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運氣很好,找到了一塊半風化的巨石,石頭後甚至有一個小小的泥坑,裏面積了半坑渾濁的泥水,他二話不說,脫下身上的外套,捧起一把泥,小心翼翼的放到衣服上,半晌,把衣服上因爲失水散開的泥漿抖了下去,又把衣服擰了起來,點點滴滴的水滲了出來……
沒有意外的話,他最少可以撐過一周的時間。
智腦默認的時間,現實中的十分鍾,爲限生存環境的一天,也就是說,一個小時後,就是六天。
而一個正常人,因缺水所能承受的限是七天。
圓臉少校估算了下已方情況,心中一松,又踮起腳,挪到了喬以安這邊,一眼看到了陳浩大校眉頭緊鎖,他心一緊,那個小師長又出什麽幺蛾了?!
圓臉少校湊了過去,卻見喬以安不動聲色的操縱着自己的虛拟人物,單槳立起,上面懸挂着一件輕薄的襯衣,随着海風不斷的起伏着,而喬以安則是盯着海風的方向,一隻手探到海水中,利用另外一隻槳,不時的劃動兩下。
圓臉少校壓低了聲音,輕輕問道:“他在做什麽?”
陳浩大校困惑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調整方向,不斷的劃動。”
圓臉少校眨了眨眼睛,憑借一艘沒有動力的小艇,無論怎麽劃,也不可能劃出這片茫茫大海吧!
他難道不應該馬上停下來,嘗試着捕捉海魚,補充食物和水嗎?!
士兵皺着眉頭看着眼前已經半幹涸狀态的泥坑,還有一天,如果他不能找到新的水源,就會面臨斷水的危險了,隻是這六天來,周邊十裏方圓,他已經檢查了個遍,沒有任何水源。
如今,隻能寄希望于對方因爲缺水而倒下了!
看着屏幕上的虛拟人物身上的各項數據開始大幅下降,陳浩大校懸着的心終于落回到了肚裏。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身手高明的人往往過于相信自己,而對其他技能不肯下苦功習。
看來102師的新師長也不過如此,匹夫之勇罷了,不足爲患。
陳浩大校低下頭,挪了挪自己站久了變的有些麻木的雙腳,胳膊上突然傳來了擰痛,他呲牙擡頭,卻見同僚瞠目結舌的盯着面前的虛拟屏幕,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目光轉移,看清楚喬以安面前的屏幕時,同樣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座郁郁蔥蔥的小島出現在了屏幕中,綠色的枝桠占據了滿屏,一泉清水在綠色掩映下異常的清晰,美麗的如同一個翡翠色的夢境。
陳浩大校結結巴巴的道:“海,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是因爲空氣的折射,會把遠處的繁華景色投影到沙漠或者海洋上方,往往會給饑渴的旅人造成一種緻命的誤解。
他話音未落,就見那虛拟人物已經跳上島去,雙手掬滿小島中間的清泉,痛痛快快的喝了起來。
咕哝咕哝的吞水聲,清晰的傳遞到了每一個觀戰的校官耳中。
人物數值在快速的回複中。
陳浩鐵青着臉,說話未免有些陰陽怪氣:“喬師長的運氣也好了點吧?!”
圓臉少校眉頭皺起,指着前方的智腦道:“不,不是運氣,剛才,喬師長進入了核心設計系統,直接更改了一部分數據。”
陳浩大校的嘴巴大張,滿腦袋漿糊——這套生存訓練系統是軍部特别研制,隻用于軍隊訓練精英士兵使用,爲了防止某些電精英篡改數據,系統的核心是被層層加密了的!
别說這位的少校身份,就算他是一師之長,也不應該有權利進入系統核心啊!
至少陳浩大校十分清楚,他們猛虎師的何師長,就沒有這個權限!何師長還是中将呢!
可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對方,就是公然的開了作弊器,明明是萬血槽的超級boss偏偏僞裝成十滴血的史萊克,這不坑人呢麽?!
陳浩大校沉着臉看着在小島之上悠閑的避在樹蔭下睡起了午覺的虛拟人物,再聽到對面響起的生命危急的警告聲,兩相對比,一股怒氣勃然而發,他猛的一拍桌,怒道:“喬師長,你這是勝之不武!”
喬以安手指交叉,腳尖輕點地面,椅旋轉了半圈,成功的面向了陳浩大校:“此話從何說起?”
陳浩大校哼了一聲,振振有詞道:“雖然我不知道您是如何來的權限,但是你無故更改核心數據,憑空造了一座島嶼出來,明顯是作弊行爲!”
喬以安眉毛輕挑,語氣微妙的揚起:“陳大校,您誤會了,我雖然可以進入核心系統,卻也不能無中生有随意篡改數據。”
她掃到周圍校官俱都疑惑的臉,進一步的解釋道:“這座島嶼,并不是我憑空設置出來的,而是本就存在于平洋之上。”
陳浩大校嗤笑一聲,越過喬以安,重新啓動智腦,輸入一串密碼,調出了一份衛星地圖,指尖點處,不斷放大:“您當我們都是傻嗎?明明在地圖上并不存在的島嶼……”
陳浩大校睜圓了眼睛,瞪着指尖處突然出現的一座小島,那島嶼郁郁蔥蔥,和方才虛拟生存環境裏看到的相差無幾,更妙的是,小島中間的确有着一汪清泉,清澈蕩漾。
一群人全部都愣掉了,陳浩大校信誓旦旦的指出那座小島并不存在,并且馬上調出衛星地圖,自然是因爲比賽剛開始時,他看到喬以安抽到了海洋坐标後,迅速的調出了局部地圖查閱過了。
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喬師長的确沒有權限篡改已有的核心數據,但是她可以增加新的數據,系統是允許補充完善已有地圖的。這座小島,之前一直沒有被發現,是因爲島上有着屏蔽信号的裝置吧,而剛才,喬師長輸入了解除屏蔽的波段密碼,經過了系統的驗證。”一個淡淡的聲音從諸人背後響起。
陳浩大校循聲望去,馬上喚道:“師長!”
何師長對着他和氣的點了點頭。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喬以安,“能夠在海洋之中發現一座孤島,并且隐藏至今,喬師長一定是付出了十分慘重的代價吧。”
喬以安垂下眼簾,淡淡的應道:“還好,死的都是别人。”
那裏是血鲨艦隊的一個補給點,偶爾有别國的漁船經過,都被她的人給弄沉了。
何師長轉頭看向一旁的陳浩大校,面色一正:“這次的生存比試,我們猛虎師輸了。”
他一擺手,阻止了陳浩的辯解:“你們比的是虛拟生存環境,喬師長卻已經到真實環境中生存過了,還有比這更有說服力的籌碼嗎?!”
陳浩一凜,的确,喬以安從抽中坐标開始,便不斷的根據洋流和海風調整小船的方位,經曆了六天才到了小島的坐标,說明她對那片海域了如指掌。
他垂下頭,喪氣的道:“那我們不是全輸了?”
何師長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帶的兵,很優秀,我非常滿意。”
一旁比試中輸給了喬以安的幾名士兵齊齊擡起頭,感激的看向了何師長,何師長走到他們身前,伸出手,逐一的和他們握手,又拍着小夥們的肩膀,溫和的目光中滿是鼓勵。
原本被打擊的如喪家之犬的大兵們轉眼原地滿血複活,鬥志滿滿。
喬以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喬元帥說過,一支軍隊的靈魂就是他的指揮官,指揮官的爲人和作戰風格,會深深的烙印在軍隊上。
何師長的風格明顯是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的境界,目前看來,效果很好,對士兵有着激勵士氣的良好效果。
不,這不是她的風格,她的兵,不允許輸,她的字典裏,沒有失敗兩個字,不知不覺,喬以安的雙拳攥緊。
何師長最後走到了喬以安面前,感交集的看着赫赫有名的喬家幼虎,四年前就已經名震軍,卻又潛伏了整整四年,重新出現時,便以決絕之姿,做出了取消鐵血的年榮譽番号的大事!
接着,他的猛虎師成了這把已經磨好的利刃的第一個犧牲。
何師長盯着喬以安的雙眼,展顔一笑:“既然我們猛虎師全軍覆沒,我真心的希望你把後面的幾個老家夥也都掃蕩了。”
喬以安嘴角勾起,何師長這般說話才算是對了她的胃口,剛才那副樣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認真的應道:“放心,一個不落。”
送走了所有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何師長回頭看着陳浩大校,後者低着頭,一臉羞愧,如果不是他托大,今天也不會輸的這樣慘,哪怕喬以安五局勝,也比全盤皆輸要好的多。
何師長一聲厲喝:“陳浩!”
陳浩大校習慣性的并攏雙腳,站直身體,高聲喊道:“到!”
何師長哼了一聲,“放心,我們輸的這麽慘,别人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你把全部的視頻都鎖死,不要洩露出去半點,還有,明天開始給你放長假!”
陳浩大校驚愕的擡起頭,着急的喚道:“師長!”
何師長擺了擺手,笑眯眯的道:“你去看看他們怎麽輸的,記得錄下來,回來好好研究研究。”
陳浩:“……”
...
...