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睡在身邊的男人一把拽住:“娘子,再陪我睡會兒。”
“這天都亮了,我該起來做飯了,你一會兒還要出海呢!”于氏替自家男人往上拉了拉被子,淺淺一笑。
蕭成山握住她的手,黝黑的臉上滿是柔情,他看着她,眸子裏閃着炙熱的光芒。
她看了看旁邊熟睡的兩個孩子,心裏一羞,老夫老妻了,還這麽粘人......。
“大哥,大嫂。”大門嘩啦響了一聲,傳來一個女人急促的喊聲。
炕上的兩個人愣了一下。
“好像是三弟妹。”于氏慌忙掙脫開蕭成山的手,急急地穿衣下炕。
“啊?這大清早的,她來幹什麽?”蕭成山也手忙腳亂地起身穿衣,若是這個三弟妹闖了進來,那可就尴尬死了。
“來了來了。”于氏一邊扣扣子,一邊去開門,大清早的,什麽事啊?真是的,連個覺也睡不好,火上房了?
門開了,看見一張焦急萬分的臉,不是三弟妹是誰?
“大嫂,成宇跟那個趙公子打起來了,讓我大哥快去看看吧!”林雪漫站在門口,急道。
“趙公子?大早上的,他來幹什麽?”于氏扣好扣子,不緊不慢地問道。
當什麽事呢!不就是打架嘛,這裏的人生性彪悍,幾句話不和,就會動手,有什麽稀罕的?
“這事說來話長,眼下先讓大哥把他們勸開才行啊!”林雪漫急得出了一頭汗,見大嫂輕描淡寫的樣子,心裏一陣失望,難道就像大妹所說的,他們兄弟因爲不是一個娘生的,不親?
“這就去!”蕭成山在屋裏大聲應道,他還在穿鞋。
林雪漫聽了,又急急地跑了回去。
“你去什麽去?”于氏一把拽住他,這女人破壞了他們的興緻,她心裏一陣不快!
“去看看,三弟雖說有兩下子,但那趙子良也是練過的,兩個人甚至是不相上下,我得看看去,别讓三弟吃虧了。”
“要去,你也得叫上他二叔一起去,你自己去算怎麽回事,你想想,這大早上跟趙公子打起來,還能是爲了什麽事,肯定是爲了二妹的事。”于氏戳了他一下,“是三弟妹不知深淺地過來叫你,她知道個什麽?”
“嗯,有道理。”蕭成山點點頭,“那我們該怎麽辦?”
于氏輕笑了一聲,走到牆邊,趴在牆頭上,不動聲色地朝隔壁蕭成海家喊道:“他二嬸,起來了嗎?”
“起來了。”屋裏立刻有人應了一聲,沈氏急急地走出來,“大嫂,飯做好了?”
“還沒,前院老三跟趙公子打起來了,他三嬸過來讓咱們男人去勸架。”于氏不動聲色地低聲道。
“呦,今天這是唱哪一出啊!大清早的。”沈氏搬了個矮凳,站了上去,也趴在牆頭上,來了興趣,“讓咱們男人去勸架?沒那麽嚴重吧!三弟一當十用,還用他們?”
蕭成山和蕭成海的目光在半空對視了一眼,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兩個女人渾然不覺地趴在牆頭上,竊竊私語,不時吃吃地笑着。
林雪漫跑回去,見兩人還在那裏打得難舍難分,而且越戰越遠,大都你死我活的意思,大哥二哥遲遲不來,她心裏不禁暗暗着急。
這時,一直緊閉的鄰居家的門開了,一個老漢走了出來,擡眼望了望那兩個激戰中的人,又看了看在一邊束手無策的林雪漫,挑了挑眉,三步兩步走了過去,迅速地制住兩個人,麻利地解決了戰鬥。
“兩位有什麽恩怨,可找個無人處單挑,若是驚了旁人的美夢,則是兩位的不對了。”老漢拍了拍手,沖他們和藹地笑了笑。
兩人打紅了眼,被一下子分開,很不服氣,也都驚訝,還不知怎麽回事,就被制住了,隻能說明面前這老漢比他們厲害得多。
“蕭成宇,走着瞧,今兒這梁子咱們結下了!”趙子良看了看被撕開的袖子,憤憤地指了指他,氣呼呼地朝馬車走去。
“趙子良,我告訴你,你若再打我妹妹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蕭成宇怒氣沖沖地還想上前拽住他。
卻被那老漢一把攔住,那老漢沉聲道:“這位蕭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
馬車趁機遠去了。
蕭成山和蕭成海這時才剛剛來到胡同口,看見蕭成宇,齊聲問道:“三弟,你沒事吧?”
“沒事了,你們快回去吧!”蕭成宇擦了擦嘴角,有點血絲,沖他們一笑,“一點小傷,沒事了!”
“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跟别人打架!”兩兄弟心知肚明地看了他一眼,各自回家吃飯去了,都成親了,還這麽不消停,真是的!
“他爹,老三在外面跟人打架,你怎麽一點也不着急啊!”楊氏在屋裏急得團團轉,看着炕上老僧入定般的蕭景之,心生不悅。
“我再說一遍,誰都不準出去,讓他們打,老三如今成了親,得撐起一片天來,自己沖動跟别人打架,後果自負。”蕭景之端坐在炕上,似是在閉目養神,語氣卻很是嚴厲。
閨房裏,傳來蕭晴低低的哭泣聲。
蕭雲倚在門口,冷冷地看着她,任由她哭。
她聽見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忙探頭一看,見蕭成宇鐵青着臉走進來,幸災樂禍地對蕭晴說道:“二妹,你等着吧!三哥來了,有你受的,誰讓你犯賤!”
哭聲更大了!
“來勁了是不?”蕭雲瞅了她一眼,恨恨地說。要不是楊氏讓她在這裏看住蕭晴,她才不願意聽這貓叫般的哭聲呢,煩死了,還不如幫着三哥去揍那個趙子良來得過瘾!
林雪漫見戰事已經結束,頓時松了口氣,見那老漢還站在門口,便上前行禮道:“多謝老伯出手相助。”
“呵呵!無妨無妨,老朽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我欠蕭娘子你一個人情,今天算是還上了。”那老漢釋然道。
“老伯說笑了,咱們初次見面,您怎麽會欠我人情呢!”林雪漫被适才的激戰吓到了,現在心情也稍稍平複了一些,她見這老漢眉眼間藏着笑意,給人一種洞察世事的豁達和灑脫,不禁對他憑生了幾分好感。
“聽老朽直言,前幾天那隻紅毛公雞其實是我扔進你們家的。”他壓低聲音道。
“什麽?”林雪漫差點跳了起來,敢情我們雞飛狗跳地鬧了大半天,您老人家躲在屋裏看熱鬧呢!
“别生氣,你聽我說,那天天還沒亮,我從鎮上趕到你們村,想過來看看我前段時間托人買的新家,剛走到街上的時候,便看見一條狗拖着一隻紅毛雞,跑進了咱們這條胡同裏,我朝它扔了一塊石頭,似乎是打中了要害,它放下那隻雞,就跑了。”那老漢頓了頓,又道,“我剛來,想試試我鄰居的秉性爲人,便把那隻雞扔進了你們家,結果,被你們馬上送出來了,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們家果然是書香門第,拾雞不昧,非一般鄉野之人。”他朝她笑了笑,滿眼的無辜,臉上的皺紋似乎也藏滿了笑意,“老朽姓馬,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你喊我馬老伯或是老馬就行了!哈哈!
原來是您老人家扔得啊!
林雪漫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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