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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安臉色一沉,舊話重提:“你控制帝國疆域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頓了下,喬以安再次想起了機甲裝配時的銀輕描淡寫的指點,卻往往直擊要害,那感覺,就像是一個精通高等函數的數專家去指導小生加減法。
她的雙眼犀利的眯起,當時以爲那名上等貴族自矜身份,敝帚自珍,專研機甲隻是爲了愛好,不屑于與人分享。
現在看來,卻絕非如此!
這個家夥分明掌握了遠超這個時代的技術,卻不肯顯露出來,她心中的不祥預感越發強烈,原本随着銀的身份揭穿而解開的一系列謎團再次變的撲朔迷離,面前清晰的道重新被團團迷霧掩蓋。
她仰起頭,語氣之中充滿了不确定:“你還控制帝國的科技水平,爲什麽?”
爲什麽把銀河帝國的人類限制在了一個人爲劃出的區域内?!
這就像是古早時期的人類,在他們不知道真實的世界時,以爲天圓地方,對着天上無限遐想,一旦他們清楚了腳下的大地其實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圓球,而圓球之外,還有着無限的宇宙空間,對于未知世界的渴望便立刻的膨脹起來。
當你看不到籠的欄杆時,可以心安理得的生活着,但是,一旦欄杆出現在眼中,無論多麽廣闊的空間也立刻會覺得逼仄。
銀沉默半晌,就在喬以安以爲他終于要開口告訴她答案的時候,少年一扭頭,細細的腰身也随着這一動作擺動了一下,異常頑固的吐出了個字:“要你管!”
喬以安心中一萬頭快樂的草泥馬狂奔而過,留下滿地的硝煙,流年不利,絕對是tmd流年不利,以往她靠着一雙拳頭打遍天下無敵手,今年短短的時間内,就遇到了兩個克星!
一個是她親兒,内個小身闆嫩的,力氣稍微一大都能留下個紫印,她就郁悶了,爲什麽人類沒有蟲族王族的體質,想怎麽教訓就怎麽教訓。
林戰是年紀小,嬌貴,銀更讓人郁悶,壓根就沒有實體,拳頭伸出去也隻是自欺欺人。
喬以安站立片刻,果斷的轉身離去,丫的自己傲嬌去吧!
片刻之後,喬以安瞪着和她并肩而行的少年,這個家夥穿着草履,寬袍長袖,還自作聰明的弄出了微風的效果,袍角袖口微微揚起,頗有白沙堤上美少年,手折楊柳踏水來的風姿。
喬以安頓下腳步,不用看,她也知道,除了她,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個魂淡,她沒好氣的問道:“你要跟我到什麽時候?”
銀的薄唇挑起,展顔而笑,驕傲的道:“整個銀河都是我的領土,我的雙足可以自由的踏在每一個地方。”
喬以安瞪了他半晌,毅然轉身向着旁邊走去,片刻之後,銀懊惱的蹲坐牆邊,他的思想波在喬以安腦海中陣陣蕩漾:“哼,女廁所這等邪惡之地早就該取消了!”
喬以安翹腿坐在馬桶之上,知道那個家夥的情商如同他顯現出的外表,一個對自己的外表如此在意的十七八的少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沖進女衛生間的。
他們愛惜名聲如同愛惜自己的身體。
話說回來,喬以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星蜃是如何來的,有性别之分麽?爲什麽阿蟲和銀都是男形象,而她是一個女人?
帝國曆史上還從未出過女皇帝,說明銀雖然改換過無數次的形象,每一次卻都決定以男形象出現。
喬以安聳了下肩膀,決定不去考慮這個問題。
她閉上眼睛,清晰的感受到了銀那無孔不入的咆哮,仿佛整座大廈都被包裹在了一個滿是回音的山洞之中。
突然的,銀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瞬間,所有的車輛都停止了宣鳴。
喬以安猛的睜開眼睛,狐疑的向着四周觀望,那種如同水銀瀉地,被緊緊跟随的感覺,消失了。
銀不在了。
她十分肯定這一點。
喬以安刷的一下站起身,遲疑着踏出了衛生間,沒有,還是沒有,這并非一個陷阱,而是那個傲嬌的少年的确消失了。
喬以安站立半晌,目光凝視遠方,面向了帝國王冠的王族居住星,根據她對本族的了解,銀可以輕易的弄出無數分身,同時處理政事,和她的交際,甚至可以從事數種不同行業而完全不用擔心曝光。
而這個家夥之所以如此懶散,甚至連曝光也不願意,帝國更是任由那幫上等貴族治理,完全是因爲他不想讓帝國變的更龐大。
而他如此抽身而退,一定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和他不肯說的關于帝國疆域的秘密有關系麽?
喬以安默默的等待着,她相信,銀還會回來的——從銀的語氣中,她輕易的判斷出了,星蜃是非常罕有的,不然銀也不會一直饒有興緻的旁觀着阿蟲的成長。
她可以想象的到,銀是如何滿懷期望的看着阿蟲磕磕絆絆的改善星球環境,孕育出一支又一支蟲族的。
随後,又看着阿蟲試驗出一個又一個的蟲族王族,而這些實驗的失敗,又全部被銀如獲至寶的撿了回去,悉心教養——從皇等人平日裏的對話可以看出,他們對待第一個蟲族王族,銀,是滿懷尊敬的。
甚至銀沒有和他們一起效忠女王,也沒有激起他們絲毫的反感。
可以說,在這個宇宙中,如果還有可以和銀平等對話的生物,那隻剩下她和阿蟲了。
阿蟲——
喬以安眉頭微皺,出門前,聽到了林軒和淵起了隐隐的争執,似乎和阿蟲有關系。
她有點後悔,當時光顧着安撫林戰了,沒有仔細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再次出現,喬以安蓦然回神,在腦海中輕聲呼喚:“銀,是你麽?出了什麽事情?”
那種銀在她周圍兜圈的感覺又來了,仿佛這位銀河帝國的皇帝陛下正爲某事所困擾,而在不斷的思着。
片刻之後,銀的身形緩緩的浮現出來,少年已經換了一身裝束,那種随意的,寬袍廣袖的俊美少年消失了,他穿着一身深藍色的制服,制服之上群星閃爍,仔細一看,竟然是整個銀河系的星圖。
就連頭發亦是一絲不苟,少年的臉色依然蒼白,在帝國皇帝正裝的映襯下,卻異常的威嚴,銀灰色的眼睛緩緩張開,定定的看着喬以安,嚴肅的道:“帝國和蟲族接壤的星域,蟲族大量暴動。”
喬以安一怔,随即下意識的,和銀一起,向着帝國的東方望去,那是銀河系的左旋臂所在處,也是帝國和蟲族所在的仙後座的接壤處。
她直覺的想到了阿蟲!
銀的聲音持續的在她耳邊響起:“我剛才竭盡全力的嘗試聯系阿蟲,卻隻有一片恐慌的情緒,那應該是阿蟲給予頭腦單純的蟲族的警告。”
任何一個看到了蟲族的生活狀态的人,都可以輕易的判斷出,這是一個尚未開化的明種族。
他們還處在依靠生存本能活動的階段,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服從女王是他們唯一的思想核心。
而現在,蟲族之中彌漫了大量的恐慌情緒,必然是阿蟲傳導給他們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非常危險非常緊急的事情!
銀的視線一轉,落到了喬以安身上:“帝**部已經全部的運轉起來,你有什麽打算?”
對于這位堪稱稀少到珍貴的同族,銀樂于給予一定的方便,他也猜到了喬以安的想法。
喬以安能夠感受到銀的凝視,卻沒有任何不适,她知道,隻要她一天沒有恢複本體,就永遠無法在精神層面上和這位強大的同族抗衡。
換句話說,隻要銀願意,她的思想,她的心理波動,會毫纖畢現的展現在銀的面前,而現在她并沒有不适的感覺,說明銀并沒有嘗試窺探她的内心,對于這種體貼,她很感激。
喬以安繃緊了下巴,認真的道:“回地球。”
她頓了下,補充道:“帶着我的艦隊,我要第一時間确定地球安然無恙。”
這就像是平日裏外出工作,當聽到自己家所在街區失火,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去親自看上一眼才安心。
銀痛快的點了點頭:“好,那我不給你的艦隊安排任務了。”
喬以安轉過頭,正正的對上這位銀河帝國的皇帝陛下的側臉,和正面給人的蒼白脆弱不同,他的側臉線條棱角分明,輪廓鮮明,分明就是一個意志力爲堅定的人。
這次的事情,隻是因爲牽扯到了阿蟲,所以讓他重視起來了吧,否則,哪怕是之前涉及到了整個帝國的動亂,他也不過是冷眼旁觀罷了。
不,不對,他根本就是幕後黑手,那份所謂的a級星域研究報告,大概就是出自他的授意。
福至心靈的,一切的一切,忽而清晰的展現在了喬以安的面前,他不惜親自制造一場帝國動亂來控制帝國的疆域,到底爲了什麽呢?
喬以安深深的望了銀一眼,看來隻有等蟲族暴動的事情結束,再來仔細打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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