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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着,一邊将虛拟屏幕彈了出來,一個青年男的維形象躍然而出,他眉目俊朗,一雙眼深邃無比,唇角帶笑,說不出的風流倜傥,便是在美人泛濫的機械人中也是難得的上。
亞倫遲疑了下,從外表上看,的确配得上他家囡囡了,隻是這個家夥是不是有什麽隐疾,所以滞銷了。
工作人員看出而來亞倫的懷疑,自己也很爲難的點出了這個候選人的缺陷:“您知道的,配種都是生下兩個人類嬰兒,兩個機械人一人抱走一個,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他吞吞吐吐的道:“但是這個男性人類的主人要求共同撫養——”
共同撫養?!
亞倫單手摸着下巴,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通常來說,機械人類在爲自己的寵物配種後,不會允許他們再次見面,以防止産生一種神奇的叫**情的物質,據說這是一個很瘋狂的病毒,可以瞬間把寵物的大腦格式化,從而自動的将主人從最重要的人的位置替換到不那麽重要的人的位置。
隻是——
亞倫瞄了喬以安一眼,後者正因爲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而一臉思狀,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家的寶寶絕對不會迷戀神馬人類男的!
亞倫痛快的點了點頭:“好,那就共同撫養吧!”
工作人員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顯然,那個人類男候選人也相當于刺頭兒一樣的存在,讓他們苦惱了很久呢。
雙方一拍即和,對方聽到亞倫答應了共同撫養嬰兒的條件後,又看了看喬以安的資料,雖然對她的外貌不是很滿意,但對她富有表情變化以及快速的習能力感到詫異,權衡再後,同意了這一次的交易。
喬以安無聊懶的站在亞倫身邊,心中已經盤算起了該如何修理那名男了,聽到亞倫一聲呼喚,她不耐煩的擡起頭,卻不由的微微一怔。
在一名年輕美麗的打扮的如同公主般的女性機械人身旁,一名男宛如王般玉身長立,他本人比投影上看到的還要俊美,那雙深邃的眼睛搭配微微下落的唇角,竟有一種憂郁之感。
艾,走憂郁小生線的男人總是讓人無法抵抗。
而且,喬以安有種影影綽綽的奇怪感覺,那個男人,似乎是有着自我意識的,她一怔,随即快速的向着四周掃去,沒錯,這裏面的人類寵物明顯要有了更多的自我意識,不再是和年輕寵物一樣,一臉的天真無邪,他們有了更多的情緒化表現。
她閉上眼,星蜃的觸角迅速的彌漫,沒錯了,那些淡淡的白光已經染上了各種淺淺的顔色,淡粉,淺綠,輕輕的藍,一團團,美麗無比。
喬以安沒有注意到,她這一番多變的表情落到了觀察她的人眼中,亞倫是一臉驕傲,那個機械人女一臉驚奇,而人類男的臉上則是露出了些許思的表情。
亞倫心不甘情不願的握着喬以安的手,握了又握,最後在人的注視下,勉勉強強的放入了人類男的手中,自己已經是一臉痛心疾的表情。
喬以安惘然,頓時想起了第一天在亞倫家觀看年催淚大戲的時候的那個讓亞倫發怒的鏡頭,原來是這樣啊,把自己辛苦養育的女兒教到另外一個男人手中。
男托着喬以安的手,對着兩名機械人類微微點了點頭,牽着喬以安跟在了工作人員身後走去。
這個巨蛋建築裏面卻另有乾坤,沿着大廳是一圈圈的房間,層層的架了上去,他們被引入到了一個套間之中,舒适的大客廳,溫馨的起居室,以及帶着幽暗的燈光,讓人面紅耳赤的卧室。
工作人員把他們送進來後,便禮貌的退了出去。
喬以安漫不經心的邁開長腿,走到了沙發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歪靠在沙發上,單手撐着腦袋,一臉的舒适閑逸,仿佛她是來假的。
那名男饒有興緻的看着她的舉動,過了半晌,方邁開長腿,走到了喬以安面前,随意的坐在了沙發的另外一端,喬以安揚了揚眉,這個家夥,很有趣啊。
坐的位置既不會近而引人心生反感,也不會遠不利于接觸。
男坐直身體,看着喬以安的眼睛,一臉溫柔,聲音又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好,我叫段然。”
他的語速慢,像是在教導嬰兒說話一般,有耐心。
喬以安下意識的回應道:“你好,我叫喬以安。”
她的瞳孔一縮,映在她眼中的男的眼睛猛然睜大,一臉震驚,他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聽得懂。”
喬以安眉頭皺起,理所當然的道:“當然聽得懂。”
她已經專心了幾個月的機械人類的語言,日常生活對話完全不在話下。
男皺眉看着她,陷入了思當中。
片刻之後,他遲疑着問道:“那,你是原住民還是世代民?”
原住民?世代民?
喬以安一臉懵懂的看着他,男從她的表情讀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登時放松下來,他一臉欣喜的叫道:“你是原住民!原住民!”
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了喬以安的手,喬以安下意識的想要掙開,卻在聽到男一連串的質問時停住了所有的動作,愣愣的看着他:“快,跟我說說,你居住的那個城市現在是什麽情況,像你一樣會說話的還有多少人?他們生活的好麽?”
男顯然激動的難以自抑,一連串的話從他口中傾瀉而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原住民的消息了,好了,好了!”
喬以安瞬間明白了男的意思,原住民,應該就是她出來的那顆星球吧,想到那些原始人類,她似乎從男的頭上看到了一個五彩的泡沫,而她現在正要做的,就是戳破他的所有夢想。
“不,他們過的不好。”喬以安平靜的聲音響起。
她的雙眼穿過了面前的男,重新落到了那些苦難的同胞身上:“他們衣不覆體,沒有字,甚至語言也退化了,隻會如同野獸般嗚咽,每天夜裏,集體到一個巨大的倉庫去偷取食物,接着——”
喬以安近乎冷酷的描述中,原始人類的生活清晰的如同畫卷一樣展現在了男的面前。
喬以安垂着眼簾,望着大滴大滴的滴落到二人相握的手上的水滴,不知道爲何,她的頭異常的沉重,似乎擡頭也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她終于還是擡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段然一臉的悲痛,他原本俊美至的臉仿佛被一團陰雲所籠罩,沉痛,悲哀,濃重的覆蓋了他全身。
段然喃喃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麽——”
他雙眼無神,蓦然放聲大哭,那是一個種族最後的哀嚎,爲着向着末日滑去的整個種族而釋放出的挽歌。
喬以安沒有給段然留下很長時間悲傷,她一把抓起了茶幾上的面巾紙,一張一張的抽出來,往段然的臉上糊去,時間有限,她必須從這個明顯清醒,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的人類口中,得知更多的真相。
段然被喬以安的粗暴弄的措手不及,一時間也忘記悲傷,睜着一雙淚眼,怔怔的望着喬以安,木然的接過喬以安手裏的紙巾,在自己的臉上擦拭着。
喬以安的嗓音低沉,宛如魔女的誘惑,“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那些機械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作爲一個原住民,她的問題絲毫沒有引起段然的懷疑。
段然歎了口氣,雙眼無神,聲音飄渺,似乎從不知名的遠方飄來:“你相信麽,在很久很久以前,機械人和人類并不是這樣的關系,那個時候,人類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機械人,隻不過是爲人類工作的——”
他思了一下,最後十分肯定的用了一個詞語:“工具,沒錯,就像是這張沙發,這個茶幾一樣,是爲人類服務的一種工具。”
喬以安呼吸停止,他竟然知道,竟然真的知道人類和機械人的曆史,她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那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副樣了?!”
段然低下頭,喃喃的說了一個詞。
喬以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皺眉追問道:“什麽?”
段然擡起頭,露出了一個苦澀無比的笑容:“女神,這一切都是由于女神,無論是機器人的崛起,還是人類的衰敗。”
段然的面色突然嚴肅起來,他死死的捉住喬以安的手,異常嚴厲的道:“喬——以安,你既然已經取得了明的種,就要把明傳遞下去,無論如何,也要讓後代知道我們人類的曆史,我們不是這樣的,我們原本不是這樣的——”
段然的聲音再次低沉下去。
喬以安反握住段然的手,鄭重許下了誓言:“我喬以安,在這裏發誓,一定不會讓人類的明之火就此熄滅,我必将再現人類往日的榮光!”
段然怔怔的望着她,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低喃道:“好,你很好,——往日的榮光啊,真的是難了……”
他不知道,許下諾言的,并不是接受了他的明種的後輩,而是來自另外一個宇宙的援手,那是遠的被遺忘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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