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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和喬以安對望一眼,同時向下望去,卻見不遠處的竹林中,幾名高級軍官背對着他們席地而坐,面前一攤篝火,上面一隻乳豬烤的金黃發亮,望之食指大動。
“沒事兒,我已經申請了作戰任務,印泰聯邦的流民因爲缺衣少食堅持不住了,我們友情護送他們回國。”
“友情?哈哈,怕是監管他們,防止其流竄進入聯邦腹地吧,何師長越來越會說話了。”
說話的軍官比較年輕,語氣活潑,他用刀片削下了一小塊烤的鮮香酥脆的嫩肉後,放入嘴巴裏細細的嚼了,再次開口:“你避而不戰實際上也和認輸差不多了,而且你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
一邊說,一邊搖着頭,這名年輕軍官明顯不明白何東這番舉動的意義何在。
何東手裏刀撲哧一聲,刺到了乳豬上,悶悶的道:“不跑怎麽辦,喬家的那隻老虎,點名要向東上場,難道你要我看着他挨打?”
林軒瞄了眼喬以安,她闆着臉,手裏的筷不自覺的停頓下來,明顯在專注聆聽。
林軒伸手搖了搖鈴,對着應聲而來的侍應生低聲吩咐了句,喬以安聽着他說話,緊繃的下巴頓時松弛下來。
何東也不想不戰而逃,隻是喬以安前面的表現驚人了,直接對上的話,他沒有把握必勝,加上家裏的老頭暗示了他,王牌101師的師長位置,原本是給喬家幼虎準備的!
聯邦兩大拳頭部隊,王牌101師和鐵血102師,在境遇上卻有些相似——都在長達兩年的時間内,沒有作戰主官,師長一職長期空缺。
隻是,鐵血102師是内部原因,不夠強坐不穩這個位置,不被官兵認可。
王牌101師則是被強制壓下,師内符合條件的軍官打了無數的報告,各方盯着這塊肉的也有不少實力雄厚的,卻愣是讓王牌101師的師長位置空缺了整整兩年!
何東被這個消息郁悶到了,那豈不是說,他撿了喬以安的漏,他是不如喬家的幼虎的!
王牌101師一直壓了鐵血102師一頭,他還不想成爲王牌101師的罪人!讓這個光榮的戰績從他手上丢掉。
悶悶的張大嘴巴,狠狠的咬了一口肉,滿口留香,何東痛快的大嚼,咽了下去後,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鐵血102師被取消了番号後,物質供給大不如前?”
那名年輕的軍官聳了聳肩膀:“可不是,我還能騙你?你也知道我的位置,專門跑腿的,這些東西,看一眼就記住了。”
他停頓片刻,補充道:“不過,102師的少校師長如此生猛,以後還不好說。”
話音未落,一名領班恭敬的走上前來,他身後一排身穿燕尾服的英俊侍應生,手裏捧着锃亮的不鏽鋼托盤,上面一盤盤剛剛出爐的新鮮魚蝦散發着誘人的味道。
何東一臉困惑:“這個不是我們點的吧?”
領班半彎下身,恭敬的道:“是那邊的兩位客人贈送的。”
何東幾人順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一眼看到了悠閑的坐在瀑布之上的男女,男清俊灑脫,女容色普通,手裏的筷橫起,比了一個發槍的動作。
啪!耳邊仿佛傳來了彈射出槍膛的聲音。
何東臉色瞬間鐵青,早知道不來這個開放式會所了!
都怪旁邊這小,非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說神馬有古代俠客的風範。
102師的軍備被人動了手腳?
林軒擔憂的看向喬以安,她手裏的筷在盤裏一陣亂點,剛剛挑出來的魚肉被搗成了一攤魚泥。
喬以安猛地擡頭:“你什麽時候上任?”
林軒微微一怔,馬上回答:“婚禮之後。”
喬以安痛快的道:“好,那盡快舉行婚禮吧。”
林軒:“……”
102師的幾名團長近來走都虎虎生風,喵的被取消了番号沒啥大不了的,其他幾支沒有被取消番号,還不是一支接一支的被咱師長踩在腳底下了?!
爽!
于風一把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看向裏面的幾人,張口道:“又是什麽事情,趕緊辦,弄完了我還得回去操練那幫小,他們生怕下次對上王牌101師,沒機會上場,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徐霁面色甚好,林器宇依然獨自站在一旁,馮紹不耐煩的催促道:“好了,人齊了,這下可以說了吧!”
徐霁不發一言,依然保持着一臉神秘,把手裏的一摞資料分發給了位團長。
林器宇皺眉接過,丢到了桌上,把手套摘了下來,丢到一邊,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新的手套戴上。
馮紹翻了兩頁,煩躁的扔至一旁:“我是大老粗,看不懂這東西。”
隻有于風,這個纨绔弟萬事精通,漫不經心的掃了兩眼後,注意力瞬間被裏面的内容抓牢,他一目十行,快速的掃了一遍後,又仔仔細細的從頭看了一遍,徐霁一直微笑着看着他。
林器宇眉頭皺起,走了幾步,到了于風身後,不動聲色的看去。
馮紹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此時的詭異狀況,焦躁的挪動着一雙大腳,卻沒有出聲。
半晌,于風擡起頭,抖了抖手裏的件,哈哈大笑:“這都是真的?!”
徐霁慢條斯理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卻顧左右而言他:“合法的賭博是受到聯邦憲法的保護的,無論是什麽身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馮紹已經急的捉耳撓腮,他猛的站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一拍桌:“靠,你們别兜圈了,有話直接說成不?别欺負我一個粗人,逼急了,老等會帶人把你們的營房全給平了!”
徐霁人的臉色同時一變,這隻暴熊就會來這招,營地那不是師部的公共财産啊?!關鍵是這狠人以前還真的這麽幹過!
徐霁掃了眼幾位同僚,林器宇是甭想讓他開口了,這位潔癖嚴重的主向來與喜歡身先士卒和官兵打成一片的馮紹保持距離的。
于風也别指望了,這位少爺不鬧事就萬事大吉了。
他咳了兩聲,主動解釋道:“剛才給你們的件,是這次賭局的盈利情況,在第一次賭局中,我們壓下的成本就已經滾雪球一樣的增值了,第二次赢得不多。”
“第次,因爲六支榮譽師聯軍的威名,導緻師長的賠率急劇上升,我們再一次傾家蕩産的壓上去……”
徐霁頓了下,看到已經知道内情的林器宇和于風二人依然控制不住的兩眼放光,馮紹的胃口也被成功吊起,睜圓了銅鈴般大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自己,十分矜持的擡起右拳,半掩了嘴巴,含蓄的道:“現在,我們102師是聯邦軍部最大的債主,幾乎所有的中層軍官,都是我們的欠債人。”
徐霁挪開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鄭重強調:“所有的。”
馮紹被這個消息砸昏了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結結巴巴的追問道:“什,什麽意思?”
于風心情大好的爲他解釋:“意思是咱們師以後在聯邦可以橫着走了,哪怕軍部扣發我們所有的軍備,我們幾十年内也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林器宇接話道:“最重要的,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拿我們被剝奪了鐵血的榮譽番号來說事了!”
幾人同時一怔,面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失去鐵血番号,依然是幾名團長心上的一道疤。
半晌,徐霁揚起了手裏的件:“對了,師長和王牌101師的對決什麽時候進行,我們要不要再吃上一筆?”
林器宇緩緩搖了搖頭:“見好就收吧,現在這份賬單上面,已經需要那些校官們六個月的薪水才能支付了,小心狗急跳牆,現在我們是全盤制約他們,不要搞得102師成爲全軍公敵。”
徐霁一凜,林器宇年紀輕輕,鮮少開口,卻往往直中要害,上次軍演也是,如果不是他,王牌101師要拿了頭籌了。
于風皺眉道:“我倒是聽到了一些消息,說是王牌101師近期要執行任務,全師出擊。”
徐霁等人面面相觑,王牌101師,這是被喬以安逼的避戰了?!
擦,一聽就是借口,前面幾次賭鬥,與猛虎野狼之間,隻涉及四五個校官,而後來的小團隊作戰,也不過是一個營罷了。
王牌101師,完全可以留下尖兵對戰。
不戰而退,已經是一種端懦弱的行爲了,雖然還可以保持着表面上的榮譽稱号,事實上,在明眼人眼中,這份榮譽算是摻了水了。
徐霁試探着開口:“這麽說,喬師長,等于橫掃了所有的榮譽師?”
幾人對望半晌,林器宇硬着頭皮開口:“好像,的确如此?!”
廢掉了一支榮譽師的番号,打殘了八支榮譽師,令最後一支王牌101師遠走他鄉——這番功績,從聯邦建立以來,不不,應該說以後也絕對不會有人做到!
這麽一個厲害人物,居然活生生的就在眼前,簡直如同做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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