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底判官
作者:魏尕(風保臣)
第一章深海戰争
大海中有一個傳說,每當水世界降臨之時,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主宰着深不見底的大海深淵,它将維護水世界的和諧與安甯,并将水世界領向光明之處,這股神秘力量的化身就是在水世界中流傳了千年的海洋執法者----無底判官。
第三次世界大戰後,大陸上所有的城市全部化爲灰燼,一百億人喪生,三千六百次核爆炸将地球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黑色地獄,到處都是輻射污染,天上和地上的空氣都變成了極性毒藥,核爆産生的烏雲層層疊疊将地球牢牢包裹,地上世界從此日月無光,天昏地暗,厚達五十公裏的黑色毒雲将地球變成一個黑色的星球,幸存者被迫作出終極選擇-----離開漆黑一片,冰天雪地的地上世界,進入深不見底的海底世界-----水世界。
藍天隻是一個傳說,生存才是最真實的。
不知過了多少個世紀,遷入海底的人民重新締造了新的文明,他們不斷繁衍創造,摒除成見,在海底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迹,到了今天,人類已經在水世界中建立了一千八百座海底城市。
然而,邪惡依然無孔不入,它并沒有離去,而是跟着幸存者進入到幾千米深的水世界,所以流血和掠奪繼續發生,而今天,最大的邪惡就是海底魔王岡杜曼。
地獄号潛艇是魔王岡杜曼手上的一張皇牌,它長達三公裏,高達二百米,就好象一條巨龍在水世界中肆虐,它擁有最強的火力,有兩千口魚雷發射井,曾經在半小時内摧毀了号稱世界第一海底城的新紐約,那次慘劇有三百萬人喪生,轟動了水世界中所有的海底城市。
海底城市聯盟曾經組建過一支海底聯軍,但兩個月又一個舉世震驚的噩耗傳遍了水世界,地獄号潛艇将由一百零八艘潛艇組成的海底無敵聯軍殺了個片甲不留,于是,水世界的子民隻剩下最後一個希望------已經銷聲匿迹了幾百年的無底判官重出江湖。
白特蘭市位于大西洋中部三千八百米深的海底峽谷,在直徑五十公裏的半球形巨型玻璃金屬罩的覆蓋下,密密麻麻,鱗次栉比的一排排金屬大樓此起彼落,無數條高架公路如一條條玉帶在錯落聳立的群樓間縱橫交錯,高低間開,一排排大樓上的燈光,一串串如鑽石在公路上流動的車燈,猶如一大片錯落起伏的星浪撒在了巨大的玻璃金屬罩内,這就是白特蘭市。
在市中心,一幢高達一百五十層的巨型大廈矗起它燈光熠熠的龐然身軀,将一片長達一百米的橢圓形熒光屏在天台高高托起,屏幕上正播放着白特蘭市總統白朗度在講話。
在熒光屏裏,白發蒼蒼,鴿眼鷹鼻的白朗度在用他铿锵有力的語調,号召一百萬的白特蘭市民聯合起來,對抗邪惡的岡杜曼。
“各位白特蘭市的市民,現在已經到了最黑暗的時刻,三天前,岡杜曼和他邪惡的地獄号母艦将離我們三百公裏遠的新東京變成一片廢墟,五十萬人喪生,七十萬人淪爲岡杜曼的奴隸,如果我們不想重蹈覆轍,我們就要先聲奪人,爲了保衛我們所有人的家人,亦爲了保衛我們所有人的财産,我決定,我們不再坐以待斃,我們将組織一支敢死隊去摧毀魔王岡杜曼的地獄号潛艦,我呼籲,有勇氣,有經驗,有膽識的市民精英加入我們的敢死隊,或者我們不一定成功,但我們必須告訴岡杜曼,别來惹白特蘭市,因爲我們不做奴隸……..”
一輛雪白的電磁浮的士在高架公路上從這幢巍峨矗立的總統大廈旁掠過,車上坐着一個金發年輕人,他戴着一幅墨鏡,躺在後排的綠色皮發上,汽車的方向盤正在導航計算機的指引下自動打着轉,的士沿着轉彎的高架公路作弧線運動,方向盤的下側,一塊屏幕正顯示着周圍的地圖和汽車所在的方位,這輛的士正由T---211計算機自動駕駛開向總統大廈。
這位戴着黑鏡的金發年輕人叫帕定士,望着正前方不斷高速掠過的黑色磁石路面,望着公路兩邊高低聳起的一幢幢大樓高速閃過,他又想起了十二歲時全家慘死的景象。
那是一座隻有十萬人口的海底小城,一天魔王岡杜曼襲擊了這座海底城,大批大批戴着骷髅面具的士兵從各條暗道殺入這座海底小城,他隻記得到處都是一片火海,密集的槍聲和此起彼落的爆炸聲響個不停,他父親加入了這場抵抗海盜的戰鬥,結果不幸陣亡,窮兇極惡的深海海盜竄入了各家各戶燒殺搶掠,他母親被輪奸慘殺,整座城市所有的财富被掠奪一空,房屋化爲廢墟,幸存者全部被當作奴隸抓走,而他,因爲躲進一間公園的荷花池塘才避過此難,後來,一間路過的探礦公司在這座廢城發現了他并作了收留,于是,從此他變成了一個駕駛海底探礦艇的司機,在水世界中四處流浪,今天,他随着探礦公司的潛艇大隊來到白特蘭市,沒想到,竟碰上了這個千載難逢的複仇機會。
今日他是專程來報名參加敢死隊,這個機會他已經等了很久,真沒想到今天岡杜曼竟自動送上門來,他發誓,一定要報仇,不是爲了白特蘭市,而是爲了自己慘死的親人。
“對不起,你不是白特蘭市民,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一個肥頭耷耳,長着一撇八字胡子的光頭軍官坐在一張八角形的綠色鋼台後,他一邊抽着雪茄,一邊望了幾眼這位義憤填膺的年輕人,作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這不重要。”帕定士攥緊了手中的拳頭“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再幹什麽,我不在乎死。”
“年輕人,光憑沖動是不行的。”光頭軍官把帕定士的報名表甩到一旁解釋“我們需要的是沉着冷靜的戰士,不是急着送死的莽漢,現在不是基度山複仇記,是特種行動,我們的突擊艇不多,我不想作無謂的犧牲。”
帕定士在空曠的面試大廳中站了起來,他指了一下落地玻璃外燈光爍爍,密密匝匝林立的金屬樓群激動地說“我不想再讓這美好的一切變成一片火海,過去我做過這個惡夢,我不能讓它再度重演,軍官大人,我的家人,我的童年,都是岡杜曼一手毀掉,我不想我的親人白死,更不想讓這裏的人重蹈我的覆轍,你們都有幸福的過去,讓我去承擔同歸于盡的義務,爲什麽非要讓你們的親人去難受呢?”
“你不是白特蘭市民不是我拒絕你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你隻是一個鑽探駕駛,我們需要的是有經驗的軍人,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你沒有受過海底突擊訓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能因此就送人去自殺,就去無謂浪費數量不多的突擊潛艇。”光頭軍官随即站了起來,他按了一下手上的遙控掣,他身後黑白相間的熒光幕牆便變成了一艘梭形突擊潛艇的解剖圖,随即他用手指了指這艘占滿幕牆的潛艇圖的幾個部位“你知道這裏裝的是什麽火力,你知道有多少種火力嗎?你不知道,你隻是一個鑽探駕駛,不是戰鬥駕駛,就算我讓你報名,你又如何駕駛一架戰鬥潛艇。”
“給我說明書,我就是戰鬥駕駛。”帕定士斬釘截鐵地響應“我可以駕駛很多類型的各式小型潛艇,隻要你讓我參加,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這艘突擊潛艇有七種火力。”光頭軍官用手指了指梭形突擊潛艇的兩側和機腹“這裏是魚雷發射區,頭部是近距離使用的激光發射區,兩側是導彈發射管道,中間是電子幹攏裝置,這裏還有電子軟殺傷裝置,你知不知道,每掌握一種火力的發射技術都要三個月的專業培訓,要熟練地同時駕馭七種火力的駕駛技術需要多長時間,五年,你明白嗎?你豈碼要有五年的經驗,你才可以成爲一個真正的戰鬥駕駛,而你,直到現在連突擊潛艇碰都沒碰過,岡杜曼的大軍馬上就到,我沒時間等你長大,也不想白白浪費一艘價值五萬的突擊潛艇去當靶子,我要對白特蘭市負責,所以我隻能用最優秀的,我隻能在軍人中揀,挑選有經驗的,最出色的,非常抱歉,年輕人,我不能用你。”
“我從十四歲就開始是職業駕駛,我去過水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勘探,我駕駛過各種各樣的鑽探潛艇。”帕定士把一大疊駕駛執照甩到辦公桌上作最後努力“你要經驗,我有十五年經驗,你要能力,這些就是能力,那不過是一艘突擊潛艇,給我十分鍾,我就可以成爲最出色的,爲什麽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把岡杜曼和他的“地獄”号母艦炸個稀巴爛。”
“這說不服我,小夥子,也許你的确是一個出色的駕駛,但你不是一個戰士,我們需要的是戰士,”光頭軍官作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說實話,我很想幫你,但我不能,非常抱歉。”
“你的決定大錯特錯。”帕定士見已沒希望收起執照拂袖而去。
當帕定士重新駕車離開總統大廈時,電磁浮的士内的視像電話響出鈴聲,他按上通話掣,車下角一片圓形屏幕自動升出,裏面出現了海底探礦公司老闆古波斯肥頭耷耳的頭像。
“見鬼,媽的,帕定士,你整個早上都飛到什麽地方去了,我們全公司所有人都他媽的在等你這混蛋,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去第二個地方進行海底勘探,這裏馬上就要變成戰場,難道你想我們都變成岡杜曼的烤豬嗎?”古波斯不滿地大聲咆哮“你快他媽的給老子馬上彈回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原本打算炒你鱿魚,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帕定士毫不在乎地駕着車響應“怎麽樣,是不是興奮得當場拉尿。”
“别得意,小子,等這次勘探完成後,等我到了第二個海底城之時,我一定第一時間炒你鱿魚。”古波斯狂吼了一輪後便關上了視像電話。
帕定士駕駛的電磁浮的士随即拐入一條斜向下的高架磁石路,跟着箭一般射進了一條地底隧道……
地獄号潛艇猶如一座海中堡壘浮在漆黑冰泠的海水中,無數的燈光猶如璀璨的繁星層層疊疊綴滿了它的龐然身軀,将四周照到如同白晝,遠遠望去,地獄号潛艇就好象一條鑲金嵌銀,熠熠閃光的巨龍在海中緩緩穿行。
在地獄号潛艇中心的指揮大廳,十五排雷達工作台上的上百個各種雷達屏幕閃個不停,一個個穿著紅色連衣褲,頭戴骷髅面具鋼盔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地工作着,在大廳東邊最盡頭的金屬牆上,一片六角形的巨型屏幕突然出現了岡杜曼的頭像。
這是一個相貌猙獰,光頭大嘴的中年人,他的左眼已被挖空,裝了一枝閃着紅光的機械眼,據講這是他很多年前與無底判官決鬥時被挖掉的,這是他敗北又能活下來的原因,無底判官放過了他,并告訴他隻要找到真理他的左眼自會複元,不過,這并不能改變他,因爲他叫做岡杜曼,是當今世上最厲害的魔王,他依然頑固地相信,所有的世人都是他的奴隸,他就是真理,他甚至命令所有的手下都要尊稱他爲上主。
這或者就叫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隻見他搖着長滿疙瘩的光頭在屏幕上瘋狂地大叫,他左眼孔突出的機械眼閃着妖異的紅光“各位英勇的軍人,我們又要寫下輝煌的一頁,白特蘭,将成爲我們的下一個輝煌,在不久的将來,水世界将被我們統一,地獄号潛艇萬歲,上主萬歲。”
“地獄号萬歲,上主萬歲。”大廳内上百名骷髅面具軍人齊聲呐喊,聲若洪流。
“可是,白特蘭市的那個小醜總統,不但不識時務,還竟然鬥膽派敢死隊兵分三路來偷襲我們,這個自以爲很聰明的狗頭還搞個老土到掉牙的聲東擊西,想一路正面襲擊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而另一路則悄悄摸到我們背後玩意外驚喜,我沒時間跟他們搞笑,所以,我決定,直搗黃龍,今晚就占領白特蘭市,現在,我命令,全速前進。”岡杜曼不耐妨地下達命令。
“上主萬歲。”大廳内他的手下又一次齊聲呐喊。
正要此時,忽然間,大廳内的警報器響了起來,“嘟,嘟,嘟”的警聲在地獄号潛艇的每一個角落回蕩,三十多層的潛艇各處馬上一片沸騰,一扇扇艙門從潛艇的各個角落打開,一個個戴着骷髅頭盔的軍人飛奔而出,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走廊上穿梭着一排排身穿各色顔服的軍人,一具具黑色高筒皮靴在星羅棋布的排排鐵梯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一片片屏幕在各個火力區閃出,一隻隻戴着鏽上骷髅頭像的手套在各種鍵盤,按鈕,轉掣上忙個不停,地獄号潛艇的防衛系統正有條不紊地操作着。
在地獄号潛艇的前方,在黑漆漆的海水中,八十艘梭形單人突擊潛艇燈火全熄,無聲無息地撲向燈光熠熠,宛如巨龍橫亘在前方的地獄号潛艇。
“發射,發射。”率領突擊隊的古金士上校在通訊器上發出命令。
跟着在漆黑一片的海底深處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呼嘯聲,八十發導彈同時射出,隻見無數道火光在黝黑的海水中閃出,随即在水中劃出漫山遍野般的道道煙柱弧線射向地獄号潛艇。
地獄号潛艇的龐然大物身軀上從容不迫地從各個角落彈出一個個箱式,架式,筒式的導彈發射器,跟着一聲聲巨響,一支支導彈閃着紅光從潛艇巨身的各處射出,随即化作密集的流星雨撒向迎面射來的八十支拖着紅光的導彈。
一枝枝導彈在水中準确地碰撞,地獄号潛艇的導彈準确地擊中了迎面掃來的八十支導彈,跟着一陣陣驚天動地的隆隆巨響傳出,一個個導彈相碰産生的紅色巨大火球在水中膨然爆出,幾十個直徑達五十米的火球在水中交替閃耀,水波急劇翻湧,慘紅的爆炸閃光将黑黝黝的海底照到如同白晝。
“夥計們,沖過去。”在古金士上校的指揮下,突擊隊的八十條黑身梭形潛艇不顧爆炸産生的翻湧巨濤,颠簸着從無數火球的縫隙中穿過,不顧一切地撲向地獄号潛艇。
“一,三,五分隊發射導彈,幹擾電波,誘餌魚雷掩護,二,四,六分隊沖到離地獄号潛艇五十米内發射全部火力。”古金士斬釘截鐵地下令,因爲他明白,隻要沖到地獄号潛艇五十米内,它的防衛系統就會露出漏洞,這是他們唯一取勝的希望,因爲據講五十米外地獄号母艦的防衛系統是滴水不漏。
與此同時,在地獄号潛艇深處猶如足球場那麽大的艦橋上,一片巨大的六角形熒光幕覆蓋了整個穹狀天花闆,岡杜曼醜陋的臉龐正在熒光幕上張開巨口狂叫“全部開火,将他們統統送入地獄。”
艦橋上,四面階梯狀的層層工作平台簇擁着指揮大廳中心的一個球狀立體屏幕,球狀立體屏幕将敵我雙方的潛艇,導彈變成不同顔色大小的光點,無數光點在球狀立體屏幕上穿梭交錯,這是地獄号潛艇主計算機死神在運作,它正根據敵方所有光點的動向有條不紊而又快速準确地劃出一條條反擊軌迹,然後将反擊行動的各條線路水銀瀉地般下達到潛艇各個角落的各個戰鬥單位。
在四面階梯的排排工作台上,上千個雷達屏幕的綠色熒光閃過不停,在這裏,每個屏幕都負責捕抓敵方的一個光點,然後再由屏幕前的一個個綠裝骷髅雷達員向各個戰鬥單位的各個武器發射區下達發射指令。
眨眼間,八十艘突擊潛艇及他們突擊發射掩護的一百四十八枚導彈、魚雷全被鎖定,跟着死神主腦中樞在零點一秒内發出了全部射擊的恐怖指令。
随着一陣驚天動地,海撼山搖的巨響,上千枚導彈,魚雷從地獄号潛艇的龐然巨軀上鋪天蓋地般撒出,無數火光傾盆大雨般向疾速撲來的上百枚導彈和梭形突擊潛艇狂瀉,眨眼間,瀑布般掃來的密集火光一下子将突擊隊及其發射的導彈,魚雷全淹沒了,在狂浪巨飙掀起的高溫滾濤中,無數個熾熱耀眼的火球膨脹爆出,大批大批的突擊潛艇及其發射的導彈,魚雷全在一個個血紅的火球中化作無數碎片迸撒而出。
在隆隆巨響中,地獄号潛艇的前方,幾百個火球高低錯落,遠近有緻交替閃出,突擊隊幾乎全在火光中灰飛煙滅,巨大的火光還将海底周圍十裏照到如同白晝,震耳欲聾的狂響還将海底掀起狂浪,鋪積在海床上的無數泥沙被狂浪高高卷起,化作滾滾沙浪騰空而起,洶湧撲向傾盆大雨般撒下的碎片狂潮。
在突擊隊中,隻有古金士上校的突擊潛艇閃過了瀑布般掃過來的導彈大雨,古金士娴熟地操縱着突擊潛艇在靈活的轉向翻滾中閃過了從各個角度射來的十幾枚導彈,魚雷,随即在水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滑到地獄号潛艇的上方,他血紅的雙眼緊緊盯着地獄号潛艇中部兀起的一幢十層球塔,他猛得一下把剩餘的十幾支導彈,魚雷全部射出,然後發狂般全速撲向那幢高高擎起的球塔。
“哧”“哧”“哧”在球塔四周的艇身巨殼上,一支支防衛導彈從一個個發射孔射出,古金士連忙駕着潛艇翻滾着在水中作了幾個急轉彎,然後趁着鎖定他的十幾支導彈亦在水中急速轉彎之際猛得抛出十幾顆閃着紅光的誘餌彈,與此同時,他剛才發射出來的十幾支魚雷導彈亦被球塔抛出的十幾支高速向上噴射的誘餌吸走,跟着,“轟”“轟”“轟”在古金士頭頂的深處,他發射的導彈,魚雷和敵方抛出的誘餌彈化作十幾團彭然脹起的巨大火球,與此同時,在他身後,十幾發防衛導彈和他抛射的誘餌彈亦同時在“轟轟”巨響中化作十幾個火紅的巨球,在洶湧的滾濤中,古金士咬緊牙關,死死抓住控制杆駕着瘋狂翻滾的突擊潛艇全速撞向那幢高高聳起的球塔。
在滿天耀眼火光中翻着筋鬥的突擊潛艇全速撲向那幢球狀指揮塔,已經彈盡油竭的古金士決定舍身成仁,用突擊潛艇和這幢高高兀起的球塔同歸于盡,與此同時,在四周龐然爆出的火球中,十幾支魚雷,導彈從一個個火球縫隙中撲出,然後從各個角度對着古金士的突擊潛艇窮追不舍。
“去死吧!岡杜曼。”古金士睜着血紅的雙眼把潛艇全速撞向那幢球形塔,他不抛出最後的一批誘餌彈,他決定不但要同球形塔同歸于盡,還要把他身後的追蹤導彈,魚雷引向地獄号潛艇。
就在古金士的潛艇即将與球塔相撞之際,突然間,一幅扇形激光突然射出,“滋”一聲,象慢鏡頭一樣,古金士的突擊潛艇猛得一下被定住,原來這是定身激光。
定身扇形激光将固定了的突擊潛艇向上一擡,猛得一下把古金士的突擊潛艇推到球塔上空幾十米外,還未等古金士反應過來,十幾發導彈拖着閃光在水中劃出十幾道令人眼花缭亂的水波弧線,跟着全部擊中古金士的突擊潛艇。
“轟轟轟”在連珠炮般的巨響中,古金士的突擊潛艇在連環翻湧的岩漿狀火球中化作無數的碎片煙飛灰滅………..
與此同時,在地獄号潛艇的後方約10公裏處,一隊由二十艘梭形小潛艇組成的突擊隊在一個寬闊的海底峽谷底悄悄滑行。
這支突擊隊是準備從後面偷襲地獄号潛艇,它由占士上校率領。占士一馬當先駕着一艘全身挂滿導彈魚雷的黑身突擊潛艇在兩邊都是高高擎起的斷崖峭壁中無聲無息地向前推進,這隊潛艇全部關機,順着海底的暗流在漆黑一片的峽谷底向前飄滑,他們象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金屬蝗蟲,無聲無息地移向地獄号潛艇。
在燈光閃爍,儀表翻動的突擊潛艇座艙内,占士在狹窄的艙間熟練地操作着慣性滑行舵,使突擊潛艇以最佳的角度順着海流以最快的速度滑行,他明白,在這次突擊行動中,他們将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在地獄号潛艇前方攻擊的突擊隊隻是爲了分散敵人的注意,他們才是戲眼,占士暗暗下了決心,必要時同地獄号潛艇同歸于盡。
“上校,不知爲什麽,我覺得好象有點不對勁。”在占士旁邊的聯絡器上,傳來一個年輕隊員的聲音。
“别擔心,我們關了馬達,外面燈光全滅,這裏又一片漆黑,對方絕對發現不了我們,他們最多隻會以爲我們是在水流中滾動的石頭。”占士胸有成竹地響應。
占士剛剛講完,一道強光突然從前方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上方閃出,還未等突擊隊明白是怎麽回事,上百道光柱從峽谷兩側的峭壁頂端交替射出,眨眼間,漆黑一片的海底峽谷被照到如同白晝,占士率領的二十艘突擊潛艇一下子便全暴露在令人眩目的光芒中。
“散開,散開。”已知中計的占士聲嘶力竭地狂叫,他把心一橫,把潛艇艇頭向上一擡,然後開足馬力不顧一切地向上猛沖,與此同時他閃電般按下十幾個發射掣紐,幾十支魚雷,導彈呼嘯着從梭形黑身突擊潛艇噴着火光射出。
可惜埋伏在峽谷兩側頂部的敵方居高臨下,又有強光照射,将突擊隊的動态看得一清二楚,跟着在岡杜曼的一聲令下,訇伏在峽谷兩側懸崖頂部的螃蟹金屬潛艇群紛紛舉起兩隻金屬巨鉗對着崖石狠狠一砸,“轟”“轟”“轟”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兩側上百架螃蟹潛艇的巨鉗攪碎了崖邊的岩石,上千塊岩石暴雨般向峽谷底的二十艘突擊潛艇撒下。
“轟”“轟”“轟”幾十支由突擊隊射向上方的導彈,魚雷被鋪天蓋地般撒下的岩石雨摧毀,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在岩石雨中膨然爆出,亦有一枚魚雷巧妙地穿過了密密麻麻撒下的岩石群,“轟”一聲,一架躺在峭壁頂的螃蟹潛艇被這枚魚雷劃出的弧線擊中,潛艇在爆出的耀眼火光中化作無數的碎片撒開。
與此同時,幾百架螃蟹潛艇騰空躍起,在漫天撒下的岩石雨的掩護下大群撲向訇伏在峽谷底的突擊隊。
幾艘躲避不及的突擊潛艇被巨石砸個正着,“轟”“轟”“轟”鋪滿海草的海底峽谷谷底爆出幾個血紅的耀眼火球,潛艇在火光中化作無數碎片撒開,水波急劇翻湧。
一些勇敢的突擊隊員在占士的帶動下迎着岩石雨向上猛沖,他們的突擊潛艇利用狹長的小身軀在水中忽左忽右,巧妙地穿過岩石雨的縫隙,迎着上百架在岩石雨後的螃蟹潛艇撲去。
“嗖”“嗖”“嗖”幾十發魚雷,導彈拖着火光從梭形潛艇的機腹挂架射出,随即在水中劃出令人眼花缭亂的幾十條弧線射向漫山遍野撲來的螃蟹潛艇。
誰知這些螃蟹潛艇舞起鋼鉗,不可思議地将一枚枚射來的導彈,魚雷淩空夾住,還未等占士等人的梭形突擊潛艇反應過來,飛撲到眼前的螃蟹潛艇紛紛舉起它的另一隻鋼鉗對着它們狠狠砸下。
“轟”“轟”“轟”眨眼間,十幾艘梭形突擊艇便被螃蟹潛艇砸成十幾個龐然脹起的火球,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它們全化作碎片随着劇烈翻湧的水波迸散而開。
與此同時,另一些螃蟹潛艇穿過十幾個爆出的火球間隙撲向伏在海底峽谷底想利用海草掩護逃之夭夭的最後三艘突擊潛艇。
在幾十道光柱的照射下,掩藏在海草中亡命飛奔的三艘突擊潛艇的背殼輪廓在耀眼的藍光中清晰地呈現在每一艘螃蟹潛艇座艙的熒光幕上。
“這是還你們的。”一個長着大胡子的軍官駕着一艘螃蟹潛艇疾沖到那三艘突擊潛艇上方,随即把一枝夾住依然噴着藍色火光的導彈抛向那三艘突擊潛艇。
與此同時,亦有十幾艘螃蟹潛艇将它們夾住的導彈,魚雷抛向那三艘突擊潛艇。
尾部拖着火焰的十幾枚導彈,魚雷在水中劃出十幾道眼花缭亂的弧線,随即全部擊中那三艘全速逃跑的突擊潛艇。
“轟”“轟”“轟”在一連串的爆鳴聲,耀眼的白光将海底峽谷照到如同白晝,洶湧翻騰的巨大火浪将最後三艘突擊潛艇撕成無數的碎片撒向峽谷四周,可憐突擊隊眨眼間便全軍覆滅……..
“報告上主,白特蘭派出的老鼠隊已經被我們全部消滅。”在一艘螃蟹潛艇内,大胡子軍官興奮地向出現在座艙熒光幕上的岡杜曼報告。
“笨蛋,你起時十五秒,去死吧!”岡杜曼醜陋猙獰的臉孔在熒光幕上發出恐怖的吼叫聲。
随即一聲巨響,大胡子軍官駕駛的螃蟹潛艇化作一個赤紅的火球。
原來岡杜曼在每一艘潛艇内都安裝了遙控炸彈,他可以随時引爆任何一艘潛艇。
當然,超時十五秒不是真正的原因,他隻是殺雞儆猴,這大胡子軍官一直野心勃勃,夢想有一天可以坐上岡杜曼的寶座,岡杜曼必須告訴他的部下,他才是唯一的主宰,他喜歡怎樣就怎樣,他要誰死誰就立即要死。
跟着,岡杜曼布滿瘡痘的猙獰面孔又出現在另一艘螃蟹潛艇的座艙内,小胡子軍官心驚肉跳地望着四周艙壁閃個不停的指示燈和各種顯示屏,他擔心反複無常的岡杜曼又要引爆他的潛艇。
“剛才的遊戲好不好不好玩。”在熒光幕上的岡杜曼皮笑肉不笑。
“上主萬歲,上主萬歲。”小胡子連忙狂叫向熒光幕上的岡杜曼宣示忠心,“上校該殺,該殺。”
小胡子滿臉都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連聲音也顫抖起來,他繼續戰戰兢兢地向岡杜曼宣誓“我一定誓死爲上主而戰。”
“我很喜歡你這種态度,好吧,現在我正式封你爲螃蟹中隊的新上校。”岡杜曼突然露出和藹的笑容“我一向唯才是舉,你比那蠢材幹得更漂亮,我找不到理由,隻好幹脆讓那白癡歸西,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螃蟹中隊的新上校。”
“多謝,不,是謝主天恩。”小胡子此時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誰知岡杜曼又馬上變口道“我是說,封你爲新上校才怪。”
還未等小胡子明白是怎麽回事,螃蟹潛艇突然失控自動全速撞向峽谷一側的山崖。
“不”小胡子絕望地狂叫。
“我是無所不知的,你不是說我的兒子是個廢物,現在,我要你死,哈哈哈。”岡杜曼中熒光幕上哈哈狂笑。
“轟”一聲,小胡子的螃蟹潛艇撞到山崖上爆成一個膨脹的火球。
眨眼間,岡杜曼的面孔又出現在第三艘螃蟹潛艇座艙的熒光幕上。
這艘潛艇的座艙内坐着一個神情木然,滿臉橫肉的肥漢,隻見這個叫作百加特的肥漢露出一絲毫不在乎的冷笑“爸爸,殺他們幹嗎要講這麽多理由。”
“我要保持我的尊嚴,你知道,我總不能因爲你是我的兒子就要把螃蟹中隊的正副隊長罷免,現在我有了理由,一個因爲是笨蛋,另一個是小人,而且不是罷免,是送他們下地獄,免除後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螃蟹中隊的新隊長。”
“還有一件事,我發現有個家夥對我條菜含情脈脈。”
“他是誰?”
“首席炮手馬萬奇。”
在剛剛結束戰鬥的地獄号潛艇第十号戰艙的大廳上,一幫身穿紅制服,戴着紅色骷髅頭盔的士兵全都松了口氣,他們紛紛離開自己的座位,穿過鋪着綠色地毯的大廳,圍聚在大廳正中一個用棕木嵌成的大酒桶。
士兵們紛紛拉開酒桶四壁伸出的岡杜曼頭像鑄成的水龍頭,一股股啤酒從水龍頭射出,他們一邊喝酒,一邊高談闊論。
“白特蘭那一般班白癡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同岡杜曼陛下作對。”
“聽說今晚要進攻白特蘭市。”
“是嗎,那我今晚要搶幾個未成年少女玩玩。”
“我要拿幾個老頭練習一下槍法。”
………………..
正當這班士兵有講有笑之際,天花闆的銅鑄岡杜曼頭像突然分成兩半自動縮開,一片菱形熒光幕旋轉着伸下,岡杜曼滿臉笑容地出現在屏幕上。
“馬萬奇,你幹得很好,馬上去第十四層14号艙報到,我重重有賞。”
“遵命。”穿著紫色骷髅服,剝下頭盔的一個大胡子軍官馬上向岡杜曼緻了一個敬。
他就是第十号戰艙的指揮官馬萬奇,在這裏,不同級别的軍官是穿不同顔色的制服和骷髅頭盔,穿紫色的比穿紅色的高等,馬萬奇得意洋洋地暗想“恐怕我又可以換制服了。”
第十四層第14号艙是一個很寬敞,很明亮的大廳,地上鋪着豪華的黑色斑紋大理石,四周是雪白雪白的金屬壁,橢圓形穹狀天花闆上一排環狀綠色三角形光管将大廳染成一片明亮的綠色。
奇怪的是,大廳上空無一人,空蕩蕩的四周寂靜而又死氣沉沉。
馬萬奇從來未到過十四層,更不用過第十四層中的這個廳艙,他知道,很少人進過這個廳艙,據講隻有将軍級以上的人物,并且立下大功時才有機會來這裏一睹岡杜曼上主的風采,他從來未曾真正見過岡杜曼本人,他的手下和上司都不例外,今天,爲什麽隻有他能見岡杜曼上主,他心中暗暗偷笑,難道老子要飛黃騰達了嗎?”
“一定我的攻擊本領太厲害了,陛下欣賞我,看來今次我想不當将軍也不行了。”想到飄飄欲仙的馬萬奇閉上雙眼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
他做夢也想不到,他的死期到了。
在他的頭頂,橢圓形的穹狀天花闆無聲無息地分成八瓣自動伸開,露出了正中一個漆黑一片的洞口。一陣奇怪的藍煙從洞口噴出。
突然間,天花闆上的燈光全熄了,四周一片漆黑,沉浸在幻想中的馬萬奇馬上睜開雙眼誰知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什麽也看不見。
奇怪,爲什麽四周的燈光全熄滅了,正當馬萬奇莫名其妙之際,一陣奇怪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馬萬奇擡頭向上一看,天哪,他終于看到了,終于看到了岡杜曼的真臉目,原來,原來岡杜曼已經變成這樣,他目瞪口呆地向上盯着,一時之間竟驚訝到象木頭一樣立在地上動彈不得。
可惜的是,他已經無法将他看到的告訴給他的同伴。
當他的雙眼露出恐懼之時,黑暗中傳來了馬萬奇一聲嘶聲咧肺的慘叫聲……..
從此沒有人再見過馬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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