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底判官
作者:魏尕(風保臣)
第二章獨闖龍潭
與此同時,在地獄号潛艇下方的海底岩石床,突然間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股塵霧卷着漫天碎石從海底岩石床噴湧而出,還未等地獄号潛艇反應過來,一艘鑽探潛艇已經破土而出。
到底是何方神聖半路殺出,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在白特蘭市總統大廈毛遂自薦被拒的帕定士。
雖然他參加突擊隊的希望破滅,但他并沒有放棄,于是他趁海底探礦大隊逃離之際駕走了一部鑽探潛艇。
這種鑽探潛艇名叫穿心者,是鑽透力最強的鑽探潛艇,它可以輕易而舉地鑽入石壁,并且快如閃電,所以帕定士駕着它鑽入海底岩石床,然後在海底岩石中鑽出一條長達數公裏的隧道,這條隧道一直鑽到地獄号潛艇下方,這就是爲什麽地獄号潛艇的雷達系統沒發現他的原因。
帕定士坐在四周燈光閃爍,儀表,屏幕跳個不停的窄小駕駛艙内,他雙手熟練地操作各種操杆,右腳踩盡油門,穿心者以閃電不及迅雷的速度撲向頭頂黑壓壓鋪開一大片的地獄号潛艇肚腹。
“鈴,鈴,鈴。”淩厲的警報聲在地獄号潛艇的每一個角落傳出,手忙腳亂的骷髅戰士狠狽不堪地沖回自己的崗位,幾千個雷達屏幕在各個角落閃過不停,潛艇中樞的死神計算機系統立即将帕定士的方位傳到各個戰鬥單位。
但爲時太晚了,帕定士的穿心者鑽動着它産巨大鑽頭一頭撞到了地獄号潛艇龐然身軀的肚腹。
“轟”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地獄号潛艇全身一震,底層一個廣闊的雷達中心大廳正中的地闆迸開爆出一條粗碩的水柱,又急又猛的水柱擊中穹狀天花闆的岡杜曼頭像大木雕,“澎”一聲,木雕被射爆化作無數的碎片塌下,與此同時,用鐵絲懸在空中的幾片大屏幕亦被揮動的水柱射爆,化作浪濤從空中飛撒而下。
隻見一具長達十米,閃閃發光的錐形鑽頭旋轉着破開地闆,在巨響聲中,洶湧的波濤從綻開的地闆瓣片中卷向四周,眨眼間,它沖過十幾排工作平台,将幾十個措手不及的骷髅士兵卷入層層翻湧的排排巨浪中。
旋轉着的巨大鑽頭轉着在四周波浪漩渦的簇擁下伸到十幾米的空中傲然擎立,在四周燈光的反射下,透明的鑽石鑽頭閃出耀眼的光芒。
整個大廳四周已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波浪呼嘯着吞噬了四周一排排的工作台,四散而逃的骷髅頭盔戰士被卷到各個角落的巨浪沖到七零八落,鬼哭神嚎。一些士兵重重撞到金屬牆上,一些不走運的更是一頭撞到高速旋轉的鑽頭上,當場鮮血噴湧,血肉橫飛。大片大片的鮮血染紅了穿心者周圍的水面。
隻有少數士兵及時逃到大廳左角盡頭的透明升降梯逃之夭夭。
帕定士乘勝追擊,他一轉方向舵,穿心者鑽探潛艇的巨大鑽頭旋轉着從上向下冉冉平放,一具黃身黑底的橢圓形艙殼舉着它長達十餘米的巨大鑽頭從水面浮起,随即全速沖向左方高高聳立的金屬壁。
在洶湧水面上劃出兩道浪花的穿心者鑽探潛艇在滑行中撞塌一張張工作控制台,台上的一片片屏幕化作浪濤四撒而開,最後,穿心者一頭撞到大廳盡頭厚實的黑色金屬壁。
巨大的鑽頭卷着巨浪旋轉着撲入一條走廊,洶湧的波濤呼嘯着從破洞掃入走廊,眨眼間便沖到了走廊盡頭的梯形門口,然後掃進底層的火力控制中心。
在控制中心的橢圓形大廳内,一片兵荒馬亂,在排排掃入大廳的浪濤的沖擊下,骷髅士兵們四散而逃,瘋狂湧向大廳四周的電梯口和走廊口,完全不理會懸吊中大廳空中四片巨熒光幕上嘶力竭狂叫的岡杜曼。
“給我站住,白癡,臨陣退縮者格殺勿論。”岡杜曼猙獰的臉孔在大廳四面高懸的四片大熒光幕上瘋狂咆哮。
跟着一聲巨響,帕定士駕駛的穿心者在水浪的簇擁下撲入大廳,他透過駕駛前方的玻璃窗看到了他仇人岡杜曼高挂在空中大熒光幕上的醜陋臉孔。
“去死吧!”帕定士一按掣鈕,在穿心者後部的黃身艙殼頭頂,兩隻用鐵鏈連着的巨錘騰空彈起,“澎”“澎”“澎”眨眼間,岡杜曼在一片片巨型熒光幕的猙獰臉孔被飛舞的鋼錘砸成大片大片的碎片浪濤般一簇簇撒下。
與此同時,在穹狀天花闆上的四角,十幾塊裝飾的石雕闆自動滑開,十幾支六個槍口的旋轉機槍自動伸出。
還未等四周亂成一片的骷髅士兵反應過來,“嗒嗒嗒”十幾道十字火舌同時從各個角落伸出的旋轉機槍高速疾噴。
“啪啪啪啪”一米多高的水面上彈起漫山遍野的水柱,在揚起的翻湧水霧中,十幾個逃避不及的骷髅士兵被傾盆大雨般掃下的子彈射到血肉橫飛,鮮血四濺。
十幾道火舌的猛烈火力将帕定士的穿心者掃到“當當”狂響,鋪天蓋地的火花爬滿了穿心者全身的各個部位,閃個不停的火花簇眨眼間便淹沒了穿心者的鋼殼,與四周漫天飛舞的水柱水霧交相輝映。
帕定士連忙一伏身,駕駛艙前方的一排玻璃鋼窗被掃到化作碎片浪濤般撒入艙内,随即,四周的艙壁亦被掃到火花四閃,碎片橫飛,大片大片的塵煙眨眼間便淹沒了駕駛艙。
在巨大的槍聲和嗆人的煙霧中,帕定士依然頑強駕駛着穿心者,他全然不顧艙室四壁開始冒出的火焰,依然瘋狂地把舵沖向大廳另一邊的金屬壁。
全身披着密集火花,濃煙滾滾的穿心者在漫天揚起的水柱煙霧中劈浪沖向盡頭的金屬壁,随着伴在槍聲洪流中的一聲巨響,在水面上破浪劃行的穿心者将一排排雷達平台撞塌,最後舉起火星翻湧,煙濤片片的巨大鑽頭一頭撞入那扇厚實的黑色金屬壁。
“滋”随着尖銳的磨擦聲,一大團火花浪濤般在金屬牆上旋轉噴出,跟着又是一聲巨響,一大簇白浪高高揚起,金屬壁被啄穿了,一大塊金屬牆片卷着浪花從破開的大洞掃入鋼管縱橫交錯的八号機房。
“快制止他。”岡杜曼在地獄号潛艇各個角落的屏幕上瘋狂咆哮,他知道八号機房裏有一個核反應堆,一旦被這艘鑽探潛艇鑽着,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穿心者的巨大鑽頭旋轉着從破洞鑽入八号機房之際,突然間,在穿心者後面水波翻湧的大廳中心,“澎”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大片水牆高高擎起,在水霧翻揚之際,一艘寒光閃閃的黑身金屬螃蟹破水而出,兩隻巨大的金屬蟹鉗“铮”的一聲伸出,随即金屬螃蟹在嘩嘩巨響中在水面劃出兩道白浪,猛得一下沖到準備穿洞的穿心者後面,“咣‘一聲,一隻巨大的金屬鉗夾住了穿心者的黃身黑底橢圓形艙殼。
帕定士使盡渾身之力踩盡油門,誰知潛艇象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一樣動彈不得,無法沖入八号機房。
帕定士連忙朝雷達屏幕一瞥,原來一個金屬點已閃到“穿心者”鑽探潛艇身後。
“澎”一聲,後艙壁的儀表儀器電線塌下了一大片,指示燈猛得一下子全熄滅了,艙内一片漆黑,在一些火苗彌漫的煙霧映照中,帕定士發現天花闆癟下了一大片。
原來這隻金屬螃蟹隻用一隻鋼鉗夾住穿心者後面的橢圓形駕駛艙,另一隻鋼鉗瘋狂地朝艙殼狂砸。
在這隻金屬螃蟹燈光昏暗的駕駛艙内,一個滿臉橫肉,殺氣騰騰的肥佬正張開他布滿牙垢的黃牙大嘴狂笑,此人正是岡杜曼的兒子百加特。
原來他得知地獄号母艇被襲後直接趕到地獄号潛艇下方,将火力控制中心的地闆鑽破而出,直接沖到了帕定士的穿心者面前。
“讓我來教你怎樣做一隻又香又甜的夾心餅”在四周屏幕熒熒綠光的照耀下,百加特猙獰的臉孔正興奮地一抽一搐,仿如一隻魔鬼在獰笑,他一邊用操縱杆控制着鋼鉗,一邊竭嘶底裏地狂叫“百加特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點心師,哈哈哈。”
與此同時,天花闆上的機槍亦停止了掃射,岡杜曼神情滿意地在百加特正對着的熒光幕上出現,他得意洋洋地鼓勵“兒子,給老子殺點創意出來。”
得意忘形的百加特把控制杆一拉一擺,金屬螃蟹的鋼鉗竟将穿心者鑽探潛艇的龐然身軀淩空夾起,重達數噸的鑽探潛艇鑽頭向上高高擎起,長達十米的粗巨鑽頭依然在瘋狂旋轉着,在鑽頭下方,已被夾扁一角的黃色駕駛艙表殼正嘩啦啦地從空中瀉下大片水幕。
“離心獨劈。”百加特狂吼一聲,金屬螃蟹的鋼鉗舉起牢牢夾住的穿心者向下狠狠一拍,“澎‘一聲巨響,大廳水面爆開一大簇浪花,穿心者狠狠地撞到了裂縫縱橫交錯的地闆,“轟”一聲,地闆又被撞擊力破開一個大洞,帕定士的穿心者就這樣旋轉着從地獄号潛艇的龐然肚腹破開的這個洞口滑了出去。
“嘩啦啦”冰冷的海水瀑布般從駕駛艙上方破開的半環狀玻璃窗轟然瀉下,帕定士在失去平衡的駕駛艙内随着翻江倒海般的浪濤不停翻滾,“轟”一聲,帕定士被浪濤卷撞到天花闆上,跟着穿心者又一個翻滾,帕定士随着蓋頭劈下的浪濤抛到了駕駛艙的另一個角落。
“我要你永不超生。”帕定士并沒罷休,金屬螃蟹又從地獄号龐然肚腹破開的那個洞口鑽出,它射出一道光柱,牢牢照住已經變形并且瘋狂旋轉的穿心者。
金屬螃蟹揮舞着它的八隻片狀鋼腳,猛得一下滑到了已經失控的穿心者旁邊。
金屬螃蟹又舉起兩隻鋼鉗,一隻夾住穿心者的駕駛艙,另一隻“喀嚓”一聲将駕駛艙和鑽頭剪開,鑽頭旋轉着劃入漆黑的水底,得意忘形的百加特又操縱鋼鉗對着已經幹癟變形的黃色艙殼“喀嚓”“喀嚓”又剪開了兩道裂縫。
水又嘩啦啦地從兩條新開的裂縫瀉入駕駛艙,眨眼間,冰冷的海水已灌滿了漆黑一片的駕駛艙。
百加特仍不松手,金屬螃蟹繼續舉起它的巨鉗對着這具扭曲變形的橢圓形黃身黑底艙殼狂砸,眨眼間,穿心者駕駛艙堅固的外殼被砸扁了,更多的裂縫從傷痕累累的艙身爆出,鑽探者的駕駛艙已被砸成了一片幹癟的爛鐵餅。
百加特的金屬螃蟹夾着這片變形扭曲的鐵餅沖到了海底岩床,在廣闊的海底岩床上,一條寬僅幾米的無底海溝象一條黑色的玉帶彎彎曲曲地蜿蜒伸展。
“到地獄去報道吧!”百加特的金屬螃蟹舉起它的鋼鉗将象一塊爛鐵闆,傷痕累累的穿心者駕駛艙扔進了漆黑一片的無底深溝。
在已經被冰冷海水灌滿了的駕駛艙内,帕定士在已經變形的狹窄空間内拼命掙紮,他想打開後艙的救生門,但已經太遲了,百加特已經夾扁了駕駛艙,救生門裝置失效,無論他如何用力,他都無法再在水中扭開救生門的閥門。
穿心者的駕駛艙象一個黃色的幽靈,在黑黝黝的無底深溝不斷下沉,海水越來越冰冷,四周越來越黑,最後,它沉入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冰冷黑暗中。
帕定士亦慢慢停止了在狹窄變形的艙内作掙紮,冰冷的海水令他全身慢慢麻木起來,最後,他在水中吐出最後一絲氣泡,便在漆黑中昏了過去。
穿心者的黃色艙殼象一塊鐵餅旋轉着繼續在漆黑一片的海溝無聲無息地滑下,最後消失在黑暗中的一道沸水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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