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當理曼匆匆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時,他看到局長白治圖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台後面審閱文件,窗上的百葉窗簾全部閉上。
‘把門關掉。‘局長命令。
‘澎‘一聲,理曼把門關上,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青年,一頭黑發,濃眉大眼,他笑着對局長道‘你不是想告訴我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局長。‘
‘這是國家的一級密令,離這裏三十公裏的一個郊區農場發生了集體屠殺案,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出發,執行英聯邦國家最高機密指令,從現在開始,你将進入非常狀态。‘
‘我幾乎當場吓死。‘理曼看了看手上蓋有英女皇頭章的英聯邦最高國家密令笑了起來‘打賭一百塊,你在撒謊。根本沒有農場屠殺案。‘
‘如果你不想失業,我給你一分鍾。‘白治圖神情嚴肅地望着手表可以計數‘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
‘你的表情很假。‘理曼拿着密令向白治圖作了個緻敬的手勢打開門離去。
‘見鬼。‘局長照了一下鏡中的自己‘我的演技不是這麽差勁吧!‘
一輛紅色的的士早已在大樓外面恭候多時,理曼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車内後排座位是名貴的墨綠色真皮沙發,一陣清新的冷氣迎面撲來。
‘早安,混蛋。‘理曼拍了拍坐在前面的司機肩部。
‘早安,先生,歡迎乘坐負離子空調的士。‘戴着白色大蓋帽的司機見理曼坐好後一踩油門,的士箭一般鑽進了公路的茫茫車龍中。
眨眼間,的士已經在郊區的一條公路上飛馳,公路一側是一望無際的茫茫田野,國一側是一條寬闊而又波光潋滟的大河,天空深藍而又寂靜,黑色的柏油公路猶如一條黑色的帶子彎彎曲曲地伸向茫茫大地的遠方,消失于遠方盡頭鋸齒狀的群山峻嶺中。
正當理曼欣賞着車外的田園風光時,的士突然一個急轉彎,‘呼‘一聲,騰空躍起飛向路旁的大河。
理曼以閃電不及迅雷的速度按下門坎,但門坎竟然紋絲不動。
車窗外馬上變成一片昏綠,昏綠不斷上升,的士不斷下沉。
‘别擔心。‘司機笑着按了一下電鈕,車*李箱徐徐打開,一個白色的螺旋槳自動伸出。
螺旋槳在水中轉了幾圈,的士便如同潛艇一樣在水中前進。
與此同時,的士艙内天花闆自動降下一片薄薄的熒光屏,熒光屏上出現了局長的模樣。
‘非常抱歉,理曼,我剛才撒了謊,根本就沒有農場屠殺案。‘白治圖在熒光屏上聳了聳肩‘但我别無選擇,因爲這是國家機密。‘
‘你欠我一百塊。‘理曼雙手抱頭安然靠在沙發上,他笑着問‘好了,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令到你要去做第三流的臨時演員。‘
‘你很快就會知道,因爲這件事非同小可,甚至會造成全球恐慌,所以必須高度機密,你很快就會到達真正的澳洲國防總部,我不能再說了,祝你心情愉快。‘局長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作了個拜拜的手勢便從熒光屏上消失了。
‘如果你這狗種今晚拉肚子我就會心情愉快。‘理曼伸出手指頭對熒光屏作了個向下的手勢。
‘喝口咖啡怎麽樣。‘司機講完後按了儀表面闆上的一個紅色按鈕,跟着前排的另一個座位自動伸縮變成了一張桌子伸到了後排,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從桌中間的洞口冉冉升起,旁邊還擺着一個特别通行證。
‘請将通行證帶到胸前。‘司機回頭指出。
‘是嗎?‘理曼呷了一口咖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見鬼,這咖啡難道是泡給豬喝的?‘
‘這不是普通的咖啡。‘司機笑着道‘它的配方是國家機密,你應該爲能夠嘗到它而感到三生有幸,據說它可以、、、、、、‘
‘夠了,去你媽的國家機密,我今天不想再聽這四個字,現在我隻想安靜一下,請你停止在我面英語拼音,好嗎?‘理曼講完把通行證放到袋裏便倒頭大睡。
‘對不起,先生,你必須在胸前佩戴通行證。‘司機轉身盯囑理曼。
但回答的他隻要理曼的鼻鼾聲,司機連說了幾次,理曼依然沒有反應,司機隻好歎了口氣轉身繼續駕駛。
兩個小時後,水底的士的前方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的士滑進了這個黑黝黝的巨大洞口,的士兩邊的車窗馬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掉進了虛無的世界。
車艙内的幾盞壁燈自動亮起,兩道光柱從車頭射出,靜靜地穿過冰冷漆黑的河水,在遠處的盡頭留下一團模糊的光暈。
在這個空蕩蕩荒蕪的水底巨洞中,紅色的士猶如一隻紅色的甲蟲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世界緩緩爬行。
二百米後,一片片幽冥的金屬壁在探照光柱的照射下泛出片片寒光,司機明白,盡頭已到。
的士的底部自動伸出了另一個螺旋槳,的士開始上浮。
随着一陣陣水浪排開的嘩嘩聲,這輛紅色的士從籃球場大小的長方形水池中破浪而出,水流從車身各處緩緩瀉下。
的士停在了岸邊,一個肚腩圓鼓鼓的胖警察走過來把車門打開。
‘喂,醒醒。‘司機連忙推醒正在酣睡中的理曼。
理曼睜開了惺忪的雙眼‘見鬼,你知道我的美夢讓你破壞了嗎?‘
‘别擔心,這裏會比你的美夢更精彩。‘胖警拉開車門作了請的手勢。
理曼跳上岸邊,一個巨大的地底廣場赫然入目。它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頭頂縱橫交錯的粗厚鋼支架編成一張寬闊無邊的支架網支撐着天花闆上的黑色裸露崖壁。四周,十多組菱形的泛光燈組從各個角落把整個廣場照到如同白晝,廣場上至少有三個籃球場大小的方形水池錯開分布,一些人和車在岸邊走來走去。
胖警領着理曼走向廣場東面盡頭金屬壁的一個通道口。
理曼環顧四周,隻見很多通道口鑲嵌在廣場四周盡頭高高聳起的金屬壁上。裏面燈光閃爍,人影幢幢,看來這确實是一個龐大的地底基地。
‘對不起,先生,你沒有佩戴通行證。‘一個神情嚴肅的衛兵站在通道口擋住理曼。
‘對不起,我的名字是國家機密。‘理曼聳聳肩道。
‘對不起,理曼先生,這裏的規舉,每一個人都必須佩戴通行證。‘胖警笑着道‘你不會把司機給你的通行證吃進肚子裏吧!‘
‘看看這是什麽?‘理曼把蓋有英女皇頭像的最高密令拿了出來‘小子,你很盡忠職守,但我是非常人物,所以,閃開。‘
這時,衛兵的手提電話響了,‘讓他進來。‘将軍的聲音傳出。
衛兵十分不滿地向理曼緻了一個軍禮作了個請的手勢。
‘你是第一個不戴通行證可以在這裏橫沖直撞的人。‘胖警帶着理曼走進了一條長長的華麗隧道,理曼和胖警的皮鞋在光滑潔淨的白色米粒斑紋地闆上發出‘咯咯咯‘聲,天花闆是一片片藍色的壁式光管,很多落地玻璃門鑲嵌在兩邊的綠牆裏,門内可以見到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在各種平台、電腦、立式機器上操縱着,各種機器的儀表,指示燈閃過不停。
‘他們在幹什麽?‘理曼一邊走一邊問。
‘國家機密。‘胖警笑着回應‘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明白你能看到這種情景已是三生有幸。‘
‘又是狗他媽的國家機密,你不要再在我臉前講這四個字,我今天已經聽夠了國家機密。‘理曼聳聳肩不滿地回應。
‘也許将來某一天你會還懷念今天的。‘胖警拍了拍理曼的肩膀。
‘是的,也許我會懷念你的屁股。‘理曼不以爲然的回應。
在隧道盡頭的轉彎處,一排電梯出現了,胖警走到其中一個帶有密碼的電梯前按了一組數字,電梯門自動打開,裏面十分寬敞,一組黑色曲尺沙發在中間鋪開。
理曼坐到沙發上,優雅地點了一枝煙,電梯門合上,電梯地闆開始上升了。
突然‘哧‘一聲,一道細小的水柱從天花闆的一個噴嘴射出,準确地把理曼點着的煙頭當場擊落。
‘紅外線自動滅火噴嘴‘胖警笑着指了指會自動移動角度方位的噴嘴道‘它能根據熱量的大小形狀确定水流射出的角度流量方向,而且絕不濕人。‘
理曼見狀無奈地擺開雙手道‘看來這裏想發生火災比登天還難。‘
‘不,是根本沒可能。‘胖警斬釘截鐵回應。
上升了一百米後電梯又開始打橫移動了,大約五十米後,橫着走的電梯停了下來。電梯門自動打開,一個寬敞明亮的辦公大廳在理曼面前出現。
這是一個巨大的橢圓形辦公大廳,天花闆上的巨型環狀光管将大廳照到如同白晝,辦公大廳一側是一張四邊鑲雕精美花紋的雪白扇形辦公大廳,台上立着一個牌,上面寫着斯大甯将軍,一張流光溢彩的豪華桃木雕花高背将軍椅威風凜凜地立在辦公台後面。一組六排高的鋼鐵資料箱櫃銀光閃閃地聳立在辦公台旁的雪白牆壁上。
另一側是一組半月形的白色沙發,它靜靜地卧在寬闊安谧的綠色地毯上,一張布滿各種精美小食的矮茶幾鋪在白色沙發前面,在沙發後面的牆壁上,一排綠色的橢圓形窗口整齊地橫列在牆壁上。
理曼坐到沙發上,胖警給他斟一杯咖啡道‘你等一等,将軍很快就會見你。‘
斯大甯将軍,他不就是澳洲的國防部長,如果他親自出馬,看來這次一定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件,理曼一邊暗忖,一邊呷了幾口奇苦無比的國防咖啡。
雖然他很口渴,但這機密咖啡的味道也确實太差勁了,于是理曼站了起來,走到了那排綠色的玻璃窗前。
窗外四周全是崇山峻嶺,荒無人煙,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支流從下面懸崖縱橫,峭壁片片的峽谷中蜿蜒穿行。一瞬間理曼什麽明白了,這個軍事基地隐藏在山中,從外面看這隻是群山峻嶺中的一座大山,不過誰也沒想到,這座巨大荒山裏面竟然是一個巨型的軍事基地。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了理曼的思路。
‘哈哈哈,雖然人們常說聞名不如見面,不過你比想象中要矮,也沒有傳說中那麽英俊,看來你似乎比你傳說中的大名差勁多了。‘一個身穿将軍服,白發蒼蒼,但雙目有神的老人大步走了進來,他一本正經地盯着理曼伸出了右手‘本人國防部長斯大甯,能夠跟你認識非常榮幸。‘
‘在下理曼。‘理曼跟斯大甯握了握手‘認識你真是太倒黴了,前世不修。‘
‘哈哈哈,是嗎?‘斯大甯大笑着走回到他的辦公大台‘不過我可以理解,有誰願意無緣無故被人請到荒山野嶺作客呢?‘
‘這隻是其一,還有你們那些比尿更差的咖啡,比三流片更無聊的國家機密,還住在這個原始人的大山洞裏面。‘理曼接着開了個玩笑‘别告訴我這裏全部都吃貓罐頭的。‘
‘首先,非常感謝你的意見‘斯大甯一邊說一邊從辦公台台面的一片玻璃格上按了一下自已的指紋上去,随即‘叮‘一聲,玻璃格旁的一條線狀插口自動伸出了一張金屬卡‘接着,我會在最無聊的時候會回味一下你那些愚蠢可笑的看法,可能如廁的時候最适合,最後将他們統統變成垃圾沖進馬桶。‘
‘謝謝你的考慮,我感激不盡,不過我認爲,就算是非洲難民,也會認爲你的這排玻璃窗是最大的漏洞。‘理曼指了指牆上的那排綠色玻璃窗揶揄道。
‘看來你真的很有潛質做非洲難民。‘斯大甯站起來把金屬卡插到銀光閃閃的鋼鐵資料箱櫃第三排的一個箱櫃插口一轉,鋼鐵箱櫃自動打開,斯大甯從裏面拿了一盒錄音帶和一個袖珍錄音機出來‘從外面看,這排玻璃窗不過是一片苔藓,怎麽樣,是不是做夢都想不到。‘
‘大便的時候都想不到。‘理曼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把一塊點心送進了自己的嘴巴‘現在該怎麽樣開始,是先談一談貓罐頭和狗罐頭的區别還是開門見山直接談你的那些狗屁國家機密。‘
‘一個石油平台,一夜之間五十五個工作人員全部被殺。‘斯大甯突然停下來用非常嚴肅和可怕的眼神盯着理曼‘而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被什麽殺死的。‘
‘爲什麽是我。‘理曼反問‘國防部人材濟濟。‘
‘我們最出色的小組發生了更加嚴重的問題,情況完全失控,這件事可能會引發全國甚至全球危機,有人說你可以扭轉乾坤,所以我想證明一下那個人說的到底是錯的還是對的。‘斯大甯把錄音帶和迷你錄音機放到理曼面前的茶幾。
‘你的開場白很精彩,我開始有興趣了。‘理曼拿起了錄音帶問‘這是什麽?‘
‘唯一的線索。‘斯大甯指出‘慘案發生當晚石油平台總控制室的無線通訊電台錄音。‘
‘隻要有一條,就可以找到第二條。‘理曼揚了揚道。
‘别高興得太早,靠着這條線索,我們一個月的調查不但找不到任何頭緒,還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案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和撲朔迷離,你可能會面對非常可怕的非常規危險。‘斯大甯的語調突然加重。
‘這隻是因爲我還沒出現。‘理曼随後指出‘我需要進一步的資料,石油平台慘案的時間,地點、過程等等。‘
‘慘案發生在悉尼東南一千五百公裏遠的石油平台上,上月十三日深夜十一時半。‘斯大甯将軍按了一下手上的遙控器,一片巨大的薄熒光屏從天花闆上降了下來。
熒光屏出現的是一個四角聳立着四座高大鋼臂鐵塔,中間錯落排列着樓房,甲闆,機器組的石油平台,它氣勢巍峨地聳立在藍天麗海之上。
‘這就是那個發生慘案的石油平台?理曼問。
斯大甯将軍點了點頭接着道‘十三日深夜,平台底部的吸油泵發生故障,台長派了四個工作人員到平台底部的海面上搶修,大約十一時開始,慘劇發生,平台上的值班人員聽到搶修人員在下面發出慘叫聲和歇斯底裏的求救聲,于是台長派出保安隊長白泰龍帶兩個人持槍下去救援,台長在總控制室通過無線通訊跟下去的保安聯系,誰知這才剛剛是襲擊的開始,下面我不用再說了,全都在你手上的這盒錄音帶上。‘
‘那我就聽一聽這條線索。‘理曼把錄音帶插入迷你錄音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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