裝出兵圍剿,借此來鞏固自己的實力和名望,這樣的用心,實在是令人發指!”說着,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公公一眼,“這都是那個高護衛交待的,不是嗎?”
“原來如此!”王公公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裏卻悄悄捏了一把汗,他想了想。又上前問道,“那這兩個人?”
“我已經派人将此事上報給了父王,先看看父王的意思,等太子殿下回來,見機行事。”納蘭雲軒挑挑眉,又道,“至于蕭成宇,他什麽時候交出花家的方子,我什麽時候放人。我看那個蕭夫人能等到什麽時候!”
兩人正說着,月香匆匆走進來,見到納蘭雲軒,忙上前盈盈施禮道:“殿下,臣妾有急事禀報。”
“什麽事這麽急?”納蘭雲軒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伸手牽過她的手,擁住她,坐了下來,大手輕輕地劃過她的臉,替她拿開一縷散開的發絲,柔聲問道。“是喜事?”
王公公忙低頭知趣地退了下去。
“殿下。”月香忙站起來,跪在他面前。說道,“殿下,臣妾自入府侍奉殿下,一心一意,别無二心,因爲月氏離大齊路途遙遠,臣妾跟家人隻得以飛鴿傳信。以慰思念之苦,可是。可是不想卻被他人利用……。”說着,她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卷,送到他的手裏,泣道:“臣妾不敢隐瞞此事,還望殿下爲臣妾做主!”
納蘭雲軒看着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疑惑地接過來,展開看了看,不禁眉頭緊鎖起來,他上前扶起地上的人,沉聲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不,臣妾惶恐。”月香擦擦眼淚,忙道,“萬一有人借此陷害臣妾,臣妾有口難辨,還望殿下明查。”
“殿下。”一侍衛匆匆走進來,道,“殿下,那個高護衛趁護衛們換崗之際,逃跑了!”
“什麽時候?”納蘭雲軒狐疑地看了月香一眼,問道,因爲這紙條上寫得就是讓月香放了高護衛,怎麽她前腳剛來,後腳那個高護衛就跑了呢?
是巧合,還是另有隐情?
“剛剛。”那侍衛忙應道。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追!”納蘭雲軒邊說邊急急地奔了出去,“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月香心裏一沉,也忙跟着走了出去,若是自己晚來一步,此事追查起來,自己豈不是難逃幹系……。
院子裏頓時亂成一團。
蕭成宇躺在床上,正在想着該如何脫身,突然聽見外面的叫喊聲,迅速地起身走到門口,透過門縫,見門口的幾個侍衛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他依稀聽見好像是說什麽人逃跑了……。
榮王府就關着他們兩個人,既然有人逃跑,那一定是那個高護衛逃跑了……。
“府裏跑了犯人,你們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這時,一個女子從他們面前走過,急聲道,“還不快去抓犯人,抓住了有重賞。”
那些侍衛聞言,挽挽袖子散開了。
蕭成宇聞言,趴在門縫上,見守在門口的侍衛跑得一個也不見了,外面亂哄哄的,便一腳踹開房門,迅速地跑了出去。
月香隐在樹叢裏,見蕭成宇的身影轉眼消失在夜色裏,才不動聲色地取下面紗,在院子裏轉了幾圈,才回到屋裏。。
“妹妹可真忙啊!晚上也不在屋裏。”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正端坐在錦榻上,見到月香,冷冷問道,“若是王爺來了,找不到妹妹,可如何是好?”
她身邊還坐着一個藍衣女子,拿着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臉上帶着冷冷的笑。
“這麽晚了,不知兩位姐姐來有何事?”月香低眉順眼地走到兩人面前,施禮道。
“當然有事,沒事誰敢到你這裏來!”紅衣女子邊說邊看了看立在一邊的丫鬟,那丫鬟會意,忙把腳下的籠子掀開,幾隻信鴿正在裏面蹦來蹦去,咕咕地叫着。
“這些鴿子是妹妹養的吧!”藍衣女子看着她那張楚楚動人的臉,冷聲問道,“而且一進府,就帶進來了吧?”
“是!”月香不慌不忙地答道。
“妹妹承認就好。”紅衣女子說着,把手裏的紙條扔到她面前,厲聲道,“這張紙條是寫給你的吧?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王爺待你如待珍寶,可你卻暗地裏跟太子妃互通信息,合謀來害我們王爺,你還有什麽話說?”
“妹妹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麽?”月香擡眼望了望兩個人,冷聲道,“妹妹養鴿子,隻是爲了互通家書,别無他意,姐姐冤枉妹妹了!”
“哼!冤枉你。”藍衣女子冷聲道,“我們注意你好久了,不要以爲府裏就你聰明,當我們都是傻子嗎?你想你此去并州,不是爲了求子,而是另有隐情吧?”
“用不着跟她廢話,來人,把側王妃給我帶下去。”紅衣女人大聲喊道,“給我連夜審問,看她還做了那些見不地人的事情,這樣的奸細,豈能姑息?”
“是!”身邊的幾個人忙湧了上來。
納蘭雲軒領着人追了一陣,見前面那個身影越逃越遠,氣急敗壞地說道:“放箭,給我放箭,不能讓他跑了!”
數十支冷箭嗖嗖地向那個身影飛去。
那身影應聲從牆上掉下來,倒在地上,掙紮了片刻,瞬間沒有了氣息。
納蘭雲軒領着人沖了上去,見那高護衛已經中箭身亡,憤然道:“便宜你了!”說完,氣勢洶洶地折了回去。
他剛剛走到院子裏,又有侍衛驚慌失措地來報:“殿下,蕭大人不見了!,想必是趁侍衛們都去抓犯人的時候逃走的!”
“該死!”納蘭雲軒氣得直跺腳,氣憤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一定是回并州去了,趕緊去并州把他給我抓回來,把他全家給我抓來,我不信,我拿不到方子!”
他原以爲他放出話去,那個蕭夫人知道後,一定會拿着方子來贖人,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反而讓蕭成宇跑了……。
“是!”身邊的人領命退下。
“殿下。”兩個身影見他進了内殿,忙盈盈地迎上前來,說道:“殿下,臣妾知道是誰放走了高護衛了,就是那個月香,你看這些鴿子,這張紙條就是證據,上面說讓她想法回月氏一趟,有要事相商,當時她去了并州,所以這紙條才落到臣妾的手裏!”
“什麽?”納蘭雲軒正在氣頭上,見她們走過來,争先恐後地說道,心裏一陣不悅,不耐煩地問道。
他不喜歡女人參與這些事情,難道這些女人忘了?
“可是她并沒有回月氏,連提都沒有提過,你們到底有完沒完?”納蘭雲軒皺眉斥道,“還不快回屋呆着。”
“殿下,實不相瞞,适才那信鴿是臣妾用計傳給她的,您看,她一接到命令,就立刻放了高護衛,證據确鑿啊!”紅衣女人委屈道,“殿下,我們也是好心鏟除府裏的奸細呢!”
“你們兩個蠢貨!”納蘭雲軒一聽,心裏頓時明白了,他看着面前的兩個女人,差點氣暈,大怒道,“原來是你們放走了高護衛,來人,把她們給我帶下去,面壁思過。”
“殿下。”兩個女人聞言,知道事情敗露了,一下子慌了,紛紛跪下,泣道,“殿下,月香真的是太子妃留在府裏的眼線啊殿下,我們都是爲了殿下好啊!”
一邊的侍衛面面相觑。
“如果她是眼線,她會把這個給我嗎?你們兩個蠢貨,自己看吧!”納蘭雲軒朝兩人吼道,從袖子裏掏出那張紙片,丢到兩人面前,“分明是你們兩個嫉妒本王喜歡她,才故意設計陷害她,還有臉在這裏振振有詞,當本王是好糊弄的嗎?”
兩人見了紙片,看着上面那字迹,頓時變了臉色。
這,怎麽可能,那個月香怎麽可能把這紙片交給殿下,她明明是太子妃安插在府裏的眼線啊!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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