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澎澎澎"另一陣沖鋒槍聲傳出,那個站在門口的黑影慘叫着被掃到了另一角。
又一個人沖到了門口,我定神一看,原來是那天晚上救我的火箭超人──金發青年。
"快走,白癡。"那個金發青年舉着一枝烏茲沖鋒槍向我打了個手勢。
我跟着他沖出了走廊,撲進了大廳。突然間,在大廳一角的黑色弧形櫃台後,那個警衛從下抽出了一把MP5沖鋒槍。
"澎澎澎"金發青年搶先一個轉身将他掃倒。"咣"一聲,警衛被掃到撞破身後的一塊玻璃屏風,一大片碎浪撒下,警衛癱在了一角。
我剛想沖向電梯口,誰知金發青年一把将我拉起,奔向防火梯口。
我們剛剛奔入防火梯口,電梯門打開,幾個穿著黑披風的殺手步出。
"哧哧哧"當我們在樓梯上飛奔時,他們的子彈狂掃過來,在我們下面的石階上彈起一簇簇塵柱。
我們大步如流星地向上狂奔,轉了幾個梯角,一頭撞開防火門,我們奔入了明亮寬敞的醫院大堂。
"地下太平間起火了。"我對着大廳盡頭聊天的兩個警衛狂叫。
"什麽,太平間起火。"那兩個警衛驚叫着沖過來。
坐在周圍各處沙發上的病人聞訊紛紛四散而逃,趁着兵荒馬亂,我和金發青年逃出了醫院。
我們剛剛逃出醫院,我們身後響起了一陣槍聲,"乒乒乒"大堂落地玻璃門立即穿了十幾個洞,我們正在大步飛奔的草坪上彈起了十幾道塵柱,我和金發青年不顧一切地沖過巨大的草坪,一直沖到一輛打橫停在草坪盡頭的轎車後面。
"防彈玻璃。"金發青年打開車門鑽了進去,我也随即爬了進去,并且馬上關上車門。
"澎澎澎"沖出醫院的幾個殺手對着我們的車輪番掃射,"乒乒乒"左側車窗彈起一朵朵霧花,但卻安然無恙,看來這輛防彈車果然名不虛傳。
"我喜歡你的車。"我向金發青年打了個招呼"羅丁.霍夫曼。"
"大衛.吉泰夫。"金發青年踩下油門,轎車在"乒乒乒"的槍聲中轉了個彎,然後箭般射入了川流不息的四車道公路。
吉泰夫一邊把着方向盤一邊向我不滿地發洩"爲什麽你不肯聽我的,你會沒命的。"
"隻要你告訴我真相,我明天就可以放棄。"我亦不失時機是提出要求,也許這家夥覺得救我太煩,說不定可以讓我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一切的謎底,因爲我相信他知道一切。
"這會把你卷入漩渦,這不是普通的漩渦。"吉泰夫駕着車超過一輛輛飛馳的汽車,向市外的方向奔去"一個人不應該玩不屬于自己的遊戲,給你一個忠告,不想死就馬上在此地消失。"
"對不起,這已經是我的遊戲,我的助手可能有危險,我不會不顧而去。"我開門見山指出。
"你的助手中了他們的圈套,她已經去了埃及,但她暫時沒事,隻要你馬上消失,我保證可以将她救出虎口。"吉泰夫向我許諾。
"你真是無所不知。"我冷笑着譏諷,心中暗忖,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
"我查過出入境記錄,她的确去了埃及,到目前爲止還未被綁架,我不是蝙蝠俠,不能夠同時救兩個白癡,幫我一個忙,你快點人間蒸發,好不好?"吉泰夫拍了拍方向盤不耐妨地響應。
"爲什麽你要三番四次救我,不要告訴我你是鹹蛋超人。"我不滿地反問,我依然不相信他。
"已經同你講過,隻是不想看到無辜被殺。"吉泰夫聳聳肩響應。
"剛才已經有無辜被殺。"我揶揄道。
"所以我不想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你可以不再做白癡嗎?"吉泰夫提高聲調質問。
"可以,隻要你告訴我真相。"我趁機直搗黃龍。
"見鬼,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是什麽人,中央情報局?還是克勃格。"吉泰夫無奈地搖着頭笑了起來。
"你過獎了,私家偵探。"我笑着響應。
"嗒嗒嗒"突然間,車後傳來一陣淩厲的槍聲,車尾後窗綻開一排霧花。
"他們一定看了太多的荷裏活電影。"我向後一望,一輛面包車追了上來,一個殺手舉槍從車頂天窗鑽出,"嗒嗒嗒"手提機槍向我們的轎車時不時噴出一條條火舌。
"你喜歡這種生活嗎?"吉泰夫笑着問。
"暫時還沒有厭倦。"我随手在他座位旁拾起一槍烏茲沖鋒槍,"澎"一聲,前車門打開,狂風呼嘯而到,我剛剛探身而出,那輛面包車的機槍馬上轉了過來。
我馬上縮了回去"嗒嗒嗒"一排子彈掃到了地上,濺起一大片火樹銀花。
"别擔心。"吉泰夫按了一個手掣,後車門自動打開"防彈車門,掃掉他們的車胎。"
"當當當"打開的後車門被掃到狂響,我定神一看,車門竟然安然無恙。
"喜歡火爆片嗎?"吉泰夫哈哈大笑着問。
"我隻看三級片。"我一個卧身從後車門底閃出,沖鋒槍從車門下的死角伸出。"澎澎澎"一串火舌從烏茲沖鋒槍的槍口噴出。
"澎"一聲巨響,對方的面包車車胎被打爆,面包車失控一頭撞入了路旁的一堆紙箱,"轟"一聲,無數紙箱内的萍果暴雨般向四周高高撒出,"當當當"一輪萍果雨在車頂砸過,我伸手接了一個萍果,關上車門,把它扔給了吉泰夫。
"請你吃萍果。"我笑着道。
吉泰夫接過蘋果咬了起來"見鬼,這個蘋果太酸了。"他把才咬了一口的蘋果扔了出去。
"我欠你一個蘋果,好了,老兄,告訴我你到底同杜魯門有什麽過節?"我問。
"不,同他無關,是他背後的集團,我是那個集團的夢寐以求,我那天犯了大錯,不應該向你通風報信。"吉泰夫懊喪地拍了一下方向盤。
"見鬼,原來那封信是你寫的,"我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以爲隻有杜魯門神話的秘密嗎?不,根本不是這件事,你隻是配角,我才是主角,你明白嗎?"吉泰夫雙目圓瞪地望着我。
"你越講我越胡塗了。"我隻覺得一頭霧水。
"他們不在乎你,亦不在乎你的助手,我才是他們真正的在乎。"吉泰夫畫龍點睛。
"你是說他們利用我引你出來。"
"你開始開竅了,一切都不象你所想的,有一場戰争,他們是我的敵人,他們一直想得到我,杜魯門是他們一夥,你和你的助手是最好的誘餌,他們隻需要一個誘餌,這就是一切的原因,現在你應該明白,爲什麽你最好消失啦。"吉泰夫向我解釋。
"對不起,這不是我的風格。"我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更何況我的助手變成了他們的誘餌,我不喜歡這樣。"
"你到底還要害多少人,你隻會令越來越多的無辜被殺,剛才在醫院已經死了幾個人,還有你的朋友,那位不幸的安捷先生。"正駕着車的吉泰夫又大力地拍了拍方向盤"他已經遇害,就是因爲你這個白癡,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麽嗎?"
"聽着,小子,我才不管你的敵人是何方神聖,也不管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如果我未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如果我未見到我的助手安然無恙,我都不會罷手,你可以選擇,選擇繼續玩白癡救白癡的遊戲,或者選擇合作,同我合作,給杜魯門那班雜種一個驚喜,你選擇吧!如果你選擇合作,首先,你要把一切的真相告訴我。"我鄭重其事地聲明"反之,我馬上下車。"
"你瘋了嗎?這些東西知道對你百害而無一利。"吉泰夫不解地望着我"你會永無甯日的,我不能這樣做。"
"我的生活一直都是永無甯日。"我聳聳肩慫恿他"我喜歡這種生活,把這個遊戲的故事和規則告訴我,我保證你會越玩越有趣。"
"對不起,先生,第一,我不想再浪費時間玩救人遊戲,第二,我也不想這個遊戲越玩越複雜,你知道嗎?你不但在浪費我的時間,也在浪費他們的時間。"吉泰夫搖搖頭拒絕"幫我一個忙,讓遊戲簡單一點。"
"去你媽的讓遊戲簡單一點,你到底怎麽了,我隻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但你卻不肯幫我這個舉手之勞,既然你不相信我,我隻好單獨行事,我馬上就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再見,混蛋。"一講完,我怒氣沖沖地大力拍了拍車門"我要下車。"
"對不起,我不能。"誰知這混蛋竟然馬上一踩刹車制,車子停了下來。
表面上,我怒氣沖沖,實際上這卻是我的激将法,我想用這個辦法逼他講出真相,但這混蛋竟然毫不在乎,我隻好硬着頭皮把戲做下去,"澎"一聲,我把車門關上,但我并沒有馬上離開,我故意在外面大聲咆哮,又猛踢了那部轎車幾腳,我以爲,這白癡遲早會控制不住沖出來告訴我真相。
但我失算了,轎車竟然"呼"的一聲飛馳遠去。
"去死吧!沒感情的東西。"我氣得大罵了起來,見鬼,這家夥竟然毫不猶豫就把我放在了市郊一條半山腰的公路上,
我隻好垂頭喪氣地沿着山道走回去,與此同時,我馬上改變了計劃。
我決定單獨前往埃及。
首先,我要證明我的女助手在埃及,我決定先回她的别墅看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我的口頭禅,杜魯門那班家夥一定想不到我會如此大膽第二次回到那裏,他們可能正在全市刮我,但他一定萬萬都想不到,我會鬥膽回到他們第一次設伏的地方。"
這回我幸運地赢了,他們果然放棄了那裏,于是,我很從容地從我助手的别墅拿出一瓶威士忌。
欣蘭斯依然租住這套别墅,她從不喝酒,我有這套别墅的鑰匙,所以我閉着眼睛也知道她放在房間唯一的威士忌一定留下了她的訊息。
果然沒猜錯,瓶蓋裏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發現了新的線索,我要去埃及一趟,我會在開羅酒店下榻,遲點我會再同你聯絡。"
這是她的筆迹,跟着,我又去計算機網吧查了一下,果然有她出入境的記錄,于是,我得了一個結論,她的确去了埃及,于是,我又利用計算機聯絡了我的一幫同行,他們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有的是計算機專家,有的是通天神偷,有的是經驗豐富的冒險家……
也許杜魯門那班龜種會料到我去埃及,但他們慢慢都想不到,我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班高手,而且這班人都并非等閑之輩,同我比,他們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之所以他們肯爲我效勞,很簡單,因爲我知道很多秘密,其中有些對他們來講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我答應,隻要救出我的女助手,我可以給他們每人一個他們想要的秘密,就這樣,我一下子多了八個得力助手,他們将中三天内從世界各地飛來埃及,杜魯門他們面對的不再是一個私家偵探,而是一場惡夢,我的朋友會将他們搞到天翻地覆,我在網上将自己的辦公室了結後馬上訂了一張直飛開羅的機票。
一到開羅,我便直到開羅酒店查欣蘭斯的下落,不過服務員告訴我欣蘭斯去了亞曆山大,不過她留了一件東西給我。
奇怪,爲什麽她如此無聊,要留一件物品給我。
欣蘭斯看來已中了杜魯門的圈套,亞曆山大一定是他們故意留下的線索,欣蘭斯以爲杜魯門可能在亞曆山大,所以單槍匹馬去看個究竟。
幹我們這行最講究的是兵貴神速,所以欣蘭斯馬不停蹄又趕了去亞曆山大。
不過,我相信,杜魯門那班人不會這麽簡單隻設一個圈套,他們還會設第二個圈套,在開羅酒店守株待兔,不過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中計隻是他們的想法,不是我的計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才是我的計劃,我隻是吸引這班水魚的蚯蚓,我從世界各地請來的八大高手才是戲眼,我不但要救出欣蘭斯,我還要打垮他們,無論他們是何方神聖。他們一定做夢也想不到,他們面對的不是僅僅一個私家偵探,而是一大班頂尖級的職業高手,我發誓,我這次一定要搞到他們天翻地覆,永無甯日,因爲他們犯了一個錯誤,他們不該設陷阱裝我的助手,我要他們明白,布局裝我的助手是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我不會秘密行事,我會故意留下痕蹤,我相信,我請來了那班同行高手就好象狗的鼻子一樣,他們很快會找到我的下落,他們清楚我的手段,知道我的習慣,在上網時我已經給他們留下了我在開羅下榻的酒店地址,隻要他們找到這間酒店,以他們的經驗很快就可以發現我的行蹤,他們會暗中行事,除非杜魯門主動出手,否則他們都不會現身。
既然找不到杜魯門,幹脆故意暴露自己,讓他們自找上門,隻要他們将我綁架,我就可以找到他們的所在,到時,我是蟬,杜魯門是螳螂,我請回來的那班都市雇傭軍就是黃雀,我不但要救我的女助手,我還要給杜魯門一夥一個意外驚喜,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我接過欣蘭斯留下的包裹,拆開一看,裏面是一張信箋和一個黑色木盒。
信箋上留下欣蘭斯的一句留言"我會去亞曆山大,有人監視我,請保管好我購得的至愛---一尊凱裏普雕像。"
果然不愧爲我的助手,這麽快就發現有人跟蹤,我内心對欣蘭斯啧啧稱贊。
我打開木盒,裏面的海綿挖出一個穴位,裏面躺着甲頭人身的凱裏普雕像,它是用黑曜石鑿成,正滑光閃閃地呈現在我臉前。
雖然一看就知是複制品,但手工精細,我愛不釋手地把它舉起端詳,突然,我看到,凱裏普雕像底座寫着一行文字"庫賽爾制造"
此時,我才明白了爲什麽她要給我留下這個雕像,她最讨厭昆蟲,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去購買一隻甲蟲人身的雕像收藏,除非她想向我暗示什麽,我恍然大悟,她不是叫我保管這隻凱裏普雕像,而是通知我應去的地點,她發現了杜魯門的線索在庫賽爾,但她發現有人跟蹤,于是她故意去亞曆山大引開他們,讓我可以長驅直入庫賽爾看個究竟。
是的,她一向都不喜歡昆蟲,埃及的太陽神很多,凱裏普隻是其中之一,它是代表旭日初升的太陽神,爲什麽她什麽都不買,偏偏就買這隻她最讨厭的甲蟲頭雕像,即使她收藏,她亦隻會收藏其它的太陽神雕像,而絕對不會收藏這隻她最惡心的雕像。
确定了她的意思後,我不動聲色地把雕像放回木盒,然後無聲無息地離去。
我并沒有回開羅,而是馬上搭了一列南下的火車,我相信我助手的能力,她絕非等閑之輩,既然她可以發現有人跟蹤,她亦一定可以在亞曆山大甩掉那班家夥,跟着她會南下,到庫賽爾同我會合,而我隻需做的就是,趕在她到庫賽爾之前,查出杜魯門的秘密,然後截住她回去。
在火車上,我訂了一個卧鋪,跟着我打了個電話回下榻的酒店,通知它保留我的房間一個星期,我要去庫賽爾辦點事,我故意留下線索,這樣我請來的同行雇傭軍亦會很快找到我的行蹤,這次同希臘不同,我不是單槍匹馬,而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也許杜魯門一夥會發現我的行蹤,但他們一定想不到,我的後面還有一大幫人,我相信,這次我不會再失手。
巨大的車窗外,掠過大片大片,一望無邊的棉田,一排排錯落列開的棕榈樹,還有一堆堆在山腳底散開的村落建築群,寬闊的尼羅河在大地間穿行,猶如一條波光閃閃的銀龍蜿蜒伸展,它跟着火車彎彎曲曲地向南鋪去,氣勢雄偉,我一邊欣賞着秀麗的景色,一邊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奇怪的是,我雖然沒易容,明目張膽地公開行事,卻依然發現不了有人跟蹤,難道杜魯門真的這麽差勁。
穿過幾個大城市後,我在一個叫作庫斯的小鎮下了車,跟着我馬不停蹄又租了一輛的士去庫賽爾。
庫賽爾位于紅海沿岸,這一帶同尼羅河的風光完全不同,從庫斯到庫賽爾的路上,到處都是幹巴巴的荒漠戈壁,各種千姿百态的風蝕巨石聳立其間,汽車仿佛走進了一個史前時代,光秃秃的山脊在廣闊的戈壁上連綿起伏,地上隻是偶爾點綴幾簇枯黃的灌木叢,到處都是礫石遍地,寸草不生,有時戈壁還會變成連綿起伏的沙漠地帶。
的士在這條黑色的柏油公路足足走了一天,直到夕陽西下,漫天血紅的時候,庫賽爾才映入了我的眼簾。
在巨大的山脊下,隻見一大片鱗次栉比的平頂白屋披着金光掩映在翠綠的棕樹叢中,并且一直鋪到一望無際,粼光閃閃的紅海。這就是庫賽爾鎮。
的士駛進鎮内,兩邊都是低矮的兩三層建築,這裏由于交通不便,馬路十分空曠,的士穿過一條長長的大道,駛向海濱一幢鶴立雞群的八層賓館。
這是庫賽爾唯一的賓館,棕色的牆身斑駁破落,一排排嵌在窗口下的空調機鏽迹斑斑,它八層高的龐然身軀掩映在一排翠綠的棕榈樹後。
的士繞過了這排棕榈樹,在一條兩邊都是人造草坪的小路轉了個彎,便拐到了這間賓館的正門。
賓館正門前面是一大片鋪着草坪的斜坡,斜坡的盡頭是弧形的潔白沙灘,一望無際的海面浩浩蕩蕩地在下面鋪開,在夕陽的照射下,萬頃金碎粼粼閃動。
我推開落地玻璃門,步入寬敞明亮的大堂,向櫃台走去,我知道,這座賓館是這個小鎮唯一的賓館,所以我相信杜魯門那班人會在這裏布下線眼,因此我決定引蛇出洞。
我用真名開了個房,然後提着皮箱,拿着507房的鑰匙步入電梯。
不過,我并沒有去五樓開房,因爲在大堂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兩個坐在大廳一角的白癡,雖然他們都拿着一張報紙,但卻一直在監視我,我相信,我一入電梯,他們就會去櫃台查我的底細。
他們是一條線索,我決定事不延遲馬上出擊,所以當我經過507房時我并沒有停下,我一直走到盡頭的的防火門,然後推開防火門沿着拐角樓梯向地下大堂飛奔。
在下樓的過程中,我戴上了一張精緻的網紋面具,換上一頭白發,當我下到大堂的時候,我甚至穿上了一套陳舊的襯衫,變成了一個當地的阿拉伯人。
我推開太平門,隻見那兩個白癡還在大堂,其中一個正拿着手提電話在講話。
我扮出一副步履蹒跚的樣子走到這兩人附近的一張沙發上,我豎起雙耳,聆聽那個正在打手提電話的人在講什麽。
太幸運了,他正在用英語報告我的行蹤"他住在507房,已經進了房間,我們應該怎麽辦?"
果然不出所料,杜魯門那個白癡真的在賓館布下線眼,想想吧,爲什麽這兩個阿拉伯人用英語報告我的行蹤,一定是杜魯門那班人幹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隻要我悄悄跟住這兩個白癡,我就可以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法木德,好,我馬上回來。"那個打手提電話的小胡子合上電話,向大胡子揮了一下手大步沖向門口。
我也搖搖晃晃拄着拐杖走到門口,隻見他們打了一輛的士随即說了聲"法木德"的士便載着他們離去了。
我故意在門口徘徊了一陣,那輛的士在轉彎角消失後才叫了一輛的士。
"去什麽地方。"卷發司機問。
"法木德。"我顫抖着爬上的士後座。
"什麽,法木德。"司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法木德。"我再次重申。
"你一個人去。"司機滿臉狐疑。
"是的,白癡,你可以快點開車嗎?"我不耐妨了,我擔心再講下去我的阿拉伯語會露出馬腳,我連忙甩了一張百元美鈔給他。
的士很快駛到了鎮外的荒山野嶺,司機有些不解地轉頭用阿拉伯語問我"爲什麽你要去哪裏。"
"這不關你的事,反正你快點開去。"我揚了揚手用蹩腳的阿拉伯語響應。
"你不是本地人。"司機聽出我的口音有異改用英語。
"我是本地人,不過在外國長大,明白嗎?白癡。"我有些不高興地響應。
"怪不得你會在這種時候去法木德。"司機笑着道。
"我的朋友有那裏等我。"我編了個理由。
"你的朋友一定是考古專家,那裏隻是一片廢墟,什麽也沒有。"司機似乎恍然大悟。
媽的,原來是片廢墟,這豈不是很容易把我暴露了嗎?于是我對司機講"在離法木德二百米的地方停下。"
"你真是個怪人。"司機作了個不可理喻的表情。
"我想給他一個意外驚喜。"我扮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的士繼續向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駛去,路越來越差了,可能長期未修的原因,這條通向法木德的路在伸入一個兩邊都是懸崖峭壁的山谷後,開始變得高低不平,凸凸凹凹,的士上下颠簸,震到我全身都幾乎散架。
"喂,開慢點。"我裝出經不起颠簸的樣子。
"現在天快黑了,我還要趕回家。"司機似乎很不滿意。
"我可以再給你一百美元。"我補充。
路面起伏不平,忽左忽右,山谷上空的紅霞開始褪色了,夜幕卷着稀稀疏疏的幾點星光爬上了天宇,很快,整個蒼穹一片墨黑。
兩邊的巨大山脊峭壁變成了黑憧憧的巨影,仿佛是一個個巨魔在赫然聳立,的士打開了車頭燈,在蜿蜒破爛的小路上震動着行駛,望着車窗外在燈光光圈中時隐時現的一簇簇奇形怪狀的灌木叢,我開始有些擔心了,考慮是不是應該取消行動。
突然間,在的士後面,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我回身一看,天哪,一架燈光熠熠的直升飛機吊着一塊黑黝黝的圓盤從後面的灌木叢中升起,一道耀眼的光柱從後迎面射來,我眼前馬上一片花白。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隻知道已經被發現了,馬上把一疊鈔票塞入司機的懷中,然後一腳把他踢了出去,"澎"一聲,司機尖叫着飛出了車外,不過,我相信,我給他的錢足夠買三輛這種貨色的的士。
與此同時,直升機呼嘯着撲了過來,跟着又是一聲巨響,的士竟被直升機吊着的圓盤淩空吸起,"澎"一聲,的士車頂被那個電磁圓盤牢牢吸住,跟着直升機迅速向上升起。
我在車窗向外一望,眨眼間,那個在地上打滾的司機已變成一個小黑點滾入路邊的灌木叢,四周的山脊、荒漠迅速縮小着在無邊的大地上鋪開,直升機正在迅速上升,冰冷的寒風卷入車内,我向上一看,我的的士已經飛到了空曠清幽的千米高空。
在狂風的呼嘯聲中,直升機向幽光粼粼的紅海飛去,我亦馬上打開了自己手表的電子報位追蹤系統,一組電波從我的手表發出,我請來的那班同行高手很快就會根據電波追蹤到我的方位。
直升機在星空下沿着紅海向南飛去,星星在兩邊的車窗閃閃爍爍,下界黑黝黝,廣闊無邊的紅海海面泛着粼粼銀碎徐徐鋪向星光閃閃的南方地平線,在東側的天際盡頭,埃及的陸地山脈沉沉一片時隐時現,我知道,直升機靠着紅海沿岸一帶向南飛行。
很快,在巨大的月光下,一個小島如一個巨大的黑影點綴着幾點燈光在浩瀚的巨大海面上出現,直升機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向那個小島飛去。
我知道目的地已到,馬上把暗器藏入各個部位,衣袖裏兩把飛刀,皮鞋底兩把小刀,又把十枝飛針含入口中,然後屏息靜心,我知道,同杜魯門一夥交手,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
那個小島越變越大,眨眼間,已變成一片寬闊的大地在海中鋪開,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木,一簇簇樹冠在星光下泛起一道道黑黝黝的墨浪,在密林正中,有幾點燈光閃爍着,當直升機飛近後,高低錯開的燈光映出了一幢四層高的階梯狀别墅,别墅頂部是一個四周用四排燈光圈着的陽台,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呼"一聲,直升機吊着的吸車圓盤突然一松,的士竟直朝陽台墜去。
我大驚失色,正想推開車門,"澎"一聲,的士已準确地一頭正中陽台,随即在軟綿綿的陽台上彈了幾彈。
我驚魂未定地鑽出的士,直升機向遠方遁去,在夜空中化作一個光點。
我蹲下摸了摸地闆,地闆是軟的,是用黑色皮革包着的海綿,怪不得剛才從這麽高掉下去的士竟然安然無恙。
突然間,"轟"一聲,皮革地闆開始下沉了,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牆壁從四面冉冉升起,一時之間竟驚訝得啞口無言。
整個陽台的地闆象電梯一樣冉冉下降,四面的牆壁越升越高,眨眼間,我估算已下降了超過十米,與此同時,原先陽台的底座又有石天花從四面的牆壁伸出,當皮革地闆下降到二十米時,頭頂上方變成四方形的天空被天花闆重新蓋住了。
很快,皮革地闆停止了下沉,我望了一下四周,四周全是密封的白色牆壁,牆壁豈碼有四層樓高,我估計,這塊皮革地闆已降到了别墅最底層。
這時候,我發現一扇鑲在左側牆上的白色金屬門冉冉滑開,一個人影晃了進來。
鑲在四面牆上的十幾面光管同是亮起,這個人的模樣清清楚楚地映入我的眼簾,瘦瘦的個子,黑色卷發,一雙狡詐的鼠眼正惡狠狠地盯着我,他的大嘴在鷹勾鼻下得意地對獰笑。
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夢寐以求,杜魯門,就活生生地站在我臉前。
我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再定神一看,的的确确是杜魯門站在了我臉前。
"你的樣子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麽英俊。"我笑着開了個勉強的玩笑"我最喜歡你的屁股,在比賽時,你的那個迷你屁股搖得太精彩了。"
"我喜歡聽你放屁,你的頭是一個很精緻的沙包,"杜魯門陰陽怪氣地将我打量了一番"告訴我,你想弄一個什麽形狀的頭形,四角形,還是三角形。"
"這不好玩,我隻是做生意的。"我見勢不妙隻好岔開話題"你的秘密是最大的生意,世界各地都有各種關于你的傳聞,我隻不過是幫你制造多一個傳聞,不過這玩膩了,我有個新的玩法,不如我們一齊同開賭公司合作,分光那班沒腦賭徒的錢,做拳界的比爾.蓋茨。"
"我沒時間陪你玩那些沒腦遊戲,我隻是想将我的秘密告訴你,現在就告訴你。"杜魯門一邊講一邊戴上了拳套。
"想同我比試拳法,對不起,我付不起你的出場費。"我連忙推搪。
"不,你中了幸運大抽獎,可以同我免費大決鬥。"杜魯門皮笑肉不笑地把兩個拳套扔了過來"而且是直落的,一直打到其中一方當場死亡才算結束。怎麽樣,是不是興奮到想當衆脫褲。"
"我對大獎沒興趣,"我繼續拖延"除非你在我面前當場變性。"
"去上帝那裏變性吧!傻冒。"杜魯門不耐妨了,他突然對我的臉門就是一記左勾拳,我連忙閃開向後退出數米,我見他殺意已起隻好戴上拳套應戰。
與此同時,我亦馬上制定了兩個應變方案,第一個方案,趁他不備,從那個打開的金屬門逃跑,第二個方案,同他比試拳法的時候,突然用其它東西将他打昏,例如我袋中藏着的一枝噴霧劑,那種噴霧可以五秒内将人噴昏。
不過,很快我就改變了主意,因爲我驚訝地發現,這個杜魯門的拳擊水平,完全是業餘級别的,無論是技術,力量,還是速度,都是三流水平,我試探了他幾個回合後,馬上采取了主動攻擊的方式,一輪組合攻擊拳,我竟打到杜魯門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這就是你的水平。"我突然一個聲東擊西,用右勾拳虛晃一下,趁他閃避露出空檔之際給了他臉頰一記重重的左勾拳,他一個趔趄摔到了地上。
"老兄,是不是很意外,我也是拳擊手來的。"我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做夢也想不到,我這個三流拳手也可以有一天将世界冠軍打倒在地,而且是在離開了拳壇近十年之後做到,十年前我隻是一個一事無成的三流拳手,成爲拳王是我年輕時的夢,我真想不到,我竟在十年後的今天,實現了這個自己年輕時的夢。
奇怪,他這種水平,怎麽會成爲天下無敵的拳王,我好奇地望着從地上爬起的杜魯門揶揄道"老弟,你的世界冠軍是怎麽得來的,是從街上揀回來的,還是靠做富婆的二公得回來的。"
"你是拳擊手,媽的,老子低估了你。"杜魯門陰笑着重新站起來。
"真想不到,老子才收山十年,世界拳壇的水平竟淪落到如此地步,讓你這種雞肋魚腩都可以天下無敵,看來,我要重出江湖了,"我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麽樣,還要我同你上多幾堂拳擊課嗎?"
"哈哈哈"杜魯門突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好吧,老子先生,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招數。"
"來來來。"我一邊跳躍着一邊閃到他的左側"賭一百塊我在十拳之内将你打昏。"
"一千塊,我五拳之内将你打死。"杜魯門轉過身來露出惡毒的獰笑。
"親愛的,我好怕好怕。"我故意作出驚恐的神情,然後突然沖上去就是一拳。
杜魯門躍開閃過,他用眼惡狠狠地盯着我,突然間,我發現他的眼睛閃出了一種綠色的怪異之光。
一看到這種光,我竟馬上全身軟了下來,象剛跑完馬拉松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杜魯門猛得一下沖了過來,一記淩厲的左勾拳兜臉劈來,我連忙一閃,誰知全身象洩了氣似的竟閃不過來,"啪"一聲,杜魯門的重拳重重擊中我的臉門,我忍着劇痛想還他一拳,誰知被他閃着妖異綠光的眼一瞪,我的拳頭竟舉不起來,而且馬上天旋地轉,一片暈眩,全身象灌滿了鉛似的搖搖晃晃,在昏昏沉沉中,我眨了眨眼皮,想使自已清醒過來,在恍恍惚惚中,杜魯門的第二拳又到了,這一記三流速度和角度的重拳準确無誤地擊中了我的下巴,我大叫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掙紮着想爬起來,但我發現,全身變得軟綿綿一片一絲力氣也用不出來,一時之間,我竟沒法爬起。
杜魯門獰笑着蹲到我臉前,我用盡全力想挪動自己,不過,我發現,我無法挪動,象一隻繼了線的木偶一樣隻能癱在地上蠕動。
"你應該爲死在拳王的手下而覺得榮幸。"杜魯門的雙眼閃爍出令人心寒的綠光,我注意到,他的眼珠,不但是綠瑩瑩的,連瞳孔也是綠色的,妖氣四射,這令他獰笑時的表情跟魔鬼差不多。
跟着杜魯門的拳頭一閃,金星四冒,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一架飛機的沙發上,一張白色的長沙發。
這是一架小型飛機的客艙,長長的客艙空曠曠,地闆鋪着綠色的地毯,左側的舷窗射入一束束淡淡的光柱,一個戴着墨鏡的光頭漢坐在我對面的一張白色長沙發上,中間隔着一張黑色的弧形玻璃桌,他穿著整齊的西裝,戴著名貴戒指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撫mo着一尊狼首人身的古埃及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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